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就算是明太祖的子孫，如今不也了普通人了嗎？”姥姥的笑容是豁達的。

白冰冰好奇地問，“姥姥，我爹爹跟娘親是什麼樣的人呢？”

雖然接收了原主斷斷續續的記憶片段，奇怪的是，最久遠，應該是在原主才開始有自己的意識的時候，都跟姥姥居住在那個破舊的小茅房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打從一開始，小茅房里就已經有了意想不到的琳瑯滿目的書籍。

“還能是什麼人？”姥姥似乎是被白冰冰的問話給逗樂了，“普通平民百姓唄！”

“那姥爺呢？”白冰冰又問。

“他呀！”姥姥似乎是用力想了想，像個小姑娘似的偏了偏頭，“可死腦筋著呢！沒什麼可說的，人都不在了，還談他做什麼。”

白冰冰便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氣氛一時安靜了下來。

白冰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跟姥姥坐在一起聊天了，除了問一下平常生活的瑣事，似乎也沒什麼可聊的，畢竟不是原主，終究是欠缺了那十幾年即使坐在一起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依然可以樂得自在的的。

“聽城主府的下人講，你今天跟城主大人和李爺去了西山坡？”姥姥突然問。

“嗯？”白冰冰有些反應不過來，“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姥姥不說話，徑自沉默著，半晌，又抬起那雙不甚清明的眼睛又問，“昨天還去了孤兒院？”

白冰冰點點頭，這下更不知道姥姥想表達些什麼了。

“那你……”姥姥認真地盯著白冰冰的眼睛，似乎想要從里邊瞧出一什麼東西似的，“可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奇怪的東西？

白冰冰認真回想了下，想到那個穿著白服的小孩，心里不瑟了一下。

“冰冰，聽姥姥的，不要再去好奇那些東西，那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去好奇得。”姥姥的神突然變得有些嚴肅。

白冰冰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子。想說，也不是樂意去好奇的，其實心里特別害怕那些東西，但是，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吸引著一樣，讓忍不住想要去刨究底，一探究竟。

“冰冰！”姥姥加重了語氣，糙的枯柴似的的手一把抓住白的手，突然嘆了嘆氣，“就算你再怎麼好奇，再怎麼想去一探究竟，你有想過一直跟在你后頭跑的李爺嗎？雖然人家上不說，但姥姥還是能夠看出來人家是真心關心你的，難道你就忍心人家一個堂堂九城李府的爺跟著你出生死嗎？”

姥姥說的，白冰冰又何嘗不知道。李慕晨對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恐怕連他本人都不知道。

然而，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可是天塹一樣的距離，他不說，更不好妄自猜測。

“我知道了，姥姥。”白冰冰想了好一會兒，才出一個讓姥姥安心的笑容，“我以后就安安心心地跟你呆在九城好了。爺還沒跟你說吧？他給你找了個看家的工作，聽說是李府的別院，我聽著好的，就替你謝過他了，我以后照顧你也方便一些。”

姥姥臉上的神很平靜，也不說好好，只是有些出神地看著門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冬天最常見的就是這種灰沉沉的天空了，讓人覺不到半溫暖。

原本白冰冰就是回家過春節的，距離春節原本就沒剩多天，李府已經找人來催促李慕晨回家了。

所以盡管五城這邊注定是要過一個不平靜的新年了，李慕晨想要查探的事也沒有什麼眉目，但他們也只能準備啟程回九城，有什麼事想要探查的話也只能等過完年再過來一趟了。

就在白冰冰他們決定好要回李家的時候，事突然來了一個神轉折。

尹志遠終于還是忍不住手了，他按照李慕晨給他提供的計謀，暗中找人綁走了孤兒院那位管事的，用不可以向外人明說的方法迫他開口講出他知道的事。

另一方面，城主大人有板有眼地給那位管事扣上了“陳會長失蹤案件重大嫌疑人”的大帽子，然后明正大地派人大規模地仔細地搜查了孤兒院，最后真的讓他發現了孤兒院的。

原來上次他們去的那間房間的石頭床是有機關的，床下有通道，通向的正是陳會長府邸中他所居住的房間！

不止是那個房間，另外還有十幾個房間分別通向城不同達貴人或是名流商賈的住，尹志遠的英下屬們選擇的是晚上突擊，因此看到了許多兒不宜的畫面。

至此，“海瀾之家”竟淪為五城上層人士的“樂園”一事舉國震驚，皇帝甚至下令要嚴查此事。

涉事的大家族被抄家了，古代沒有“猥xie兒”罪，但是，這不妨礙尹志遠狠狠地整治那些敗類。孤兒院也因此由府全面接管了。

在封建思想統治下的古代社會，達貴人們豢養孌在他們的圈子里并不是什麼新鮮事，他們有的人甚至不以為恥，反倒還生出些炫耀的滿足來。

可是，一般這些事都是圈子里邊的人知道，不足為外人道，在道德的束縛下，也不可以被平民百姓知道的。

在這個原來就敏的社會，在這個朝廷若是不能有效對抗喪尸便只能下臺的特殊時期的社會，平民百姓是敏的，他們是脆弱的，渺小的，但決不允許他人隨意踐踏的。

然而，白冰冰覺得事并沒有那麼簡單。從這系列的變故里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些孩子呢？府接收以后就可以了嗎？在古代并沒有“心理咨詢”，“心理治療”，“神創傷”這些說法，白冰冰還是覺得那些孩子的眼神，甚至是他們本的思想很不對勁。

