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第07、神奇教案
朱沁與黃明秋無不驚訝萬分。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人家王大人已經把話給挑明了,顯然抓人是假,通風報信才是真。
“謝過大人了。”朱沁心中稍定,朝王和抱拳拱手以示謝意,隨即又不屑冷笑道:“要抓我的恐怕是縣令大人張懷吧。”
王和點頭道:“正是,正是。此人貪贓枉法,我等豈能助紂為,與之同流合污。而今又以‘莫須有’之罪名抓捕先生,心中著實不忍,因此特來告之,還先生趁早圖謀。”
朱沁滿心疑,追問道:“我遵紀守法,與他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何抓我?”
“豈不聞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王和語重心長地道:“先生發明的打谷機一日之間已經轟整個江縣,張懷有心借打谷機加進爵,多次仿造失敗,這才命我領人前來抓你。”
王和吞了口口水,又說道:“前些日子張懷這匹夫見先生大才招攬為己用,先生因為對其為人深惡痛絕而多次拒絕,他也知道此次明言向先生索要打谷機制造之法,先生又要拒絕,這才聽了師爺這個嚴刑供的主意。”
朱沁覺荒誕之極,于是搖頭苦笑道:“一個打谷機的破東西值得這樣大費周折麼?”
方才怕打擾了兩人談話,黃明秋這才閉口不語。可是聽王和如此一說,黃明秋心中萬分憤怒,再也按捺不住了,大罵了張懷幾句泄恨之后,才拍著朱沁肩膀細細解釋道:“賢侄有所不知!我大申國素來以農為本,可是近幾年來,每逢秋收必降連綿雨,稻谷腐爛于田間不計其數,尤其以我等所在的平郡為甚。我郡原本是個魚米之鄉,每年出產的糧米亦可養活全國六分之一的人口,可是近幾年卻因為雨連綿而每況愈下,盡管后來朝廷調用各郡縣駐軍支援秋收,這才有所好轉。可是眼下打谷機收割稻子之快,即使不用駐軍也能趕在雨季之前將各郡縣稻子收割完畢……,倘若張懷那廝以打谷機制造之法獻于朝廷,必將加進爵矣。”
“老丈所言甚是。”黃明秋言畢,王和連連點頭,開始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刮目相看。
朱沁也由此明白了事的輕重緩急,心中難眠一陣恐慌,深呼吸了幾口這才鎮定下來,開始絞盡腦思量對策。王和與黃明秋見朱沁皺眉不語也不去打擾他,各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眼見李家大祠堂就在眼前,可是朱沁卻還是那副心不在焉的夢游模樣,黃明秋不由得輕輕推了朱沁一把,以示提醒。朱沁這才會意過來,朝王和打招呼:“有勞王大人了,寒舍就在眼前,進屋喝杯茶歇會再走吧!”
“謝先生好意,只是此行出來已經許久,還得回去向縣令大人復命,不敢再耽擱,倘若讓他起了疑心可就不好了。”不知王和是有心與朱沁保持距離,還是為了其他什麼,他見朱沁盛邀請只是連連搖頭。
朱沁憂心地道:“只是大人空手而回,如何復命?”
“如今李素心已經暈死,我自有辦法應對,先生勿念!”王和賣了個關子,朝跟在后的眾心腹打了個招呼便起走了。
朱沁憂心重重地送走王和,正扶黃明秋進屋,卻聽黃明秋目盯王和等人消失,笑道:“此子,頗懷正義又深諳為之道,真是難得啊……。”
這老頭管的事也太多了點吧!朱沁暗自搖頭,邊扶黃明秋進屋邊說道:“黃伯,你這腳傷恐怕一時半刻是好不了,還是先在這里稍作休息再說吧。”說話間,朱沁已經把黃明秋領進了臥房,按在書桌前的那張缺了一腳的椅子上。
才把黃明秋安頓好,方才那些煩躁的事卻又上了心頭,朱沁心慌意在房來回踱了起來,中自言自語道:“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
“賢侄不必如此恐慌,老夫自有辦法應對。”黃明秋暗嘆朱沁事尚且稚。
朱沁想到了黃明秋還有一個在郡里當大的親戚,當即朝黃明秋作揖道:“黃伯,救我……。”
黃明秋點頭道:“久聞張懷素有貪名,我除之久矣!現有一計,既可保賢侄平安,又可除張懷以民心,只是……,只是要勞煩賢侄吃點苦頭了。”
朱沁不以為意,大喜過道:“還黃伯教我。”
黃明秋隨即在朱沁耳旁低語了一番,朱沁心中大定,愁眉盡去。
心結既解,朱沁心思又變得細膩起來了,這才發現黃明秋一直是mo著紅腫的腳背和自己說話的。朱沁這才記起了以前打籃球、踢足球時,腳崴傷了采取的一些理方法,于是急忙拿出些硝石制了些冰塊端了過來。看著黃明秋紅腫的腳背心疼地問道:“你老人家怎麼就惹上了李素心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呢?”
“前日走路走得匆忙了,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便懷恨在心了。今日又從他家門前路過時候,他就領人把我綁了。”黃明秋解釋了一番,這才疑問道:“賢侄,你這是干什麼?”
“給你老人家療傷啊。”朱沁解釋道:“冰敷可以消腫止痛,對你的腳傷有好。”
“你們生病傷不請大夫的麼?”黃明秋半信半疑問道:“這法子真能消腫止痛?”
“當然能!”朱沁點了點頭,無奈地道:“就這窮山僻壤的,你去請大夫,人家大夫也不一定肯來呢。更何況,出診費、診斷費還有藥錢加起來也是一大筆,一般平常百姓哪里舍得花這個冤枉錢。所以一般小傷小病都自己解決,或者忍忍就過去了,只有危及生命的大病才會去找大夫,當然,也有病死在床上也不愿意去找大夫的……。”
黃明秋黯然嘆:“不民間,難知百姓苦也。”隨后一言不發,一屁坐在椅子上任由朱沁擺布。
朱沁也不多話,抓起黃明秋傷的左腳便往裝滿了冰水的木盆里塞,猛然冷得黃明秋一陣抖索。過了一陣子,適應了盆里的溫度,黃明秋又換了一種極度的神,顯然是朱沁的一系列措施見效了。
見此形,朱沁也不去管他,在旁邊的桌子上獨自忙活了起來,開始備課為以后的教學做準備。邊翻看桌面上的《論語•鄉鄰》一篇,邊清理自己的思路,拿起筆就在眼前的竹紙上沙沙地寫了起來,不時地加一些自己的理解與心得。在朱沁看來,自己并不能把每個學生教育經天緯地的宦之才,卻可以教會他們如何做人,這樣也不枉費自己教書育人一番了。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朱沁才備課完畢,了個懶腰長長地吁了口氣。
剛才黃明秋見朱沁全心投,不方便打擾,現在見朱沁罷筆,便好奇地問道:“賢侄,寫些什麼呢,竟然這般用心?”
朱沁輕描淡寫道:“沒什麼,上課用的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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