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其被二人各握一手，心下一時大窘，急忙回手來，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就覺里好像莫名的沖出了一陣力量，以前從沒有過這種覺。”

了痕此時已是握住他左手脈搏，他長眉一皺，亦是大為吃驚，暗暗道：“怎麼可能，以他這般年紀竟會有如此渾厚的力，我怎麼到現在才看出來。”他這般自語之時，長眉一抖，卻是又吃了一驚，凝眸看了看林羽其的神，見他正氣凜然，不似作偽，心下便愈加疑了些。

了痕轉之時，忽又看到月正看著自己，似乎有話要說，當下他拈須一笑，道：“施主上之力雖是怪異，料想該是那位前輩所傳吧。”

林羽其聽他問的突然，撓首道：“我師父從沒教過我這些，他教我的都是門道法，或許剛才是我一時的蠻力吧。”

“蠻力，嘿嘿，這托辭未免也太爛了些吧。”悠悠盯著林羽其此刻尚有些許紅的臉看了半晌，正猜想他這到底是因為真有神力而氣之所至，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才臉紅的結果，噓了一聲，追問道：“該不會是你故意深藏不吧？不過我怎麼看也不像嘛。”

月道：“林公子或有什麼難言之，我看還是算了吧。”水袖一拂，想要拉開悠悠，卻見悠悠甩開手，又湊了上去，當下笑了一笑，也不再阻。

了痕僧袍一揮，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先降伏了妖怪再從長計議吧。”言罷拄著禪杖當先而行。月腳下加力，幾步跟了上去，口中低語道：“想必大師方才也是看的清楚的，林公子那力雖是有異，但我觀他絕非什麼邪惡之人，想來該是另有他因的，還大師能保守。”

了痕一愣，回道：“施主言之有理，老衲自當保守，只是有此妖異力積于卻不能自如控，只怕于他并無半點好。”他一邊說著，一邊復又轉頭看向后被悠悠纏著不放的林羽其，眼神一時頗為復雜。

月順著他的目看去，只見林羽其的臉仍舊一片深紅，大異尋常時候，當下眼眸一垂，嘆了口氣道：“這個我也知道，只是我從未見過此等奇事，河師父也未曾提過。”雙眉一皺，臉上頗有神傷之。

了痕見如此，宣了聲佛號，寬道：“我聽方才那位小施主說過，你醫很是了得，只是人力終有難及之時，施主也不要太過傷懷了。”他頓了一頓，續道：“況且若是之得當，對他卻也有可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月雙眉一展，苦笑一聲道：“多謝大師，我心里好多了。”轉看了一眼林羽其，復又轉回道：“我們還是進去降伏妖怪吧。”言畢向悠悠做了個手勢，招呼他二人趕跟上。

一行四人又往山深走了半晌，轉過一山壁，只見眼前豁然一亮，一片諾大的石室呈現在眾人眼前，石室頂上鑲嵌著一顆白寶石，發出璀璨芒，照的通室之間恍如白晝。一個白子獨立在石室之間，神凄冷。

眾人一愣，認出那子就是方才襲悠悠的白子，皆是吃了一驚。了痕走上前去，雙手合十道：“施主有禮了，我等擅闖此府雖是多有冒昧，但實是事出有因，還施主見諒。”

那白子冷冷一笑，說道：“你們已經走到了此，便是我不原諒又能怎樣，你們此行不過就是為了斬妖除魔罷了，又何必說的那麼冠冕堂皇。”

“便是斬妖除魔又怎樣了，誰讓你把山下村民害的那麼慘。”悠悠柳眉一豎，顯然大為惱火，只是言語未完，早見那白子側眉向看來，心下一驚，壯著膽子才把后面的話一口氣說完。

“斬妖除魔，那你呢？你算什麼？”白子雙眸一凝，冷冷看向悠悠。

悠悠一怔，要待出言辯解，卻見月舉步擋在了的前，臉上神凝重，口中說道：“人有正邪，妖有善惡，我們斬妖除魔問心無愧，又何須向你解釋！”說到此，雙目陡然抬起，直直看向那白子，續道：“你殘害無辜，枉殺黎民，難道不該誅殺嗎？”語音清冷，言辭凜然，更兼白若雪，一時恍如九天仙人一般。

第九十三章 中言語

“殘害無辜，枉殺黎民，呵呵，好大的罪狀！”白子冷笑連連，繼而雙眉一皺，沉聲道：“這都是山下那些無知俗人的怨言吧。”

