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通過一個月的專業技能培訓，到現在正式上崗已一個多月了。他已基本悉了自己的工作環境。業務部的主管李克是個老頭子，不，其實李克并不老，只是禿頂的男人使人覺得他比實際年齡超出很多。與他同室的業務員們大多是年輕人，只是林逍看上去要比那些“雛鷹”老得多。可是他的文憑卻是最低的，這使得他在工作上比別人更努力了幾倍，同時，他也買了不書自學，并報考了市場營銷專科。

當然，他也有著自的優勢，一是他六七年的工作經驗，二是他六七年的社網絡，再加上他出眾的苦干神，使他在業務部穎而出。在第一個月的月底考評中他的業務績也進前五名的行列。李克對他是贊不絕口。

林逍還養了一個好習慣。這也是“藍天”人共同的習慣——人人積極地提建議、提意見，這些建議和意見都經過總裁石冠中的親自審批，作為職工考核的一項容。

林逍本來就是個腦筋的人，在王友勝手下干活的時候，就曾幫他出謀劃策了不有利于效益和效率的方法。這個培養起來的天資使他在藍天有了更為廣闊的施展余地。

經過一個多月的觀察，他發現藍天的業務部門也存在著各企業一個共同的缺陷——業務員的時間安排不夠科學。業務員停留在客戶的時間太，而停留在公司的時間太多。最為突出的是開會的頻率太多收效卻甚微，既浪費了時間又減了業務攻擊量，于是他擬了一份建議書，是這樣寫的：

“董事會各位領導：

本人針對業務部的某些不足之提幾點個人的看法和建議。

據調查的報告所得，業務人員停留在客戶的時間比率愈長，就愈能提高業績。一般最科學的分配方法是把在公司業務的時間比率降到20%以下。我公司業務員這個比率都是在25%以上的，為了達到20%以下這個目標，本人認為可從以下幾個方面得以改進：

一、減開會的時間。開會確實使業務員的工作時間和攻擊力減。試想假若業務員一個月的工作天是二十日，卻在會議上用掉二天，那麼比起那些二十天都充分工作的業務人員，攻擊力就會減百分之十，換而言之，業績也就同時降低了百分之十。所以要提高工作效率，就要取消多余的會議，譬如每周一次的評估會可改每月一次，而把份量在真正有用的戰略會議上。

二、短文件制作的時間。經營者應該把文件的格式和制度大幅度簡略化，使業務員能輕松制作和短填寫時間。

三、限制在通上耽擱的時間。由于業務員往返的地區范圍大，最好據地區的大小，分配每個業務員的探訪客戶數量，以最能短通時間的路線配合不同客戶所在的地區，分派給業務員負責。

以上建議是否妥當，請審批。

業務部 林逍”

批復很快下來了，石總采納了林逍三項建議，并將他的建議引申到別的部門，采取了大規模的時間制度改革。此次事件在“藍天”掀起一陣波瀾，林逍的名字也一時噪響。因而林逍現在的心異樣興，干事的力更充沛了，他真正會到了一種就，當然他并不因此而驕傲，他十分清楚他不過是個中學生，他現在還只是“長征”剛剛起步而已！

這段時間，林逍和何巖風已然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他從這位好朋友的上發掘了許多閃點。何巖風心地厚道，滿腹學識且很有實干才能。他的上不僅僅有著男子的風度與談吐，而且有著詩人的氣質與思想。多義也深，才多傷亦重。他想起了才藝雙全的何雨心妹妹，他倆本該走在一起的呀！

而何巖風呢？他更對林逍到驚詫，后者的許多話語都是令人費解的，他意識到林逍是個歷盡苦難挫折且善于思考的人（他已得知其年時父母雙亡，被迫棄學淪為學徒，現今又承著失的打擊，命運的多舛往往能塑造起一個人的不凡思想涵）。所以在他文才并不多的肚子里卻有著如此深刻的境地。他們互相欣賞，互相理解。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微妙，但在兩個平凡人的上發生了。

但林逍也有一個苦惱纏繞，這來自于玉芬，這位青春靚麗的孩對他總是特別地關懷，經常拉他到房子里吃飯，已有不同事都把他倆視為了，何巖風似乎也熱心地撮合他倆，再加上阿如已經過來了，他們四個人就很像兩個小家庭的組合了。他知道自己雖然不玉芬，但是由于他和王友勝不一般的關系使他對玉芬有著不一般的。

