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宕天》第二章 死人一個

他已全無氣息,那帶頭人還一腳印在他僵直的臉上,說:“一件礙眼的廢!”

劉戰召眼見父親慘死,不由得哭出來,也打算一同拼死了,手中的兇貂突然醒過來,渾發火,燙得劉戰召放了它,它著地后,又大口咬在劉戰召的腳踝上,痛得他失足后退,直滾落山崖底去。

這時兇貂發狠撲向那帶頭人,帶頭人面厭惡神,信手一揮,突卷起一陣邪風,兇貂吃個正著,任其皮如何堅韌,也立被輾醬,肢離破碎!

人走到崖邊往下,這里足有百丈高,料那小也必死無疑。可是帶頭人放心不下,正要吩咐他們下山搜尋劉戰召的尸骸,另一隊黑人派來通報:“司徒大人,我們這一隊在村找到那個灰發單手的小孩,但被他逃樹林中走,我們怕走失了他,請大人一同去圍捕他。”

帶頭人聽了大喜,撇下這邊廂,便與其手下回村圍捕。

話說回來,這另一隊黑村后,四搜索目標不遂,便見人就殺,這時村中只留下老弱婦孺,本全無還抗之力。劉英的母親知道離逃一劫,拉著劉英要從村后小路逃走,自己則以擋路,被追上的黑刀劈死!

劉英目睹一切,料想此刻父親也兇多吉了,見這些黑人還在找的哥哥,不想哥哥也被殺,強忍淚水,在臉上抹一把泥,用同村好友所流的鮮,把頭發都染紅,將左臂襟里,跑回村中竄。黑人見到,誤以為找到目標,就跑樹林去,在林間的大樹上東跳西闖,追來的人全都跑不過

可是,追的黑人越來越多,多得將重重圍住。沒氣了,跑不了,將被抓住之際,一急影忽自樹上跳下把救走,四周又涌出十多俠士與黑人拼斗,他們且戰且退,及至劉英被帶得老遠,一俠士揚手號令,其余的人都立時隨他撤退。黑人要追上,地下竟又有無數藤蔓鉆出,盤纏到他們的腳踝上,令每個人都寸步難移。

片刻過后,帶頭人率眾趕來,他看見這些奇怪的藤蔓,沒有異,反而輕笑道:“雕蟲小技。”他環視一片,目及的藤蔓立刻枯萎,他的手下又可以走了,他便一聲令下:“快追!”

那一邊廂,救劉英的不是別人,正是鐵人。他帶劉英來到神使跟前,神使忽然雙,癱倒跪地。

“神使大人,你怎麼樣?”俠士們驚問。

“在下的‘騰蘭盾’被對方破了,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實力相當懸殊!你們快些帶‘藍翅星’離開,在下應可拖延他一時三刻……”

俠士們卻道:“請神使大人先走,我們來殿后!”

“在下跑不了,只有你們可以帶走他,難道你們忘了剛剛與下在承諾麼?”

眾俠士無言以對,但當神使抬頭向這個單手的小時,他卻驚訝得大出來:“怎會是你!”

神使仔細看,才看出的單手和灰發也是裝出來的,而且更他訝異的是,他認出這孩就是百華星的轉生‧三眼急開。在眾兇煞中,紅眼是最善戰的一個,故菩提賞‘天王’封號,統領天界所有兵將。紅眼是的神格特徵,因為當憤怒時,雙眼就會閃出赤紅厲,一發不可收拾。

神使見劉英是一個驚喜,劉英見神使卻大哭起來:“求求你們,回去救我的哥哥!那些黑人是來殺哥哥的,爸爸媽媽和許多村民都被他們殺了,但哥哥一定還未死的……”

原來“藍翅”轉生就是的哥哥,為了騙走那些人,才假扮灰發單手,神使心里佩服,這小孩真不愧為“紅眼”的轉生。可是他想,真正的死神追來了,他不是轉世,而是真!他們現在自也難保,而且人既已被騙過來,這一騙何不就騙到底?

