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宕天》第十章 是場誤會
之后,他們在水之湖的一帶調查,問散居于湖畔的人曾否瞧見天,在沒有任何發現之下,打算靠茶新山腰北上金之湖。沿途二人有說有笑,裘空香不斷問著陳龍時云游列國的經歷,二人前所未有地融洽。陳龍反而有點慨,原來只要放下立場,“闕虎”和“卡察”也能如此親近的……
一天后,他們來到金之湖附近的一條村落,金之湖的首府名阿普狄,這村落與首府的距離不足一天腳程,是一條富庶繁華的漁村。既是多人聚居的地方,要是天有異象,就不會無人得知。
二人循村路走到村井所在的市集廣場,相信在那兒收集報是再簡單不過了,果然給他們見很多人聚集一起,似在圍觀著什麼。
裘空香好奇,停下腳步,用了一招基礎法“遙視”,把線扭曲至讓可從高俯瞰圍觀人群的況。
人群中,看見的是一紅一黑,兩個賣藝人。穿紅的一位,雙手連續拋弄著五個帶火風,口中還不時吐出烈焰,技巧純高超。另一位穿黑的,則手拿一個魯特琴,坐在一旁為他的同伴弦助興。
但奇怪的是,圍觀的村民似乎異常陶醉,全跟著琴弦節拍,整齊地左右搖擺。從高下可見,村民們都是目呆滯的,與其說是陶醉,不如說他們已著魔了!
裘空香解除雙眼的遙視狀態,正要對陳龍說出所見,但陳龍沒理會,只管失神似的一直往前走。追上去,接近人群時,約聽到那妙人的琴弦聲,的步伐便不由自主地慢下來,全似是不聽使喚地沒再追向陳龍,而是朝那圍觀人群走去。
此刻才猛然察覺,聽到的并非普通琴音,而是能夠迷人心,滲了暗法的“塞倫之音”。只是為時已夜,聽到琴音的已漸漸失去意識,完全落這兩個賣藝人的圈套之中…… 紅的雜耍人向黑的琴師傳目示意,陶醉于琴中的琴師,似乎明白他那看來沒什麼含意的目,這時琴音的步調變得平實穩健,聽來人舒泰。
站立在陳龍和賣藝人之間的人群,開始有秩序地左右排開,已失神的陳龍和裘空香便瞎目地向前走。
“哈!傳說中的神使,也不外如是吧。”雜耍人興得在地上打了數個觔斗,沒差點狂呼起來。
“別太過得意忘形。”盅云繼續演奏他的魯特琴,看其舉止,明顯比雜耍人要沉著冷靜得多,“我們‘賣藝者’領命找尋圣書,組長特別叮囑我們要慎重對待這次的任務。現在連神使這種居避世的人也對圣書垂涎,剛才若非我們先一步發現,在此設下圈套暗算他們,我們未必能夠應付神使的。”
“盅云,為何你總是這般杞人憂天?你看他們二人,不是都落在我們的甕中了嗎?現在要殺神使,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雜耍人打量著任其擺佈的二人,說:“到底先殺誰好呢?”
“你先殺了那個的,上有著強大的勇力匯聚,可能會在短時間抗法甦醒過來。”
“但這有著一頭閃閃發亮的銀發,實在是太麗了,我不忍心下手呢……”
盅云氣結,要不是他必須雙手琴,絕不會在這關口有半刻遲延。他與雜耍人是多年出生死的伙伴,深知雜耍人有著厲害的手,但其吊兒郎當的格,就是怎也改不掉。
“你下不了手,待我來。”盅云指法略變,即奏出一段激旌浩瀚的樂章。陳龍聽到這新的樂章,轉朝向裘空香,他蹲下來,手輕掃地面,裘空香的腳下立時長出地,把牢牢抓。
“真是厲害!完全看不見他怎樣念法結印的,除了組長之外,我從未見過有人能夠如此隨心所地使用法。”雜耍人驚嘆道。
“看來這還不到神使的極限。”盅云加快節奏,使曲段更加湊。
但見陳龍左掌朝天,掌心即驟現一個小型氣旋,氣旋在短時間急遽加速,看似要將靠近它的東西都毫不留地拗碎。盅云和雜耍人瞪睛看著,看著他把旋風打向銀發,而只是呆呆的站著,正面吃下旋風的話,當是必死無疑。
陳龍亦如他們所愿,真的打出旋風了。
可是他們估不到,這旋風并非擊向裘空香,反而是往盅云那邊沖襲而出!
