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第011、整蠱專家

“看樣子在這里真的呆不長久了。”朱沁暗嘆一聲,目送馬旋走遠之后,這才開始仔細思量眼下的事

著腳丫從李家莊走出來,一事無,卻又要打著赤腳走回去麼?

想起黃明秋、十三叔公等人心積慮把自己送出來,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有個好前程麼?朱沁也不由得開始暗暗著急,以目前形勢來看,自己只一人,花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制造一兩臺打谷機倒是還有可能,可是,要使打谷機在江縣普及,卻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一想到以一己之力無論如何搗鼓,最終還是要落個功敗垂的下場,朱沁便索不再管這些煩人的事

在房東轉轉西瞧瞧,又拿起橫摔在地上的錘子恣意揮舞了兩下,心好了許多。

隨即又溜出房間,把各類軍械作房參觀了個遍,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打谷機房。正推門而進,卻見管事崔著臉站在門口,滿臉慍道:“朱監事,好悠閑啦!”

朱沁微微一怔,雖然早就知道了崔想為難自己,卻沒料到會來得這麼突然,這不才來了半天,環境都還沒悉呢!

時機尚未,朱沁并不想把自己與崔之間的關系鬧得太僵,于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樂呵呵地說道:“卑職多謝大人抬。”

稍微緩和,轉走進作坊,瞥了眼地上不模樣的打谷機一眼,話鋒一轉,惺惺作態道:“眼下正值秋收農忙,正是打谷機大派用場的好時候,這打谷機的事就有勞朱監事費心了,如果有什麼難盡管來找老夫就是了。”

一大把,老子看你不得如此呢。朱沁暗暗鄙視了崔一番,卻裝出一副激涕零的模樣,深深思索了起來,好似在思考大規模制造打谷機過程中會遇到什麼難,好趁管事大人在此幫忙解決掉。

“現在想不起來也沒關系,等想到了或者到難再說也是一樣的,到時候老夫一定竭盡全力為朱監事解決。”崔見朱沁傻乎乎的樣子,心中暗自得意,過了片刻又說道:“我江縣有十村九莊,朱監事以為造多打谷機才好?”

“眼下雨季將至當然是越多越好了!”朱沁不假思索道。

喜笑開道:“朱監事有此心,真乃我江縣百姓之福也。不過,冬季將至,胡人又將來襲,趕制軍械更是重中之重,恐怕不出什麼人手給朱監事支配,還朱監事理解老夫的難。久聞朱監事手段驚人,想必以朱監事一己之力在半個月制造五十臺打谷機給各村莊解決燃眉之急,應該不問題吧。”

說了半天崔的狐貍尾終于出來了,朱沁暗自慶幸還好方才到各作坊轉悠了一圈,要不然還真讓眼前這老匹夫給忽悠了,剛才親眼所見其他的每個作坊都有兩三個人聚在一起談天論地,更離奇的是,據說了崔這老匹夫竟然把打谷機作坊原有的幾個伙計給調走放假了,這一切哪里是人手不夠的樣子?這分明是想方設法要給自己穿小鞋嘛!

同一個屋檐下,人家同樣一位監事,手下好歹都有那麼十四五伙計,現在打谷機作坊就剩下朱沁一個桿司令,朱沁哪里會答應下這樣本無法完的差事,更何況,即使給了朱沁相同的待遇,讓朱沁領著十多個伙計,也不可能在半個月之間也不一定會造出五十臺打谷機來的。

見朱沁久久沒有答話,又裝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說道:“人手不夠,每村每莊兩臺打谷機可能讓朱監事有些為難了。那麼每村每莊一臺打谷機總不至于難倒我們博學多才的朱監事的吧!”

任憑崔說得如何輕巧聽,朱沁死活不著這老匹夫的道兒,朱沁不卑不抗,雙目遙窗外秋心一片鎮定。

和朱沁說了半天,可朱沁始終是不理不睬的,不愿意應下話兒,崔有些怒意了,溫和的臉驟然變得猙獰起來,厲聲叱喝道:“難道外面那些傳言都是無中生有的謠言?難道朱監事本不會制造打谷機?既然無點墨,又來我嘉興作坊作甚?還不即刻給我滾蛋,哈哈……。”

咄咄人越說越離譜,朱沁也漸漸有了些怒意,想到反正在這里呆不長久,正想揮起握的拳頭把這老不死的家伙狠揍一頓再說,卻看見馬旋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狠盯朱沁一眼,氣吁吁地道:“管事大人息怒,剛才你們的對話我在門外都聽清楚了。這制造打谷機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咱們原先十幾號人瞎忙活了好幾天,這不,連個像樣的東西都沒造出來?朱監事勢單力薄,在半個月制造二十臺打谷機也確實有些為難,還大人寬限幾日。”

