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傷和氣，微臣從未有抗逆之意……”司徒墨表面上謹遵公主的吩咐，但心里卻想，他的靈力還充斥四周，待會與趙芙蓉離開后，他還是可以在遠距離取劉戰召的命。劉戰召當下撿回一命，但氣若的他，已毫無反抗的能力了。

韓天錘收回他的雙手，與公主和宰相離去，突然，又到林間有兩似曾相識的氣息自遠而近。司徒墨也察覺到，而且他更有預，此二人的其中一人，將會再一次把他的如意算盤打碎……

“他們是蕭何和裘空香。”未見其人，韓天錘已憑氣息認出他們。

“你認識此二人？”司徒墨問。

“他們曾自劉英手上救了我們，卻又把我們關了三天……”

趙芙蓉即道：“應該是劉英救了趙芙蓉才對！”

“……”韓天錘又怎會不知？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就是那個能夠召喚饕餮的人嗎……不知他們是敵是友，為了公主的安全，我們盡快離開為妙。”

說罷，他們便隨司徒墨匆匆離去，往北方走了。蕭何和裘空香當真隨后便至，見劉戰召還是伏在地上息，裘空香自言道：“我們來遲一步，姐姐已被帶走。”

蕭何不覺可惜，只以手掩著鼻子，出厭惡的神。裘空香亦覺這里的黑暗氣息甚濃，朝天一揚手，司徒墨專為劉戰召而留下的殺氣，立刻消散。

“此人在天界時，殺氣也是這般重嗎？”蕭何問。

“他為死神，這是在所難免的……”

他對劉戰召說：“聽到吧，他是真正的死神，你還想活的話，不要再報此仇了。”

劉戰召苦撐著子道：“我還生存，就是為了報仇！”

“那麼，先來擊倒我吧。要是連我也不能擊倒，你還是早點死去好了。”

他著裘空香以氣愈為劉戰召治傷，不消一剎，劉戰召所的傷完全消失，回復十足的狀態。蕭何納氣握劍，擺出他的討戰架式，等待劉戰召回應。劉戰召知道他說得沒錯，要是連眼前“人”也沒法擊倒，亦休想打敗“死神”！他拾回他的長劍，屏息與蕭何對峙，這將是他傾盡全力的一劍，看彼此氣勢，他倆將會在一招之定出勝負。

一刻后，當劉戰召看準時機，提步沖前之際，只見一度藍芒自蕭何手中出，同時傳來劍聲響，他到臂上一震，手中的劍已一分為二了！

他絕地跪在地上，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如此不堪一擊，他痛恨自己，昔日只能看著父親慘死，八年后的今天，他依然保護不了親妹。他一直以為，盡管他什麼也沒有，他還有一柄復仇之劍在手，但現在，劍斷了，他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尋常的劍，也想與‘斷天’鋒？”蕭何說：“至也要如‘滅寂’這般的神劍，才配與我消遣。”

一言驚醒了劉戰召，沒錯！世上還有一柄可助他復仇的神劍——滅寂，這是被人稱為“災難之劍”的神兵，這是會令持有者萬劫不復的利，但，這也是最適合一無所有的他所擁有了。

“你知道滅寂在哪里？”

“我不知道。”蕭何離開前，送上最后一句：“神劍的下落，世上只有朱虺臣嗔知道。”

臣嗔，尊號朱虺，五仙里排行第二，象徵火。雖有說五仙的形象皆為神祇，但亦有傳臣嗔是一頭九首巨蛇，兇猛無比。傳說間有如此大的差異，只因臣嗔在天下至為惡劣的地——寧圣火山之中居住，古往今來見過的人，可謂屈指可數。但劉戰召已立下決心，無論此行有多兇險，他亦非去不可……

裘空香隨蕭何走了一段路，終也按捺不住，說：“他沒有左臂，就算得到神劍，也不會是你和司徒墨的對手。你教他找臣嗔，等同要他送命，這又何必呢？”

蕭何便說：“就算沒有神劍、沒了雙臂，只要他還有剛才的眼神，就配當我的對手。裘空香，不是說你不能看見兇煞的未來嗎？你怎知他會送命？”

