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摯第十六章

丁小麗一個人在屋里黑枯坐,也說不上是氣馬奇還是氣自己。

馬小送走馬奇回來見丁小麗這副模樣也默默無言,就站在廳里。

“小,”還是丁小麗先開口。

“哦。”馬小木訥地應了一聲。

“你自己做點吃的吧。”

“哦。”馬小答應著走進廚房,開了燈慢騰騰地炒著剩飯。

丁小麗還是又跟進來了:“這哪行呢?打個蛋吧。”

“算了。”馬小皺著眉頭。

丁小麗找出兩個蛋,為小打在碗里調著。

馬小實在憋不住了:“媽,你說我爸到底是什麼人?”

丁小麗一聲長長的嘆息:“誰知道他是什麼鬼人?!”說著將蛋放進油鍋濺起一片滋啦的油響。

“他不是掙了很多錢嗎?怎麼又一分錢都沒有了呢?”馬小忘不掉馬奇從丁小麗手里接過鈔票的凄慘樣子。

“哎呀,什麼錢不錢的?吃飯!”丁小麗不愿說這些傷心的事。

“我剛才看見你給他錢。他拿出來了,想不要的。可是,想了想又裝到口袋里了。他肯定是一分錢也沒有了!他是不是就不回來了?”馬小又問。

“不回來就算了。”丁小麗賭氣地說:“我來做飯,你趕做作業吧!”

馬小沒有做作業,而是看著丁小麗忙碌。

在馬小眼里,爸爸孤獨遠去的影和眼前這個影同樣地讓到爸爸的世界是深邃未知的,總是激起強烈的好奇和富的聯想,而小媽媽的世界是樸實平凡的,讓人到窒悶又無法離開。

張揚氣急敗壞地指著被的家當義憤填膺地向丁小麗訴說:“真該聽你的話,把這個飯店盤出去!”

“怎麼啦?”

“招來一對狗男,說起來也是老鄉,我待他們還真不錯,沒承想,他們把我的鍋碗瓢勺都走了!你說現在的人都怎麼啦!”

“你沒有把店盤出去?那你給我的錢到底是從哪里來的?”丁小麗想到那五萬塊錢。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張揚的樣子可不像是玩笑。

丁小麗半晌無言。

張揚越看越氣:“盤,盤出去!你替我寫個牌子,現在就盤出去!”

丁小麗找來紙筆寫啟示:“因店主另有事業——”

“什麼事業?寫明本店轉讓,就可以了。”

“不要那樣寫。要寫因店主擴大經營,另有發展,本店托誠實之人經營。聯系人:柳安飯館 張揚。”

“為什麼要寫到那里去聯系?”張揚不解地問。

“人家到那里一看,就知道你說的是實話。們知道自己有靠山,經營的膽子也大些。”丁小麗解釋著。

張揚將牌子掛到門前:“你說的還真有道理!有個靠山,無論是真是假,膽子都大些。”

丁小麗完全是本能地抬起頭來,真是天高云淡啊:“還有,他們想你的壞腦子,也要掂量一下后果了!”

張揚好像突然發現了丁小麗的秀:“哇!何先生的眼到底比我厲害!我只是看到你人好,老實。他恐怕還看到了你可以統領人馬呢!”說著,將牌子扶正,“以后啊,我真要向你好好學兩招了!”

丁小麗和張揚說著話前腳進門,還沒有來得及喝茶,后腳就有人推門進來。

“是你們要出租店面嗎?”來人問。

張揚剛要回答,進來的一男一同時認出了隔著柜臺的丁小麗,齊聲驚呼:“丁經理!”

丁小麗一看也了起來:“啊,真的是你們?什麼時候到海南的?”

“我們來海南有一年多了,把你的地址丟了,怎麼都找不到你,還就想著會在什麼地方遇到你呢!”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王玲和小秦。

丁小麗當晚就設家宴招待故人,張揚也是應邀作陪第一次來到丁小麗的居所。

飯后,王玲手腳不停也不停,幫著丁小麗忙上忙下的同時說著沒完沒了的過程和會:“都說海南能掙錢,我們兩個人忙了一年,連回家過年的路費都沒掙著,要不是等著封島,我們也回去了。剛來時,我們就憑著記憶的地址找過你,沒有那個門牌號碼,我們到馬奇公司去問,人家又都說不知道。我們知道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日子肯定也不好過,就沒再打聽了。馬奇破產的事我們都知道了!”

“你們來的時候,我就是擔心小和尚。”丁小麗說。

“他怎麼樣?”王玲也關心清潔公司。

“看樣子還行!”

“我們就是看他還可以才走的。”小秦話道,并承擔了最后的收拾工作。

王玲拉著馬小說:“你那個爸爸馬奇是不是個壞蛋?”

張揚一直聽著他們唧唧呱呱,半明不白地說著他們與馬奇的關系,一聽說“你那個爸爸”大驚不已,將丁小麗拉到屋里道:“你是馬奇的妻子?”