仿佛背后有一雙的大手，在推著這件案子早日結束。

可是，明明還有許多謎團沒有解開的。

丫頭的娘親為什麼會突然“喪化”？這個關鍵的契機也還是沒有找到。

最讓人不安的是，就在府大力搜查城中涉事的達貴人，名流商賈的時候，陳會長的府邸突然失火了，那天風特別大，不一會兒，昔日富貴繁華的陳府便了焦土，陳府上上下下幾百人更是走的走，死的死，傷的傷。

沒人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失火，只有一個燒傷特別嚴重，平日里在偏僻的小院打雜的小廝神志不清地嘟囔著：“火……從天上掉下來了……”

白冰冰去看過那個小廝，在門口便已經聞到了他上有些腐朽的燒焦的，混雜著各種藥材的氣味，李慕晨擋在前面，但還是看到了那小廝的慘狀，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在古代甚至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和有效的燙傷醫治方法，他幾乎全都裹著浸滿藥材的不知道是紗布還是棉布，有些顧及不到的地方黑紅發腫，只需一眼，白冰冰便覺得永生難忘。

還沒等城主大人問出些什麼來，大夫便搖頭嘆息，朝尹志遠拱手，“大人，在下實在是無能為力，他傷得太重，已經不治亡了。”

白冰冰不知為何打了個寒。就這麼直面普通人的死忙，是害怕的。

躲在李慕晨后，回過頭去環視這座不大的院子。

因為小廝的傷勢太重，不宜移，所以大夫都是從外邊最近的地方請來的。

這是下人住的院落，有些破舊狹窄，比不得李府寬敞明亮的仆役住所。再加上那場莫名其妙的，據說是從天而降的大火，有的墻壁甚至有燒焦的痕跡，顯得更加破敗了。

可能是因為是在冬天的緣故，氣味似乎不太容易消散，冷冽的空氣中似乎還飄著那燒焦的氣味，這氣味讓白冰冰不自地想起了爺爺去世的時候，按照他們那里的習俗，在頭七那天凌晨燒掉已故之人的，還有零雜的其它一些蠟燭元寶的氣味。

“這火，估計是從外邊火箭進來起的吧？”李永輝這樣分析道。

“不。”尹志遠著下，看了一眼床上的已經變尸的小廝，“如果是火箭，小廝應該懂得，可是，他偏偏說的是‘從天而降’，而且，我們也沒有找到火箭的痕跡。”

“都燒灰了，還怎麼找痕跡啊！”李永樂話道，“估計就是火箭吧？這小廝看著就不像是地位高的，一看就是鄉佬沒啥見識的，說不定不認得火箭，所以就嚷嚷火是從天而降的呢！”

李慕晨沒有說話，他看著白冰冰往外邊走。

察覺到李慕晨的視線，白冰冰回頭扯了扯角，“我到外邊氣。”

沒有說什麼，李慕晨跟了上去。

李永輝和李永樂這次倒是沒有跟著李慕晨走，李永樂有些不高興地撇，“覺那人來了以后，爺的聰明才智都要跟著一起跑走了。”

“這不好？”李永輝倒是沒有李永樂那般哀嘆，“總比爺事事不在乎，只會像‘神駕’那樣永不停歇地工作好吧？這下總算不擔心爺下半輩子隨便跟哪家千金將就著過了。”

“爺是什麼份！”李永樂不服了，“那可是京城四大家李家唯一的公子啊！那人什麼份！頂多比普通子多了一點點學識了罷！這年頭那些個四書五經歌詞詩賦除了裝裝樣子還能頂個什麼用？家世本就不能跟爺比！更何況也只不過是我們李家的一個下人了罷！”

這些話白冰冰都沒有聽到。獨自一人，哦，后還跟著掛心安危的宇宙第一好的爺，一同閑逛在這死寂的陳家大院。

“爺，你怎麼看？”白冰冰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

“如果是借助‘神駕’一類的飛行工的話，從天而降倒不是什麼不可解釋的事。”李慕晨說。

“是嗎。”白冰冰喃喃道，“可是，剛才聽到火箭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除了火箭，不是還有另外一種工嗎？就像以前打戰的時候用的投石的機，也可以用來投火啊！要是知道火球進來的曲線，說不定還能計算出火球的起點呢！”

“那種工不方便搬運吧？”李慕晨說，“也容易被城里的巡邏士兵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