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畫符》第三章

往心里去。”

還真是個格復雜的人,有時我都搞不清他是本猥瑣,還是故意裝出來的,但他骨子里的驕傲假不了,那絕對是裝不出來的。

“沒事。”我接過平安符,轉便往外走,走了幾步,想起沒付錢,回頭問:“多錢?”

李神嘻嘻一笑,沖我扮了個惡心的鬼臉,意思是我的話太見外。

也罷,我沖他揮了揮手。

“師弟,記住一句話:刀無鋼不快,符無煞不靈。另外......把符化了和著冷開水給你姥姥喝。”

老媽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剛要發火,見到我手上的平安符,臉又立馬由轉晴。

“這回李先生畫的時間真長,看來下了真功夫。”老媽開心地道。

嗯,是下了真功夫,下真功夫忽悠了一個師弟,我忿忿不平地想,總覺著有些上了賊船的覺。在我心底一直存了個疑問,就是李神為什麼急不可耐地拉我下水,從最初表演冰火到今天我加天星宗,這里面似乎有一謀的味道,可我一無錢財二無背景,他憑什麼這樣對我呢?等回來后可得好好拷問一番。

“是的,李神..先生可是花了大力氣,畫了足足十張紙才弄出這一張。”我信口開河。

經過這一耽擱,到姥姥家已是下午。姥姥昨晚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突然不能說話了,能走能,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開始以為是中風,上午到當地醫院檢查了一下,磁共振心電圖等等一樣沒落下,找了人,否則兩天也查不好,不過結果讓人很郁悶,什麼事都沒有。

大家圍坐一圈,七八舌的討論,有的說再到大醫院查查,有的建議找個仙姑瞧瞧。

提起仙姑,老媽這才想起討來的平安符,剛才一著急給忘了,忙讓我拿出來。

我想起臨走前李神的關照,心里有些猶豫不決,不知要不要告訴老媽。反正我是不相信的,生病了自然要到醫院去看,這是科學,要是真能喝符水治病,那還要醫院干什麼。之所以猶豫,是因為對李神有些信服,畢竟他一眼就瞧出我的不對勁。符無煞不靈,意思我是明白的,煞大概就是他所說的符竅,以他的能力,畫出的符自然是帶有符竅的。到底要不要說呢?作為一名過現代教育的文明人,而且還屬于意識超前的新一代,說出喝符水這麼荒謬絕倫的話肯定會讓人大跌眼鏡。

但我心里始終有種想試一試的念頭,也許是要肯定什麼,也許是要否定什麼,總之揮之不去。紙灰吃了應該沒問題吧,可別整出胃腸失調什麼的,要是吃壞了姥姥,那我的罪過就大了。那是我的姥姥啊,拿來當試驗品實在太過份了。可....大頭鬼....冰火兩重天也不是假的呀,靠!為什麼這事攤到我頭上,簡直是要我的老命嘛。一時間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暈過去才好。

到了傍晚,姥姥仍沒起,老媽急的直掉眼淚,可把我嚇壞了,老媽在我心中一直是強大無匹的,掉眼淚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竟然竄地往下掉,可見是真傷心了。即使罵我揍我,除了郁悶,我倒也沒怎麼難,畢竟心里明白是為我好。不得已,我狠狠一咬牙,下定決心試一試。李神,你可別忽悠我,要是壞了事,本絕對把你搞渣。

拿了平安符,又到廚房了個碗,溜到僻靜,正準備化符時,才發現這本不是平安符。平安符在那本符冊上有記載,不是這個樣子。雖然對自己的記很自信,為了小心起見,我還是拿出符冊對照了一下。這老神到底搞什麼鬼,拿張假符蒙我。不對呀,他本沒有必要蒙我,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諒他也不會干。難道這真的是一種治病的符?就信他一回吧,我再次咬了咬牙,將符化了融在水里,使勁攪了幾攪,現在天已晚,不注意看應該看不出水中的蹊蹺。

佛祖保佑!上帝保佑!真主保佑!對了,還有太上老君保佑!

