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夫人試！”

水鏡已經不用睡在水晶棺里面，被安排到了一間豪華的大房間。水憂花圖案的輕帷幔，和華麗的大床。

一個綠侍就站在床邊，從另一個幾個穿紅服的侍手中的托盤中捧下那襲白華麗的婚紗，輕輕抖開，雪一般的輕紗舒展開來。

那是一件足以讓每位都為之傾倒的麗婚紗。

水鏡閉了閉眼，然后微微嘆息。

那件婚紗對而言并不陌生，那時十世前，與憂痕婚禮那日，所穿的婚紗就是這樣子的。

十世了，綠般若還是如此癡狂，他的總是讓勒得窒息，讓想逃！

逃？如何逃？下意識的了手上的戒指，發出一聲輕嘆。用了無數種方法，而這個戒指就像是從手指上長出來一樣，怎麼也拔不掉，而那可憐的侍，金縷，還在他手里。

站起來，面無表地，任憑侍們為褪下衫，換上婚紗！

“剛好合適！”綠侍冷冷道。

水鏡一陣苦，這件婚紗本來就是專為設計的，又怎麼會不合適呢？

下婚紗，其它侍端著婚紗，退出房間去。

水鏡暗暗打量起這位留下來幫整理飾的綠侍。這子很特別，并不像其它侍一樣，在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而的作不是很利索，并不適合做一個侍，應該說，并不是一名侍。水鏡看得出手不凡，而且絕對是殺手級的人。在上有著難以掩飾的殺氣和腥味。應該是墨主得力的助手，現在卻被派來監視自己，這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眼中一道閃過，水鏡用著很不經意的語氣問道：“你們的墨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正在笨手笨腳為水鏡整理擺的子不全一，聲音很低沉，很冷道：“墨主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很可憐的人？”水鏡想不到這子竟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確實，對水鏡而言，這個男人真的得可憐。只是這些下人為何也有如此慨。

“你覺得我能給他幸福嗎？”水鏡又問。水鏡明顯覺到綠侍的全冰冷起來。

依舊冷冷道：“這世上，唯有你能讓他幸福。”

這個答案又讓水鏡為之一愣，一個小小的殺手卻知道如此之多！

水鏡無語地看著。

侍猶豫了一下，還是先開了口：“除了你，墨主不會任何人！”

綠侍的話如針般刺著水鏡，的眼冷了下來，的臉也沉了下來。這個男人在其它人面前，上演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角？

