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第014、又見王和

吃過晚飯,王福又向兩人叮囑了一番,千萬不能讓老爺知道了,這才轉離去。

送走王福,朱沁耐不住寂寞了,又要打趣孫慶,揶揄的話還沒出口,卻被孫慶的手勢止住了,只見孫慶出食指低低地“噓”了一聲,然后又指了指門外,顯然是在提醒朱沁,隔墻有耳。

朱沁轉頭一看,在燈的照耀下,紙窗上果然印出了一個人影來,那廓依稀是剛剛離去的管家大人。

朱沁很快會意過來,裝腔作勢地詢問著王家太夫人的況,孫才也裝出一副語氣凝重的模樣,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搞得門外的王福大信不疑,然后才躡手躡腳的走開了。見紙窗上的人影消失不見,朱沁又打開門往外探出頭往外看了看,確定王福確實已經之后,兩人相視大笑。

孫慶說道:“朱兄弟,你一直說以前沒干過,貧道萬分不信。以你應對王管家的手段恐怕也要勝上貧道幾分,以后就與我一起闖江湖怎麼樣?你放心,到時候貧道這師父自然也就不當了,不過貧道虛長你幾歲,你一聲師弟總是沒問題的吧?”

“好個屁。”朱沁不以為意地說道:“要不是看在無心道長艱難困苦的份上,我才懶得和你趟渾水呢。倘若和你這樣瞎混下去,遲早得讓人家得個無完。”

“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個時候虛張聲勢嚇唬人,你這人去領兵打仗應該是塊好料子。”孫慶搖頭道:“我大申國信奉道教,會一兩個‘仙法’都會被尊稱一聲仙長,人家追捧你都來不及,又哪里會為難你?”

雖然眼前還沒有什麼好的門路,但是朱沁也不愿就此著了孫慶的道兒。他訕笑道:“謝啦,你就安心做你的三才仙長去吧。”

孫慶臉上掛滿了惋惜的神,嘆氣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明日,貧道做完法事也不回那清心道了,……。”雖然朱沁這人不怎麼上“道”,但是這幾日和他切磋“道法”,兩人也建立了一種微妙的良師益友的關系,現在要他說“他日有緣再見”的話,卻始終難以啟齒。

朱沁心知孫慶所想,安道:“你三才仙長云游四方,說不定哪天咱們又見面了呢。”

孫慶點了點頭,就不再作聲了。

朱沁也不去打擾他,開始想一些自己的心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約約還聽到有人在說“老爺回來啦”,“老爺辛苦了”之類的話。

“這王家大老爺回來啦,我出去看看,這就回來。”朱沁對這位與眾不同的王家大老爺興趣已久,朝橫躺在床上的孫慶打了聲招呼后,便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孫慶也想跟出去看看,但終究還是停住了。

眼下這王家是一座四進的院子,朱沁從房趕了出來,便朝東主及家眷所住的那排房子走了去,然后在貫穿房前屋后的小路旁藏匿了起來。稍稍片刻,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重了,只聽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說道:“福伯,母親大人的病怎麼樣了?”

這個時候王福答道:“還是老樣子。”

說話的人明顯不是管家王福,朱沁覺有些云里霧里,躲藏廊柱后,想探出個看個究竟,可是黑夜之中,眼力不夠,只看到一團燈火和一串黑影。

朱沁對這對主仆的談話并沒有多大的興趣,當聽得他們談的是這樣一些瑣碎的事后就把它們自過濾了,然后全心全意等待這位與眾不同的王家大老爺的到來,同時也腦中在勾勒著他的廓。

又過了會,他們離朱沁也越來越近了,耳旁的對話聲也越來越清晰了,朱沁覺有些張,那覺就像是在窺某位漂亮的同胞一樣。

朱沁大荒唐,想要再探出頭去看一眼,卻又怕被發現,因此只能干地等著他們走過。

終于,他們走到了朱沁旁。

昏暗的燈下,一張堅毅的臉龐,出現在了朱沁眼中,只不過此時他的臉很憔悴也很慌。過分擔心母親大人的病使他如臨大敵一般驚慌失措,整個王家的氣氛也因此變得張起來了。

“真他媽的見鬼了!”朱沁倒了口涼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心中不停地祈禱著:“這一切都是巧合,這一切都是偶然……。”

