《如果年會珍十六 心日記(一)

不久,又一期新的報紙在的手里誕生了。然而這是在極端思想困繞和神疲憊的狀態下辦出來的。因為已從項文艷的口里得知了自己將被取締,經過反反復復掙扎努力、在承與事業雙重愴傷帶來的巨痛換來的,結果只是一場空,這樣的意志就崩潰了,神已到了一種游離狀態,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啥?不知道自己來這個世上是不是一種錯誤?

這段痛苦的神跋涉歷程被記在了日記里——

十一月十日 晴

十一月份的虹報我是在極度憂傷與郁悶中辦起來的,自從十月份那份心被殘忍地付諸東流之后,我好久沒能從那個沉痛的打擊中站起來。到現在終于又有一個新生的胎兒形了,我由衷地高興起來。但我很快就又擔憂起來,不知這一胎會不會又被無地引產了。我懷著極其忐忑不安的心把它到了主治醫生——鐘志亨手中,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他的神是一貫的嚴肅和冷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門口。然后我已決定著頭皮接往常的判決。他略略瞟了幾眼,說:“我現在沒時間,先放在這里吧。”

我回到辦公室,我和項文艷都為這期報紙的命運擔心。

項文艷說:“這張辦得不錯了!以這樣的基礎能辦出來就很不容易了。”接著又說,“小秋,其實你很有才華,文章寫得很好,我現在是抑靈枯竭了,沒能給你幫上什麼忙,你來就能每期如期辦好,不容易的。你應該給自己鼓鼓氣,對自己有自信。”

我卻苦笑了,這一番話只能更加深我的悲哀!

十一月十三日 有雨

出乎意料之中,《虹報》又一次以失敗告終,項文艷告訴我鐘總已對這份報紙不抱期了。我又經歷了一次胎死腹中的覺,開始有些絕了。我機械化地邁著那雙已不是我的雙,悄然地離開了辦公室。項文艷的心是壞到了極點的一種逆反緒,冷冷地笑著。而我卻做不到這種安的灑上的負擔越來越重地抑著我,得我在極度冷心之下尚未泯滅最后一理智而作出了再次整改的決定。

“小秋,你知道王婉君和男朋友走了嗎?他們去做生意了。唉,好好的大學生去開店真可惜了,不過我倒真羨慕他們可以自由了,不必再這份抑了。你大概還不知道王婉君的況吧。兩年前來公司時活蹦跳的,可現在變得愁眉苦臉,人也瘦骨嶙峋了。唉,我也快辭職了,已經寫了幾份資料給藍天集團,那里回函已過來了,我打算過幾天就遞辭職書。小秋,你也該為自己的下一步作好打算,這家公司很可能會辭退你的。”

一路上,我的腦海里又回響起項文艷這番話,下一步?我的方向呢?我已不止一次想過,我并不認為到另一個企業境會好很多。那麼像王婉君一樣開店?我突然激起來,這倒是可以謀劃一番的,如果自己開店的話,不就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了嗎?但如何跟父母說這件事我卻犯難了。

晚上,我打了電話給家里,遲疑地提出了自己開店的打算。爸爸一針見地指出這是不現實的。一無資金、二無技、三無好店面。他說萬事開頭難,何況現在開店是需要一定的質基礎做保障才能承先虧后盈的生意,然而現實的況是你不能去冒險,以你現在的條件本不備做生意的能力以及承失敗的能力。一旦失敗,這個后果是不堪設想的。媽媽在一旁則語重心長地說為啥不喜歡平平穩穩地過日子卻去闖什麼風浪!孩子創業比男孩子難得多了。

剛剛萌發的一又被無地吞噬了,我還能再說什麼呢?吃過飯,我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后山坡,站在高高的峭崖邊,抬頭著黑般的蒼穹,一彎冷月在寂寥的星空中若鬼魅般幽游著,幾冷風更增添了蕭索意味。

俯瞰城區,那里一片燈火輝煌,每個人每戶家都有屬于自己溫暖明亮的燈。而我的燈又在何方呢?在茫茫人海里,又有誰會為我樹起一盞明燈呢?滾滾紅塵里,我只是一個孤獨的跋涉者。我想起了何巖風,他離我已越來越遠了,我的心靈注定寄托的是一場幻夢而已。又想到了工作,滿腹才學的我不但無用武之地還倍辱罵,前途一片黯淡。而父母又本無法理解自己……

這難道是我的命運嗎?命運像一張攤開的手掌,縱你拼盡全力也無法擺他的控制……

想著想著,我恍惚游離到了另一個世界,那里既沒有哀傷,也沒有制,有的是一片祥和的春園,我怔怔地看著雜草橫生陡峭棱嶒的山壁,心里想著自己就要自由了,解了!我閉上眼睛,往崖邊走去。

