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不來，這與正好。哼！柳墨疏，你就這樣不待見我麼？我還不信，我白春就憑這如花似玉的面容，還真的就沒男人要了！因要賭氣，因要泄恨，因要出口怨氣，今日含香只想吊吊這花匠的胃口！

“喲！我還真不知道，你的膽兒竟是這樣小！真正，這里除了你和我，也只有你栽種的那些花兒草兒的知道了！”含香說罷了，便又拿眼勾了一下花匠，聲道：“怎地了？既然知道本怕冷，為何又不將這大門兒掩上？你是著意要人看見麼？”

花匠聽了，就道：“二，您不是說了麼，這里并無第三人看見！”含香就咯咯咯笑了幾聲，說道：“聽你說這話，我就知你傻了！到底，這里孤男寡的，還是要將門掩上！不然，好多事兒，可是說不清楚！”

袁花匠一聽，就道：“那——那——二在這里歇息，小的即刻就出去！”袁花匠聽了，作勢拿了水壺就要出去。含香哪里肯讓，因就假意發嗔道：“花匠，我是你的主子，我不讓你走，你就不能夠走！你總是要聽我的差遣！”

袁花匠聽了，只得將水壺放下了，因就低了頭道：“二，您到底要小的做什麼？”

“捶，你過來，給我捶。這會子——我就想到這些個。余下的，我可是還沒想好呢！”含香說著，便示意花匠過來。袁花匠聽了，也就走了過來，半跪在地上，出拳頭，一下一下地與含香捶子。含香就道：“且再輕些，且再輕些！”

“二，小的笨活一向做慣了，這手上的力道一向很重。二若不滿意，那小的就出去請——”袁花匠說著，還想往外走。含香見他如此不解風，心里就有幾分不悅了，因對他道：“花匠，你有沒有長腦子呀？我兒地到了你這里，是為了你去別的丫頭的麼？”

“那——”袁花匠聽了，不敢看含香的眼睛，還是耷拉著個頭。今日含香存心要取樂，因就道：“花匠，你這番年紀，可有嘗過人的滋味？”

含香對著花匠，突然就問了這句，更是將袁花匠嚇了一跳。但因這屋子里，就他和二兩個，袁花匠在片刻的驚慌過后，就低聲而輕道：“回二，小的如今還是一個男子！”

“男子？”一聽這話，含香口里就掩不住笑了起來。“花匠，你可莫要騙我？真正你這話，我才不信呢！”袁花匠知含香不信，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又說道：“二，我卻是個男子。這些年，我在這園子里只是逗弄花草，卻是未想到其他方面去。”

含香聽了，就笑：“看來，你是個癡人。”袁花匠聽了，就道：“二，小的果然就是個癡人。小人只弄花草，與旁的世一概不知，如何不是個癡人？”含香就笑：“莫非，你是想做一輩子的男子不？”說罷，自己卻又深深一嘆。袁花匠聽了這一聲嘆息，就大膽看著含香，一字一句說道：“二，您來小的屋里，就來與小人說在這些的麼？”

含香就嘆：“花匠，其實我也真正羨慕你。你一天到晚的，只管逗弄這些花兒草兒的，心里卻是一點煩惱也沒有。”

“二，人非草木，自然是有喜怒哀樂的。只是，小人不明白了，二在這韓府，吃穿不愁，要什麼有什麼，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呢？”

含香聽了，幽幽看著花匠，方道：“花匠，我有，我當然有煩惱。你可知，我了這麗春堂，還是實實在在的黃花大閨呢！我這心里頭，苦啊！”花匠聽了，心里更是一。中午時分，他在二的屋子里，二酒醉之下，卻也是說了這番話的。莫非，此事竟是你真的不？可——可這——

既然二無大爺并無男之實，那又怎會住進了麗春堂？大爺又為什麼甘愿承認？這些，袁花匠真的弄不明白。因此，他吞了口唾沫，便大著膽子問道：“二，這是真的麼？您——”

含香看著袁花匠，便深深嘆息道：“自然是真的。我對了你，并不想說假話。我果然就是個如假包換的黃花閨。”

“二，那為什麼——”袁花匠真的想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含香聽了，就嘆口氣笑：“這有什麼不能明白的麼？自然我心里喜歡大爺，因此想法子要當他的人。不過，雖然我心里懊惱，但到底是如愿了。”

