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冰覺得自己真該慶幸穿越過來的這古代文明發展程度還蠻高的，起碼不用一桶一桶地往外清理池子里的水，只需把飄在池子上頭花瓣用個網給撈出來，然后打開排水小機關，池子里的水便會被排干凈。

有排水系統，自然也有進水系統，說是懲罰，但其實比白冰冰想象中的一桶一桶往外倒水，再一桶一桶往里倒水好多了。大管家讓從大老遠挑水過來，其實也只是嚇唬。

誠然，大管家那張年過四十，正在奔五，下留著一小撮胡子，板著臉的嚴肅嚴厲模樣還是嚇到了白冰冰。

當然懲罰不可能就這麼輕松，白冰冰覺得為難的便是要讓把浴池洗干凈。

先不說本不可能用熱水洗，關鍵是還不能穿著鞋子下去，必須在這寒冷的夜里赤腳踩在上頭，將目測有三十多平方米的池子洗干凈，白冰冰心里那個苦啊，從小到大還沒干過這種活呢！

白冰冰四下瞅瞅沒有人，立馬豪氣地把擺起來，麻利地別在腰間固定好，然后將下邊穿著的子腳向上翻折翻折再翻折，直到出白花花的小，再掏出一繩子，把后的及腰長發捆綁好，撿起地上的長柄刷子，豪邁地縱跳了下去。

這地方就是先進，沒有洗潔洗，但是有“白”，剛才晚霞拿出一竹罐東西遞給，說是“白”的時候，白冰冰差點兒沒被嚇傻了，后來腦筋才反應過來，這大概是古代的洗之類的了。

白冰冰倒了點白到池底，放了點水，用刷子一刷，并沒有很多的泡泡冒出來，卻是有一吃了口香糖的清香，也忒神奇了。

一個人深夜干活，難免寂寥，有些累了的時候，無聊的白冰冰忍不住哼起了山歌，剛開始只是小聲哼哼，但后來發現這諾大的澡堂里邊是在沒人的時候，忍不住漸漸加大了聲音：“跑馬溜溜滴上啊山，朵朵溜溜滴云喲！”

一首一首豪邁的山歌唱下去，唱到實在想不起還有什麼山歌會唱之后，白冰冰的池子只到一半，于是又唱起了粵語歌：“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啦啦心中的啦啦飄遠方！一剎那恍惚，夢里看不清影蹤，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可會說……”忘詞了就“啦啦”過去，反正自個兒嗨就行了。

粵語歌唱不下去了，白冰冰又轉唱英文歌，“beat it！”

好吧，雖然是念英語的，但英文歌還真是沒學幾首，呵呵噠。

歌曲斷斷續續唱了不知幾首，白冰冰的活兒總算干完了，經過勞，子也不冷了，一陣風吹過來，竟然還吹出幾分爽快來。

白冰冰轉要回到放草鞋的地方的時候，才發現，池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視線沒有對焦的時候，視野里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在這黑燈瞎火的澡堂里，把嚇了一大跳，“哎呀媽呀！”

待看清那張帥出存在的俊臉時，又被那雙眸子小小地嚇了一跳，靠，這人帥是帥，只是那雙眸子實在是讓人不能直視，站在這樣的夜里，要是在野外，白冰冰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男版聶小倩專門索魂的了。

“我就這麼可怕？”李慕晨幽黑的眸子牢牢鎖住池子里的白冰冰。

“因為你太帥了。”白冰冰特別認真地告訴他，“簡直要亮瞎我的鈦合金狗眼。”

李慕晨一句都聽不懂。

兩人就這麼靜靜對視著，一邊是固有的沒啥表，單憑俊臉就可以狂刷存在的李公子，一邊是保持著一副“看著我的眼睛！看看！多麼的真誠！”的樣子的白冰冰。

最后還是白冰冰敗下陣來，開始沒話找話，“爺，這麼晚了您還不睡？”

“我是該歇下了，只是是在抵不過某人的歌聲，實在清脆。”李慕晨眼里含笑。

白冰冰自是看不出他眼底的那抹淡淡的笑意，但單從語氣上，都明白眼前這人是在調侃自己。

白冰冰索將自己的下一揚，脯一，“姐唱歌就是這麼霸氣！”

李慕晨有些愣住了，他還是頭一次瞧見這麼特別的子，明明被當場抓包，卻是如此坦坦，要是對方是名門族出，他倒是了這份驚訝，但一個出貧寒的子，到底從何而來這份底氣？

“是不是覺得姐很特別？”反正罐子都破了，白冰冰索破罐子破摔，保持著昂首的姿勢，要是眼前有塊踏腳石，恐怕就要豪邁地一腳踩在上頭，將手中的刷子扛起來，擺出一個道上混的大姐大的姿勢來，“警告你哦！就算姐這麼特別，都不許看上姐哦！姐可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李慕晨差點笑出來，“敢問姑娘，你的抱負是什麼？”

