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黑暗，水鏡覺到一陣虛，腳下的漩渦越來越大，大得讓無法掙……

下一秒，穩穩地停了下來，不是地面，也沒有任何可以站落腳的地方，穩穩地站在了空氣里。

“這是哪里？”全一陣寒，茫然地看著四周空空的環境。目所過之，空無一，仿佛這個空間是唯一的存在。

突然一道微弱的銀開始出現，銀照過的空白，憑空綻放開無數銀的憂曇花。瞬間，這了一片花海。

最后，在前面一朵巨大的憂曇花緩緩綻放開來，看見從***里走出一個穿銀盔甲，臉上戴著面的男子。那男子走出來，站在水鏡前面。

突然，水鏡做出了眼的稚作，屏住了吸呼。

“我的子孫……”一個充滿磁的聲音傳水鏡耳中。

水鏡這才確定站在面前的那個戰神并不是幻想出來的。他一的戰神行頭，在他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暈。

水鏡走近他，出抖的手，著那上面每一條悉的刻痕。然后，緩緩摘去面。

一張慈祥的臉映眼簾！他并不老，長相也十分英俊，但是上散發出的神圣的氣勢，讓人不自覺的對他生出一種恭敬。

一直只認得那張面，在的想象里，每代戰神都應該是那種嚴肅的小老頭，卻從不知道的祖先也是如此的帥氣。

“冥曇！”水鏡輕輕念出他的名字，在他面前，狂的思緒莫名的安定下來，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來都可以安心地睡覺。

男人笑了，是那種很傾城的笑容，他說：“只有你敢這樣直呼我的名字。他們都我，戰神！”

“我討厭戰神這個名字！”水鏡皺皺眉，回道。

“可惜你逃不掉，因為這是我留給你的使命！我的傳人，你似乎并不滿意我傳給你的脈？”戰神冥曇笑道。

“不滿意也沒辦法改變，只能去承了！”水鏡也好脾氣地微笑道。這樣一個祖先，很滿意。

“鏡兒，可是你在怨恨呀！是這份讓你失去了太多，讓你在這紅塵中苦苦掙扎，卻越縛越，掙不，恨不能！你賣了心，賣了靈魂，為的只是一個字。一個簡單的，對我們戰神而言，卻是最大的奢求呀！”冥曇輕輕著水鏡的頭，一臉的憐惜道。

一陣暖意由腔最的地方涌上來，伴隨的還有一陣陣酸痛。

“你怪我嗎？”水鏡懷著一份歉意問。

“怪你？怪你什麼？”冥曇一臉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傳人。

“我并不是一個好戰神！我也曾無數次問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那麼不擇手段去深呢？”水鏡到自己的眼眶紅了，眼眸開始浮出一片霧水。

冥曇搖了搖頭，平和的說：“不，鏡兒，你是最值得我驕傲的傳人。你的戰績是我的后代中最高的，而你并沒有傳戰神的無，這又是我最心的！你的痛，你的無奈，你的無悔，我都知道，我只是心疼你！心疼你……”冥曇反復說著，聲音溫如溫暖的，一點點照亮黑暗封閉的世界！

在他面前，埋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里的痛苦似乎都涌了上來，把自己冰封起來的冰城一瞬間瓦解了。眼淚終于掉落了下來，冥曇出手，眼淚一顆顆滴落在他的手掌心，他的心也被染了難過。看著，這個弱小的生命承太多不該去承的命運。

“我的鏡兒，當你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沒有痛時，你的淚還會為誰而滴落呢？這茫茫世上，當你可以掌控一切生死時，你的心還會為誰所呢？”冥曇嘆息著，喃喃自語道，他看向水鏡的眼神復雜而神。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當終于發泄完了，開始平靜下來，抑在肩上的沉重仿佛被淚水洗去了，第一次覺到輕松。

水鏡抬起頭，著那張慈祥而略顯深沉的臉，綻放一個微笑，這個微笑純得讓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在著的孩。

這一刻，無論怎麼看，都和‘戰神’這兩個字沾不上邊。

“告訴我，如何才能解除水族的冰封？”過了好久，水鏡無力地著對面的先輩，等待著他的答案。

“巫靈已經跟你說了我的份了吧！”而此時，冥曇也陷了深思之中，他的聲音也帶著沉重。

水鏡點點頭，等待對方的解說。

“我是屬于水族的水靈，也是藍郁王國的守護戰神，我更是巫族的族長！這是我無法改變的現實。但是只要活著，我們可以試著去改變那些能夠改變的現實！”冥曇鄭重了神，道。

“你那一杯穿心斷腸的戒心酒，是為了才飲盡的嗎？”水鏡的神無比凝重，表示想要一個真正的回答。

“……”冥曇愣了一下，然后雙眼顯出一種無比的幸福。他的眼睛在訴說著，他那個人！

“即使沒有結局，即使因此讓水族被施了萬年之咒，我不悔當初的選擇。百代戰神，只有你有勇氣重走當初我的路。但你的，深到讓我害怕，你所付出的代價不是生命而是靈魂！”他深深地著，復雜的心從他的目中流出來，最后化作一聲幽幽的嘆息。