月道：“世人知道何為善惡，又豈能說是無知，閣下未免才是無知吧。”

白子秀眉一蹙，哼了一聲追問道：“那我倒要問問姑娘，何為善？何又為惡？”收而立，眼神中一時頗為復雜。

“善者為善，惡者為惡，施主非是不知，只是執迷不悟罷了。”了痕宣了聲佛號，他雙手合十，此時頭頂白灑下，映著他的白眉白須，宛然若一尊活佛。

“善者為善，惡者為惡。”白子喃喃自語了一句，神一點一點的黯然下去。長袖一拂，掃去上的一點灰塵，停了半晌，卻是嘆了口氣道：“那我問大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到底對是不對？”

了痕不知為何會有如此一問，略一沉，點頭道：“這個自是自然，為善者自得善果，為惡者也必得惡報，這是天理使然。”

那白子聽他如此說，長嘆一聲，道：“既是如此，我罪惡滿所得惡報便是天理使然了，可為何李郎他一生行善，到頭來卻無故枉死，這便是所謂的‘善有善報’嗎？”

“李郎？”月一怔，隨即明悟過來，追問道：“可是李家公子？”

見白子點了點頭，月知道自己所猜不錯，又見那子提到這李郎之時神哀怨，大有傷心之，忽的又想起方才初進中時聽到出的那一首古詩，當下心中已將一切猜的**不離十。上前一步，聲問道：“那李家公子是否已是仙逝了？”

白子雙目微閉，大有神傷之，半晌方才點頭道：“李郎他早已過逝許久了。”說到這里，終于再也忍耐不住，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口中喃喃道：“那日我本能救他，可他們不相信我，安排下人監視，我一心相救李郎，竟也沒有察覺，結果施法之時因為現出原形嚇到了那個下人，他一聲驚呼把我的一番心盡皆白費，我，我，我又豈能饒他……“

眾人看不似作偽，又見神傷心已極，但那淚水流到一半，卻被揮袖拭去，臉上神一凝，復又變作了一個冷傲子。悠悠心下一，說道：“原來，原來我們錯怪你了，我們還以為是你害了李員外的兒子呢。”

那白子微微搖頭，黯然道：“我于李郎相敬相，我又怎會害他。”

“既是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殘殺山下百姓？”林羽其見并不似大大惡之人，心下不解，不覺問出口來。

那白子臉一寒，冷冷道：“我當日祈雨之時，他們恩戴德，把我奉若神明，到后來我重傷在，現出原背負李郎病軀之時，他們卻毫無半分憐憫之心，對我唾罵擲打，難道這樣的世道人心還值得留嗎？”如此說完，臉上寒意愈盛，讓人不自覺竟有幾分畏懼。

眾人聽如此說，皆是一愣。了痕道：“雖是如此，可也怪不得他們，凡俗之人痛恨妖，乃是自古皆然。”他這般說時，不自覺回看了悠悠一眼，見臉一白，心知自己話說的重了些，當下續道：“不過，人有善惡，妖有正邪，他們或許并不知吧。”

“一句不知能換回我李郎的命嗎？我只知他們無，我便無義，他們當日既不念當年我的半分恩德，我又何須還有什麼憐憫之心。”白子角一，雙上出一排慘白的牙印，顯然氣之所至，乃至于斯。

“可這樣值得嗎？李公子他早已仙逝，便是你殺了山下居民又有什麼用呢，況且如此濫殺無辜，想來李公子他在天有靈也不會贊同吧。”月嘆了口氣，看著那個白子，心中一時頗為同。

“李郎他一生行善，自是不會贊同。”白子慘然一笑，似又回憶起當年往事，低語道：“那日他到山中游玩，連一只傷的彩蝶都不忍捕捉，并把帶回家中悉心照料，又怎會輕易殺人呢。”

第九十四章 須彌幻境（上）

月道：“那當時他是早就知道你并非凡人了？”

白子點頭道：“我是蝶妖，他是本就知道的，可是他并沒有因為我是妖怪就看不起我…………”此時神漸漸好轉，仿佛那許久以前的記憶給了很多的溫馨，讓在回憶之時不自覺已是墜了那些甜的記憶中。

月雙眉一抖，停了半晌，終于道：“那，那他不害怕嗎？”