見馬旋破壞了自己的好事,臉不悅,可是馬旋也算是這作坊里的老員工了,這點面子卻還是要給的,于是裝出一副難為的樣子說道:“這打谷機本是迫在眉睫的事,可是馬執事說言也不無道理,那就再寬限你五天吧,二十天如果你造不出二十臺打谷機,別怪老夫翻臉不認人。”

雖然寬限了五天,可是以一己之力,一天制造一臺打谷機還是不可能的事,畢竟李家莊那臺樣品打谷機可是朱沁足足花了十天工夫才做出來的。

朱沁依舊不理不睬,漲紅了臉依舊想打人,可是和事佬馬旋卻點頭哈腰地替朱沁應了下來,“管事大人請回吧,我保證朱監事一定會如期完任務的。”

想必崔心中也了然,平均一天制造一臺打谷機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冷一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馬大哥,你到底是救我還是害我?”朱沁嘆氣道:“反正在這里也呆不長久,還如剛才把這老不死的狠揍一頓,直接走人得了。”

“難道從李家莊出來一天,又灰溜溜地跑回去?你這樣豈不是讓李家莊父老鄉親失了?”馬旋失地道:“難道今天中午你說得那些雄心壯志都是些騙人的鬼話?“

馬旋一番言語正中朱沁肋,朱沁毫不敢反駁。

馬旋又勸說道:“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還有二十天時間,難道你不知道想辦法不?”

朱沁心中一陣,不停地點頭。

隨即馬旋又給朱沁出了條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好主意,去找那些被調開放假的伙計暗中幫助朱沁制造打谷機,可是他們忌怕崔無一應允,馬旋有些灰心。不過朱沁毫不在意,在他看來,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那個老不死的崔

好幾天過去了,雖然崔沒有再明目張膽地來找朱沁的茬兒,但是卻無時不刻派人監視著朱沁的一舉一。表面風平浪靜,可是朱沁和馬旋都很清楚,二十天后面臨的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驟雨。

馬旋這些日子為朱沁忙得可謂是焦頭爛額,朱沁違心地勸了他好幾次,說自己有了辦法,讓他不用著急,可是每當馬旋向朱沁問起此事時,朱沁卻總是遮遮掩掩地不肯明言,這又怎麼讓馬旋這位急公好義的熱心人放心得下?

朱沁倒是沒有完全對自己關心備至的馬大哥說謊,他心中確實是有了定計。同樣他也的確是不想再在這個晦氣重重的地方再呆下去了。即使這次得以僥幸過關,可是誰又敢保證崔會就此罷手,那下次,下下次呢?不難想象面臨的刁難只會越刁越難。

現在在朱沁看來,離開嘉興作坊只是遲早的事,雖說遲離開不如早離開,但是就此離開心中多有些不甘,同時也顯得自己弱無能。在離開之前將多番將自己兌的崔教訓一番總是不了的,因此朱沁將眼下的一切盡數忍了下來,等待著一個懲治崔的絕佳機會。因此在崔派人監事朱沁的時候,朱沁也無時不刻在關注著崔,向周圍的同事打聽著關于崔的一切。

在嘉興作坊說一不二的崔,他的私生活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春風得意,據說他有一個頗背景的悍婦老婆,相貌平平,卻又對他各方面管制嚴厲,尤以納妾娶小老婆方面為甚,這早就讓他心存不滿了,只是懼于老婆的家世敢怒而不敢言而已。

雖說男人的信心朱要來自兩方面,人和事業。可是他事業上也是百般不如意,眼下他已經在江縣這個小作坊呆了快五年了,卻還是升遷無。種種不順,早已經使得崔對于未來生活的憧憬心灰意冷了,因此他養了深夜在作坊大廳喝悶酒的習慣,凌晨才回家,有個時候甚至一醉不醒,連家都不回了。

這一切對于朱沁來說,無異是一個絕佳的契機!