也不知道這王家是做什麼營生的,竟生得一個個耳明目聰,朱沁這個讓他自己渾然不覺作竟然立馬被他們給發現了。

老爺和管家異口同聲問了一句“誰?”,便不約而同地往發出聲音的廊柱后走了過去,果然懷抱大的廊柱后藏匿著一個黑漆漆的影,他正低著頭,顯然不想讓人認出來。

王福本來是想喊抓刺客的,但從那人一道士裝扮上認出了是朱沁后就止住了,皺著眉頭,心中不停地埋怨這兩個道士怎麼這般不聽話。

王家老爺見朱沁不作聲,又問道:“你是誰?”

王福慌忙答道:“老爺,這位是……。”這后面的話他始終不敢說出來,老爺最忌諱的便是神鬼道士,倘若一五一實把朱沁的份說出來,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懷著蒙混過關的想法,王福一面搪塞著老爺一面死勁地向朱沁使眼眨眼睛。

王家老爺覺到了管家的詭異,隨即看了朱沁一眼,只見朱沁一道袍,不由大怒道:“福伯,不是說過了,不準再請和尚道士的麼?”

王福唯唯諾諾,不停地點頭道:“不請了,不請了……。”

眼見老爺臉稍有緩和,王福便趁機對朱沁道:“還不快下去?”

朱沁心中竊喜,二話不說,轉就走。

就在朱沁轉的一剎那,王家老爺約約看到了一些朱沁的容貌,并伴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覺。他趕忙住了朱沁,并追了上去。

朱沁依舊想逃,可是卻措手不及被王家老爺一把抓了個正著。

王家老爺說道:“別跑了,快轉過來吧!”

朱沁只得乖乖地轉過來,強笑道:“王大人,幾日不見,你老人家可好?”

原來這王家老爺竟然就是新晉的縣令大人王和!想必朱沁也清楚他這裝扮很難見人,所以才在認出王和的那一刻起就開始躲躲閃閃。

過了片刻,王家下人打著燈籠圍過來了,王和也認出了朱沁。

眼前朱沁雖然是一道袍裝扮,真要說朱沁這樣一位才高八斗、見聞廣博的能人跑去做了道士,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他遣散下人,把朱沁領進書房后,詫異地問道:“朱先生,你怎麼這打扮?”

四下無人,朱沁也就再不遮掩了,把事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朱沁出走的事王和還是知道的,可是卻萬萬沒有料到其中竟然有這麼多的是非曲折。王和若有所思地慨道:“真是自孽,不可活啊!你知道麼,在你走后崔就瘋了。據說是被鬼嚇的,但是我不大相信。”

“你說什麼?崔管事被鬼嚇瘋了?”整個事的經過沒有會人比朱沁更清楚的了,朱沁突然有了些疚,暗暗埋怨自己做過頭了。

王和點點頭又說道:“還有,這兩天人家黃老先生找你都找到縣衙來了呢,沒想到你卻跑去做道士去了。”

王和說的黃老先生應該就是黃明秋了,卻不知道他這個時候來湊熱鬧找自己干設麼。朱沁問道:“你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麼?”

“過兩天你見到他,他自然會和你細說的。”王和牽掛著母親大人的病,不愿意在此多作耽擱,他邊走向門口邊說道:“先生今晚就在寒舍住下吧,我先去看看母親大人……。”

“回頭見!”朱沁朝王和抱拳道:“記得代我問候老人家。”

想到朱沁見多識廣,可能對母親大人的病有所幫助,王和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了,轉對他說道:“一起去吧,沒事的!”

王和和自己也是老人了,他母親生病了,自己去看看、問候一聲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想到這里,朱沁便邁腳步跟了上去。

王和也沒有把朱沁當外人,一路上便絮絮叨叨講起了母親大人的病、病癥,然后問朱沁有沒有什麼辦法。

雖然打著仙長的幌子早就知道了王和母親的發病的始末,但是那畢竟都是些騙人的把戲。朱沁無心欺騙王和,如實說道:“那些鬼神之事都是些騙人的把戲,當不得真的!至于其它辦法嘛,那就只能盡力而為了,一切還是等看看再說吧!”