“小孩,你隨‘鐵人’他們先走,你哥哥要是吉人天相,我們也沒必要回去救他。”

“不可以!你們一定要回去救他!”劉英突然怒吼,雙瞳綻放,嚇得俠士們無不目瞪口呆,真想依的話回村救人。

神使見勢頭不對,二話不說,雙掌重拍到的耳朵外,劉英立時昏厥過去。

沒有事吧?”

“在下只是以氣流打翻的耳水,使一時失衡昏倒罷了,不會有事的。”神使連忙驅趕他們,“快帶走,再不走,我們真的要一同送死了!”

鐵人他們雖有萬般不愿,也惟有帶著劉英離開。神使釋一口氣,撐起子,回頭去已是雀無聲,鳥蟲不鳴,這表示“生死之司”已經到來了……襲擊獵戶村的,就是邱暨國的新任宰相“司徒墨”,他原本是兇煞“周揚”,權掌生死之司,因私取了圣書“創世”,知道風帝“闕虎”與同戰勝水立星的火神“藍翅”下凡來追捕他,乘“藍翅”羽翼未,他便派人來斬草除,以絕后患。

他們追著假裝灰發單手的劉英,遇到史丹“騰蘭盾”的阻撓,司徒墨輕松破解了這法,又走過一段路,四周突吹起一陣輕風,風中微滲著幽幽的清香,待司徒墨為意時,回頭一看,尾隨他的部下早已全數倒睡在地上。

“紫旋之風?”此時,神使出現在司徒墨的路前,司徒墨輕視地說:“騰蘭盾、紫旋風,為何堂堂‘云杰’,竟要賣弄此等小兒法?”

神使卻反問他:“你為何要帶走圣書?”

“得到圣書,就能超越菩提,閣下不想嗎?閣下不也是懷‘乾坤丹’表圣書嗎?我們有何分別?”

“圣書是在下轉生時,菩提派‘速云’借與在下的。請不要把我們相提并論,圣書已助你下凡,在下卻只能以轉生形式來到這里,以圣書解放被制的記憶。你說在下也覬覦圣書的力量?在下大可持圣書背叛菩提,以取回自己的神力,并在出生的一刻,就喚‘刃層’將你斬碎片!”

“說得也是。給你提醒了我,若我不在這里殺了你,恐怕將來再沒機會找到我的‘拉丁’表圣書了……”司徒墨瞪著神使,勾其魂魄,可是神使沒如所愿般倒下,只見他的雙手開始枯干消瘦,人卻自若無異,司徒墨才有所意會地說:“原來用了‘木偶’,難怪你有擋路的膽識,不愧為最好謀略的兇煞。”

“過譽了。既然你在找圣書,你知道它在哪兒嗎?”

“你和我來這麼多廢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拖延時間嗎?”經司徒墨一說,神使立時面一沉,“告訴你,我閑極無事才來抄‘藍翅’的家,你以為我真的怕了他麼?他沒有作為兇煞的記憶,沒有作為火神的法力,更失去了對我們兇煞尤關重要的左臂,誰會怕這樣的救世者?與其說是來殺‘藍翅’,倒不如說是來引你出現的,只要惟一還有記憶的你死掉,世上便再無人可阻撓我的計劃了。”

“今天你是殺不了我的。”神使以木偶作替,可是這俱木偶,也逐漸在司徒墨的死亡氣息中枯槁了。

“早知你難纏,所以當我知道世上有神使這號人的時候,我已開始計劃如何對付你,你看我帶了誰來見你……”

此時,昏倒的黑人后方,走出一個小孩,就是趙趙芙蓉。似乎“紫旋之風”對起不了任何作用,神使見到,只得瞠目結舌,因為他認得出,趙芙蓉就是兇煞“幽篤”的轉生,雷靈之司,也就是為風靈之司的他的,克星!

“司徒叔叔,他們為何全都睡著了?”趙芙蓉一臉稚氣地問。

“都是眼前此人所為,他名陳龍,一個被稱為神使的人。過他恩惠的人廣佈天下,卻沒有一個是我們邱暨的人。他將來定會與我們邱暨為敵,請趙芙蓉公主認住他,來日再見他時,為我們悲慘的人民消滅他!”