“我不在乎他送命與否，只是那柄劍會對你不利……”

“憂心。那麼喜歡為人占算，你知道我現在想去哪兒嗎？”

“當下只剩陳龍和姐姐能讓你興趣。陳龍殺不了姐姐，就只能希趕在司徒墨前找到圣書‘表拉丁’，你不會喜歡這般被的，所以你會去找姐姐。”

“……”蕭何的心思，當真被裘空香看穿了。

微笑道：“裘空香不單會占星，還善于揣主子的心意呢……”魔法意指借助靈力量的方法，人類施行魔法，除了由咒印、咒歌所發外，靈契也是不可或缺的。靈契就是與靈通的無形契約，共有六大類屬，分別為金、木、水、火、土和。相對于這些運用實質能量的屬魔法，還有兩類“負能量屬”，它們就是不用立契施行的暗和逆兩屬魔法。

這兩屬法不能由持契者施行，不單局限了它們的發展，更令有志專注于此二法的人，投無門。就屬而言，暗與是相對的，所以質為的人就不能使用暗法；逆是五行的反面，而絕大部分人的質都帶有五行屬，所以能學習逆法的人可謂絕無僅有。

立契儀式必須由開始學習魔法的第一天進行，一人只可立下一種屬的靈契，這屬必須與其質相符。即是說，陳龍天生是用風的人，當他立下風靈契約后，他就不能再立火屬靈契，修練純火咒法。

但為何又會有混合魔法的出現呢？

若將施法視為委托“本屬靈”行事的行為，混合魔法就是使役“本屬靈”去委托“他屬靈”行事的方法。司徒墨所用的“黑冕困火”，就是以暗靈間接地施行基礎火法“火環”的法，使役“本屬靈”的法等級一定要比“他屬靈”的等級為高，這混合法才能施展功。

靈可施行的法，因學習的難易程度共可分為十等，人類所能施展的極限為第七等，四等以上算作上級法，七等以上即被稱為神技了。結界的等級，以其能克制的法等級作評定，一般都比較高。而召喚的等級正好相反，因召者多不結界影響，其等級相對為低，三等已算是上級召陣了。生存，不為其他，只為報仇。世上，又有多人與劉戰召一般，懷一顆已死的心，走這條不歸的路……

他的目標，他的目的，神劍滅寂，應該在遙遠的南方，傳說中大地的盡頭，位于大海中央的寧圣火山。所謂“應該”，就是因為甚人去過，也未嘗有人可從那兒回來。

劉戰召殺了八年人，存下不錢，都用在聘請不要命的水手隨他出發。他們循維水南下，直出百產大陸，這是一遍浩瀚無邊、沒有半片云朵的蔚藍“天空”——油敢海。

他們在大海上航行了半月，船終給海浪打翻，劉戰召抓浮木再飄流了數天，醒來時，已一個奇異國度。這里土地奇、房屋奇、工奇、什麼也奇，但就是不及他們的國人奇……

他醒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半明的水晶罩子里，約看見外頭有很多人在忙個不停，他們似乎是準備出征的士兵，手上都拿著非常奇特的兵，有巨型鉗子，巨型尖錐，又以巨型的貝殼為盾牌，更劉戰召嘖嘖稱奇的是，他們人皆手有掌蹼，背部隆起魚鰭似的扇骨，沒有鼻子，腮間卻有可自由開合的瓣，活像一條有腳的大魚，在街上行走。

“從大陸來的？”一把子的聲線，自劉戰召后傳來。

他回首看，這是一位端莊的中年婦人，有著他悉的人類面貌。他扛起水晶罩子，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你們都管這里油敢山，但這里是我們的整個世界，我們從來沒有起名字去稱呼它的。”

“我的人也沖來這兒？”

“你的伙伴全沖了上岸，但只有你一人生還。”婦人搖首嘆息，繼續說：“很久以前，也有從那邊大陸沖過來的人，他們這海作油敢海，意為世界的中央，又稱呼此地為油敢山。我想你既是那邊大陸的人，應該知道吧。”