袁花匠聽了這話，趕就道：“二，您心里既覺得如愿了，那便就好。”雖二也說得含蓄，但這底下的意思，袁花匠不是傻子，到底也聽出來了。

含香見袁花匠面詫異不敢置信的神，就對他道：“這話，我只同你說。好歹你別給我說出去。”

袁花匠聽了，就大膽問：“那主子您為何要告訴了小人？二您就不怕小人說出去？”

含香聽了，就點頭笑：“不，你不會。正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所以才告訴了你。”

袁花匠聽了這話，良久不語，因就道：“二，你為何這樣信小人？”

含香就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你不會害我。”含香說完了，便抬起眼睛，默默看著花匠，良久方道：“好了。我背上也酸，你過來再幫我捶捶背吧。”

“二，小的遵命。”袁花匠也就過了來，站在含香背后，一下一下地捶了起來。含香閉了眼睛，就慢慢道：“以后啊，你要是沒有什麼事了，我就過來找你捶背，你可哪兒也許去。”

袁花匠看著含香頭發后的一抹雪白的，心里更是漾，但袁花匠還是裝傻道：“二，您要小的捶背，只管將小的去就行了，這園子也不大干凈，小的屋子又窄，只恐玷辱了二您！因此，小的心里頭很不安！”

花匠一邊說，一邊捶得更輕了。含香聽了了這話，即刻就回頭盯了他一眼，方道：“花匠，你倒是真會說話！我屈尊到你這里，圖的自然是你這里的清靜！”

含香說完了，就道：“你下手的力道太輕了，我竟是一點沒覺，且再重一些！”

袁花匠聽了，也就依言照做。袁花匠輕輕道：“二，這麼說來，您這都算是想好了？”

“自然是想好了，要不也不這樣和你說。”含香已經度出花匠的意思。

果然，袁花匠聽了，就輕嘆了一聲，幽幽說道：“二，若果然這樣，那小的以后只恐要陷萬劫不復之中了。”

含香聽了，只平靜問：“怎麼，你不敢麼？說來，你也是多心了，我不過來你屋里與你說說話，肩膀，捶捶子，你就說出這樣不吉利的話來？”

袁花匠就道：“二，雖如此，但若讓人見了，到底覺得怪異，到底要多想了去！”

“你放心，你我在在這里，并不會有人知曉。”含香覺出了花匠的膽怯，因還在后鼓勵。

袁花匠就嘆：“但二您的兩個丫鬟，金環和茯兒，時日長了，們又豈能不知？看來，今生遇到二，竟是小的躲不開的劫！”

含香見袁花匠在后頭長吁短嘆說的一本正經的，反而笑了。因就對他道：“們不會知道。們縱然知道了，也不會往里頭深想。好了，現在我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你既這樣說，我也不想在你這里久坐了！”

含香幽幽站了起來，故意試探花匠。果然，花匠見要走，心里就異常失落。因就悶悶道：“二，小的這會子——其實——其實也無別的事——二若愿意——”

含香聽了，更是故意問：“怎麼，你不忙著出去栽花拔草的了？我知道，你心里頭只是寶貝你的花兒草兒！它們不不被你弄了了仙草兒，你就不放過的！花匠，我煩你的，就是你的溫吞！心里有什麼，里只管說什麼就是！”

花匠見了，終于如實道：“不管了，小的不管了。哪怕它們現在被曬死了，小的橫豎是不管的了！”

“那麼你說說，如今誰才是你心頭頭一個要的？”含香的子再次挨近花匠。

花匠到了面前滿子的脅迫，更是覺得呼吸不暢了，但還是抖說道：“小的心里，小的心里，頭一個要的人，自然是二您！無論二要小的做什麼，小的都是萬死不辭的！”“又來了，什麼死不死的，劫不劫的。你只管好好地跟著我，也就行了！那些混賬話，并不能再說了！”含香又著意囑咐。

含香既這樣說，袁花匠聽了，也就點頭。

一時，含香從小屋里出來，對花匠說道：“我的話，你可都記住了！”因又用瀲滟的眼波看著花匠。含香的心里是這樣想的：既然在柳墨疏那里了冷落，便執意要給自己找一個年輕的面容英俊的面首。其實，袁花匠也不算是什麼面首，而是無聊寂寞時的一個藉。

話說，墨疏送別了王白后，也就徐徐回了韓府。走上一條甬道，過了一個芬芳四溢的園，墨疏就發現，前頭立了秦氏。墨疏便道：“姨娘。怎麼在這里？”

秦氏見了墨疏，就嘆：“墨疏，今兒個我是著意要來這里堵你的。”

“姨娘，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