我心里不停地念叨,捧著碗賊似的竄進姥姥的房間,萬幸只有老媽在,大概哭累了,伏在床邊打盹,對我進來一點反應也沒有。輕輕搖醒姥姥,然后勸喝下水。姥姥可能是了,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然后對著我慈祥地笑了笑。李神啊李神,你要是敢玩的,我不僅把你整渣,還要把你熬湯..喂豬。

姥姥喝了符水后,似乎有點困,閉上眼睡了過去。

我忐忑不安地守在床邊,心神瘁,不久竟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有人喚我,正準備不理會繼續裝睡,不對,剛才好象是姥姥的聲音,睜眼一瞧,姥姥正笑呵呵地看著我,老媽笑瞇瞇地站在后,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姥姥床上。

“傻孩子,快起來吃點東西,剛才見你睡得香,沒醒你,了吧?”姥姥著我的頭,心疼地道。

大家都認為姥姥是睡覺睡好的,也許本就不是病。可姥姥不這麼想,瞟了我一眼,見我輕輕搖頭,便把要說的話收了回去。事后問起我,我一五一十將經過告訴,并囑托替我保答應了。這是,是我和姥姥之間的。瞧老媽既高興又想不通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笑。

【手拈三清指,腳踏七星步】

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神,沒想到他的符這麼管用,這讓我對他充滿信心。

“本店主有要事外出,預計一周后回來,名位書友碟友見諒,注:在此期間,免除租金。”

興沖沖地跑來找他,更是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問,沒想到吃了個閉門羹,我郁悶得直想一腳把門踹開。靠!這老神能有什麼狗屁要事,難不被英國王私下里召見?我齷齪地想。其實我心里有種預,李神所謂的要事恐怕跟靈符界不了干系,他在靈符界的地位我不怎麼清楚,但相信他肯定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就是!我的師兄能差到哪里去..不過..貌似..我費了老大勁才將一跟腳趾頭弄進靈符界吧。

呯!啊!你他..咦!是你小子。

迎頭跟某人狠狠一撞,同時‘啊’地痛呼,同時險些罵出口,隨后同時發現原來是得不能再的狗友。

“張揚!”“阿杜!”

“自打那天起,老大你就玩起了失蹤,什麼意思嘛?”杜小天眥著牙,一付你是民族敗類的樣子。

“一言難盡啊。”我仰天長嘆,大有人在江湖不由已的慨。

杜小天滿懷同地看了我一眼,低聲問道:“喂!老大,又被你老媽監管了?”

拜托!這種糗事能不能不提,好歹我也是準年人了,我朝他翻了個白眼,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樣好不好?”杜小天忽然兩眼放,口角流出一條晶亮晶亮的哈喇子,“呆會我去你家,為解救你作一次無私的自我犧牲,你千萬別客氣,跟我客氣就沒意思了是不是,大不了..大不了中午在你家吃頓飯。”嘿嘿!其狼子野心,簡直昭然若揭嘛。老媽燒的菜連我都盼星星盼月亮,要是天天能吃到,我讓你天天去我家。嗚嗚!據說今天中午是咸菜豆腐湯,更不幸的是,今天好象老爸下廚。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我‘激涕零’地給他一個熊抱,心中在默默為他祈禱。

杜小天樂得合不攏,哪里注意到我古怪的表讓人失去理智,沒想到食也一樣,典型的食令智昏。

“你手上拿的什麼?”我瞥見他手中握著本書,頓時有種吃了只蒼蠅的惡心

“咳咳....書。”杜小天眼神一陣慌,忙將書藏到后,“看著玩的,小說,是小說。”

切!這點小伎倆也敢在我面前玩得象真的似的,我手一,盯著他的眼睛:“拿出來。”