知道，除了水鏡，世上沒有人會不他，這個侍也一樣逃不掉。

“你他！除了他，你不會上任何人！”水鏡淡淡道。

“是，我他，這世上沒有人會不他，除了你！”這次，綠侍卻回答得很直爽，很勇敢。

“如果我要你永遠離開他呢？”水鏡一字一句道，看著侍的臉在剎那間慘白。

“屬下有事先告退！”綠侍怔怔道，似乎從沒有考慮過有一天自己會離開的神。

水鏡著那抹快帶消失在門口的影，重重地嘆了口氣。

綠般若，墨主，不是只有你得最累！

天氣好晴朗！

站在花海里，視線迷朦，風并不冷，只是的冷如冰。

墨主是一個很可憐的人！

這世上，唯有你能讓他幸福！

除了你，墨主不會任何人！

侍的話句句在耳！

這個男人定是慘了，得發狂。如果不是得太真，不會把的房間布置在這水憂花林的邊上，讓輕推紗窗就可見這景。如果不是得太癡，他不會出賣靈魂追隨十世。

只是上天，為何如此安排他們三人的命運？既然讓遇見了憂痕，為何要讓綠般若出現？

水鏡朝那棵紅相思樹走去。的目溫，痛苦，悲愴。慢慢地走到樹下坐著，聆聽風吹過樹葉發出的聲音，一片相思葉隨風而落，落在上。

沒有拂去，因為就算拂去了這一片，馬上又有另一片落下，只要有風，葉子就不會停止掉落，就像是，只要有心跳就不會停止。可是，早已無心，為何還如此強烈？

相思樹，你是帶著前塵多人的相思而生？相思葉，你又承載了今生多人的相思而凋落？你帶著無數前世今生的故事在紅塵里回，而你的相思，又有誰為你買單？

人不相思，塵相思，難道這就是形容你的嗎？

盡管再怎麼冷眼看世界一切，努力讓自己被摒棄于世界的七六之，最終還是不開這塵世的一點一滴。并不想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神，只想擁有和其它子一樣的純真和夢想。可是天生就注定的份讓從小就得接的與眾不同，水族長老們更是教導不要相信這種東西，但那個憂痕的男人出現后，傾刻間摧毀了堆砌的心墻，直至生生世世也無法忘。

有時會想，如果族人們從小就教學會相信，或許就不會如此執著。正因為第一次懂得，所以才會如此深刻，如此不顧一切。從決定那刻起，就知道，把當生命和事業的人將會變得可悲，可憐。但不允許自己走進可悲可憐的世界里，所以只有坦然以對，而坦然的方式，就是必須冷眼看待世俗。

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和寂寥，仿佛整個世界只有自己，甚至有時都會忘了自己。

時間就像一無法抗拒的洪流，只能任它沖涌向前，將自己放逐在洪流里，從此不分黑暗與明。這樣的飄久了，遠了，最后在沉滯中遠離一切，但是宿命不允許從此眠睡，那張悉的面孔，那個背影，那個聲音，總是在午夜夢魂里霸道地喚醒那帶著困意要沉睡的往事。

無法逃避。

于是，用靈魂換得的這短暫的一生，依舊是痛的，在痛的海洋里，有一種的東西為指引方向。可是依舊看不見，尋不著，因為從這里到達未來的路途太痛苦而悲傷。而更加明白，順著這個方向所到達的終點就是永恒的滅亡。無法擺宿命的牽連，只能任宿命著走，因為永恒的滅亡對而言真的太過于可怕。

手在半空中抓住一片相思葉，三指般大小的紅葉就像是驪個燃燒干了自己的靈魂，生命已去，只有無奈而無聲的抗拒，但是它們的聲音不會有人聽見的。

仿佛是刺痛了心般，掌心的葉片被用力一握，再松開手掌，任風帶走碎殘的塵埃，冷漠而無。

“墨，我不想毀了你這一輩子，為何你就不懂我呢？我雖不你，但并不恨你，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難道你還嫌我的罪不夠深，定要我在死之前再抱有憾嗎？”閉緩緩閉上眼，仿佛在回憶什麼，傷什麼，那張臉冷漠卻又有著一抹凄涼的溫。

“我知道你寧愿我恨你，因為你說過，恨永遠比更刻骨銘心。”

每一個字，都不知道埋藏了多凄涼慘痛的往事，也不知道歷經了多痛苦悲傷，多。而一個人，又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在這悲傷里活下去。

第三章焰毒

夜凄清！

今晚空晴朗，滿天繁星，就連月都那麼圓滿。

無風無雨，這座城堡在這種安逸中卻顯得詭異非常。

一襲白服的水鏡慵懶地靠在貴妃椅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夜空，輕輕著手上的戒指。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不可一世的戰神水鏡，現在卻被一個小小的戒指困住了。

把房間所有的燈都熄滅了，只有月照進來，不喜歡太過于明亮的東西。時間過過去好久，但是依然是一不，雙目半掀半闔，像是睡去，又像是在深思什麼。

這個空間里只有一個人，那位綠侍今晚也沒有來這里監視。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那位墨主，一日三餐都是侍端來的。后天，就是婚禮期了，金縷沒有消息，而也被死困在這里，出門就有大隊的人跟著。如果不想辦法逃走，估計這種無聊的生活會伴隨到生命的盡頭。