他眼中的不是疼惜，而是濃濃的憂傷。

“我并不在乎生命還是靈魂，對我而言只要達到了我想要的目的就行。告訴我，永夏在哪里？”水鏡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永夏？”

“對，永夏，那是宇宙最溫暖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沒有悲傷，沒有別離，沒有痛苦，專門收集破散的靈魂。”水鏡充滿神往道。

“鏡兒，如果將這個宇宙和那個男人放在天秤上，你會選擇哪一個？”冥曇認真問道。

水鏡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過他也會問和宿命之神一樣的問題。沒有一的遲疑，堅定道：“我只要他！你知道嗎，前不久也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給的答案是堅定的。對我而言，憂痕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沒有他，我活得毫無意義！我賣了心，賣了靈魂，只為換得與他相遇一場。冥曇，這種沉得我無法呼吸，卻又停止不了對他的！”

“果然是一樣的答案！”冥曇恍然道。

“但有時我也會想，為何非要得斷了腸？如果當初我選擇另一個答案，結局就不會是這個樣子。雖然不能相，至不用活得如此累！到最后仍然是一場空……”水鏡雙眼呈現一種迷茫。

“鏡，告訴我，對你而言，為何？”冥曇將一臉的迷茫看在眼里，心微微泛起痛來。

水鏡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認真去想，去會最真實的。

為何？

“是恨不徹底，是痛不徹底，是離不開，拋不掉，舍不得，忘不了，是咬牙切齒，傷五臟六腑，碎靈魂，是不離不棄，無怨無悔，即使無心，也痛得無法呼吸，即使十世回，也能一眼認定，甘愿淪陷。這就是，無可奈何的！”

“你的如此沉重！我可憐的鏡兒，你的雙肩是如何扛下這些的？你的未來讓我擔憂！”冥曇沉重無比道。這個小子讓他心疼得發痛。

水鏡聞言苦一笑，道：“不用擔心，我并沒有未來。我的生命所剩無幾，但是我希在我消失前能解除水族的冰封。這是我欠下的債，我得還清。”

“所以你就把你一半的生命力注水晶樹！孩子，你做事似乎從不考慮后果！這點沖像我！”說到最后冥曇微笑起來，似乎對自己的傳人很滿意。

“你知道破解冰封的方法對不對？”水鏡睜大眼看著他，就像是一個不會游泳的溺水者終于抓到了一救命稻草。

“孩子，我只能告訴你，宇宙不只一個永夏，每個人都有一個屬于他的永夏。你已經知道為何，等你找到了你屬于的永夏，水族的冰封自然就會破解。不要想得太遠太復雜，多珍惜你邊的每一個人，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屬于你的永夏一直在你邊。”冥曇話語饒有深意，卻不是水鏡一時半會兒能領悟的。

冥曇揮了揮手，他整個人瞬間亮了起來，銀的芒開始吞噬這個空間。

“冥曇……”水鏡明白這個空間即將破碎。

“我一直在這里等著你，如今我最后的使命已經完，我也該消失了。鏡兒，我懇求你，未來在你面對那兩個選擇時，我希你能分一點給蒼生……”

“你的永夏是哪里？”水鏡看著那個漸漸模糊的人影，大聲問。

“每個人都有屬于他最溫暖的地方，對我而言，有的地方，就是我的永夏……永夏一直都是在紅塵之！你將自己摒棄在紅塵之外，怎麼能找得到永夏呢？孩子，紅塵之外又何來溫暖……”

腳下的空間被銀照到的剎那，出現裂，清脆的碎裂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無數玻璃般的碎片從上空掉落下來。