杜小天猶豫了半天,極不愿地把書遞給我。

“靠!你小子....”我僅僅瞟了一眼,就頓臉燙心跳,渾燥熱,忍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杜小天囁嚅著道:“租的,本想今天來還的。”

李神!靠!有這麼好的東西竟敢瞞著我,不行,我要了你的皮。屈辱啊,真正的屈辱,對著杜小天,我有一種我是蠻荒人的覺。盡管我表面上不屑一顧,其實恨不得一把搶過來,嘖嘖,那材,那..太也清楚了,簡直讓人狂噴鼻嘛。要不要替杜小天還呢?還是算了,形象啊形象....我不能自毀長城。不過,到手的鴨子,以我雁過拔的本,怎麼能放過呢?

杜小天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將書收進懷里,結結地道:“老..老大,這書好象是我的耶。”

聞言,我將書掏出來扔給他,目地道:“我跟你不,你別跟著我。”說完,揚長而去。

果然,不到兩秒鐘,杜小天大呼小地追了過來。

“咳..老..老大,我錯了,”杜小天胖,沒跑幾步就上了,“公,我公,這書是你的。”

家中只有老爸在,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見到杜小天只是客氣地點點頭,便忙自己的去了。我對老爸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覺,他對老媽百依百順,甚至可以說有點窩囊,但我心里清楚,他骨子里很有主見,而且有一點我跟他很象,就是說一不二。在家中老爸很發表意見,一切由老媽作主,但要是他有了什麼決定,我敢打賭,老媽肯定左右不了。

不過,我跟老爸話不投機半句多,可能跟他的職業有關,他個沉靜,不苛言笑。自從我一天天長大,他和我之間的流越來越,似乎很長時間沒有坐下來好好談話了。有時候真很懷念他寬厚的手掌,那只是以前,現在再讓他牽我的手,打死我也不干。

杜小天一進我的房間,便死豬似的仰倒在床上,閉著眼魚似的出我放在枕頭下的MP3,戴上耳麥,滋滋地跟著哼了起來。他的重,我估計不下于一百六十斤,簡直就是一的呆,我真擔心我可憐的床。別看這家伙長得五大三,哼起來卻活象野貓春似的,又尖又細,還帶著一音,令人倒牙酸。

廚房那邊我不上手,其實是懶得,無所事事,我便拿出書來看,別誤會,是天星符要。

“符,乃借天地之靈氣,取其,存乎一心,依九章之法,應當時之機,冥思凝神,收視反聽,或以意帶筆錄之于紙,或念隨意想虛書符......”頭疼啊,全是些之乎者也的古文,勉強能看懂,但意思要琢磨一番,而且搞不清是不是理解的對,翻到后面,發現有一章專講施符時的手法和步法,因為有圖,所以看起來不吃力,自然是要先拿它開刀了。

三清指:為一般道門慣用指法,乃捧凈水或符水作法用,指法:右手中指及無名指收彎掌心,其它三指朝上,左手則五指指尖均朝上,即此指訣。另外,還有老君指、拘魂指、五行指、引雷指......足足有二十八種之多。引雷指:用來引導天雷,乃攻擊之用。天雷?乖乖,可別引來砸我自己腦袋上。不過以我的水平,恐怕是連鳥屎都引不來滴,乃不幸中的萬幸也。最后一個為天星指,面授,估計是箱底的玩意兒。

七星步:為一般道門慣用步法,配合星圖用于厭勝,兇鎮煞,破邪除魅,步法:步行七星,轉移騰挪間腳前掌點地,腳隨隨腰,腰隨意則形似行云流水,靜則有如淵停岳峙,另按步星次序不同,又有若干變化,如倒七星、散七星、折返七星等等。步法中還有八卦步、兩儀步、困龍步、混沌步等等,暈!最后又來這一套,天星步:面授。

死老神真是太了,弄這純屬二等殘廢的破書蒙我,等見到他要好好拷問一番。不過,這本書古了點,恐怕不是老神玩花樣,而是師門老祖宗故意藏私吊人胃口,又或者害怕絕技外流,敝技自珍也是無可厚非,只是對門下弟子這般藏藏掖掖,實在令我不齒。