“李郎說妖也如人一般，都有善惡之分，他相信我不會害他，也不會害那些黎民百姓。”說到這里，忽的一甩長發，咬牙道：“不對，我不會害他，但我，但我沒有說不去報仇。”

“那個李公子說的對的，可是你要是堅持去殺山下百姓的話，豈不是違了他的意愿嗎。”悠悠見神突變，大吃一驚，不覺退了一步。

了痕合十道：“李公子能有這般見識實在難得，只可惜相隔，不然老衲倒真想見他一面。只是施主說要報仇，卻不知冤冤相報，何時能了。”

那白子凝眸環顧眾人，慘然道：“你們怎知我心，李郎過逝，我心萬念俱灰，報仇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寄托。”這般說完，雙目一寒，冷冷道：“你們今日來此不過是要鏟除我這個所謂的為禍人間的妖孽，既是為此，就不要管我報仇之事，若真要管，那便合力一起將我殺死，我便不能再報仇了。”忽的退后幾步，雙手當空一招，一片白泛起，于那山深飛出了兩道白綾。

眾人知心中悲苦，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他們原本是來清除此妖，待真的見到，忽又覺得原來也是可憐之人，當下各人心中都是矛盾重重。了痕宣了聲佛號，慨然道：“既是如此，那老衲為山下百姓也只有得罪了，其實你所謂報仇…………”

月心知了痕要說出李家公子病死真相，暗想若是知道自己心之人乃是死于自己之手，真不知該會多麼悲痛，心中一時頗為不忍，攔阻道：“其實你所謂的報仇沒有半分意義，李公子他已是過逝，報不報仇又有何用，況且那些百姓也并不是存心想害李公子的。”

了痕見月搶先說出這般話來，知何意，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白子搖頭道：“李郎已死，便不是他們存心相害也是死于他們之手，此仇我一定要報，你們無需再勸。”神堅決，并無半分退步的意思。

了痕見勸不，一時同的遭遇又不忍心殺，踏前一步，朗聲道：“我既勸你不，那也只有手段上另見分曉了。”他僧袍一揮，正要有所作，卻覺袍袖自后被人一把拉住，回一看正是悠悠，只見臉有相求之，不解道：“小施主這是為何？”

悠悠垂眉道：“其實這位姐姐也不容易的，心上人早而去，留下孤孤單單的在這世間，連個親人都沒有。”一邊說著一邊想起心中往事，聲音竟也有了幾分哽咽。

月心下一酸，將攬懷中，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林羽其一向只看見悠悠活潑開朗的一面，此時突見神黯然，大有悲凄之，顯然不似作偽，心中一時想起自己過往舊事，竟也有了幾分難過。

白子一怔，一時也為，嘆了口氣道：“小姑娘，有些事總要有個了斷的。”

了痕見悠悠大改往日作風，心下一沉，點頭道：“小施主放心就是，老衲自有分寸。”他宣了聲佛號，向著那白子道：“老衲有個建議，我這有個小陣，若是閣下能進而復出，老衲與這幾位小施主自此離去，與今日之事再不多管，可若是閣下不能自行出來，老衲自會將閣下放出，只是從此之后，你就不要再提報仇之事，不知可好？”

白子沉半晌，知道如此自己其實已是占了對方便宜，畢竟若是對方四人一并上來，且不說了痕，便是月姑娘已是修為頗深，而那個年更是神力過人，修為只怕也大異常人，當下點頭應允。

了痕見應允下來，右手一拂，自地面上飛起一粒沙塵，被他手在指間，口中佛號一宣，朗聲道：“一花一世界，一沙一乾坤。須彌非芥子，幻化皆由心。”他這般罷，右手當空一拋，那粒沙塵飛上高空，隨后復又緩緩落下。眾人只覺眼前金一閃，那粒沙塵裂開來，只見天地之間一時金燦爛，周圍景瞬間消失，四周線迅速扭曲變化，眾人仿佛進了一片虛擬的幻境里。

第九十五章 須彌幻境（中）

林羽其大驚之下環顧四周，只見無數金蓮花自腳下燦爛金里探出頭來，然后緩緩綻開在眾人面前。林羽其從未見過如此奇景，正自暗嘆如此玄妙之時，卻聽旁月問道：“大師，這便是佛家傳說中的須彌幻境嗎？”