“怎麼,要看看我們的結婚證嗎?”丁小麗說著就想哭。

“哦,難怪你那天不肯上車。”

“其實那車跟我有什麼關系呢?只坐過一次,還是因為他喝醉了,但當時就是難過。”

張揚十分慨:“你說男人有好的嗎?”

“不過,現在我跟馬奇也可以說沒有關系了!”丁小麗心里酸酸的。

“對!你可不能心。在外邊搞得一塌糊涂,破了產,再回過頭來找自己的人,這樣的男人有的是!”張揚支持丁小麗與破產的馬奇絕

可沒想到丁小麗會說:“他真要那樣就好了!”

“你別傻了!”張揚拽了一把丁小麗的胳膊強調道:“何先生待你可是實心實意的!他不知道這些事吧?”

“你就別瞎說了!”

“千萬不要跟他說這些七八糟的事。你看不出來結過婚!”

王玲和小秦要告辭。

“你們明天就去開張吧,反正我也不怕你們跑了!”張揚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我們為人怎麼樣,丁經理是最清楚的。”王玲說得響亮而自豪。

王玲他們走后,張揚還在嘆:“馬奇那麼風,卻讓你們母住在這里,他是該破產

倒閉!”

“你也回去吧,明天還要有許多事呢?”丁小麗不喜歡與本不能理解的人談,這又讓想到了馬奇跟自己在一起會不會也是這種覺呢?

“你天天就這樣過?”張揚又在咋呼。

“你要怎麼過?”丁小麗冷笑一聲。

“今天我請客,咱們去迪廳喝酒跳舞去!”張揚手要拉丁小麗。

丁小麗煩不勝煩地擺了這種難以通的親熱:“走吧,我不會!”又覺得太生,便指了指屋里說:“小還要做作業!”

馬小卻出乎丁小麗意外地起來:“媽,你去跳舞吧,我在家沒事!”

丁小麗害道:“我真的不會。”

張揚也實在說不上是該對丁小麗表示敬佩呢還是搖頭。

丁小麗正在上班,司機來通知說:“何老板明天回來,丁總去不去接機?”

丁小麗沒有反應。

“丁總?”司機提高了聲音又說了一遍:“老板回來,你去不去接機?”

“還有誰去?”丁小麗問。

司機聽了有點怪怪的樣子,看了看丁小麗走開了。

張揚連忙過來:“你這個人啊腦子呀真是太落伍了!”

丁小麗越發難為:“那你代表我去接!”

“你別以為我不想去接!”張揚搖了搖頭。

王玲和小秦忙著生意,馬小放學從飯店門口走過。

王玲連忙出來招呼:“小!怎麼每次放學從門口過都不進來坐坐呀?快進來!”邊說邊把馬小拽了進來,同時示意小秦去炒份菜來。

馬小坐下,周圍,一副大人口吻:“王阿姨的生意好象還不錯嘛。”

“多虧你媽媽幫忙,哎,你媽媽這幾天怎麼樣?是不是忙得沒時間給你做飯了?”

“我本來就自己會做。”

小秦端上炒好的菜,裝進快餐盒:“帶回去給你媽媽嘗嘗,要是太忙的話,干脆你以后放學后就到我們這來吃。”

“謝謝秦叔叔。”馬小收起飯盒,同時拿出了錢包。

王玲一見連忙制止:“快收起來,我和你媽媽什麼關系?怎麼能收你們的錢?”

“錢一定要收,我媽說,你們才開張,包的定額也不低,力不小呢。好了,我該走了,太遲了媽媽會著急的,秦叔叔王阿姨再見!”說完放下錢轉就跑出了店。

王玲追趕不及,著馬小遠去的背影,稱贊著:“這孩子越來越像丁經理了,真懂事!”

馬小進屋一看,馬奇來了,不知該不該招呼,愣了愣,了一聲“爸”就低頭回了屋,就聽馬奇對丁小麗說:“我明天就出國了。中國看起來不歡迎我,也不需要我了。我也不想瞞你,的確是劉蘭蘭幫我聯系的大學。但我跟終究也是朋友。說老實話,現在讓我選老婆我還是要選你!”

“你實在沒必要現在還來對我說這樣的甜言語。我看誰也沒有虧你,倒是你自己虧了你自己!小這麼大了,天天我媽媽,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祝你實現你的理想,祝你幸福!來得及嗎?來得及現在我就去跟你離婚。”

“真的要離婚嗎?”馬奇問。

“哼,笑話,有你這樣整天不見面的丈夫嗎?”丁小麗冷笑著又說,“沒什麼了,我能得了啦!”

“可我是明天的飛機。”

“好吧,那我就等你的律師來!”

“也好!”馬奇說得很輕巧。

丁小麗又實在是嫉妒得不行了:“不過,我也實在的跟你說一句,劉蘭蘭老師那樣全世界的轉悠就適合你嗎?!”

馬奇苦笑道:“也許,我就是的命吧!”

“你哪是什麼的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的命,”丁小麗著,“小,出來,跟你爸爸說再見!”