皺起柳眉，一無奈和不安浮上來。

突然，琴聲耳，那琴聲凄切無比，像是一個得不的人在哭泣，讓人不由從心里發疼。

水鏡靜靜聽著，站了起來。

在這座還不知名的城堡里，有誰會在深夜里彈如此悲傷的曲？

好傷，好沉重的！

水鏡起尋琴聲而去。發現，那琴聲竟是從與相隔一個院落的房間里傳出來的，問過守衛，那房間是墨主的。

水鏡一怔，原來他竟然能琴出如此凄婉的音律。站在門口，發現在這個院落里竟沒有一個侍衛，就連門口都沒有護衛把守。

水鏡不再多想，便自顧推門而。

房間里香熏迷人，有綠的煙霧繚繞。一個靜靜地坐在焦尾古琴前，纖細的十指輕輕拔著琴弦，凄的曲子在指下如花般然然綻放。

原來是專門的樂師，難怪彈都如此了得。

而墨正坐在一張冒著寒氣的玄冰床上，他掉了上，出結實的上，只是他的此時卻像有把火在他燃燒一樣，全通紅，甚至偶爾還有火焰從冒出來。

而從今天下午到晚上都一直沒出現的綠侍此時正坐在他邊，手里舉著幾支針灸，正往墨的刺，而被刺后，上的針口頓時有火焰沖出來。

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卻白得明，在他額間一個正在燃燒的火焰圖案刺痛了水鏡的眼瞳。

靈魂咒……焰毒！

焰毒是一種會滲和神的毒，發作時，部會燃起烈火，就連神也會燃起，但卻不會要了中毒者的命。每天會發作一次，一次兩個小時。一個人每天要被烈火焚兩個小時，這是何等的痛苦？而這個男人是如何承下來的？

水鏡直直的盯著墨額間那火焰圖案。

知道，這種毒與出賣靈魂有關，而早在十世前他就把他的靈魂賣給了婆婆！但是一般賣靈魂的都不會中這種毒，就像一樣，而墨為什麼中這毒？

突然，弦斷，樂止，的指尖流出了一滴鮮，臉蒼折得明，約浮上青紫之。

水鏡很清楚，這定是承不住墨那道咒所致。

這時，墨也一口鮮吐了出來！

房間里的人個個驚慌。

“墨主，撐住，還有半個小時。快換樂師！”綠侍急道。而墨的眉擰得更，臉上的都快擰到一堆去了。

房間里的人仿佛都被嚇傻了，愣愣地。

水鏡靜坐到焦尾古琴前，兩三下就把斷了的弦接好，接著細指輕輕拔琴弦，任那些優的曲子在指下飛揚起來。

請告訴我

如何能不你

為你寫了首詩

記憶著你的悲與痛

夢見自己化為蝶

永遠跟隨著你

靜靜伏在你眉梢

多麼奢侈的字眼

你我

那是在夢里的誓言

我只能將微笑留給你

當你的背影離去

請收藏下我的淚

那是我永恒的守候

隨著水鏡的唱，墨擰的也放松了。最后，他通紅的漸漸恢復正常。

呼……

眾人松了口氣！

水鏡起，想要離去。

“別走！”這時，墨迷迷糊糊的道。其它人識趣地退離開，房間里只剩下兩人。

“對不起！”水鏡背著他，低著頭道。終于理解了綠侍那番話。他真的很可憐，很累，得很深！

“沒什麼，只是這丟臉的事不想讓別人看到罷了！”墨神疲憊的苦笑起來。

水鏡轉走向他，手著他額上的火焰圖，眼中滿是憐惜。

“疼嗎……”

“疼，每次疼得難時，就越發的想你，只要想到你，就不疼了！剛才聽到你的歌聲，我只覺得幸福。如果能永遠擁有這種幸福，我寧愿生生世世接這痛苦！”墨疲憊的眼深深地看著水鏡。

突然一種異樣的出現在水鏡的腔里！

夜風從窗口吹來，飄著彼此的青，還有的擺，彼此眼中的化作了沉默。下一刻，墨臂，把狠狠的摟在懷中，埋首聞著的發香。他的心在一瞬間填滿，似乎不敢相信，這個冷艷的子，就是自己心的人！