他只聽過寧圣火山，卻沒聽過什麼油敢山，似乎能來到這里的人，當真沒有一個可以回去的。

“依你這樣說，莫非你不是從八達海飄來的？”劉戰召問。

婦人頷首道：“我生于此地，更是這里的王。我想你應該明白，在這里，我和你是兩頭怪，若非我明令要盡力救起所有與我外表相約的生，他們早將你當是食了。”

他想，這自稱王的所言非虛，他看外頭盡是怪，其實從他們的角度來看，他才是這里的怪。他只是不解，為何這人類外貌的婦人，竟能為他們的王？而且，一般王的邊，總有些親兵隨吧，為何又會單獨來見他這個素未謀面的人？

“你怎稱呼？為何來到我們這里？”王問。

“在下劉戰召，為了到寧圣火山，求見五仙之一，朱虺臣嗔。”

王聽下，沉默了一會。

“沒聽說過寧圣火山嗎？”

“的確不太清楚，或者你可到山的另一邊打聽。”王說：“但那邊是炎皇絕的據地，我們長久以來與他戰斗。你有強大的火靈質，倘若離開這里，必會被視為我軍的敵人，所以我希你能先到海神殿，求得保護我族的海神的護庇，才好起程。”

油敢山是一座浮出海面的大山，這里的異民族都繞山脊而居。自古以來，山的另一邊有一頭份神的惡魔，他就是炎皇絕。因水火互不相容，皇絕時常攻擊此地猶如國家支柱的海神殿，他們世代與之戰，已歷數以百年。

劉戰召得知箇中原委，謝過王的救命之恩，便朝他們的海神殿出發。

所謂的海神殿，就像一個倒在油敢山腰的巨型海螺，看有百丈高，閃亮著淺藍的燐，螺有個小孔，剛能讓人穿過。他走進去，起初漆黑一片，壁回旋而上，漸漸看見一些景象，一些他畢生難忘的景象……

他墮下懸崖，勾在攀附崖側的藤蔓，再跌到樹叢中，撿回一命。有一樵夫經過，救了他，但見他單手，便將他賣了。他被困一鐵籠里，又過了數天，籠子外的人說他骨瘦如柴，殘缺，沒用的。后來卻有一男人滿喜歡他，買下他。

那男人說：“你是一個廢人，其他人瞧不起你，你便適合吃這行飯。”

這行飯？劉戰召記得，當時他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后來，那個男人也因為瞧不起他，才死在他手里的。

男人帶走他后，給他吃飯，教他武，飯是殺手飯，是暗殺，他便從此了這行，為一名殺手。

劉戰召看見一座小花園，園中有一小亭，亭中有一子，是他第一個要殺的人。什麼名字？忘了。的樣貌如何？也忘了。他只記得是一城主的兒，有好心腸，在街上遇見一個單手的小孤兒，給他飯吃之余，也讓他留在府中，負責打掃這座小花園，這座時常獨自來游玩的小花園……

殺人，并不難，殺一個好心腸的人，更是易如反掌。但好人和壞人的分別，在于好人的鬼魂，是會永遠纏繞在殺手心里的。這個好人已在八年前死了，現在又再出現在劉戰召的眼前。

一切來得如斯真實，是夢境嗎？可是劉戰召并沒后悔，當年如果他不做這差事，他會因此而死，其他的殺手也會承接這個工作。他拔出匕首，就如當年已發生的，前去再殺一次。走到后，慢慢地轉過來，好！讓他記起的樣子吧！可是看過后，他呆了，因為竟是趙芙蓉！

“下手吧，你不是很想殺我嗎？”趙芙蓉對他說。

的確，是劉戰召最想殺的人，他真的很想一刀刺進的咽去，但現在看到的一切，實在太過完了，完得令他覺得，有點虛幻……

劉戰召想起，曾聽聞有一種五等法“如來幻境”，可憑暗法窺探心靈之余，又能同時施以針對的幻，迷對手，令人防不勝防。施此法的人，讓他看見最不堪回首的事，讓他遇到最想殺的人，就是要他放下一切戒心，全力圓他復仇的宿愿，如此他便甘愿為這幻境中的傀儡，永遠沉溺于虛幻之中。