馬小從里屋出來,還沒有開口呢,就被丁小麗摟著了。

馬小連忙站穩,知道自己是丁小麗的支撐。

三個人面對著面,都在流淚。

丁小麗獨坐窗前,著窗外的夜空。

馬小穿著睡,輕輕走到后:“媽,睡我這邊嗎?”

丁小麗搖搖頭,馬小想說什麼,還是沒說,回房去了。

丁小麗依然著窗外。

同景疊化:第二天白天,丁小麗原樣坐在窗前。突然,頭頂上傳來飛機飛過的聲響,丁小麗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電話鈴響起,馬小接起后將電話給媽媽:“是張揚阿姨打來的!有急事。”

丁小麗接過話筒還沒開口就聽得張揚咋呼道:“老板回來了,你不去接。可他一回來就問你。你怎麼啦?是不是病了?”

“沒有,我一會兒就過去。”

張揚見丁小麗面蒼白,十分關心地問:“你有不舒服嗎?”

“沒有。”

張揚興高采烈地遞給丁小麗一個紅包:“老板一回來就把這個月的分紅給我們了。”見丁小麗出鈔票很認真地點著,不訕笑:“我看你是只見芝麻,不見西瓜!”突然發現陳晨走來:“哎,你的老鄉,小老師來了!”

陳晨十分熱地走向丁小麗,神狀況好了不,但還是有點膽怯的樣子:“你好哇!丁總!”

丁小麗忽然見到陳晨也說不上有種什麼樣的覺:“好長時間沒看見你,去哪了?找我有事?”

陳晨又是言又止。

張揚陳晨:“你要好好地開導開導你這個學生!我去給別人發工資了!”

丁小麗看著陳晨,突然有點不自然:“陳老師,今天我請你吃飯,剛拿的錢!”

“我是來接你去何先生那里的!其實我也在何先生的公司做事,他沒讓我跟你說。”

“哦,是嗎?”

這是一個環境十分優的別墅區。

陳晨領著丁小麗下車,丁小麗以前從沒來過也沒有聽說過,覺得很吃驚:“何先生在這里還有公司嗎?”

“何氏企業在新加坡是很有名的企業,在整個華人商務團都很有影響。”陳晨介紹道:“到何先生這里是第四代,初到南洋創業是何先生的曾外公,做茶葉生意。何先生自己應該算是四分之一個柳安人。”

“是嗎?他真是柳安人?難怪喜歡柳安菜。”

“他曾外婆就是柳安清河人,離我們那里不過二十里路。”

“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其實,你還沒到柳安飯館時,我就到了何氏公司。”陳晨笑著舉手禮貌地敲門。

何十五開門迎接,笑容可掬。

陳晨與何十五換了一句什麼意見,就獨自上了別墅的二層辦公區。

何十五將丁小麗迎到了一層臨湖的廳房,請丁小麗坐到擺放了鮮花的客座上,開門見山,態度十分較真:“我要跟你談談!”說著將子向丁小麗微微探過來說。

丁小麗下意識猛然站起來,覺得接老板的指示應該如此吧。

何十五也站了起來:“你可以做我的妻子嗎?”

丁小麗盡管有準備,不驚奇了,但子還是抖得厲害,覺得馬奇就站在背后看著自己也許拙劣的表現:“我的況你也許并不知道。”

“我的眼睛原本就告訴我很多。”何十五說得懇切。

“也許你看到的都是表面現象。”丁小麗握了拳頭來控制越來越厲害的發抖,因為到自己馬上就要永遠地離開馬奇了,昨天的親,明天就要變陌生!心在收,眼在變熱。

“陳晨,你的老師,對嗎?這幾個月一直和我在一起。”何十五對丁小麗的激也有準備,“哦,你說我并不知道的況是指馬奇吧,這我也知道。他在辦公室掛上許多皇帝的畫像,對嗎?我對他的了解可能比你對他的了解還要多!他是不是跟他原來的一個朋友去了法國?”

丁小麗不能開口說話,因為就要哭了,突然,窗外又響起隆隆的飛機的轟鳴聲,丁小麗失態地掉頭跑到窗前。

丁小麗還是不能接一個外來的人,一個優越的人來議論倒了霉的丈夫。盡管能聽出何十五溫和的語調中有一理解和不平,可再溫和,介和馬奇的家務事都讓覺得格外的暴。

何十五走到丁小麗后,溫地看著丁小麗:“我還知道你有一條被你母親拖爛的燈心絨子,對嗎?”

丁小麗覺得自己必須馬上離開,因為心已經開了鍋,幸虧有人來敲門。

“有人來了,你開門!”丁小麗道。

“是你的老師!”何十五安靜如常:“請進。”

進門的果然是陳晨,向何十五報告說:“電話已經接通了!”

“是嗎?還真夠快!”何十五點頭。

“這是號碼。”陳晨將記在紙頭上的號碼給何十五。

何十五接過號碼,立即遞給丁小麗:“請試試撥這個電話!”