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焰毒發作時，他自然而然地滿腦子都會是的一顰一笑，整顆心，都是的一字一句。所以，他并不覺得有多痛！只是曾經的幻想，此刻，卻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在他懷里，這種幸福好得讓他害怕，害怕又是一場短暫的夢。

為何如此悉？這個男人就像是自己最心的人！

心？最該恨的人何時在心里有了如此位置？

子一，從他懷里掙出來，呆呆的著那張悉的臉，所有前塵往事又浮現在腦海。

年時最好的姐妹，十年后，再次相見，卻都是為了一份錯，然后是十世回的糾纏，他總是心甘愿死在手上。而他死前的笑容有幾分孤獨，幾分不甘，還有幾分的幸福……

本以為兩人的恩怨會隨著回的結束而結束，奈何他會如此執著。剛才看著他被火焚的一幕，卻讓有了想放棄一切陪伴在他邊，給他一點溫暖和幸福的……

一個如此深的男人，再冰冷的心也該被融化了，就算是水鏡也一樣。不希他傷，也不想看著他痛苦，難道上他了嗎？只是這份也理不清的，只能永遠埋藏在回里，因為始終無法放下那個憂痕的男人！

“墨，告訴我，在你心中，為何？”良久，水鏡問道。

墨悵然道：“，是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

“不得不，不得多，縱使恨到極點，也要用的方式去承，方為無可……奈何！”墨嘆息道。

“鏡，怎麼辦？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墨突然脆弱地著水鏡，語言里是無盡的。

水鏡退離幾步，白的裾迤邐在地毯上，輕輕吸了口氣，不想承認剛才被男子擁懷中的瞬間想到的，想要留在他邊的。

“傻孩子！可是我還要去尋找他呀！他在一個永夏的地方等著我！”水鏡輕輕為他拭去角的，沒人注意，沾到手上的戒指就被吸了進去。

“永夏……”墨輕輕念叨著那個名字，在水鏡提到那個男人時，他沒有一怒意。

“宿命之神說，那是宇宙最溫暖的一個地方，每個魂飛魄散的靈魂都會在那里。”淡淡的就道，然在眼中卻有著熱切的。

“宇宙最溫暖的地方……”他深深地著水鏡，對他而言，有在的地方就是宇宙溫暖的地方呀！

“在你的世界里，天下只有一人——憂痕。如果你永遠找不到他，或者你找到他時，他已經死了呢？我的鏡，你又該如何？你還能活得下去嗎？生命如此痛苦，你為誰而活？”許久后，墨嘆息著問。

“找不到？死了？怎麼會找不到呢？怎麼會死呢？”水鏡茫然的眼睛看著墨，漸漸有了焦距。從來沒有考慮這個問題，那是因為一直很自信。

墨凝視著，突然狠狠把扯到前，低頭用力吻著。熱烈的氣息撲面而來，兇狠的掠奪似的吻在臉上，下，耳垂，玉頸后留下一又一痕跡，到最后定在上。

“我的鏡兒，不要永遠把停留在回憶里，他已經是過去了，過去的就不應該是你生命的支撐。求你好好看看我，聽聽我為你的心跳，只有我能給你幸福啊！”

“那不是回憶，那才是我完整的生命！”細碎的***從邊逸出來，并不想絕拒這悉的吻，同樣有著在這里面。

“我才是你完整的生命！只有我才能伴你過一生，只有我才是你的天下！”深吻著懷里的人兒，墨的聲音無比凝重道。

“夠了！夠了！”水鏡大著，用力一推，將墨推倒在寒床上，然后甩門而去。

墨卻不沒追出去，依舊自顧自的說道：“茫茫人海，我選中你，只看了一眼，就已經選中。不管前世今生如何改變，我一眼就能認出你。我想要你，不過是想知道，當兩條永遠無法集的平行線，終于能找到了集點時，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我的鏡兒，你若知道所有真相，我定然會失去你，我寧愿你恨著我，也不要你毀滅……”

喃喃的他似乎癡了般，邊那人的溫和無奈，水鏡是無緣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