“紅塵之……”水鏡喃喃道。突然一道火紅的芒刺額頭，頓時，藏的戰神之花——水憂花圖案在眉心顯現出來。

“忘了告訴你，當年噬我的稚火鳥已歸降于我，我現在把它們傳于你，等你有需要時，亮出你眉心的戰神圖案就可召喚出它們！”已經完全消失的冥曇的聲音幽幽傳來。

真是筋的戰神啊！水鏡不由一抹苦笑浮上來！

知道，真正的冥曇早已不存在，剛才的冥曇不過是他留下的一捻意念，如今他的使命結束了，他也該消失了。

一聲碎裂的響聲，所在的地方開始大面積的碎裂，當空間完全碎裂后，水鏡眼前一亮，又回到了族長面前。

抬頭去，頭頂上的巨花已經消失，而那幅戰神畫像上面空白一片。

“族長，在你心里，宇宙最溫暖的地方是哪里？”水鏡把目轉向只有一半高的巫族族長，認真問。

“讓我覺得幸福的就是巫族，最溫暖的也是這里！”族長回道。

“我明白了！我想，只有重紅塵，就能找到屬于我的永夏！”水鏡冰冷的臉終于有了一笑意。

但的笑看在族長眼里，卻是另一種意思，一種臨近滅亡的笑。

“戰神，我知道這個世界薄待了你，讓你歷經無數磨難，讓你的變得自私，但我還是懇求你，在你有能力毀滅這個宇宙時，希你能分一點給這個世界……”

“分一點給這個世界？”

水鏡站在那里，一陣涼意澆了全，角掛著一個復雜的微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都認為會毀滅這個世界，不過就是為了個人的犧牲自己，這與宇宙又有什麼關系？

“族長，我沒那麼偉大，我也沒那能力。我只想找到永夏，救回我的憂痕，如此渺小的我怎麼會有能力毀滅宇宙呢？再說，你應該知道，我的生命僅有兩個月了。”水鏡嘲諷的微笑，的聲音卻是格外的清冷。

“戰神水鏡……”族長語調蒼然無比，眼中的堅決卻是不容拒絕。

“你說的沒錯，我的很自私，但是我答應你，我會對每一個生命都保留著一份憐憫……”

將眼睛沉沉閉上，腦海里仿佛看到憂痕站在高高的城墻，面容安詳而幸福。

憂……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你一定要等著我！

夕褪去，夜降臨，又是一個圓月當空的夜晚。大地披滿銀輝，閃亮的星子在這皎月中，也黯然失。

紅瓦屋檐上，一個白的人影靜默而立，一眼去，整座城市都陷一種死寂中，這抹白影在月下寂寞的城市顯得格外凄冷。

的目遙著深深的遠方，仿佛在那黑暗的遠方有一個刻骨銘心夢魂索繞的人在等？但的那雙眼是冷漠的，縱然流著，也絕不會是幸福，而是永恒的痛苦，悲愴。

一聲幽幽的嘆息，在夜漫開來……

“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你只要仰著天就是這副表，還不斷嘆息，我已經開始琢磨著否是把天下的寶石都鑲到天上去，這樣你是否會變得快樂些？”

另一個聲音響起，歸夜藍的影出現在屋脊上，夜風拂著他金的波浪長發，那半張銀面在月映下分外神。

水鏡無言，著遠方的眼，微微瞇起了，最后還是決定搭理他。

“如果寶石能帶來快樂，那天下就沒什麼是錢買不到的了！”水鏡始終是著遠方，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幸福？”歸夜著那抹孤獨的白影，眼中充滿著和憐惜。

許久，終于把目從黑夜里收了回來，轉過，月在的臉上折出蒙蒙的暈，那雙紫的瞳孔蘊含著無限的哀傷和凄涼。

說：“歸夜，在你心里，什麼地方讓你覺到幸福和溫暖？”的聲音帶著憔悴，在夜風中散開來，歸夜著面前這個單薄得仿佛風輕輕一吹就能吹走的影，不自地從后面抱住了，一臉幸福的滿足。

“只要在你邊，我就很溫暖很幸福！”沙啞的聲音傳水鏡耳朵里，水鏡微微一怔，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竟然覺到了一溫暖，所有力在這一刻得到一比釋放。

“這樣的幸福卻不是我能奢求的！”水鏡淡淡道。的悲涼深深刺在歸夜的心底，雙手將抱得更。

“為什麼要逃避？你在害怕什麼？難道在你心中真的沒有能淺擱我的位置嗎？”他將轉過來，對視著的眼，眼中深深的憂傷刺痛了他的心。

“夜，你有你的世界，你的未來不該讓水鏡這樣一個無心的外來人打。”水鏡的臉越發蒼白起來。

“鏡，我你，第一眼我就上了你，茫茫人海，只看一眼，就已選中。這種就像蠱，逃不掉，解不了……”他終于忍不住將那句在心里徘徊了無數遍的話語說出口。溫的聲音，一人的微笑由邊擴散開。