“狠激你如此照料我心靈的創傷，但這創傷是我生存的力，我不能讓它痊愈的。”劉戰召收起匕首，道：“這確是狠完的幻，可惜閣下不知道，在下第一個要殺的人，并非在下最痛恨的人。”

眼前的趙芙蓉自知失敗了，只好解除幻象，變回本的面貌……

“原來是油敢山的王。”劉戰召也估不到施法的會是，“你既有如此強大的法力，取我命易如反掌，你到底目的何在？”

王說：“其實我乃守護大地之心的神明，‘應龍’的化，是大地之心的王，也是這海神殿的主人。要你來，只為考驗你的心。”

“你我各不相干，為何要考驗我？”

“朱虺臣嗔，其實是皇絕的主人，世上亦只有皇絕，才能讓你得見臣嗔。可是臣嗔不喜見人，你要見，就必先要坦然面對自己的心。剛才你沒有迷失自我，總算勉強合格了。”

“你不是與他們對抗嗎？為何要幫我？”

“我要國民對抗炎皇絕，并非與他們有何仇怨，只因天暗天晴週而復，此乃生態的平衡。你以為水會敵不過火嗎？但皇絕有他存在的必要，才不致為我所滅。”王說：“但他生難馴，要他為你引見，必先要打倒他，這將會是你的第二道考驗。”

劉戰召再次謝過王，便準備出發去找皇絕。臨行前，王更出奇地說出龍的弱點，和教他怎去與龍戰斗。他當然不解為何授以對付自己的方法，但也狠用心去記下所有，才向告辭。

當他離開海神殿時，王著他的背影，喃喃地說：“可憐的兇煞啊，剛才讓你見的，不是你最痛恨的人，而是你的心中所呢……”能住人的山地，大概有三分之一已為炎皇絕所控制，劉戰召走到山的另一邊，即看見完全不一樣的景。這里草木枯竭，大地熾熱，他以為那些倚水而居的“鮫人”是不能在這方生存的，可是卻給他途經一條有人居住的村落，這些人，當然都是鮫人。

他進村，那些鮫人正在討論誰來當這個月的祭品，祭品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小孩子，用作供奉皇絕的。他們無力反抗，也不知可逃往哪兒，有人時刻祈求上天打救，當選祭品的小孩雖然絕，也看出他是甘心為村民而犧牲的。

劉戰召想與他們說話，他們一見劉戰召便四散，他沒法子，只好走了。此時，有十來個手持武的鮫人從后追至，把他止：“灰發的異國人，給我站住！”

劉戰召說：“我只是路過，跟你們的戰爭無關。”

另一鮫人道：“裝蒜！咱們是來收復這條村莊的，只要打倒你便可以了吧！”

鮫人一涌而上，把他圍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以為是我占了這村子嗎？”

“你以為裝個異國人模樣，就能掩蓋上的強大火靈嗎？就連普通人也騙不了呢！”領頭的鮫人發號施令，喝道：“看招！氣陣！”

他們應聲而，各從口里吐出如拳頭般大的水珠，這是可媲火球的三等水法“氣砲”，水砲堅如鋼石，實在難以承，加上劉戰召所習火法，是沒可能擋下水屬法的，更令他此刻于下風。

這些鮫人士兵，圍在他四周連續發砲，他以靈巧法不斷閃避，勉強找到空隙向他們的頭領打出一個火球，心想只要能打倒他，其余的鮫人自會起。可是這頭領亦非等閑，他眼見火球將至，放下手中兵，運起四等護法“天罡靈珠”，全立時被一層球狀水幕包圍，火球之即滅。

頭領似在取笑劉戰召的無能為力，此時其他人忽然停止攻擊，既而四散。這頭領把卷一圈，雙腳一踏，向劉戰召彈出去，速度快得他閃不開，只到這水罩的外壁比氣砲還要堅固，他即被撞開數十尺，吐伏地。