他有時也想：玉芬是個活潑可的孩，有哪點配不自己？相反他自己沒有文化，沒家境好，也沒相貌好。可他每當看著何巖風與阿如走在一起手里牽著小南那一幅幸福的畫面時，他就想到了何雨桐，是的，沒有誰能夠代替的位置，他不愿欺騙玉芬，所以他總是有意無意躲著，狠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了的好意。

這天他遠遠地看見玉芬向他走來，匆匆地拐進花園里去了。下班的時候，林逍正準備走出科室大門，卻倏地站住了，玉芬竟然站在門外，這下躲也躲不了。于是他走上去極不自然地問：“你有事嗎？”玉芬輕輕地說：“今晚上你來我這吃飯，好嗎？”林逍忙說：“晚上恐怕不，我有點事要辦。”玉芬問：“那事很重要嗎？”林逍說：“是呀。”林逍見玉芬眼神黯淡了下去，便不敢再去看，只囁嚅地說：“以后還有機會嘛！我現在得走了，你還有別的事嗎？”玉芬搖了搖頭，林逍就快步從邊走了過去。

林逍煩躁地走回寢室，取出一煙起來。在輕的煙霧中，他的心平靜了點，想起剛才自己的魯，不有些歉疚，他不該這麼無的，玉芬說什麼也是自己的“妹子”。

正思索間，何巖風來了，他對林逍說：“你快去看看玉芬，哭得很厲害呢！”林逍一驚，猶豫說：“我不是有意傷害的，可……你我怎麼做呢？”

何巖風了解這位朋友的難，但他也不能對自己的好助手的癡視若未睹，他很想促這對人終眷屬，但他知道現實的生活往往并不如人們所愿。于是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說：“你自己決定吧，該面對的終究要面對的，躲避不是個辦法。”

林逍苦笑道：“都說是甜的，可我卻從沒品嘗過一甜，反倒都是苦水。”何巖風給他一個安的笑容：“當與被為一的時候，就是甜。你這麼年輕，還怕沒有機會嗎？”林逍說：“這就難說了，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或被過。”何巖風怔住了，他無法反駁，但他還是笑了笑，說：“可你并不是這類人啊，你過人，也被人過，別喪氣！丘比特遲早會公正地對待你的。”林逍朝朋友笑了笑，霾已一掃而去，于是他說：“好吧，我去。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兩人互攬著肩走了出去。

走到玉芬房門外時，何巖風就退開了，林逍只好著頭皮走了進去。玉芬已經收住了淚水，坐在桌邊發呆，桌上的飯菜還好好地放著，毫沒過。見林逍走過來，也沒打招呼。林逍只好徑自走過去，坐在對面，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過了半晌，林逍咄吶地問：“玉芬，你咋哭啦？”玉芬抬起眼淚汪汪的眼睛看著他，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準備了一天，你卻不來……”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林逍心里一驚，自己怎這麼糊涂？七月二十一日是玉芬妹子的生日呀！曾鄭重告訴過自己，怎就把它給忘了呢？“玉芬，對不起，林逍是個糊涂蟲，竟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真該打！”說著真得拿起掌打自己的臉。玉芬破涕為笑，拉住了他的手，說：“不關你的事。都是我太任了，你別怪我不知事理。”林逍笑說：“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是。”玉芬突然很認真地說：“林逍，我知道你心里還念著，我也不會讓你為難的，但我們難道連朋友都不能做嗎？你這樣躲躲藏藏反倒讓人猜疑。我們坦然往不是更好嗎？”

林逍不容，玉芬真的多了，反而是自己顯得稚，于是他朝點了點頭。后者臉上漾開了一波甜的笑紋。

一場小小的風波若輕風拂過湖面，風平浪也靜了。林逍與玉芬又如以往一般相。何巖風見了連連稱奇：“你折服了？”林逍忍不住才把這一切告訴他，何巖風一聽卻是直皺眉頭：“藕斷還連，很危險的！”林逍卻不以為意地說：“這樣好，畢竟一家與我關系不一般。”何巖風也就不再說什麼。