下一秒，已陷他的深吻中。這吻飽含著，熱切，瘋狂，不舍……

這是蠱毒，是飛蛾撲火，到那讓人窒息的力量，應該拒絕的，但為何還有一個‘’字在里來回繞？

？為何會這樣？不愿面對的，不敢的，不能奢求的，為何還要讓有不自的？這樣的猶如飛蛾撲火，縱然烈焰燃燒，亦不為之所懼，覺不到被焚燒的苦痛，這樣盲目的沖，即使只剩得殘肢碎翼。

這樣的，愿傾盡所有去得到，但連得到的資格都沒有。是戰神水鏡！更沒有心！若接這，用靈魂換來的生命又將害得他永不超生。

水鏡猛然清醒，將他推開，后退三步，的眼神里混合著希和絕，到最后又歸結為冷漠。

深吸了一口氣，一雙紫瞳變得黯淡，低沉而堅決的聲音從口中說出：“我的心再也沒有空間能容下你！”

歸夜一震，幸福瞬間從他臉上褪去，他直直退了一步，眼中開始涌出絕的。

“沒有空間？為什麼沒有空間？”

“我另有所之人。”此刻的眼里面擁有的只有冷漠。

“我不相信……不相信……”歸夜后退了一步，高大的形卻在這夜風中微微抖。他不相信這個無數次向自己吐心事的冷漠子真的對自己無。他曾從上覺到一種意，難道說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嗎？

“他在等著我……等著我……”把目轉向深深的遠方，仿佛在那黑暗的遠方有一個刻骨銘心夢魂索繞的人在等。遙著遠方的目好似在著一個人，深的，溫的，眼中的冷漠在這刻不見了蹤影。

他的鏡兒永遠都是那樣深沉和冷漠，宛若宇宙的一抹孤魂，不可及，但此刻眼中的溫是不容置疑的真實。

一種虛弱和痛苦涌上來，他注視著那影，貪的。

“是他嗎？是婚禮上那個男人嗎？”他嘶啞著說，痛苦和回想同時涌上來，那個墨的男人浮現在腦海，最后，水鏡為那個男人擋去那一劍定格在他整片記憶里。

該死的，不是早就說了嗎，的是那個男人，如果不為什麼會不顧生命去救他？

“那是我的嗎？……”水鏡喃喃道，一個細微的笑聲突然從口中溢出來，臉蒼白如紙。溫的眼又蒙上了一層層冰霜般的冷漠，恢復了最初樣子。

說：“不要上我，因為我的代價是比失去生命更可怕的痛苦和毀滅……”

突然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好似一個無心無魂的人，不曾經歷紅塵中的生死，的世界仿佛一片空白，影飄飛起來，只在瞬間就消失在他面前。

“鏡，對我而言，還有什麼比失去你更可怕更痛苦？這輩子，你只能呆在我邊。十世回，你從未擺過我，今生也一樣！”著消失的地方，歸夜突然輕輕一笑，他向來喜歡裝天真無賴，此刻這一笑，卻出懾人魂魄的深和冷酷來。

水鏡一回到旅館的房間門口一陣眩暈就襲來，微微的踉蹌一下，憑著模糊的影象慢慢的打開門，朝床走去。在房間里的小侍金縷驚得立即上去扶著。

“鏡，誰傷了？”金縷扶著水鏡到床邊，急得想哭。還沒有躺下，抑許久的鮮噴了出來。

“金縷，不要，不要告訴任何人。”水鏡堅難地住驚慌失措的小侍。如果讓歸夜他們發現的異狀，不知又會惹出什麼事來。

“到門口把守著，兩個小時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水鏡蒼白的臉像是失過多般，白得可怕。

“可是你……”

“沒聽見嗎？”水鏡用盡僅有的力氣喝道。小侍嚇了一跳，立刻離去。水鏡從不發火，今晚的反常著實嚇壞了膽小的金縷。

水鏡上在床上打坐，開始出現異狀。的一半通紅，一半凝凍，的一半火熱，一半冰冷。

誰也沒有想，那天婚禮上在為墨擋去那一劍時，就已經把他里的紅焰毒轉移到了的里，這種在靈魂里中下的毒無藥可解。還好，里有一只擅長結冰的藍蝶。紅焰毒擅長火，藍蝶擅長冰，這兩力量相沖，雖能減輕焚的痛，卻要忍冰火相克帶來的痛苦，而且每天要發作一次！以往毒發作時都是悄悄離去，不能讓他們發現，但今晚發作的時間提前了。

試著會一下，里如烈火焚燒，又有寒氣侵心這種相沖的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承得了呢？

的勇氣是否來自天的那一邊，那個用一個甜到絕的笑就讓世人失去了心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