經過連續幾夜的觀察,核實了這一消息的準確之后,朱沁不地開始了心的準備。當然準備的不是磨拳腳,趁崔昏睡的時候對其進行一番毒打,朱沁要對他進行的是神摧殘,是一場高技、高科技含量的整蠱。

白天朱沁依舊裝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呆在打谷機作坊握著錘子、榔頭發愁。可是到了晚上,朱沁便猶如幽靈一般地蹦了出來。

月明星稀,在秋蟲聲的掩護下,朱沁飛快地朝作坊大廳奔了過去,看著圓桌前的崔,朱沁暗笑了起來。

可憐愁眉苦臉的崔仍不知,依舊一杯接一杯地猛干著,同時也不時地仰皎皎明月,嘆一聲“人生苦短”或者“英雄氣短”,朱沁也不去打擾他,靜靜地坐在門檻旁邊,聆聽秋蟲的奏樂。

大概今天崔又在家里了老婆的氣,崔喝著喝著竟然對其老婆大罵了起來,“崔陳氏,你這個潑婦,你不得好死……。”罵著罵著,崔突然又仰天長笑了起來,“老天,你為何如此不公,你為何如此待我?……。”笑過之后,兩行淚水從崔清瘦的臉頰上落了下來,崔也因此愈加瘋狂了,抓起桌上的酒壺,把壺口中便猛灌了起來,豪放得猶如太白再生。

也許是心太過悲壯,也許是因為突然之間喝得猛了些,過了片刻崔手中的酒壺“砰”地一掉在了地上,變了一塊塊地碎片,崔也就地趴倒在桌上,一陣細微的呼嚕聲從門外傳了出來。

朱沁躡手躡腳走到崔邊,輕輕推了推他,他只是簡單地挪了挪手便沒有了其他的反應,朱沁心知時機已經,于是趕把藏在門外的道一一拿了進來。

……

夜越來越深了,月兒姑娘似乎也已經倦了,賴在云層中不愿出來。也不知道崔到底是睡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兩個時辰,突然他著眼睛爬了起來,正習慣地想朝家的方向走去,卻又想起了今天在家里的窩囊氣,腳下的步伐也不知不覺地遲疑了起來。

就在崔猶豫的片刻,一陣輕微的“滋滋”聲在周圍蔓延開了,崔滿懷心事,并沒有太在意,只當是秋蟲的聲。又遲疑片刻,拿起桌上的酒杯,將留在其中的殘酒一飲而盡,喃喃自語了幾句“大不了和那潑婦拼了”才向門口走去。

就在崔的那一剎那,一束黃的火焰在他面前閃爍了起來。崔以為自己是眼花了,眼睛再看的時候,那火焰竟然蔓延開了,而且迅速擴展一個半米大小的圓形,將他圍在了正中央。那些黃的火焰,高矮不一,在涼風中搖曳無數的影,就像地獄中出的無數魔爪。

出鬼了!?崔剛剛清醒的意識,瞬間又變得一片模糊。也許是忘記了怕,也許是不知道了怕,他下意識地朝門口跑了去。恰恰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兩束火花又從地面騰空升起,越過屋頂,在空中綻放出五的鮮艷,堪堪當住了他的去路。這時前后皆是火,崔進退維谷,一的虛汗大雨傾盆似的從額頭上落了下來,崔當即癱倒在了地上。

可是噩夢并沒有就此結束。

冷森森的風又從崔后刮了起來,一個幽靈般的黑影也隨即出現在他眼中,不停地在大門前來回穿梭,一陣凄慘幽怨的聲音在夜空中回了起來:“崔,納命來…,崔,納命來……。”

“救命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之后,求生的本能使崔機械式地站了起來,不顧一切地繞過那兩束催命的焰火,不辨方向地逃了去。

眼見崔走遠,朱沁上的黑,把用剩下的火yao與現場一并收拾好,滿臉壞笑地回到房中。待朱沁把隨行李收拾好,雄已經唱曉,窗外也已經麻亮麻亮的了。朱沁不敢懈怠,又寫了封信向馬旋辭別,隨即翻墻走出了這個讓他終生難以忘記的鬼地方。

天漸漸地亮了,崔的老婆終于在小路旁的松樹下找到了夜不歸宿的崔。只見崔拔起樹下的雜草津津有味地猛嚼著,待見著自己老婆的時候便起逃竄,口中一個勁兒地大喊:“鬼啊,鬼啊……。”

老婆這才知道自己丈夫發瘋了,急忙來幾個作坊的員工把崔逮住,帶回了家。

瘋了的消息也因此不脛而走,為作坊員工茶余飯后的談資。這不,一大早的才開工,作坊的幾個伙計便興致地議論了起來。

“知道管事大人是怎麼瘋的麼?是撞鬼了……。”

“難怪我昨天夜里上茅房的時候,看見大廳里有火呢,原來是鬼火呀!以后大家夜里要小心咯……。”

“聽說管事大人原來是有老婆的,后來因為想攀高枝迎娶現在的老婆,竟然狠心把原來的結發妻子給害了,莫不是他的原配夫人索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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