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來就沒有太多能自由選擇的權利才對。

“喂﹗秦茂彥，白卷也得寫上名字才行啊﹗”

耳邊又傳來非常煩人的聲音，人生果然還是沒有選擇吧﹗

那個笨蛋果然又被責罵了……

前方傳來了雜音，我很自然地注意到正在被陳老師責備的秦茂彥。他大概又是用一副悠閑的表在說︰“考零分也沒所謂吧﹗”

反正他平常就是一副呆滯的模樣，不管你對他說什麼重要的話，他也只用被頭發所遮掩的眼睛告訴你︰“反正我就是這樣子。”

但，那小子也是最近才便這樣子的。自從他因意外而住院后，整個人就變了。從前的他是個做事認真的高材生，不管怎樣的難題他也能解決，所以他才能以幾近滿分的績考進這所私立夜月高中。

要不是我從前就認識他，也不會相信那就是傳聞中的天才秦茂彥吧……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耳邊響起了引起我注意的聲音，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表表。時間還剩下五分鐘，于是我又慎重地覆核考卷，

再悠閑地填上我的姓名。

諸葛文。

呼——

在考試結束后，我吁了一口氣。

這種煩人的生活實在讓人不了，考試本來就是為了確認所學的東西而設立的，但現在的人卻是為了考試而學習，這種本末倒置的事讓我不厭煩起來。說到底，他們學的知識也會因考試完結而徹底地消失，這種兒無意義的事，一再重復就如同鐘擺一樣討厭。

但，從前的我并不是這種人。

當我再次回歸這所學校的時候，教師們那種宛如看見別人的表，告訴我從前的自己并不是這般的。

他們到底是用什麼來確認一個人的呢？

就外貌而這，我毫無疑問是秦茂彥沒錯。而行為方面，也幾近是仿照從前的自己而行，唯一的差別就在于學績的高下罷了。

然而，在我的數友人間，卻存在著那種待我一如往昔的人存在。

他們又是從什麼去判別一個人呢？

我無法去想像這件事，去判斷一個人是否他的本人，這真有方法做到的嗎？

不對。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是的。我并不是秦茂彥。最不是以往的秦茂彥。

心瞬間糾結，然后我記起了某件事。

——是這麼回事嗎？我苦笑了一下。

耳邊響起了個滴答的聲音，然后人群開始魚貫地自眼前散去。

午后的天空放著異彩，和的浮云輕飄，彷如在藍的布景上演著映畫，配合著明暗不一的日，整個天空為了另一個世界。

這樣的景確實足以使任何人出歡快的表。

然而，我卻沒有欣賞它的閑逸致。現在的我萬分急躁，汗就像止不住的不斷從臉沿滴下，視線萬無目的地在深黑的地板上游走，在微微的抖，胃里的東西彷彿都攪作一團，張的緒本無從平伏。

眼見約定的時間已過，我只好翻開被手汗沾的字條，再次確認容。

“我知道你的。三時正，老地方見。”上面是紅筆寫下的短句，單是這兩句話，卻讓我張不已。

他確實掌握了我某些不可告人的事。

怎能讓你這讓……

我咬了咬指頭，要是那件事被揭穿的話，我……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擁有現在的就。

要冷靜。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讓氧氣充滿腦袋，思緒慢慢地清晰起來。

這讓我想起了昨天的人偶劇，劇中的人偶為了擺男人偶的支配亮出了利刃。

——我也可以。

沒錯，只要他消失，我就自由了。

當我想到這個過分簡單的答案時，不樂到想跳舞。今天的我怎麼特別聰明呢﹗

我從懷里拿出了工刀，看著發冷的刀，整個人興起來。

啊﹗我等不及了……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我不安地讓計時倒數著。

終于讓我等到了今天。

我一邊走一邊想著，至今所到的屈辱，總算可以一次過討回了吧﹗

一直被他所支配的我、一直無法得到自由的我……

現在我不只掌握了他的，而且還想好了一個完的復仇大計。

這也要多得昨天看的那出人偶劇，那個標致的人偶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

沒錯，我也要揮刀斬斷控我的一切。

——只要他消失不就好了嗎？

我了藏在懷中的短刀，確認無誤后便手轉門把。

鐵門唰地打開，里面站了個男人。

“久候了。”我打趣地說。

——沒想到，他也跟我說出同一句話。

“久候了。”兩人同時說出了相同的話。

“怎會是你……”二人中的一個愕然了，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事。他不自覺的倒退，某種冰冷的質卻撲進了他的懷中。

口充斥著刺熱，年輕人驚訝地看著一切，這是一個他從沒想過的、瘋狂的結局。

深邃的慢慢擴散，鮮艷的花朵一點點地把他的意識帶走，刺熱經已被帶走，余下在年輕人上的只有無止盡的冷。

幽暗而且永遠……那天，我誕生了。

并沒有什麼理由，只是單純的從黑暗中蘇醒，把已經變得模糊的意識重新聚集，接著我意識到自我，那就是我的誕生。

我緩緩的張開了眼睛，視界一片的雪白，在腦海所能理解的環境并沒有一污衊。

背后傳來綿綿的覺，整個軀被不明就里的東西承托。

這是什麼地方？

腦海的報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對我來說都顯得陌生。

我嘗試移。沒有覺，我意識不到軀的活。然而，眼睛的所見卻告訴我，手是移到我的跟前。

這是怎麼回事？

我思索著，下意識地翻腦海的記錄。

什麼也沒有，里不存在屬于我個人的記錄。

那麼說我果然是剛誕生的吧？

想到這里，我突然站了起來，然后向著眼睛所及最近的走廊開步。

無意識地，我推開了走廊中間的一扇門，門的景對我來說并不陌生。

房間沒有任何家，清明的環境不帶有半點雜塵，房間的三面墻都鋪滿了銀鏡，而盡頭則油上了一幅螺旋圖案的畫像。

房間沒有半扇窗戶，僅從門外進的并未使室變得明亮，反之而，使它充滿了詭異。

為什麼我會懂得來這里？

我向前走了一步，里的某種東西在呼喚著我。

踱、踱、踱……

一步、兩步、三步……

我不自覺地向房間的中心邁進。

——流暢的話語倏然傳耳際。

我突然停下了腳步，比起不明就里的說話，我的右眼倏地熾熱起來。

怎麼回事？

我強忍著接著的痛楚，一步步的走向房間的鏡子。

是什麼使我的眼睛刺痛？

我無法加快腳步，右眼球傳來的疼痛宛如要把我吞噬。

一瞬間，我看見了紅。銀鏡反映著的異彩。

紅眼。刺痛中的右眼是注滿了鮮的眼睛。

我忘我地目視著鏡子中的倒影，腦海中閃過某種斷片。

如同夜晚的漆黑長發，異的鬼瞳，彷如天木工藝家所雕琢的細致臉龐。

——那就是我。

不帶有半點驚訝，我看見鏡中緩慢展現的笑容。

突然，我記起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秦茂彥。

包里的右眼傳來一陣溫熱，我緩緩地從睡夢中醒來。

剛剛那個是夢？

最近我老是為同一個夢所纏繞，自我在醫院醒來以后，它就不曾間斷過。至于原因是什麼，就連醫生也不知道。他們只含糊地告訴我，我的頭部曾遭強烈的撞擊，以致出現記憶的間斷，就是事記憶的一部分到了影響，而程序記憶方面，則沒有問題。

“曾學到的知識不會因此而荒廢，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呢﹗”猶記起醫生的那副招牌笑容。

這也不知是不萬幸，拜過往的學識所賜，我變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

大概是失去了與現實層面接的存在所產生的自我確認障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