盅云意所不及,一時之間作不出任何反應。雜耍人比他來得敏捷,不顧去撲救他,盅云連人帶琴飛閃一旁,雜耍人卻首當其沖,被陳龍的氣旋打翻老遠。與此同時,塞倫之音消失,裘空香亦從神迷中清醒過來。
“原來你們就是傳聞中從未失過手、天藍國的神組織,‘賣藝者’,當真讓在下大開眼界。”陳龍說。
賣藝者,由一群份神的高手所組,傳聞他們隸屬于天藍國,為天藍國執行各種間諜任務。他們會打扮各各樣的雜技人與表演者,周游列國地行事,因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正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組織架構,更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有多人,所以各國都對這個間諜組織聞風喪膽。
要不是陳龍假裝被琴音所迷,也不會知道他們是來自這個組織。
被擺了一道的琴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嘆道:“聽到我的琴音,你竟還可以保持清醒?莫非你……不是人……”
陳龍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事實上一如既往,眼前的他只是一木偶替,其真依舊在黑云山之巔,遠眺一切。
之是不能對木偶起作用的,琴師知道,琴音本沒可能對付得了陳龍,但此刻更他害怕的是,那銀發清醒了。上散發著教他恐懼的氣息,這是當然的,因為勇力本就是修練暗法者的毒。
此刻的他必須要重新控制這孩,才能有一線生機。他翻坐定,提琴撥弦,心想就算響起一段曲子也好,都能命令這孩替他擋住神使。
但當琴弦震的一刻,他絕了,因為,他本聽不到任何琴音!
“為……為何會這樣的……”他開始慌急了,開始撥起琴弦了。
“沒用的,”陳龍說:“三十丈,已全是我召來的‘油敢天之風’,現在就算是一口空氣,我也能縱自如。我只要你手上的魯特琴置于真空之下,任你彈斷了弦,也發不出聲。”
盅云斗大了雙目,就算他的塞倫之音再有神通,在沒有空氣的況下,亦會如同陳龍所言,變得無用武之地。而且非但他手中的琴于真空,他開始察覺到呼吸困難,這明顯表示,他整個人也于真空之中了……
不久后,盅云窒息暈倒。陳龍以為擺平了二人,對裘空香說:“看來我們得要趕找到圣書,因為據在下所知,‘賣藝者’絕不止這兩個人。”
“你休想!”聞聲來,飛來三個火,它們正是雜耍人剛才把玩的帶火風,而喝止陳龍的,也是剛才倒下的雜耍人!
陳龍面向火,用他的羽扇搧出風法“龍旋卷沙”,在油敢天之風的助益下,龍旋氣勢也今非昔比,及人高的小型龍卷風掠過這三個火,立時把它們卷木屑。
可是雜耍人擲出的風只是幌子,他早在木上施下火環咒,木雖毀,火環還是穿過旋風直擊陳龍,火勢也被旋風吹得更盛,搧風點火,正是此意!
裘空香眼見陳龍被三大火環擊中,陷一遍火海之中,本想去救他的,但雜耍人連隨向打出剩余的兩個火。慌忙間,只想到以法“輝盾”來拆招,快速結了手印,前即出現一個芒萬丈、猶如以無數星聚的十字塔盾。塔盾看似虛幻,但兩個火擊上,即回彈開去。
“輝盾”就如同一面盾牌,可用作抵消理沖擊,又因它以法力構,也可阻擋一些魔法攻擊,是非常實用的防伎倆。
裘空香以為輝盾不單能擋下風,更能消弭風上的火環咒。豈料雜耍人的法力遠比想像中來得強,火環的氣勢沒有毫阻遏,火舌直輝盾,如兩把旋轉中的火鐮刀般斬向……自然意料不到,但更出乎雜耍人意料之外的是,當火鐮刀穿過輝盾后,它們竟突然消失了!