鮫人們再次圍到他的邊，他苦撐起來，半支不倒的，鮫人看見，錯愕地說：“這是我們老大引以自豪的獨門絕技‘天罡氣砲’，從來沒人中了還能爬得起來，就連皇絕也會害怕的……”

“誰說本座會害怕你們的泡泡樂！”一度洪亮聲線自半空傳來，一團巨大火球如流星急降，撞出一個十數丈闊的凹坑，坑中的那團火還站起來，人立將近三丈，生有六臂，背有爪翼，全燃燒著，鮫人們都只及其下高，他就是這一帶的霸王，炎皇絕！

“這里已是本座的地頭，誰敢來搶！”皇絕雙眼冒火，盛怒地說。

他們的頭領，此刻站在皇絕后，乘其不備，再一次使出他的絕技“天罡氣砲”，疾速沖向他。可是皇絕頭也不回，橫揮一臂，即把這“魚丸砲彈”拍開老遠，其余鮫人見狀，也紛紛逃散開去。

“哼！一群無膽匪類！”皇絕回首與劉戰召說：“小兄弟，這樣也死不掉，你不簡單。”

劉戰召眼見皇絕的強大，強大得連水屬魔法也不能傷他分毫，憶起王說過要打敗他才能得見臣嗔，但這頭惡魔，又豈是人力所能擊倒的？

“小兄弟，你來這里干什麼？”

劉戰召不知怎算，只好跪求他道：“在下到此，只想與朱虺大仙一見，求皇絕大人能為在下引見。”

皇絕大笑起來：“你算老幾？要本座為你帶路？”

他向劉戰召走過去，每踏下一步，也弄得天搖地，劉戰召繼續跪著，不敢抬頭向他。忽然，他遠眺山的另一邊，氣怒地說：“可惡！那群臭魚又乘本座不在，來本座的地盤！”

數百年來，皇絕就是這樣與鮫人糾纏，他守在東面，鮫人就突擊西面，他只得一人，所以任其如何奔波，也不能將環山全島占領過來。

他指向村中一個鮫人小孩，說：“你想見臣嗔吧，為本座帶那條小魚回山頂的城堡，供本座用，本座或會考慮幫你一把。”

劉戰召著那小孩，小孩的眼盡是恐懼和絕，這眼神并不陌生，正是每一個死在他劍下的好人的眼神。

“小子，本座要的是生祭，可不要帶條死魚來！”皇絕說罷，朝那邊山頭一躍，已及半空。

劉戰召沒在乎自傷勢，一心只想盡快與臣嗔見面，抓起那小孩時，也不理會小孩的父母如何傷心，只管拖著他朝山頂走。

半途中，沒有任何人來阻撓，因為生活在皇絕之下的鮫人都知道，皇絕每天都要選一活祭來吃。不是其他村子，便可能是自己的村子；不是別人的兒子，就可能是自己的兒子。非他即我，是被害者的心態，也是殺手的心態，今天這小孩不死，劉戰召要死，別人的小孩也要死。

來到皇絕的城堡，本以為這天天都有死人的“屠場”定必腥熏天，估不到每都潔凈得一塵不染，教劉戰召難以置信。

他們來到一房間，看見墻上有很多壁畫，像連橫圖般訴說著一個故事。大概是有一名惡賊，提劍殺了不好人，更斬死了一位麗的天使，落得墮下地獄的惡果，過了不知多年后，一位英雄的出現，終把這名惡賊消滅。

鮫人小孩也在看這些壁畫，他問：“為何小怪老是想打死大怪？”

劉戰召不解，這小孩看見的似乎與他不同，這城堡絕不簡單。他要小孩詳細形容所見的壁畫容，小孩說：“有一頭小怪，一心想打死一頭大怪，小怪抓來一塊送給它，本想乘它吃時打死它的，后來卻自己吃了那塊，大怪非但沒有怪他，最后還與他為好朋友呢。”

大怪？小怪？？劉戰召大概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回事了，他本想乘這小孩被吃下時暗算皇絕，看來他就是小孩所說的“小怪”，壁畫所反映的，就是觀畫者的未來。他只是好奇，為何大怪會與小怪為“好朋友”，但這正是他所盼的。