王和勉強出一笑意,算是領了朱沁的人,然后默不作聲,繼續領著朱沁前行。

王和母親的住房在院子西邊,房前零星的栽著些花草,倒也勉強算得上清幽。此時兩個老媽子正恭敬地守候在門口,待見到王和與朱沁到來,便走向前來打招呼:“老爺你來啦,太夫人剛睡著了。”

王和點了點頭,然后領著朱沁進去了。才進門,便見著了滿地的碎瓷片,顯然都是王和他母親大人的杰作。再朝四周一看,整個房子糟糟的擺滿了子、服、鞋子,橫七豎八的桌椅之類的雜

“看樣子這老婆子瘋得不輕!”朱沁暗自嘆。

王和似乎早就見慣了這些,只是簡單的嘆了口氣,便在床前坐了下來。他輕輕地mo著母親的手背,不停地自責著:“母親大人,你快點好起來吧!孩兒錯了,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聽王和說得悲切凄慘,朱沁也之心,輕輕地朝床前走了過去。只見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蓬頭發的,正和躺在床上,睡得甚是香甜。仔細一聽,呼吸均勻,沒有毫的病態,難怪那些名醫把脈之后都說是中邪了。

再仔細一看,上的褂子雪白,床上的被褥干凈整潔,雖然頭發糟糟的,但是臉上、上卻也沒有什麼臟

一般的瘋子哪里懂得這樣潔?朱沁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這老太婆會不會是裝瘋的?但是轉念一想,這一切也許都是剛洗換的,也便釋懷了。

雖然朱沁覺得剛才這個想法有些荒誕,但是卻實實在在的有了一種先為主的意識。于是又轉朝四周打量了起來,整個房間基本上沒有什麼完好的東西了,能摔的都被摔了,能丟的也都被丟了,除了那些力不能及的大件品。

整個房間七八糟,狼藉一片,卻有一面銅鏡依舊傲然立著,因此也顯得格格不,顯眼至極。朱沁走到銅鏡前站了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突然有了些頓悟,拍了拍王和的肩膀之后,他輕輕地走出了房間。

王和滿心以為朱沁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因此也跟著走出來了。才走出房門三四步,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朱先生,你可是有什麼好辦法了?”

朱沁搖了搖頭,看似有些無厘頭地問道:“令堂患病以來,生活不能自理,服被褥一定經常換洗的吧!”

“倒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王和搞不明白朱沁問這干什麼,想了想又說道:“只是忘記了很多人和事,脾氣也變得暴躁了,有些摔東西。”

朱沁暗自點頭,確定了剛才的想法,隨即又問道:“王大人,你拒絕令堂為你辦的婚事,可是因為心中有人了?”

王和猜想朱沁必然早已從其他人中得知了事的緣由,嘆了一句“國不安,何以安家”之后又不作聲了。

“咱們都是老人了,別再和我說這些大道理了好不好?你到底有沒有意中人?爽快點,我也好好想想應對的法子。”朱沁總覺得王和拒絕他母親為他辦的婚事,還有其他的原因。

在眼下這個社會里,自由的人很,但是一旦兩相悅了,那卻必然是轟轟烈烈的,做出些頂撞家長的事倒也是理之中。

“你問這些干什麼?”王和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道:“有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道家里人是怎麼想的。”

“有意中人就好辦了。“聽王和說了實話,朱沁也就不再遮掩了,實話實說道:“依我看,令堂得的是心病,只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想個法子給老人家沖沖喜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和那孩子馬上親?”王和臊得臉更紅了。

“哎……。”朱沁嘆了口氣,慨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呀!王大人,你怎麼就這麼糊涂呢?令堂給你辦婚事,是想急著抱孫子,你有意中人就直說唄,去頂撞干什麼?老人家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只要你看中的姑娘人不壞,再用個一年半載給生個孫子,哪里會有不歡喜的道理?”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家人同不同意,這事即使要辦,恐怕也不是一天兩能的……,還先生教我。”王和想了想,也覺得當時的確是莽撞了。

縣令大人大婚,自然是草率不得的。既然閃婚不行,那就只能想其他的辦法了。朱沁沉默了許久,然后在王和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王和隨即喜笑開,大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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