在我想來,畫符是道士的事,象什麼茅山道士之流,我不大愿意加師門,也是擔心哪一天被老神著攙個道髻,披件道袍,那可就太慘了。但瞧這本書的口氣,似乎我這天星宗對一般的道門不怎麼瞧得上眼,甚至有點凌駕于道門之上的意思。要怪就怪李神,這家伙也不跟我講講靈符界和師門的事,不過,貌似我也沒問過,即使問也只限于蜻蜓點水,做人要厚道,不能把責任往別人頭上推....我還是蠻通達理的嘛。

等李神回來,要是我一點沒長進,面子上不好看,還是先學著再說,學多算多。三清指很好上手,依法炮制便是,七星步倒是有些難度,好在有那麼一點點運天賦,也不是十分的難,摔了幾跤之后,走起來自我覺有點象那麼回事了。

“老..老大,你這是發得哪門子瘋?”正踩著七星步不亦樂乎,忽聽杜小天來了這麼一句。

汗!怎麼把這家伙給忘了,先小小贊一下這種忘我的神,然后神經兮兮地負手而立,仰面向天,擺出一付世外高人的POSS,悠悠地道:“超凡俗的張氏街舞,要讓你產生共鳴,實在是太難為你了。”

“街舞?老..老大,我怎麼看著象是電視里那些跳大神的?”杜小天猶豫著道。

靠!跳大神?我用目狠狠掐著這頭豬,嚇得他一個勁的往后。太過份了,我辛辛苦苦學了半天,自認為跳得有模有樣,呸!不是跳,是踩得有模有樣,竟然被這頭豬污蔑跳大神的,唉!自古英雄多寂寞,難道就是這麼來的?

老媽一回來,家中的氣氛頓時為之一變,好象突然有了生氣。不得不捫心自問,要是沒有老媽,這個家我還能不能呆得下去。今天老媽的心不錯,竟然哼起了雙截,哼哼哈嘿的。饒了我吧,老媽您不是萬能的,哼歌的時候拜托先趕我出門好了。

但這些話只能放在心里,不僅如此,還要上去拍幾句馬屁,拍得好的話,沒準桌上就能多一道菜。

手:“老媽,今天又贏錢了?我就說了,以你的牌技,加上我的招財符,保管大吃四方。”

“切!”老媽白了我一眼,以對我的了解,當然一眼看出我的心思,“怎麼,又饞了....小天來了。”

杜小天跟在我后,一臉諂笑地道:“阿姨好,阿姨的氣真好,我媽一直羨慕的很呢。”

“是麼?”老媽咯咯笑了幾聲,忽然臉一板,變臉比眨眼還快,“兩個小兔嵬子,無事獻殷勤,哼!”雖然是板著臉,眼中的笑意還是掩不住的,說完拿起圍,一頭鉆進廚房。

耶!我和杜小天擊掌歡慶....咝....高興就高興唄,用得著使這麼大勁麼?這頭野蠻的豬。

“對不起,老大,一時失手。”杜小天摟住我的脖子,將臭哄哄的湊到我耳邊,“剛才我偵察過了,只有咸菜燒豆腐啊,心寒的我直想跳樓,這下子從地獄到天堂,嘿嘿,老大,你是沾我的呢,欠我一個人哦。”

“你去死!”我沒好氣地一把推開他。

該承認得承認,杜小天這家伙在拍馬屁方面絕對有傲人的天賦,老媽被他逗得直樂,最后竟然樂令智昏地恩準我和杜小天出去‘鬼混’。踢球、打臺球、跳街舞、玩游戲這些有益于心健康的活,在老媽眼里,全都劃歸于不務正業的范疇,一貫用鬼混作覆蓋式打擊。

“怎麼樣,老大?”一出門,杜小天便沾沾自喜地向我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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