這天晚上，林逍與何巖風吃過飯后，何巖風在他逗留了會兒。林逍想起何雨心今晚要過來一趟，就問何巖風：“等會雨心會過來，你要不要留下來？”何巖風想了想說：“還是不留的好。你代我向問聲好吧。”林逍看見他眼里有淡淡的傷，無言地點了點頭。何巖風笑說：“對了，你轉告一聲，現在的《虹報》越辦越出了，別放棄，凡事總要有個過程。”林逍揶揄說：“你親自跟說的效果跟我轉達的可不太一樣喲！”何巖風苦笑了一下：“你就幫我這回忙，以后你結婚的時候，我多敬你幾杯酒好了。”林逍笑說：“你什麼不好做，偏偏坑我，到時我酒后失態，罵你活該！”何巖風笑嘻嘻地說：“沒關系，你盡管罵吧！”

何巖風剛走不久，何雨心就來了。再次見到，林逍吃了一驚，印象中那個清純無邪的孩煥然變一位風韻不凡的人。看上去比以前潤了一些，臉頰有了些微紅潤，眼睛里也有了采，額前的劉海不見了，而被湯卷著垂在臉龐兩旁，增添幾分的韻致。

何雨心問林逍：“你在這里工作得還好嗎？”林逍說：“很好。有個語‘得心應手’，就是這個覺了。你呢？”何雨心微微點頭：“還可以吧，林逍哥，你這麼能干，石冠中一定重你吧！”林逍謙遜一笑：“哪里。在這里人才濟濟，我這個庸才被到哪里都不知道，哪里談得上‘重’兩個字？”何雨心笑說：“未必如此。他們經驗可沒你足。六年的江湖就是一筆不菲的財富與資源，說句老實話，我佩服你的。”林逍一臉慚愧：“你千萬別這麼說，否則我要無地自容了。以前如果我還敢接這種奉承的話，現在是完全不行了，‘藍天’使我懂得了自己是如何地渺小，如何地無能！我在這里必須每天不斷地提高自己，才能擁有競爭力。”

何雨心用一種嶄新的目重審著這位老伙伴，發現他變了，他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俗的打工仔，闊氣的小老板了。他變得有深度有涵，也有一種生命的蓬與生機展現出來。欣喜地說：“你變了很多！”林逍淡淡地笑了，拿起床頭那幾本自學書，說：“我若告訴你我現在是條書蟲，你肯定更不相信了。”何雨心接過這些書，心頭一片暖烘烘的，輕輕地說：“我相信，當然相信。”林逍想起了何巖風，說：“心心，何巖風現在是‘藍天’的副總經理你知道吧，他說你現在報紙辦得不錯哩！你別放棄。”

何雨心一怔，那個名字已深深鏤進了的骨骼，輕易不再去他了，但是一經人提起，又止不住地一陣心痛。聽了這句話，不知道是喜是悲，只淡淡地應了聲：“他現在好嗎？”林逍已將瞬息的神盡收眼底，不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巖風，你是個好福氣的人，可惜福太多就消不了！“他事業如日中天，家庭也圓滿了，老婆孩子都已經住過來了。”

何雨心輕輕地應了聲：“哦。”整個人沉默了下去。林逍知道到了的傷，便轉移話題：“對了，你姐和鄭淮都還好吧。”何雨心見他對姐姐還是格外關切，心頭頓時涌上憐惜之，打趣說：“林逍哥，我覺得我們的境頗為相似，我們會不會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而相呢？”林逍一愣，雖知是開玩笑，但臉上還是飄了一抹酡紅。何雨心見他發窘，頓時樂了：“開玩笑的，勿見怪。其實我們兩個人中你不可能上我，我也不可能上你的。”林逍笑罵：“你竟尋哥來開心了！你這麼喜歡何巖風，哪會有人再吸引你的眼？”何雨心笑容收斂了，嘆說：“你什麼都知道了。是他告訴你的嗎？”林逍搖頭：“不，我是從一張照片上得知的，那張照片是你和他的合影。”何雨心眼里掠過一愴然意味，淡淡問：“他還保留著它嗎？”

林逍不知如何回答。何雨心不久就起告辭。林逍把送到了門口，對說：“心心，巖風他一直很關心你的。”何雨心微笑地對他說：“這些對我已不再重要。現在我的心是平靜的。”

林逍驚訝地看著瀟灑離去的背影，他一時懵住了：何雨心不再何巖風了嗎？可是剛才的表騙不了誰。那是另有所屬了嗎？可又說心是寧靜的。林逍默默地琢磨著離去的那兩句話，卻不知道這其中的真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