“賺好多好多的錢！”白冰冰毫不猶豫地說道。

李慕晨終于忍不住笑了，這抱負還現實，“多銀子能夠滿足你的？”

“管它呢！”白冰冰豪邁地一揮手，“反正沒人嫌錢多。”

“那賺到很多銀子以后呢？”李慕晨有些興趣地問道。

“那肯定就是好好生活啊！”白冰冰理所當然地說道，“可惜這里的通和娛樂不咋滴，不然我就可以來個世界豪華游，遍天下食景！”

“好一個遍天下食景！”李慕晨四十五度角仰星空，幽幽說道，“當今皇上都沒有這。”

李慕晨收回目，一定不定地看著白冰冰，“我在這煌朝，也算是頂富貴的了，你覺得我的生活如何？”

“很啊！”白冰冰一擺長柄刷子，有些驕傲地一揚眉，“瞧瞧，當今第一子學院的學霸都給你清潔浴池來了。”

李慕晨笑了，燦若星辰，“確實。”

這笑容仿佛會染人似的，白冰冰也忍不住笑了。

李慕晨看著澡池里的小姑娘，跟平常看到的姑娘家一點都不一樣，大大咧咧地著白花花的小，赤著腳，笑得一臉燦爛，心里也仿佛照進了，變得溫暖而舒爽。

“你娘親沒有教育你，待字閨中的姑娘家是不能隨便著腳的嗎？”李慕晨難得好心地逗，“要是讓別的未婚男子看見了，那是要嫁與他為妻的。”

“我在這里沒爹沒娘的，管它呢！”白冰冰滿不在乎地揮揮手，腦海里突然閃過什麼，開始沖李慕晨笑得賊兮兮的，“爺也是未婚男子啊！要娶我嗎？”還特拽得沖李慕晨抬了抬下，勾了勾手指。

古代的夜空并不不是一片漆黑，星陪伴著月灑下，偶爾還會飄過一兩點熒綠，距離最近的岸上還靜靜地躺著驛站致的琉璃燈，散發著和的亮，姑娘略有些挑釁的眼神，賊亮賊亮的眸子，用一個現代詞來概括就是“賤萌賤萌”的。

在這樣特殊的朦朧的氛圍里，李慕晨覺著，自己心里的某似乎雀躍了起來，好像有些什麼在蠢蠢。

在這樣帶點桃的氛圍里，偏偏有陣不識趣的晚風，呼啦啦地在兩人之間刮過去。

“啊啊！嚏！”白冰冰被這突如其來的晚風刮了個措手不及，想要打噴嚏的沖一上來，想要稍稍阻擋一下，看看怎樣可以優雅地打個噴嚏都不可以，噴嚏打的那一個豪邁啊，驚得對面的李公子都回過神來了。

“就你這小樣。”李慕晨搖搖頭，回過神來后才為剛剛的失神到一陣好笑，“臭未干的小丫頭，還是好好修煉幾年再說吧。”

言罷，李公子帥氣甩袖，揚長而去。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白冰冰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才不要這種金閃閃的老公呢！自己幾斤幾兩心里邊比誰都清楚，人雖然不笨，但絕對算不上猴猴的，心思也復雜不起來，沒有那麼多腦子去想那麼多彎彎道道的事。呀，就想找個雙方都看得對眼的，人品好，踏實，肯干，對好的男人，小兩口齊齊努力，奔小康！歐耶！是想想都覺得好甜哦！

白冰冰拄著木刷子，下擱在木長柄頂端，傻傻地笑了。

漸漸地，有點笑不出來了，曾經這麼好的幻想，都是有一個固定的男主角的，因為他符合這些溫馨而甜的幻想，所以愿意收起自己所有的豪邁，努力讓自己變得溫可人，有時候裝著裝著，也會想，還是白冰冰嗎？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但又好像，原本就該那樣。

有些東西是不能想的，而是應該讓它好好沉淀在腦海深，一旦翻出來了，便會像噴涌的巖漿，一發不可收拾。

四年，有太多太多的回憶。

特別是在這異時空的夜，不知為何，特別能夠刺激的淚腺。

白冰冰原本只是靜靜地流淚，漸漸地，忍不住啜泣出聲，到最后，簡直就是嚎啕大哭了。

原本已經走到澡堂門口的李慕晨聽到這靜，忍不住回頭看，已經看不到白冰冰的影了，估計是哭得累了就蹲下去了。

只是說了現在娶不合適，等再過幾年看看，就這麼讓傷心嗎？李爺有些為難，難不現在就娶了？先納為妾？

可是，他曾經答應過娘親和，此生只娶一人為妻，絕不三妻四妾，不然，將門出的和娘親可不會放過他。

“咔嚓！”

就在李慕晨糾結的時候，白冰冰所在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木斷裂的聲音，想也知道一定是那命苦的長柄木刷被折斷了。

接著，傳來白冰冰的一聲怒吼：“jian人就是矯！”

這是在罵自己？李慕晨有些不著頭腦，還是自暴自棄地說給自個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