丁小麗疑地接過號碼,看著陳晨問:“什麼電話?”

“你撥啊!”何十五非常開心。

陳晨也笑道:“這是我辦的呢,因為時間,實在不能等,我就先回來了。剛剛接通,你撥撥看吧,是你家里的電話。”

“我什麼家里的電話?”

“應該說是你母親家的電話!”何十五修正道

丁小麗走向電話,何十五搶先一步將電話拿起來,聽到撥號音再給丁小麗。

丁小麗撥通號碼,一聽對方的聲音大起來:“媽媽——真是你?”

汪月花接著丁小麗的電話就哭了,丁小麗也借機哭得厲害,就聽見話筒里有人勸汪月花說“你哭什麼呢?你要代表家鄉人民謝你的好兒。”汪月花也不知是說電話,還是說自己:“我以為這輩子活得連條狗都不如,真沒想到還養出了一個爭氣的兒來了!縣長都到我家來了!還跟我握了手。現在,全村,全鄉——”有干部話:“是全縣。”汪月花接著說:“是全縣都把眼睛看著我家呢!你為家鄉做事是積德啊!”話筒里有干部接過了話筒說:“您是丁小麗總經理吧,謝謝您支持家鄉的建設!歡迎您空回家鄉來來看看。”汪月花附和道:“你回家來看看!”

其實丁小麗也沒有搞清楚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借此機會把自己對馬奇的思念所引起的種種不適哭下去了許多,讓能夠面對“陌生”的何十五了。

電話之后,三人落座,何十五要給丁小麗和陳晨加茶,陳晨要接過茶壺,茶壺最終還是讓丁小麗接了過來,替兩位男士斟茶。

“這種龍井瓜片已經是八百塊一兩,在國和國外都是最好的綠茶了!但照我外婆的說法,比起柳安的‘霧里青’,那它就還只能算是茶!”何十五注視著丁小麗和緩地侃侃而談。

陳晨隨即熱地幫腔道:“我們老家的人都不知道我們柳安產名茶了。我這次回去查縣志,才知道,柳安果然出過名茶。說是明末清初的時候每到春季,就有從新安過來的客商到我們柳安來用景德鎮的瓷壇裝茶由青弋江太湖再出南洋。”

何十五如數家珍地又拿出一個青花瓷壇:“你們看,這就是你剛才所說那種瓷壇。”

丁小麗也不接話:“這麼小嗎?”

“當然不是這麼小。那時候運茶時還專門有一種大瓷壇裝著這種小瓷壇,一只大瓷壇里大概能裝五十只小瓷壇。我外婆說,那種大瓷壇在當時的新加坡、文萊比黃金還貴!歐洲的貴族們都珍惜無比。所以裝在里邊的‘霧里青’也就貴過珠寶了!”

陳晨送丁小麗回家的路上,進一步告訴丁小麗:“在我們柳安開發茶葉的公司已經注冊了,何先生用的是你的名字作為中方的代表。”

“這合適嗎?”丁小麗問。

“他的用意你也清楚。”陳晨停了停繼續說,“我們已經租下了5000畝山場,招了50名農工。”

“我是聽江東大學的李教授說過我們老家曾是產茶的,但我們一點也不知道。既然‘霧里青’那麼有名,為什麼就絕產了呢?”

“那是因為我們老家人后來將山頭改種罌粟了。”

“啊?”丁小麗大吃一驚。

“只是何先生的熱太高,我也沒好說。據說,山頭自改種罌粟之后,就長不出茶了!”

“那你怎麼不告訴他?”

“我也做了提醒,但他化驗了土壤之后說可以種,并且要我明天就趕回柳安去平整山場。你——,如果覺得何先生人不錯的話,其實也可以跟他——,起碼他可以給你帶來一份安穩。”

“你——,怎麼樣?”

“你這不都看到了嗎?”

一路上誰也沒有再開口,直到丁小麗開門進了屋,才轉與陳晨揮手再見。

丁小麗心事重重地進門,馬小推開作業歡迎媽媽下班:“你怎麼這麼晚回來?”

“媽媽就該天天在家守著你呀?”

馬小噘起,但沒有頂撞。

“等你上完高中,上了大學,只怕是我想跟在你后邊陪你,你也嫌煩!”丁小麗說得有點傷

“媽媽,我什麼都懂!”馬小拉拽著丁小麗說。

“什麼都懂?我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

“你說!”馬小跳了起來,很愿意貢獻才華。

“你爸不要我了。我該不該嫁人?”丁小麗問得自以為大膽刺心,沒想到馬小卻一聲歡呼:“你早該嫁人了!真的,你是一個天生的賢妻良母!你要嫁的本就不是我爸這類男人!說不定你們兩個人都覺得虧了!哦,不,是你虧了!”

“你不反對我嫁人?”

“我舉雙手贊!”馬小大人似地嘆道,“等我高中畢業上大學走了,還真有點為你心呢!”

