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疏影里》第14章 繁華

邊有走聲,王公子也就淡淡回了頭。墨疏過來了,與他在對面坐下了,就笑:“王兄來得好早。”王公子看著墨疏,就悠悠而道:“從揚州一路往東,也就數海陵最為繁華了。我來了你們海陵不過半月有余,卻是領略到城中的繁華。”

墨疏聽了,想了一想,就道:“王兄如能喜歡這里,那自然好。”

王公子聽了,就笑:“我當然喜歡這里,這九州大地,無論哪,我都牽掛,我都喜歡的。”墨疏聽了這話,心里不。一時,跑堂的端了個盤子,將墨疏點的點心一一地呈上來。

墨疏見了,就對了王公子道:“這些,都是你吃的點心。這些鮮花做的點心,在海陵城,也頗有些名氣。”王公子聽了,就笑:“昨兒個,我記得我吃了荷花餅、桂花糕、丁香。今天的這又是什麼?”

墨疏就介紹:“這一盤金黃的是花餅,那一盤紅的是牡丹糕,這些圓圓的是荼蘼做的小點心。您嘗嘗。”墨疏說著,也自吃了一塊。

王公子吃了一點牡丹糕,就道:“果然好風味,卻是京城中不可比。”

墨疏就笑:“王公子謙虛了。想那京城中,要什麼沒有?”王公子聽了,也就笑了一笑,卻是不說話兒了。默了半響,墨疏方想起了什麼,便從懷中掏出那本衛夫人的字帖,放在桌上,對王公子笑道:“我竟是忘了。昨兒個我說我家里有一本衛夫人的字帖的,見你喜歡,今兒個就帶了來了。”

王公子一聽,果然面大喜。因放下了茶碗,取過字帖,就著窗戶,打開字帖,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王公子一面看,一面點頭兒。一時,他闔上了字帖,方地墨疏道:“好,好。”他連說了幾個好字。墨疏見了,心里又一,便問王公子:“王兄,上回聽你說,不日就要整理行裝離開海陵了,這出發的日子,已經定下了嗎?”

王公子聽了,就道:“已經定下了。三日之后,我就要離開海陵,去潤州了。”

墨疏聽了這話,心里不免更是好奇,因對王公子道:“王兄,這是要將我九州之地,都踏了個遍麼?”他這話本帶有玩笑之意,豈料,王公子聽了,卻是認真了,因就鄭重對著墨疏道:“不錯,我正有此意。”

墨疏就道:“那這本衛夫人的字帖,我就送了給王兄好了。王兄一路之上,閑空之時,也可拿出這本字帖看一看,寫一寫,聊解行走時的寂寞。”

王公子聽了這話,就問墨疏:“柳兄,你果然要將這本字帖送了給我麼?我看出來了,你也甚是珍。”墨疏聽了,也就坦率說道:“不錯。這本字帖是我韓家祖傳的,我的心里也甚是惜。但為了你我的意,區區一本字帖又算得了什麼呢?只要王兄你喜歡就好。”墨疏說得甚是真誠。

王公子聽了,想了一想,方就對著墨疏笑道:“我知道這是你的真心話?如此說來,你果然愿意送我?”

墨疏就點頭兒道:“王兄,我果然愿意,如何不愿意?休要說這個,別的無論什麼,只要是我有的,我都愿意。”見墨疏這樣痛快,王公子想了一想,就笑:“好,那我就收納了。啊,柳兄,既然咱們兩個如此投緣,不如索結拜了兄弟,你看如何?”

墨疏聽了,就笑:“好。”二人待換了生辰八字,墨疏便又失笑:“王兄,說來也是好笑,咱們都聊了這麼久了,我竟還不知道王兄到底個什麼名呢?”王公子聽了,就對著墨疏道:“我姓王,單名個白字。”“王白?這個名字倒也特別。”墨疏聽了,不一笑。

王公子就解釋道:“我父親姓王,我母親姓白,我父親只他一個兒子,我母親也是個獨生兒,家中并無其他的兄弟姐妹,所以我就王白。”王公子不急不緩地解釋,只要令墨疏相信。

墨疏,也就信了。這王公子又道:“好,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咱們就以茶代酒,在這茶樓,結拜為異兄弟吧!”

“好。”墨疏也痛快點了頭。二人又以酒當茶,說了好一會子的話。墨疏便對王白道:“王兄,你若不嫌棄的話,今兒個晚上,我想請你去我家里,吃一頓晚飯如何?”

