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李慕晨理清思緒，九城開始不平靜了起來。

之前有提到過，京城，也就是九城，有四大家，分別是趙家，孫家，李家，還有個錢家。

跟趙家，孫家，李家這些有幾百年底蘊的大家族不一樣，錢家更像是一個暴發戶。早年太祖，也就是歐將軍推翻舊朝廷的時候，雖然不至于像兩國拼那般慘重，但發起政變，哪有不花錢的，而錢家就是歐將軍最堅實的后盾。后來，也有煌朝的皇帝迎娶錢家的姑娘為妃，錢家的地位便開始上來了。

李家的小姐，也許從出嫁那一天起便不該稱呼為李家小姐了，是皇帝的賢妃，因為李家跟皇家之間那點的聯系，讓十分得寵。

但要說皇帝真正最寵的，那還是錢家的兒，因為容貌艷麗，有特別會哄皇帝開心，所以也位列四妃之一，封號是妍妃。

妍妃是前年才進宮的，如今懷上了龍種，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錢家也跟著得到皇帝的重用。

錢家財大氣，這一任當家經營買賣確實有一套，繼承了家族男人的劣，特別人，侍妾娶了一房又一房，基本有點地位名的家族都不愿意與錢家結親。

神奇的是，錢家這樣老婆多兒多的家族，幾百年來卻幾乎沒有發生過因為爭奪家產而產生的家族，一直平平靜靜地就這麼過來了。

也有可能是他們家實在太富有了，估計那些個錢家子孫也懶得去爭搶了。反正就算不爭不搶，該有的還是會有的。

出事的是錢家的三公子，錢三公子繼承了他老爹的劣，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有時候在街上到個心儀的貌姑娘，也會忍不住用那雙迷迷的眼睛去肆意打量人家，仿佛要將對方視一樣。

因為錢三公子這過分好的格，還曾鬧出不破事來，奈何他那糊涂老爹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一向奉承“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的人生信條，再加上宮里頭還有個正得寵的妍妃不時在皇帝面前撒撒，吹吹枕邊風，許多事便這樣不了了之了。

這次的事，在白冰冰看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白冰冰之所以知道這事，還是云霞告訴的呢，別看云霞平日里看著是個正經嚴肅，甚至嚴肅得有些死板的侍，但暗地里卻暗暗掌握著九城大街小巷里頭的各種八卦，真不知道是怎麼收集來的。

白冰冰原本正在跟云霞和晚霞聚集在一起準備過年的東西，爺房間里的用品擺設該一或者換一換了，這需要一個提前計劃好，也要列出一個清單來，這樣才不至于手忙腳的，大家正在爺院子的一個供們平日休息或者待命，類似于學校老師們的辦公室，或者公司里的茶水間一樣的一個小房間里頭。

白冰冰跟晚霞早一些到，晚霞自發地準備文房四寶，順道磨墨去了，按照晚霞的說法，白冰冰是蕙蘭書院的大才，列清單這種活兒自然要給親自下筆。

還好白冰冰自從來到這里以后，便暗暗下過苦功夫練習，可能是原主多年來行程的作上的記憶，倒也快上手。因為是南方人，從小看香港電視臺長大的那種，字幕大多都是繁字的，所以倒也好學一些。

云霞是最后一個進來的，臉上不是平日里那副“爺四大侍”之一那種嚴肅端正的表，而是有一點凝重，凝重之中又帶著點神，神之中又帶著點像是便一樣不吐不快的忍的表。

“這次出大事啦！”云霞最后還是忍不住一進門口邊神神地跟白冰冰跟晚霞說。

“小云這次又有什麼八卦啊？”

白冰冰剛好擺出一副“我好想知道，求你快說了”的表，奈何潛臺詞早已被別人搶了去。

帶著點調笑意味開口詢問云霞的正是剛好路過而耳朵又特別靈敏的李永輝。

說到這李永輝，白冰冰又有些無語。

按理來講，為李家最有前途，最能夠為李家主子最得力干將的明日之星，李永輝該是特別沉穩能干的，事實他也特別沉穩能干，可是他總是在一些奇怪的事上表現出一種特別讓人無語的特質。