丁小麗和馬小睡在一張床上。

丁小麗一夜沒睡,馬奇的名字了千遍萬遍,每一遍與馬奇的關系就有一次轉換,一會兒是老師,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父親,一會兒是兄長,一會兒竟然是可憐的兒子。丁小麗在心里念叨著:“馬奇,衷心祝愿你過得比我好!反正你也是不我的,對嗎?我是一個跟你沒有相干的人,對嗎?再見,馬奇!”

丁小麗第一次發現這里的一切是那樣的溫馨,溫馨得刺眼又刺心,花燈高懸,賓客如云,樂聲悠揚,何十五又坐在那個空了許久的位子上。

一名服務員要去給何十五倒茶,被丁小麗攔了下來:“你去照應那一桌吧!”自己捧著茶壺,走向何十五。

何十五判斷清楚丁小麗的確是向他走來之后,早已站了起來。

丁小麗在給何十五加茶時不知是茶水,還是淚水,滴滿了餐桌。

桌上的水滴中幻化——

丁小麗每天早晨起來給馬奇泡茶的景赫然浮現!

站在不遠的張揚撇了撇。

來例行檢查的張揚對王玲道:“好了,這一下你們在海南就更有靠山了。”

“怎麼啦?”王玲問。

“丁小麗到底是命好。”

“丁經理怎麼啦?”王玲又問,小秦也停下了手里的鐵鏟。

“到底還是讓傍住了大款!而且是國外的大款!”張揚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嫉妒,急轉

話題道:“今天的生意怎麼樣?”

丁小麗來找何十五,站在門口按電鈴時又有些猶豫了,自己對自己嘀咕著:“一切都還沒有決定,我只是有事要提醒他,只說該說的話。”

何十五打開門,驚喜萬分:“小麗!”

丁小麗格外認真地:“何——老板,我只是有句話要急著跟你說。”

“進屋說。”何十五熱地把丁小麗迎進了屋。

兩人坐下,丁小麗迫不及待地說:“你說的‘霧里青,在我們家鄉已經絕產150多年,當地人都不知道有這種茶葉了,還是先種一點試一試吧。”

何十五笑道:“5000畝本來也就不是大規模嗎。”他拿出資料給丁小麗看,“土壤和種子我們都做了化驗,不會有問題。”

“罌粟和茶是不是相克?”丁小麗問。

“罌粟?”何十五好像是第一次聽說。

丁小麗知無不言:“我們那里曾種過罌粟。說是就從種罌粟之后,茶便絕跡了!”

“你的說法可靠嗎?”何十五問得認真。

“只是聽說。”

“那我們馬上增加一項研究。”何十五說著立即撥了一通電話:“喂,我需要增加一項研究,對,明天上午九點請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何十五放下電話,重回丁小麗面前時越發文氣,越發古典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一個助夫相!認識你之后,我在海南和中國地的事都辦得很順!”

丁小麗對著衛生間問:“小,還記得李教授家的電話嗎?”

“我桌上的小本子,找到了嗎?”馬小一邊沖涼一邊說。

“哦,找到了。”丁小麗把小本子拿到衛生間的門口。

馬小出一個臉來,“我給你看看哦。哦,有,還是你寫的那!這不是!”馬小指示著丁小麗:“哦,剛才還有人打電話找你呢。”

“誰找我?”

“呆一會兒對你說。”馬小又關上了門。

丁小麗給李教授撥電話:“李教授,我是丁小麗呀!對,我還在海南,有件事想向您請教:我記得你說過我們柳安是出茶葉的對嗎?”

“是啊!”李教授說得很肯定。

“那它后來是怎麼絕產的呢?”

“這個——,我沒什麼印象。怎麼?對家鄉的特產興趣了?”

“有一個外商要到那里投資種茶。”

“那好哇!我幫你查查資料。”

“太謝謝了!”

“馬奇怎麼樣?說是出國了?”李教授不問起故人。

丁小麗又是一陣心痛:“是,法國。”

馬小沖好涼出來。

丁小麗也掛斷了李教授的電話,問馬小:“誰來的電話?”

“我一會兒對你講啊!”馬小要把衛生間地上的水拖干凈。

“是你爸?”丁小麗莫名其妙地猜測著。

“是你媽!”馬小買足關子。

“我媽?真的?”丁小麗奇怪。

說是你媽,我怎麼知道真假。”馬小傻呵呵地笑道。

丁小麗失了一會神,決定給媽媽回個電話:“媽——?”丁小麗道,對面愣了一下顯然還不習慣對著話筒講話,“是我。”汪月花的聲音傳來:“是小麗嗎?你到底現在是干什麼?村里的山都讓陳晨給翻了一個遍,剃了一個頭。你可要想好,幾千畝的山你都打算怎麼種?種茶可是我們做小孩時都沒聽說過的。而且,你什麼人不用,用陳晨,他不是被學校開除的壞人嗎?他爸為他喝了藥死的。。。,”

丁小麗辯解道:“陳晨是好人!”