為神使長的“幽篤”星,五行屬金,是為“闕虎”的神使的天敵。原來司徒墨留在貧乏的邱暨國,就是為了接近、利用來克制神使。神使心想,將來定會為司徒墨所利用,自己也必不的對手。

此時他已全枯萎,只剩頭顱還可活,他把心一橫,咬斷舌頭,朝的眉心吐出去;舌頭變回一片葉子,利如刺刀,正要取命之際,卻被司徒墨擋下!

“不用這般著急,你且留下命,好看我們邱暨如何取得天下……”司徒墨左掌憑空,神使四周立時涌出一黑氣;他五指一收,神使變回一尊木偶,旋即為疾轉的黑氣所扯碎……

轉眼八年,北方的邱暨國終于開始行了。他們訛稱八年前,有散居于邊境的八達海獵戶殺害了他們的士兵,對南方的八達海國興問罪之師。而事實上,八達海人無不知這些獵戶早被他們殺了。民間向有傳言,那年邱暨的公主領其相國及一眾手下,故意來到八達海與獵戶起沖突,可是這麼多年來,富庶的八達海也沒有向這貧窮國家討回什麼公道,今天他們卻反過來以此為由挑起戰爭,更有天藍國布里奇特作其后盾,故而普遍的八達海人,都對邱暨恨而骨。

其間,“闕虎”陳龍定居八達海,國家一度派人邀其出山,也不得要領。“紅眼”劉英自從被陳龍救了,隨鐵人伍,后加武天將軍昊楠的麾下,天資聰慧的,備昊楠賞識,年僅二十已破格升為裨將,也是八達海歷來最年輕的裨將。

另一方面,每年七月初七,“幽篤”趙芙蓉都會到當年的獵戶村,為的是重會的好朋友“藍翅”劉戰召,可是每年都只有空等。不知劉戰召已墮下百丈深崖,也不知自己早被八達海人視為仇敵,年復一年的前來,深信劉戰召終有一年會與再次見面。

這些年間,司徒墨在邱暨國找到另一個兇煞的轉生,為土靈之司的“土司空”,韓天錘。韓天錘時生活在長年荒的八荒漠邊沿,父母總將吃得的都給他吃,早年已雙雙死了,只留下他獨自一個小孩。在邱暨,這些小孩舉目皆是,一般孩都以拾荒為生,他卻不愿與人相爭,總是找不到食的他,樹皮和枯葉已是他的富大餐了。

如奇跡一般地過了兩年,韓天錘快將死之際,遇上出巡的司徒墨,撿回了一條命,當時,司徒墨還真差點兒認不出骨瘦如柴的他呢。往后數年間,司徒墨對韓天錘關照有加,還以宰相的份一再提拔他,他亦沒有令司徒墨失,無論行軍佈陣,或是槍棒法,在軍中都是首屈一指。這年趙帝決定興兵南侵,韓天錘二九歲。

時值仲夏,邱暨出兵十萬,以韓天錘領十分一作先鋒,半月推進百多里,如無人之境,直迫通淵湖。于樹海的北方三十里,兩國屯兵對峙,八達海軍由武天將軍昊楠等一眾老將統領,以中軍昊楠為首,分左中右三路軍作合圍狀。分別以左軍副將屠些、右軍參將法師董程、及軍階最低的中軍裨將劉英為先鋒,抵銳不可當的韓天錘。

八達海的先鋒營,屠些得知韓天錘前來陣,提一倒鉤寬刃戟,坐上他的螺鬃雪蹄獨角車馬,便離營應戰。

所謂車馬,馬壯如牛,有虎紋,矯若急雷,多是上好戰馬。屠些這坐騎更是一匹名駒,“車靈”,頭生獨角,四蹄踏雪,且甚有靈,它讓你騎的話,你不用韁繩馬鞭;它不讓你騎的話,你再孔武有力也馴不了它。屠些早年討賊有功,被賜得此寶車,寶車也承認了他,使他一躍為軍中新貴,備重用。

他策馬至陣前,見敵將韓天錘早在此等候,可韓天錘只是徒步前來,惹得屠些大聲發笑道:“邱暨窮得連一匹馬也養不起嗎?”