“風能引火,亦能絕火。”說此話的人是陳龍。
雜耍人去,才見陳龍的四周再沒半點星火。
五行生克中,雷克風,風生火。理論上,當風遇著雷,雖然置劣勢,還有可能以靈力的差距取勝;但當風遇上火,任這風再大,亦只會為火助燃。只是理論歸理論,眼下陳龍就當真以他的風法,把火滅了……
“真空之下,非但聲音不能傳播,火亦會因失去氧氣而熄滅,這就是油敢天之風所構的,絕對環境優勢。”
雜耍人苦笑道:“真不愧為第二終極風法,為一個用火的人,我沒想過會在一個風法師的面前如此狼狽。神使當真是名不虛傳呀……”
他自知已無勝算,胡往四下的村屋打出火球,村子一遍混。他乘村民慌忙逃逸的同時,把昏厥的盅云救走。裘空香見他要逃,本想去追的,但回陳龍大汗淋漓,眼簾疲得將要塌下,一看便知是施法過度的后果。
這也難怪,油敢天之風是六等風法奧義,只僅次于無名幻天之風。可控制偶使出如此強大的法,本已是一種百年難遇的非凡能耐了。此刻陳龍只能向裘空香投以無奈的苦笑,因為他實在沒有力氣去追那逃跑的二人了。
諒他之余,亦打從心里佩服他。此時默念咒語,左手合指挨,出了一發亮的天使羽來。輕吹羽,羽便如急箭般,往逃了的雜耍人的方向飛去。
陳龍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法,便問:“狠獨特的魔法,這是……”
“圣法‘亡靈超渡’。只要將三‘告死天使之羽’在一個亡靈的上,它便會接超渡,離開凡間。平素我不會將告死天使之羽現化,但剛才命令它上的靈魂是那個雜耍人……”
“原來如此!因為他還未死,天使之羽不能他的靈魂,只會跟隨在他的左右,那麼你便可憑著這羽來跟蹤他。”
“神使果然見識廣博。那麼,從未失敗過的賣藝者們,今天真的倒楣了……”正于陳龍和裘空香,從茶新山東面的水之湖北上的同時,茶新山之西,劉英亦和另一個陳龍來到木之湖,這陳龍不同的是,他總背著一卷畫。
他們準備途經此區的首府“宙斯”,尋山路逕行至茶新山頂的靈狐寺,找尋能醫治劉英的龍首五玉。
因為劉英行不便,雙腳擺一旁的坐在車靈背上,而陳龍便走在車靈的前旁,為這匹有靈的寶車帶路。
他見木之湖的風景優,空氣清新,不舒展了一下,發出的嘆聲。
“你康復后,第一件最想做的事是什麼?”他問。
劉英道:“看況吧,倘若雙沒有以往般靈活,也不能算是完全地康復。”
“行得走得的話,算不算靈活?”
“廢話!若不能踏跳一丈五高,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被嚇了一跳,說:“用不著這般兇吧,是我把你害這樣子的嗎?”
劉英輕皺眉,若有所思。遠眺另一邊的茶新山,問:“從這里可否看得見山上的靈狐寺?”
陳龍走到車靈的另一側上山,看能否目及靈狐寺。此時他背靠著車靈,劉英冷不防地一手奪去他背上的畫卷,拆封攤開,見畫的是一位年青男子的肖像,但劉英記得,今早陳龍明明說這是一副九尾靈狐圖。
“你到底是誰?”劉英問。
他若無其事地說:“在下名陳龍,就是那位名傳四海的神使……”
“玩耍也得適可而止!我想你就是昨日在水之湖邊的那頭狐吧。”
“哦?”
“陳龍昨夜才要我留下來等他的消息,今早你卻要我同行,而且你說我是車馬的主人,車馬只會在舊主死后才另覓新主的,這表示你本不知道車靈的由來。”
他輕笑道:“既然推敲到這個程度了,你還敢冒然拆開我的畫卷,你就不怕我在畫中暗藏幻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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