“好人?好人學校還會開除?!”汪月花就是不信,“我可是跟你說,你可不要有了幾個錢,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你一下把事弄得那麼大,又沒有扎實可靠的人,老虎頭狐貍尾,都是鄉里鄉親的,丟不起人的!”汪月花說的是直率又難聽,“到時候別說我沒說過,你們家的祖墳上長不出大樹!”

丁小麗對著電話發起楞來。

王玲又左手一只右手一只鴨地來了:“小!你家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來,怕你們忙不過來,我來幫幫忙。還不快把菜接過去?”

“謝謝王阿姨!”

“你媽呢?”王玲那覺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樣。

丁小麗從里間出來,頭發淋淋的:“你老到我家來忙活,店里的生意怎麼樣?”

“馬馬乎乎,定額算是完了,賺錢也就當個笑話吧。”王玲不讓丁小麗幫忙,“你就別手了,去把頭發吹吹吧。哎,以后哇,等你和何老板結了婚,我就給你當管家算了!”

“是不是張揚跟你胡說八道的?”丁小麗也不做作。

“嘿,你已經夠可以的了!別看我跟小秦關系不錯,遇到何先生這樣的,我照樣能把他扔掉!何況你是這況?”王玲看著丁小麗笑道,“啊,大老板娘的樣子都長出來!”

“哎呀,最近我就是突然發現自己胖了啊!”丁小麗笑道。

“你就是這樣才好看!干的說是大老板的娘子也沒人信啊!”

說著話,何十五開著車來,帶來了一大束鮮花。

丁小麗還是有些不自然,王玲則像半個主人似的熱招呼何十五。

馬小一猜就知道這人就是媽媽的對象,不自地挨到丁小麗邊將來人仔細觀察起來!

何十五主與馬小打了個招呼,兩人居然一點也不陌生的攀談起來。

丁小麗見馬小與何十五談得投機,就回進了房。

丁小麗有些茫然地回顧四周,床頭柜上那本永遠也讀不完的《紅樓夢》,馬奇讀書的樣子也隨即呈現,目驚心。

馬小沖進來:“媽,你看,這是何先生送給我的電子字典,輸進中文就顯英語,輸進英語就顯中文。”見丁小麗神黯然,“你沒事吧?”

丁小麗隨手將《紅樓夢》裝進了屜,振作神道:“沒事,去招待客人吧!”

張揚請示丁小麗冬季的采購計劃,丁小麗一看單子道:“怎麼會一下子買那麼多?”

“你忘了嗎?冬季的一個月相當平時一年的用量。”

“那也不能一下子訂這麼多!”丁小麗說著拿筆就要勾掉自以為過多的采購。

“那你說訂多?”張揚強心的不滿問。

丁小麗審看定單,簽了一個數子說:“海鮮你要分三家送貨。”

“你安排還是我安排?”

丁小麗稍事思索后說:“讓廚師長安排,你驗收。另外,把干貨的庫存盤一下。”

“是,老板娘。”張揚憋憋屈屈地拿著單子走了。

“哎!瞎什麼呀?”丁小麗四周。

丁小麗下班回家,王玲照樣準備好了一切。

“你整天在我家,也不開飯莊了?”丁小麗問。

“我是不想開了。”

“小回來了?”

“在屋里。”王玲接著笑道:“我就拿定主意傍你了!怎麼?你發達了,還能推掉我嗎?”丁小麗也未置可否:“小,你在屋里干嗎?” 沒見回聲,便走進里屋去。

馬小此時在自己屋里苦苦思索著是否要把手中的紙條給丁小麗。

“你在干嗎?”丁小麗進了屋。

“媽——”馬小低著頭了一聲又不開口了。

“怎麼啦?”

“他來電話了。”馬小的眉頭擰了麻花。

“誰?你爸?真是你爸?!”丁小麗連問三聲,馬小都沒有吱聲。

停,丁小麗又問:“他怎麼樣?他說些什麼了?”

“他想問你怎麼樣?這是他留的號碼。說是現在可以跟他通電話了!”馬小到底還是出了紙條。

丁小麗看著馬奇的電話號碼,一陣發呆,自言自語道:“一去就是一年多,杳無音信。”

“那就別跟他再通電話了。”馬小一把將紙條收回來撕了。

“也好!”

外邊電話突然一響,丁小麗和馬小驟然一陣張。

王玲接了電話,是小秦突然發現沒有鹽了,給王玲電話去買鹽:“鹽沒有了,你不

回來怎麼拿錢?”小秦在電話里道。

王玲嗔怪道:“買鹽才要幾個錢?”

小秦本分地笑道:“那也要按規矩辦!”

丁小麗和馬小從里間出來。

王玲放下電話:“還有這樣的人,買個鹽都要請示。”大家笑了起來。

電話再次響起來。

“別接!”馬小道。

三個人一直看著電話不響為止。

“小做得對,再別粘扯了!”王玲道。

丁小麗還是有幾分悵然。

臨近春節,陳晨帶著柳安縣的領導來到了海南,何十五與丁小麗設宴招待.