王白聽了,就笑:“這有何不可?”墨疏就道:“早上我出門時,已經對我的妻子吩咐過了,我對說,你喜歡吃花做的東西。聽了,心里都一一記下了。”

王白聽了這話,就笑對墨疏道:“之前,你我聊天時,你幾次提起過我你的妻子。在我看來,柳兄已然在這海陵城中不凡的人了,想必你的妻子,定然也是個出來拔萃之人。”

墨疏聽了這話,就謙虛道:“王兄過獎了。我柳墨疏不過是海陵城的一個普通商賈。我只行商人,除了這個,并不再問別的。”王白聽了,就搖頭道:“柳兄,你我一見如故,我看得出,你是個有遠大抱負之人。行商不過是你的權宜之計。”

墨疏聽了,就笑:“謝王兄抬了。墨疏知道自己的能力。不過,如此說來,王兄你算是答應了?”王白就點頭道:“既是柳兄誠意邀請,小弟我如何能不去呢?何況,我們現在已經是拜了天地的兄弟。我聽說,柳兄你的園子,在這海陵城,也是一絕。”

墨疏就笑:“都是我父親傳了給我的,既是我的父親的東西,我作為兒子,總是要保護好了。”王白聽了這話,更是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我晚上準時過來。這會兒,我還有一點要事,須先走一步。”柳墨疏知道這位王兄行走也是有點飄忽不定神出鬼沒的,聽了此話,也就不做挽留,因站起,對他拱手道:“王兄,咱們晚上不見不散。”

王白說完,也就起,大步下了茶樓。樓底下,他的兩個高大的護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那里等著他了。王白走上前去,問他二人道:“你們這些天,可曾查出了什麼?”

一個護衛就恭敬說道:“皇上,小的這幾日,一刻也不曾閑。但卻是查不到那楊家的后人。”

王白聽了,就問:“你們果然盡力了麼?”

“皇上,小的真是沒有懈怠。”

王白聽了,也就嘆了口氣,告誡他們道:“我跟你們說過多次了,咱們這次下江南,半年后,方才回京城。這一路之后,我再三叮囑過的,見了我,不能再喚皇上!”

兩個護衛聽了,就彼此看了一眼,方規規矩矩地說道:“小的記住了!”王白這才說道:“行了,在外頭給我辦事,都多用腦子。要是讓人知道了我的份,我可不饒了你們!”

那柳墨疏就立在窗前,只看見王兄的兩個隨從規規矩矩地說話,卻是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墨疏便笑了一笑,又喝了口茶,默默地吃起鮮花餅來。

話說,昨兒個晚上,含香哭哭啼啼地,就一路往翠碧院里小跑。秦氏還未睡下,只在屋子里頭,抹著骨牌,聽了丫頭小秧兒過來回道:“主子,春二過來了!這會子正在外頭哭呢!”

秦氏聽了,心里不耐煩,因就自言自語道:“好好兒的,又哭什麼?”想了一想,到底將骨牌收了,對著小秧兒道:“好了,且進來說話吧!這大晚上了,一到了我這里,眼里就哭哭啼啼的,真正也是晦氣!”話音剛落,含香就一頭進了來。見了秦氏,一把就拉住的手,嗚嗚咽咽地道:“干娘,干娘,你可要為兒做主呀!”

秦氏就道:“怎麼了?莫非——又是你姐姐給你氣兒了?我不是都告誡過你了麼?這幾天,你只需安心忍耐。等那街上那些個風言風語地傳了開來,可就有你姐姐好的了!”

含香聽了,還是哭泣道:“干娘,雖如此,但我的心里到底不好呀!我方才去了清風館,不過就想和姐夫說幾句己的話。豈料,姐姐見了,心里就容不下我了,當著姐夫的面兒,就狠狠罵我,數落我的不是!不但如此,底下的小丫頭們欺負我!干娘,好歹我也是個主子,的那兩個丫頭,說起說來,真正比刀尖子還尖,聽了只讓人氣死的!干娘,這口氣我忍不下呀!”

含香說著,一下撲倒在秦氏懷里。秦氏聽了,卻是悠悠地笑:“你呀,到底是年輕,終究沉不住氣。依我說,這又怎樣呢?這話要是傳了出去,還只當你心眼子小,只和底下的丫頭們過不去呢!你到底是墨疏的側室,是府上堂堂真正的二,你行事,也該有點風度。那些丫頭們,你何必和們計較呢?心好了,就和們玩一陣。心不好了,也就一腳將們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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