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韻》第十六章 梅樹兮恨意闌

“你們不得它!今日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但要是砍掉這棵樹卻是休想!”梅舒冷冷的盯著梅延,眸堅定,似乎是在守護著自己珍貴的東西。

“哼!這可由不得你!山莊里的事一向由我做主!我今天偏要砍了它!”梅延的眼中寒驟然,三分挑釁三分戲謔地看著梅舒,又對他的兩個手下喝道:“進去把樹砍了!”

兩個手下答應一聲就拿起鏟子和斧頭向疏萼別院沖過去。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啊,這樹還是二夫人在時種下了,都十幾年啦,不能砍,不能砍啊!”福伯急忙擋在門口,拼力阻止他們進去。

梅舒擋在福伯前面,臉冷得像塊千年寒冰,連同聲音也冰冷得沒有一溫度:“你們今天誰敢這棵樹就別怪我不客氣!”

梅延的兩個手下看著梅舒渾散發出的徹骨寒氣,不打了個冷,面面相覷,不敢再上前一步。

“沒用,我自己來!”梅延看他的人被梅舒的氣勢嚇倒,憤怒地奪過鏟子沖上去與梅舒拉扯在一起。

梅舒拽住梅延的胳膊不讓他進疏萼別院,梅延把他狠狠往后一推,兩人扭打在一起。福伯上來拉架,被梅延一個胳膊肘撂倒在地。琉影急忙上去扶起他,“福伯,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哎呦,疼死我了!”福伯痛苦地著,額頭上鮮淋淋。

“福伯你傷了?!”琉影急忙用手帕替福伯捂住傷口。

梅舒見福伯了傷,心中大怒,他抓住梅延手中的鏟子想把它奪過來。梅延抓住不放,毫不相讓。

“你們愣著干什麼?!還不去把他們拉開!”琉影沖呆在一旁的梅延的兩個手下吼道。

兩個人反映過來,急忙上去拉架。忽然,只聽梅延發出一聲凄慘的聲,琉影忙抬頭去,心中一驚。梅延脖子一道半尺長的傷口深可見骨,鮮噴涌而出,很快就染紅了他華襟,梅延捂著脖子摔倒在地,臉蒼白得如同縞素,鮮紅從他指間流出,滴落在地上。而梅舒手中奪過來的鏟子上一排目驚心。一時間,所有人都呆在那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味。

“擁翠,快去喊大夫!快!”梅舒最先反應過來,他忙扔下鏟子扶起昏迷的梅延,從角上撕下塊布替他捂住傷口,可是源源不斷的鮮紅很快將碎布染紅。

擁翠應了一聲忙不迭地跑去喊大夫,梅舒抱起梅延跑進疏萼別院。

雪地上,梅延留下的鮮混著雪水蔓延開來,像一朵散發出腥味的艷的鮮花,有一種目驚心的詭異。琉影想起梅延白如死灰的臉,心里有不安。

雪,紛紛揚揚,從彤云中無窮無盡地落下,似乎要把這茫茫紅塵都變汪洋。疏萼別院的一間廂房,燈火煌煌。梅延躺在床上,面如死灰,脖子裹著厚厚的繃帶。梅蕭夏坐在床旁,眼中掩飾不住擔憂。

傷口太深,又在脖子上,兩個大夫手忙腳地忙活了一個時辰才替他止住,“哎,大公子命大啊,這傷口要是再深上那麼一點,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啦!”號稱建康城中醫最高明的張大夫一邊開藥方一邊唏噓道。

梅蕭夏看著床上躺著的梅延,看到他一,心里有些愧疚。

“老爺,我們回去吧,大夫說他的命保住了,我們在這里干看著也于事無補啊。等他醒了,老爺再過來看看吧。”妙楓在背后說道,那極的眉眼間竟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意。

“也好!你好好照顧他,等他醒了,就把他抬回他自己的地方。”梅蕭夏對正在用巾給梅舒汗的月蘿說道,而月蘿只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梅蕭夏和妙楓走出屋子時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梅舒和琉影,飛雪落在他們的頭發和肩膀上,梅舒負手而立,寒風吹起他的角,修長的姿如同一株迎寒傲綻的梅樹般拔。而他一旁的琉影,如瀑青飄散在空中,眸清澈,面若花,眉間朱砂勾勒出的寒梅華萬千。兩人就那麼站著,任憑寒風吹面,落雪滿襟,有種說不明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淌。

“為了一棵樹你就打傷你的哥哥?”梅蕭夏走到梅舒面前,冷著臉問道。

“那棵樹是我娘留下的!”梅舒對上梅蕭夏嚴厲的目,聲音平穩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它!”