領導握著丁小麗的手,不敢相信這位年輕的人就是丁小麗:“哎呀,不敢想象啊!丁總如此年輕有為呀。真是我們柳安的驕傲啊。”

哄哄的一番熱鬧,眾人落座。

被何十五安排來做主要服務的張揚見丁小麗、何十五出雙對的模樣不生妒,完全不能控制地挨到丁小麗耳邊說:“這回可不能玩丟了!”好在沒人聽見。

領導開始演講,無非是千遍一律的套話:“我們這次來,一是考察特區,二來,還就是要看看你這位在特區赫赫有名的家鄉的老板!怎麼樣?什麼時候回去?你出來已經很久了,縣上,和你家里的人都想看看你。”

何十五溫文爾雅地看著丁小麗,一心讓唱主角。

丁小麗卻很茫然,覺得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

好在領導總能保持住某種必須的氣氛:“你媽媽,我專門去看過的。很本分,很老實的。都不敢相信你現在的變化啊!”

丁小麗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是覺得該舉杯了,在到何十五時,的心頭一,連忙低頭著杯中的酒, 酒中竟然出現了馬奇給打電話的模樣。

送走客人后,陳晨立即要向何十五匯報工作:“何老板——”

何十五擺擺手:“上小麗一塊聽吧。”

于是,三個人找到一安靜的角落坐下。

何十五向張揚招手,張揚連忙跑過來問事。

丁小麗知道是要倒水,忙說:“我去拿壺茶來。”

何十五說:“讓張揚去嘛!”

張揚與丁小麗互相對視一眼。張揚眼里大有不平之意。

陳晨開始報告說:“5000畝的山地都翻耕過了,種子也播下了,完全是按照從新加坡去的專家的要求播種的。”

“工人都是哪里的人?”丁小麗問。

“基本上是村里的農民。”陳晨說。

“是隨找隨辭還是——?”丁小麗問。

“第一批找的是長期合同工,已經簽了50人。”陳晨看了一眼何十五,何十五鼓勵他盡可以向丁小麗匯報。

“50人?”丁小麗問,覺得人數實在不

“人手還是不夠。畢竟有5000畝啊!”陳晨說。

何十五:“明年,滿山茶苗,后年,就可以品嘗“霧里青”了!”說著含默默地看向丁小麗。

丁小麗原本有些習慣了何十五這樣的注視,但自從知道了馬奇有電話來以后遇到這樣的眼神就陡然心,借問陳晨避開那目:“你什麼時候再回去?”

“陪他們逛完三亞就走。”

何十五開車送丁小麗回家,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到了丁小麗家門前,丁小麗剛要說再見,何十五突然問:“春節準備怎麼過?”

“我還沒想呢?”

“去新加坡怎麼樣?我的家人都想見見你呢!”何十五誠懇邀請道。

丁小麗不自地嘆出一口冷氣:“你家里人會看不上我的。”

“怎麼會?你長得很!”何十五說著慢慢靠近丁小麗。

丁小麗慌張起來:“不早了,小不知道睡了沒有?你也早點休息吧。”說著,匆忙打

開車門,逃跑似地進了家門。

何十五著丁小麗的背影,微笑著,啟了汽車。

丁小麗靠在門上,口起伏著,聽見門外汽車聲遠去,又打開門,向外去。

馬小悄悄從里間出來:“媽?”

丁小麗嚇了一跳,驀然回:“你還沒睡?”

“他剛才又來電話了,又我記了電話號碼給你。”

丁小麗知道這個他就是馬奇了:“不是說好不接怎麼又接了?他說什麼?”

“就是問你怎麼樣?”

“你怎麼說的?”

“我說很好啊,他好像不太相信我,連著還問你到底怎麼樣?是不是有了男朋友?”

丁小麗一聲苦笑:“你怎麼說?”

“我告訴他有一個大老板在追你。”

“他怎麼說?”

“他問是什麼樣的大老板。哎媽,剛才就是那個何老板送你回來的吧?”

“別在這胡說八道了,快去睡,明天一大早還要上課呢。”丁小麗心煩意

丁小麗一個上午都躲在這里沒有出門。

陳晨敲門進來找告辭:“丁——經理,我明天回柳安了。還有什麼事嗎?”

“陪縣上的那些干部逛好了?”丁小麗問得心不在焉。

“剛從三亞回來,他們都要回家過年。我正好和他們一起走,你這個年怎麼過?”

丁小麗沒有吱聲。

陳晨猶豫了一下,還是建議道:“何先生,人不錯的。”

丁小麗忽然想起母親的話,直直地問了一句:“你好嗎?有沒有對象?”

一句話問得陳晨滿臉烏云:“我看所有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你!”

丁小麗笑道:“你說這話的口氣倒很像你的老師了。”

陳晨竟然忍不住的輕蔑道:“你說馬奇?我才不像他呢!”