韓天錘被辱,卻沒有怒氣,安然說:“我國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國家,有人吃人,就是沒有畜生騎畜生。”

屠些反被惹得氣憤,驅車靈直取他去。韓天錘即合手結印,再雙手印在地,其前方十丈的土地立時起伏不定,如海浪翻騰,屠些陷其中,便人仰馬翻跌到地上。

韓天錘一戰甲上陣,屠些以為他是一名戰士,不料他竟會土法,屠些立時了方寸。他連忙翻跳起,從馬鞍取來一投槍,韓天錘投出,可是地面搖得他投不準,第一落空。他再取一,四面卻隆出石巖,將他重重圍住,他想跳出,腳下沙泥突變松散,使他半個子陷溺其中,同時石巖也向他合上!一聲慘后,只余屠些的鮮,自巖間緩緩滲出。

屠些戰死,邱暨的先鋒步軍士氣高旌,有軍將與韓天錘說:“將軍神勇,這獨角名駒‘車靈’正合將軍的份。”

韓天錘卻命人將它放生,還對它說:“走吧,留在邱暨當畜生,再有神通,最后都只會為一盤食。”

另一方面,八達海軍見主將屠些敗亡,劉英即前來請戰。

“請讓我砍掉韓天錘的人頭,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右軍參將董程卻道:“一個丫頭,來逞什麼強?若非昊將軍力薦你,我們會讓區區一名裨將隨先鋒出陣嗎?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你……”

董程沒理會,對其余軍將說:“想不到韓天錘會用此下三流的手段,裝一個戰士來暗算屠副將。他既是魔法師,由我董程來會他,便再合適不過。”他遣人從他的行箱中取來一法杖,此杖有龍紋,龍首口含褐珍珠,散發靈氣,“此乃九天磐龍杖,有安土定巖之力,韓天錘的土法再強,在此杖前亦無用武之地。”

“……”劉英對他瞋目,不發一言。

“丫頭,你閑著沒事做的話,就為我看守我帶來的行箱,里頭件件都是稀世珍寶,要是不見了一兩件,你都難向你的恩師昊將軍代。”董程便提法杖出戰。

劉英怒氣沖沖地來到他的居帳前,知道里頭就是那行箱,對隨行的鐵人說:“找兩個兄弟來,把行箱搬上馬車,運回中軍帳去。”

鐵人詫異問:“你要搶他的寶貝麼?他回來時知道你過它們,會責難你的!”

“那笨蛋不會回來了,為一個魔法師,卻看不出對方有多斤兩,活該送死!這行箱就當是送給我的臨終禮吧。”

“韓天錘用的都是尋常土法,哪有什麼特別?”

“特別在他的回氣時間。剛才他所用的三種土法,除了‘浮沙海’之外,‘地’和‘廢罩’都是極耗心力的,專的人,沒可能連施此二法而不用回氣,所以韓天錘絕對不是一個純魔法師。”

魔法除了能夠歸納為八大屬,還可大致分為“咒法”與“法”兩類別。“咒法”就是以詠唱咒歌為主,法后不施法者控制的魔法。而“法”就是那些需要施法者控制的魔法,如施展“廢罩”時,韓天錘需以念力確定巖塊的凸出位置與時機,所以神與質要求都比施展“咒法”為高。

董程與韓天錘各立于軍前,距離相當的遠,因為法師對決都不作近戰的。董程把磐龍杖沙土中,口中念念有詞,邊即狂風大作,一刻又復變平靜。作法過后,他輕慢地對韓天錘說:“這磐龍杖就是你的天敵,一個失去法力的魔法師,與廢人無異。”

韓天錘亦不多費舌,這邊張弓搭矢出一箭,此箭百步穿梭,括風無聲,俐落通神。董程還一心想與他斗法,現在卻只是眼睜睜的著,被其一箭心!

董程倒下,八達海的先鋒軍再無大將,韓天錘上前以長戟刺斷磐龍杖,一聲令下,邱暨士兵即如排山倒海般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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