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隨風逝》第二十一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二)

從微之出來時已接近午時,偌大的皇宮中一片靜謐,幾只鳥兒在花園中來來回回的飛著,鳴著,似歡快,似凄涼,似哀怨。一侯門深似海,此話不假。

飛雪覺自己漸漸忘懷了前世的自己,那個滿心只有仇恨的自己,那個每天為自己活不活得過明天而擔憂的自己,那個不愿相信任何人的自己。心在慢慢變,它在說著,自己的心在變,在變得愿意去相信他人,變得想要去相信世間有真,變得開始向他人敞開,變得想要一個一世靜好的人生。生活是不知名的糖罐,永遠不知道你抓到的是什麼味的糖果,至此,生活才充滿了挑戰與樂趣,至此,人生才不至于千篇一律。

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個架空的年代,自己也好似一縷孤魂,行走在世間,腳下亦只是浮橋,山高水長,綠水青山,若這次能夠安然與微之,梅朵逃出這囚牢般的皇宮,此后便要尋一世外桃源,不問世事,安人世繁華。想必微之和梅朵也會同意吧。

想到這飛雪不心中心大好,也未顧及到不遠正有一雙眼睛正好奇的盯著他。飛雪上不太自在而轉頭一眼便看到四阿哥簫凡正看著自己,躲也不是,只好著頭皮上前行禮。

“這不是上次被七弟要過去的宮人嗎?無事在這里閑逛?”四阿哥的聲音溫潤如玉,卻毫沒讓人到親近,反倒更讓人心寒。已近春末,四阿哥著一青衫,顯得單薄卻不失儒雅,一雙眸子只是淡淡的盯著眼前的飛雪。

“四哥,你不要總是這樣嚴肅,本來別人沒犯什麼錯的都被你看出事兒來了。”一襲紫衫現于眼前,只見此人滿臉微笑,笑口生燦,卻生得較邊的四阿哥高大魁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笑的一臉搖曳,滿目生輝,似乎過那雙眸子便可以直達心房。微之有點懊惱自己剛才怎麼沒看見這位主,想是那四阿哥在容貌上略勝一籌,暗暗有些心驚。

“六弟何此言呢?我也不過是關懷一下下人而已。”說到這四阿哥臉上又顯出了一微笑。

“二位爺,小的只是剛去過伽南公主府,正往七爺府中回罷了。”飛雪看著兩位阿哥禮往賓至,也見不得有多麼親近,到如今也未弄清這皇宮中的阿哥那幾個是一派的。

“原來如此,四哥,我突然想起一些事還未與七弟說,不妨你慢慢賞這滿園的初春,我隨他去七弟府上一敘。”

“六弟既如此說,那我也就不留了,這滿園春還真是遮不住。”說完便自顧去了。

看著四阿哥走遠,六阿哥也轉向著七阿哥府中走去,飛雪也跟在其后。

“這些花開得真好看,雖然才初春,這些花兒也競相開了,真真是萬紫千紅,若是能與這些花共眠,與它們聊聊天,想來也是極妙的。”六阿哥一邊在路邊的花叢中穿來穿去,一邊高興的說著,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樣子,看的飛雪心中一片明朗。

“六爺若是喜歡,大可躺在花旁的草地上,這樣豈不是與花共眠?”

六阿哥聽見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忙轉過了頭,飛雪看著邊默默低頭的一群宮人自知失言,連他們都恭恭敬敬不敢言語,自己怎忘了場合,便匆匆低下頭,避開六阿哥的視線。

“剛才可是你在與我說話?”六阿哥狐疑的問這眼前低著頭的人。

飛雪見周圍人一,只能自己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六阿哥突然仰天大笑,嚇了飛雪一跳,立馬跪了下來,“你怎麼跪在地上了,快起來。很有人這樣和我聊天,每次我都只能自言自語,這些人都是一群木頭。天知道我有多麼開心。哈哈··哈哈···”眼前的紫轉了幾個圈,一邊笑一邊倒在了花叢邊的草地上,邊還帶著淺淺的微笑,大而亮的眼睛此時已閉上了,仿若陶醉在自己的方寸世界中。