“不過,他后來也不這樣說了!”丁小麗揮了揮手:“好了,不說這個了,幫我帶些海南

的特產給我媽。”

下起雨來,丁小麗手握馬奇再次要求馬小留給自己的電話號碼,又在雨沉思了。

馬小靜悄悄地進來,挨到媽媽邊。

丁小麗無奈的慨,無奈的念叨著:“時間真快,我第一次拿著你爸爸留給我的電話號碼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二年了!那時我也就是跟你現在差不多大吧!他是大學的老師,我是路邊刷碗的。”

“媽,你就別老是說這些了!你現在說不定比他還了不起呢!”

丁小麗還是很傷心:“可無論我怎麼努力,你爸爸都看不起我!”

“我們還看不起他呢!”馬小討好道。

“他,我,小,你老實告訴媽媽——”丁小麗將兒拉在邊。

“你問吧,我一定對你說實話。”

“你這個小媽媽是不是怎麼看都是一個刷碗的?”

“媽——,你怎麼老這麼想呢?”

丁小麗自嘲道:“看到別人,我都沒有這種想法。可只要見到你爸,我就立即就回到了

路邊刷碗的覺!”

“你是不是有病了?”馬小手來試丁小麗的額頭。

“我就是不明白,我憑什麼就是他?而他就是可以做到一點也不我!”丁小麗嘆道。

“說不定他還就是你呢?”馬小道。

“你怎麼會有這種看法?”丁小麗驚奇地問。

“我這幾次聽電話聽出來的!”馬小說十分肯定。

電話突然響起來。

丁小麗有點神經質地跳起來問:“這麼晚,你說會是誰?”

“就是你說的他!”馬小說得神兮兮的。

“不可能,他不是昨天剛打過電話來嗎?”丁小麗一邊給自己穩定心神,一邊拿起電話

來聽,謝天謝地,沒有聲音:“謊鈴!可能是打錯了,我們睡覺吧!”

丁小麗輾轉翻,不能睡。

馬小又來到的床前:“媽,你睡不著嗎?我也睡不著。”

丁小麗嘆了口氣,馬小爬到丁小麗床上。

“小,媽想要嫁人了。”

“是要嫁給那位何先生嗎?”

“你覺得行嗎?”

馬小一看丁小麗滿臉認真也不敢替拿那麼大的主意了:“真的要嫁呀?”

丁小麗沒有得到答案,又是一陣心煩,打開屜將原本打算再也不看的《紅樓夢》重

新拿了出來,就在這時,電話又響了,丁小麗毫不猶豫地下床朝著電話急沖過去,握起電話就聽見馬奇溫和的聲音:“喂,是你嗎?”

“你——,好嗎?剛才,也是你的電話嗎?”

馬小看著,尾隨而來,了一聲“媽——”為丁小麗披了一件服。

“你要不要跟孩子講話?”丁小麗問電話里的馬奇。

馬小原本也沒有想到要講什麼話,但見丁小麗提出之后,對方沒有答復還是覺得很

傷心:“我不聽。”說著扭頭回了房間。

丁小麗與馬奇也沒有說話,就這麼在電話里對峙著,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馬奇嘆道:“要不——你們來法國吧?”

丁小麗笑道:“我去法國,豈不是更土,更讓你覺得丟人?”

“你到底過得怎麼樣啊?”

“你不都問過小了嗎?我能過得——很好。”丁小麗說很好時字音咬得很低,但突

然聲調加高,語速加急道:“我想嫁人了。你覺得怎麼樣?”

馬奇半晌沒有吱聲,最后說:“是嗎?”看來又是一個難下的決心。

“我真的要嫁人了,這麼多年了,我不想再等了。你讓你那個律師來吧。”丁小麗終于

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你們來法國吧!我馬上就去辦兩張機票寄過去!再見!”馬奇突然道。

丁小麗措手不及,也的確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你說什麼?”丁小麗連聲追問,可

對方已經掛機了。

“你問什麼啊?”馬小探頭出來問。

“他剛才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他就把電話掛了。”丁小麗木木訥訥地說。

“號碼你不是有了嗎?你再打啊!”馬小提示道。

丁小麗突然想起來馬奇好象說的是買兩張機票寄過來的話,于是神經質地道:“不打,

我們睡覺!”

“你們都是神經病啊!”馬小跺足撒了。

“如果你爸真的寄來了機票,我們去不去法國?”丁小麗突然問。

“啊?”馬小覺得實在是變化得太快。

窗外依然下著雨。

兩張機票放在桌上,丁小麗與馬小圍在桌前對視。

馬小拿出一枚幣:“干脆,咱們來個金銀猜,要國徽還是要面值?國徽,就不去法國,好不好?”說著,就要轉手里的幣。

丁小麗連忙阻止:“這又不是小孩過家家,怎麼可以這樣草率地決定呢?”

“可你總得趕快拿定主意呀!”

丁小麗嘆了口氣:“是得趕快拿定主意,不然又要有機票來了。”

“什麼?又有機票?去哪的?”

“新加坡。算了吧,小,你先去收拾行李,媽媽打個電話。”

丁小麗著馬小跑進里屋,拿起了電話撥號:“喂,何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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