“那你也不能把他傷這個樣子!你看看他,差點就沒命了!一棵樹砍了就砍了!山莊里這麼多,還不夠你看的嗎!”梅蕭夏厲聲責怪道。

“你這麼說對得起我娘嗎?!”梅舒冷道,幽深的眸中忽而閃現出一恨意。

“你……”聽到梅舒忽然提起他的娘,梅蕭夏一時有些氣結,

“呵,我忘了!你已經對不起了,當然不介意再對不起一次,還是說你本來就是這麼薄寡義?”梅舒看著梅蕭夏的臉,譏誚道。

“啪!”一個清脆的耳打在梅舒的臉上,他白皙的臉頰上立即出現五鮮紅的指印,梅蕭夏氣得怒目圓瞪,眼中燃燒起熊熊怒火,對梅舒呵斥道:“你就這麼跟為父說話的?!好,既然你說為父薄寡義,那我明天就命人砍了那棵樹!”

“侯爺息怒,”琉影見梅舒被打,心中忽而一,強出一笑容,“二公子絕無冒犯侯爺的意思,還侯爺看在與二公子父子意的分上原諒二公子。”

“呵呵,還是琉影姑娘會說話,一棵樹哪有父子意重要啊。”妙楓笑道。

“哼,我看不見得!”梅蕭夏冷哼一聲,眼中怒火未熄,“為了一棵梅樹先是打傷兄長,再是頂撞為父!你還真是個好兒子!你給我在這里跪著,你大哥不醒過來,你不許起來!”

梅舒聞言,冷冷的看了他父親一眼,明亮的眼中深閃過一點幽火。

“你回去歇著吧,別凍壞了子。”梅蕭夏轉對琉影叮囑了一句,又瞪了梅舒一樣,就帶著妙楓離開了疏萼別院。

妙楓回過頭來對梅舒挑了挑眉,梅舒只當作沒看見。他一聲不哼地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大雪很快掩蓋了他的角,福伯急忙拿來一把油紙傘,琉影撐起來替他遮住了頭頂紛紛揚揚的大雪。

梅舒就這麼在風雪中跪著,琉影替他撐傘擋雪,黑夜的深傳來積雪斷樹枝的聲音,寒風卷起滿是梅花清香的空氣在低空盤旋。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互相陪伴著,外面的風那麼冷,心卻暖暖的。琉影來落梅山莊也有些日子了,到梅舒和梅延的關系沒有一般親兄弟之間那麼和睦,也看出來梅舒與梅蕭夏父子之間似乎有條不可磨滅的隔閡,只是從來沒問過梅舒為什麼。

福伯拿過來兩個暖手爐,一個塞到梅舒手中,一個遞給了琉影,他啞著嗓子對琉影說道:“那棵梅樹是二夫人很久前種下的,在時就有了……后來侯爺帶著全府上下來到建康,二公子不知道花了多心思,耗了多力才將這棵樹整株移栽過來。哎,二夫人留下的東西二公子都視如珍寶,偏偏大公子要……”

琉影看著跪在雪地里的梅舒,他依然直,眸堅定,心中也暗暗一驚,整棵樹從移到了建康?這麼大的樹從那麼遠的地方移過來并不易存活,他肯定花了不心思,看來這棵樹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半響,房門開了,月蘿出來倒水,看到門外的二人,顰眉微蹙,“不用跪著了,大公子醒了。”話似乎是和梅舒說的,眼睛卻是看著琉影。

琉影點了點頭,扶起了梅舒,“沒事了。”拍去梅舒肩膀上的落雪,就跟以前梅舒幫拍去落雪時一樣,“別跪著了,快起來。”

“你回去吧,天寒地凍的,路上小心點。”梅舒沖琉影出一個暖如春風的笑容,可琉影還是看到了他笑容背后時時現的蕭索與落寞。

看著梅舒離開的背影,琉影中涌出一,剛才梅舒眼中不經意間流出的落寞深深刺激了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深夜思念阿遠和月蘿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回過頭來,看著站在門外的月蘿,心里忽而冒出一個想法,梅延現在重傷在床,防范最弱,或許現在就是替阿遠報仇的好時機。一念至此,琉影的眼眸中跳著森然幽火,了拳頭,上前一步。

“琉影姑娘,”月蘿看到了眸中的火,攔在了琉影面前,“天已晚,姑娘回去休息吧。”的面容依然平淡的如同無風的湖面。

琉影看了看,只聽月蘿接著說道:“大公子傷這樣,侯爺肯定責怪二公子。若他命不保,二公子也就是蓄意傷人了。”

琉影一驚,只想著為阿遠報仇,差點害了梅舒。是恨梅延,但也不愿意讓梅舒替背黑鍋。琉影眼中的火了幾下就消失在眼波深

月蘿輕輕一笑,像是松了一口氣。向琉影欠了欠,就走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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