比如說名字這事吧。原先白冰冰跟他不的時候，記得他好像剛開始的時候有過做“白姑娘”來著，后來親切一點就喊“冰冰”了，現在呢，呵呵！

“小冰是準備展現你的墨寶嗎？”李永輝溫和地笑著問。

去你的小冰！白冰冰每一次聽到這稱呼，總會想起在空虛寂寞無聊的時候曾經調戲過的小冰，那是個有點沒有節的聊天機人。

“是出什麼事了嗎？”李慕晨原本是打算回房取點東西的，看見他們聚在一起似乎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便也跑過來關心一下了。

“爺。”云霞看到李慕晨，秒變干凈利索的得力侍，規規矩矩地朝爺行禮。

“爺。”晚霞慢了一拍也跟著行禮。

白冰冰正拿著蘸了墨的筆準備下筆呢，倒是在云霞開口的時候跟著喊了聲“爺”，但原本可沒有行禮的打算，現在看見本來正在磨墨的晚霞也放下手中的活計規規矩矩地朝李慕晨行禮，便也只能無奈地放下手中的筆，也朝李慕晨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李慕晨怕是也不介意行禮不行禮的，畢竟在五城的時候，就是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李慕晨也沒說過半句，一個帶有示意的眼神也沒有。只是，在李府里，還是把規矩做足了好些吧。

“說吧。”李慕晨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示意云霞繼續說。

白冰冰原本是坐著寫字的，行禮的時候不得不站了起來，如今爺坐著，便斷斷不可能再坐下去了，于是便規規矩矩地在晚霞邊站好。

李慕晨自然是注意到白冰冰的不自然，覺得有些好笑。

云霞正了正，才說，“錢家三公子死了。”

“錢三死了？”李慕晨原本還以為是什麼坊間小事，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一件事。

李慕晨也忍不住想要問一句，他還沒知道的消息，云霞你是從何得知的？他用眼神示意云霞繼續往下說。

雖然李慕晨從小到大都不屬于表特別富的人，他是李家唯一嫡系的爺，不能夠讓人簡單地從他的表或眼神中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但云霞從小就伺候在李慕晨左右，爺的一個眼神，通常都能會其簡單的意思，于是，答道：“爺還沒收到消息是因為錢家在盡力封鎖消息，錢府現在正在全力戒備，嚴格限制人員進出。要不是錢家老爺新納的第十八房姨夫人吵著要買牡丹閣新出的胭脂，我又剛好跟的婢小花相，于是便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

“我昨天晚上出去辦事，還看見前三十在麗春樓逍遙快活，看起來不像是會暴斃的樣子。”李永輝琢磨道，“他被殺了？”

“聽說是被開膛破肚了。”云霞自個兒說著也有些骨悚然的覺，微微打了個寒，才道，“是怎麼回事其實小花也不太清楚，只記得，昨晚姨夫人突然說要吃雪蛤燉燕窩，只好到廚房去給做，回來的時候剛好見錢三回來了，懷里還摟著一個姑娘，兩人都好像是醉醺醺的，走路走不穩的樣子。因為錢三時常帶麗春樓的姑娘回錢家過夜，伺候得他高興了，他還會替那人贖，納到府里。小花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于是便徑自端著燕窩回到姨夫人那里。”

“事發生在今天早上。”云霞定了定神，接著往下說道，“小花經過錢三的院子的時候，聽到院子里邊傳來一聲尖，聽出那是的一個好姐妹小草的聲音，于是便什麼都沒想跑了過去。說一踏進錢三的院子的時候就聞到一很臭的味道，就好像老鼠死在不知道的角落里腐爛的臭味，甚至比那個更臭。看到錢三院里的丫鬟和小廝都捂著鼻子拼命往外沖，也跑去看了一眼。”

白冰冰聽到這里，心想，這小花也是個人啊，看到大家都往外跑，居然還往里邊沖，萬一真的有什麼危險的話，小命可就要代在那里了。

“小花說，看到了讓畢生難忘的一幕。”云霞接著說道，“看到錢三的房間里糟糟的，床的帷幔被扯得七零八落的，錢三就躺在一堆破綢緞里頭，肚子被挖開，淋淋的一個，一些腸子碎屑散落在地上，錢三的頭也好像被什麼咬走了一半。”

白冰冰聽著這描述，似乎是有些悉啊，本能地去看李慕晨，李慕晨察覺到的視線，也淡淡地掃了一眼。

這短暫的對視里，有只有他們才知道的信息。

如果云霞說的都是真的話，恐怕這九城里頭，也開始不安全了。

想到了住在李家在九城屬于郊區的地方的別院的姥姥，白冰冰的心突然有些不安了起來。

而錢府，正陷一片前所未有的愁云慘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