忽然耳邊一陣風聲瑟瑟,周圍的枝葉紛紛四揚,我一驚:自己就這樣郁郁而死,生命曾有過些什麼價值?我這樣離去除了給父母的生活增添厚厚的冰霜外,只會被其他人作為笑料談論罷了。難道我真的一無所了嗎?“不!”我大聲地向遠方吶喊,兩淚水汩汩而出!這時我腦子里靈一閃,也許我可以告訴姐姐,讓姐姐助我說服父母。

十一月十五日 晴

姐姐:

當你做完一天的工作舒暢地趴在床上,溫馨地想念著家人時,你不曾想到你的妹妹卻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想起自出校園以來的半年時間,我與生活才算作了一回正面的鋒。人生的理想、前途在一瞬間發生錯位,混沌不清了。

我的工作你早已是知道的了,但你不曾知道其上的魔。報紙,這份容納近十萬字之多的報紙,幾個月來是由我一雙手來完的。在我來廠之前,上任編輯魯茜就走了,另一位編輯項文艷也已了離念,對工作已無熱忱可言,在這種孤立無援況之下,我又逢不到稿源——這里的職工領導普遍文化素質較低,但在夾中也得求生存呀!

我就憑一意念與斗志,憑空白的經驗和的熱開始了我艱難的旅程。然而我得不到一努力的果喜悅和自價值的認可。絞盡腦放的花苞來不及吐艷就先凋零了。的確,這份報紙是上不了高檔次,但它沒有基礎如何能爬得上萬丈高樓呢?

姐姐,我在這里工作了半年,除了人已憔悴外,神也飽摧殘,我真的不敢照鏡子了,我想我一定老了很多。除了頂著烈日到跑外,還要絞盡腦寫文章,神上更有一種懷才不遇的抑和彷徨。度日如年,且又看不到前途的一亮!

但是另一種困擾又同時更加痛苦地纏繞著我,那就是爸爸媽媽本就不理解我,我也不敢跟他們講我的實際況。現在就業形勢十分嚴峻,他們認為我能就職這家大公司已是莫大的榮幸。當我向他們提出自己開店的打算后,被他們一陣責罵,當然他們的出發點是為我好的。

但是我想自己開店至能使神獲得解吧!當然我也清楚,自己一旦走出公司,他們的哀聲嘆氣與愁眉苦臉施加予我的神負擔也未必能輕多!所以我一直活在兩種思想的痛苦糾纏之中,找不到一條真正屬于自己的路來。我心真的很郁悶,可又沒有人可以訴說。

姐姐,本來我不該來打擾你的,以增加你的負擔,但我覺得這個家里也就只有你能理解和支持我,讓我獲得更大的力量去戰勝父母那些陳舊觀念。

是的,他們這一代長輩不可避免地存在著這樣一種觀念,那就是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有了這麼多學問,如果不謀件面的工作那就是沒有出息的!從商這種“腦倒掛”是對十幾年心的白白耗費!

姐姐,你會支持我的,是嗎?

妹:心上

十一月十八日 多云

晚上去項文艷吃飯,男友方卓出差去了。項文艷就拉了我去陪。在這方沒有顧忌的天地里,我們的話語如開了閘的洪水滔滔不絕。

項文艷從校園的習作講到初,從初講到與現任男友方卓的網上緣。的眼睛里流著前所未有的芒。始終為這一段傳奇彩般的故事而到莫名的激和方卓是網上的筆友,用文字架接起一道天橋,再到天橋相會,譜寫了今世一段“千里姻緣”。為了方卓,為了毅然辭別雙親,千里迢迢地來到這里,“那時真的是充滿了青春的激,敢于追求,敢于拼搏!”

項文艷的故事勾起我對校園學子生活的緬懷,那里有書聲瑯瑯、你追我逐的學海競帆,有詩畫意、舞文弄墨的神樂園,有癡狂熾熱、凌云沖霄的理想天堂,如今這一切已為我腦海里依稀而遙遠的話。往昔朋友的音容笑貌一個個浮過眼前,謝園、林姍、蔣寧輝、楚云、張嘯……哦,不久之前我們都還相聚一堂,秉燭夜侃,甚至把盞長醉,狂歌熱舞,相擁而泣!如今卻已不復當日懷,別后的你們又是一番怎樣的人生!

“唉!現在年的銳氣已磨礪掉了,失去了往日的鋒芒,青春的激也已逝去了,為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項文艷又低聲嘆息起來。

慨滿腹,只有工作了才知道生活并不是一副用畫筆所能勾勒的圖形,更不是夢想雙翼上的一潔羽,當初曾經執著的東西現在卻發現都為了一個稚的笑話。

這一夜,我們談了很久,但卻沒有涉及到那個虛幻的理想問題,我們到這已深深地失落了,在這個橫流的時代里,我們還沒能找到它的立足點,只有茫然地睜大眼睛瞪著前方匍匐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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