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嘆了嘆氣，出一副悲痛的樣子，“本來我是打算就讓這件事讓依依帶進棺材里去的，畢竟一個姑娘家未婚先孕了，這放在東升國哪個鎮上都是一件于啟齒的丑聞啊！”

記者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依依從大學放假回來的時候我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后來媽媽問，才坦白，喝醉了，同學跟他發生了關系。”劉老板一臉哀戚地說道，“說那男生不是什麼好人，后來發現自己懷孕了，就一時想不開了。我們家依依一直都是那麼乖巧的啊！要不是這男的！怎麼可能會自殺！”

“他就是殺人兇手，我不會放過你的！害死我們家依依！”劉老板激地就要沖過來揍那名男生，但被張正源攔住了。

“依依是被人殺死的，我有證據。”張正源冷冷地說道。

“你能有什麼證據啊？除非你就是殺人兇手！”劉老板跳起來想要揍張正源，但被張正源輕易地控制住了。

“我認得你了！就是你打傷那些個外國友人的！其中一個還猝死了，準是你打得太狠，有后癥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的！”劉老板瞇起了眼睛，看上去就像一只碩的不安好心的黃鼠狼，“副科長，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把他也一同拉回警局審訊就是了！我看他剛才跟那邊那個姓杜的站在一起不知道聊什麼，說不定兩人從前就是認識的，是同謀呢！”

還沒等副科長開口，張正源便說道，“警察辦事還用你來指手劃腳的嗎？”說完還意味深長地看了那邊的副科長一眼。

副科長一下子噎住了，只能狠狠瞪著張正源，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位先生，看你確實是知的樣子，也請你跟我們到警察局走一趟吧。”副科長最終板著臉說道。

“按道理講，也應該把劉老板和劉依依帶上。”張正源說。

不放心跟出來的劉太太一聽這話，臉立馬變了，“又是你這個神！我們家依依都快要殮了，還搬來搬去弄個啥！你是存心跟我們劉家作對是不是？我們家依依清清白白的，怎麼能到警察局那種地方去？”

“警察局又怎麼了？”張正源不答反問，“人家警察還一天到晚呆在警察局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呢，什麼時候國家的公安機關了不干凈的地方了？”

“你，你！”劉太太被他氣得仿佛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會兩一，兩眼一閉似的，“你個混帳東西！你強詞奪理！”

事發展這樣，不是卓靈想要看到的，說實話，雖然對劉依依的印象不多，但覺得那是個一看就讓人憐惜的生，恐怕連自己也沒有想到過在死后會發生這許多事吧。這也是卓靈不太愿意管閑事的其中一個原因，那就是，人都死了。在中國，有一種說法做，死者為大。人都死了，就不能讓安安靜靜地走麼？

但顯然，張正源跟的想法不一樣，“劉太太，你就不想讓你的兒死得明白一些嗎？”

“我只想走得安靜！”劉太太有些激地了起來。

張正源似乎很不能夠理解這樣的想法，卓靈可以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他不經意間流出來的一困，開口對他說，“這里的人都講究土為安。若不是東升國的陸地面積實在太，國家出臺相關法律規定除非特殊況，不然一律火葬或水葬，總之不能讓死人占活人生活的地方。這項政策出來之后，還引起諸多反對意見，一直到十年前才最終落實呢。”

“你覺得這是正常的？”張正源覺得很疑，“死的不明不白，就是為了讓走得安靜，就可以讓罪犯逍遙法外？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縱容犯罪？說不定下一個慘死的就是你！”

卓靈也不爭辯。因為就算從小生活的地方的風俗跟落櫻鎮的風俗很像，但畢竟是接過高等教育的人，能夠理解張正源所說的，也認為他的想法并沒有錯。

是啊，如果每次有人遇害，家人都抱著不想橫生枝節的心，想要讓死者土為安的心，那麼只會助長犯罪。就像孩子遇到擾，每一次沉默，每一次不敢計較，每一次害怕旁人異樣的目而不敢大聲呼喊，何嘗不是在助長那些人犯罪的呢？

卓靈到很糾結。一方面，自小被拐賣而流落街頭，見多了人世故，所以更加懂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生存準則，對周圍發生的事，無論大事小事，始終可以保持一種作壁上觀的冷漠態度。另一方面，對那些曾經愿意向出援助之手的人，哪怕只是給一片面包或是一杯水，都會讓飽人冷暖的分外珍惜與恩。這又讓對人的“真善”始終保持一種相信的態度，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也會出援助之手。

“這位先生，我看你也是念過書的人，應該不至于是個法盲吧？”那位副科長開口了，“當事人沒有提出上訴，哦，當事人是死者，那死者家屬沒有提出上訴，便不構立案，法院是不會理的。”

“公訴人就是因為這樣才設立的。”張正源毫不示弱地看著副科長，“死者家屬之所以不提出上訴，那是因為死者家屬之一就是犯罪嫌疑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劉老板被記得渾發抖，睚眥裂，像一條憤怒的鬣狗，仿佛下一秒就會撲過去把張正源撕碎。

嗅到頭條新聞氣息的記者立馬沖了過來，眼睛發地追問：“這位先生，可以請你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在那之前，可以先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劉老板激地對在場警員指手劃腳：“你們還愣著干什麼？你們知道我一年要繳納多稅嗎？你們拿著我繳納的稅款卻不給我辦事？還不快快將他們給我抓起來！”

“劉老板莫非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跟我們走警察局這一遭？”張正源別有深意地看著他，“現在也不是古代了，東升國也不是奉行封建迷信的國家，尸到最后都是要火化的，并不存在全尸不全尸的說法，又為何不敢去驗證呢？除非……”張正源故意停頓了一下，拖長了一點點尾音，“劉老板知道劉依依到底是怎麼死的，害怕被驗出來。”

劉老板瞪著張正源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你以為你這樣使激將法就可以說嗎？做夢！說了不驗就是不驗！我的兒怎麼死的我會不清楚？就是為自殺的！”

這時候，副科長也開口了，“把他們都帶回去接調查！”副科長眼神示意的是張正源跟卓靈。

“卓小姐，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過來押送卓靈的恰恰是當初那名有份審問卓靈的年輕警員，他似乎對卓靈的遭遇深表同，于是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補充說道：“唉，卓小姐啊，你咋就這麼能惹事呢？你邊的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你原本安安穩穩地在落櫻鎮呆著多好，他一來，你看這不鬧出好幾件事來了嗎？我看你也是他連累，你平時多勸著他點嘛，正所謂強龍不地頭蛇，我跟你說啊，就是國際刑警來了，我們局長也能給兜過去。”

卓靈也不用他押著走，自個兒就要往警車的方向走過去，聽著年輕警員在耳邊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對著不悉的人也冷淡慣了，年輕警員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