他拔劍，毫不留地劈向小孩，濺得他一都是。小孩伏尸地上，這圣潔之堂染上葷腥，墻上的畫像也頓時消失。

不久后，皇絕回來，看見這個景，立時暴跳如雷，質問劉戰召：“本座要你留活口，你殺他不止，還偏要在虛幻之堂殺他！你是存心與本座過不去嗎？”

騎虎難下，劉戰召已沒有其他選擇了，他沒有回答，只蹲坐地上，異常冷靜地凝視著皇絕。皇絕的怒火如太般熾熱，熱力大得令劉戰召難以忍，但奇怪的是，他沒有殺劉戰召，反而對他說：“你要見臣嗔吧。好，本座如你所愿！”

皇絕帶他到城堡最深的房間，這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大深坑，雖然深不見底，也約有些微弱的火。皇絕二話不說，便將他拋進坑中，他來不及反應，只道這趟死定了！

但他沒有撞地，卻是落在一層堅韌富彈的東西上，回彈數次，安全著地。他開始看清那些東西，似是一條條的巨柱疊在一起，再看真些，那些巨柱在蠕，在立，柱尖各有兩點亮，朝他照來。劉戰召才知這不是啥巨柱，而是九條巨蛇，共用一副軀，足有數十丈高，它似乎就是傳說中的九首巨蛇——朱虺臣嗔了。有人說臣嗔是一位神仙，有人說臣嗔是一頭九首蛇。無論如何，當世沒人能如劉戰召般站出來說，他已見到臣嗔了……

“腥味……”一個蛇首吐舌道：“你切不可殺生，教而不善，自取滅亡！”

另一蛇首張口噬來，蛇牙比劉戰召的軀還要大，蛇口全開時，恐怕連皇絕也能整個吞下去。

劉戰召背靠坑壁一躍，避開了蛇首的攻擊，另一蛇頭接而來。他在半空中避不了，抓住那蛇口中的一顆牙齒，乘其合上之前，翻跳到蛇背上。巨大的蛇領他穿梭于眾蛇之間，所幸他這目標細小，九個蛇頭一時間也對他沒奈何。

他拔劍在蛇背上狂砍，可是蓋滿了鱗片的軀堅無比，似乎把劍砍斷也不能傷它分毫，再耗下去，早晚必會被它們吃下。危急之間，劉戰召想起王授他與龍戰斗的方法，眼前的巨蛇，不就是九條龍嗎？

他跳到靠近坑壁的一條蛇背上，捉蛇鱗，以自鮮在鱗片上施咒，巨蛇將軀撞往壁上，把他死，他及時跳開，火符咒已，蛇踫壁即，雖然依舊傷不了它，但火惹來眾蛇首的目，它們終于清楚看見這細小目標，八蛇首立從不同方向沖來！

這也是劉戰召的目的所在，因為此刻，他已看清每顆蛇牙的位置，當它們如無數利刃般向自己刺來，劉戰召乘眾首纏之際，避開蛇牙，一躍而蛇口之中，不作他想，即力沖進蛇腹去。王說過，龍是沒有外在弱點的，要傷龍，只能從它的部攻之。劉戰召跑到蛇腹，四周沒有空氣，酸更弄得他遍鱗傷，他不能有半分怠慢，提劍環一轉，只聽到蛇首傳來哀鳴，既而倒下，他亦隨那些蛇，被一拼吐出。

劉戰召出來后，見蛇首終于不了，但眼下還有八頭，傷痕累累的他，實在沒可能將它們逐一擊倒。但奇怪的是，其余的巨蛇再沒對他作出攻擊，只見蛇頭又卷纏在一起，作一團，而且越越小，及至常人般大小時，更浮現出的玲瓏態，變一位也是灰發的帥氣子……

“原來是你，”子似乎認識劉戰召，“剛才看不見，只憑覺，還以為是皇絕那混蛋！原來是你大駕臨。”

只見每走一步，踏地皆留火苗，背披一件獨特的炎紅肩風，九分開岔，其中八岔如有生命般，無風各自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