這樣單純的一個人,偏偏生在這深宮,真真可惜了。飛雪不在心中嘆息。也驚異于他的心思,明明長得一副擅長刀劍的武士樣,卻偏于世間的俗世繁華,像個孩子一樣只是眼前小小的幸福便足矣。

“嘿,你怎麼不來?陪我一起躺躺,這麼好的太,這麼的景,不賞真是可惜了。”

“六爺不是找七爺有事麼?何不早日前往。”

“哼,我的事要你這樣一個小奴才?我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原本笑著的臉也瞬間變得冰冷,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飛雪,看的飛雪如坐針氈,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得罪了這位主子,心中一腔怒火也只得強忍著,旁邊的人也只對投以同的表

“奴才該死。”了半天,飛雪才勉強說出了這句話。

“難道不是你的錯麼?還,來人,掌,讓你知道知道這皇宮里的規矩,也免得你以后被別人說七弟府里的人不懂規矩。”六阿哥蕭逸早已站在了飛雪的面前,居高臨下,語氣沒有一點溫度,若四阿哥的話語讓人到寒冷,那面前這位的話語更讓人到恐懼,像尖銳的刺在刺著心臟。飛雪心中的怒氣也更重了,明明剛剛還單純笑著的人,怎麼一瞬間就變得尖酸狠毒,拿自己的份欺人。

后的兩個宮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猝不及防一個掌扇在了飛雪的臉上,飛雪猛地抬頭,剛扇自己的那個宮人臉上也著無奈和愧疚,而站在自己另一邊的人又舉起了手正要扇來。

“啪——”較剛才更為響亮的掌在空中響起,六阿哥蕭逸緩緩的轉過頭,了一下自己被扇的略腫的臉頰,憤怒之全顯在了臉上。

“你憑什麼要求別人去打別人,而且憑什麼他們是奴才,你是主子。這個世界本該是公平的,人生而平等,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命令別人干什麼事。這一掌是我還你的,在我眼中,你也只是一個和我一樣的平凡人而已,你只是悲慘的生在了這個表面看似風無限的帝王家而已。”飛雪說完便大步向七阿哥的府中走去,不理會背后一群人的目瞪口呆和蕭逸的怒火。

“你知道嗎?若是一人走了你剛才所說的話,你是要被誅九族的,哼。”蕭逸對著飛雪的背影冷冷的說道。

“就算誅九族又怎樣,我本來只一人,父母不知在何方。犯了錯也是我一個人承擔,況且我說的句句屬實,我既然敢說,就敢承擔后果。”飛雪頭也不回的說完便徑自走了,不想去想這后果,果然緒會將人別樣的境地,飛雪右頰,火辣辣的疼,無論如何,無論前世今生,自己這還是第一次挨掌。以前那麼多的懲罰,不管多累多痛,自己都撐了過去,但是現在自己并沒有做錯什麼卻在這莫須有的帝王權利下挨打,心里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到凄涼。

蕭逸看著那個倔強的背影,不知為什麼心漸漸由憤怒變得平靜了下來,心中竟還生出了一惺惺相惜的覺,連自己也覺得奇怪了,好像什麼東西在慢慢消逝。

“六爺,六爺,您怎麼了?可別嚇唬小的們吶······”下人們看見主子一的站在那,還以為是怒火攻心,嚇得忙上前扶著他。

“你們干嘛扶著我啊,咦,我的臉怎麼這麼疼啊?還腫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蕭逸一邊自己的臉,一邊奇怪的說。邊的宮人見此景也都適時的閉了,直說是六爺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傷著臉了。

“那這可怎麼辦,怎麼我別的地方倒沒摔著偏摔著臉了,這我如何見人。”蕭逸說著便皺起了眉頭,捂著臉想要讓腫起的地方平下去,奈何本不行,氣得在原地轉來轉去。

“六爺,不如回府去上點藥吧,那樣過不了多久就好了。”為首的一個宮人說道。

“那怎麼行,我還要去七弟府上去呢,一個人回府拿藥帶到七弟府上,在那里上藥。”蕭逸說著就捂著臉向七阿哥府趕去。

“德全,快去府上將藥拿來,事不宜遲。”那個為首的宮人對后一個高瘦的宮人說道。

“是。”說完便急急的走了。

一路上蕭逸走的很快,生怕遇著誰了看見他這個樣子,所幸并沒有遇見誰,一路上也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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