了痕此刻已是盤膝坐在了一朵巨大的金蓮花上，他雙手合十，臉上神肅然，顯然正在控陣中一切。他聽月有此一問，道：“施主所猜不錯，此就是佛家所說的須彌幻境了。”

林羽其抬頭看向對面，只見金蓮花猶如海一般，越來越多，一路延到無窮遠。而那個白子此時已被許多金蓮花團團圍住，那些蓮花仿佛竟有靈一般，進退自如，閃著金慢慢向著白子的所在靠攏過去。

那白子初見天地之間陡然一變，雖是心中暗暗吃驚，但臉上修眉一抖，隨即已是平展開來。揮手中兩道白綾，一前一后，將那些企圖靠近前的金蓮一一擊碎在了半空中。

了痕暗暗吃驚，開口宣了聲佛號，只見四周金蓮花瞬間膨大數倍，金芒更是大勝從前，就連運的速度也大大加快。

白子冷笑一聲，把手中那兩道白綾揮的愈加快了些，一時間只見兩道白在手中揮自如，仿佛兩柄利刃，將那些洶涌涌上的金蓮花斬了碎片，在半空中飄零開去，猶如一片片的金末，在四周金的照下分外麗。

只是那些金蓮花越來越多，眾多金蓮花前仆后繼，將周圍白綾守護的空地漸漸的小了下來。先是三丈，再是兩丈，到最后已是近子一丈以。

那白子柳眉一蹙，卻是忽的停下來。四周金蓮花猶若水般涌了上去，頃刻將那白子淹沒在了其中。

“啊！”悠悠突然見此景，心下憐惜那白子，不覺失聲呼了出來。林羽其也不覺吃了一驚，靜靜的看著那一片金蓮花的海洋，暗暗嘆了口氣。

月亦是臉一白，垂眉道：“大師，這……”

了痕白眉一揚，拂須道：“無妨，這金蓮花并不傷人。”只是他話剛說到一半，只聽一聲轟然巨響，那原本團團圍住白子的金蓮花四散開去，一道極目白自金芒之中撕裂了一道缺口，然后那個白子飛沖出了無數金蓮花的包圍，揮手中白綾空飛來，兩道白綾飄然揮出，直打向了痕的所在。

了痕白眉一抖，似是完全沒料到會有此一招，右手掌平平推出，只見他右掌上金一閃，一個巨大的金佛手印從他右掌上當空推出，與那兩道白綾與半空中接在了一起。片刻后，半空中響起一聲悶響，那個佛手印當空炸裂開來，碎了片片金末，而那白子卻也因為力量反噬，向后倒飛而出。

了痕合十道：“施主果然修為高深，老衲低估了。”他一邊如此說著，一邊已是接連引了幾個法訣，空曠遼闊的金世界里憑空多出了許許多多的“卐”字法印。隨后無數個“卐”法印慢慢旋轉起來，從四周向著那白子的所在旋飛過去。

那白子不明所以，揮手中白綾當空打在了一個快速旋飛過來的“卐”字法印上，只聽錚然一聲銳響，竟猶如打在了鑌鐵上一般。心下吃了一驚，知道此番已經不似方才，不覺凝眉看向那一個又一個的“卐”字法印，只見在那法印的邊緣上閃著一星淡淡的寒芒，顯然是鋒利至極，若是被這法印擊中，只怕不死也留不下半條命來。

月早看見這一個又一個的“卐”字法印雖是旋轉緩慢，但威力著實非同小可，不問道：“大師，若此會不會……”

了痕搖頭道：“非如此不足以困住，若是讓沖出陣去，那山下的百姓我們該如何面對。”

月嘆了口氣，想起方才了痕和那白子的約定，心中一時頗為復雜。

遠，無數“卐”字法印發著金芒已是慢慢籠向了白子的所在。那白子皺雙眉，似乎一時竟是奈何不得這些法印。過了片刻，只見雙眉一皺，右手玉腕使力揮出，那一道白綾猶如出海白龍，白凌空一閃，重重的打在了一個“卐”法印上。一時間白金二相輝映，映的林羽其幾人竟是睜不開雙眼，而后一聲錚響，那個“卐”字法印被凌空擊碎在了半空里。

只是此刻，更多的“卐”字法印已是從另外的方向旋飛到了的邊，像一片片金的流云般旋飛沖來，閃著燦爛的金。

第九十六章 須彌幻境（下）

白子當下不敢怠慢，急忙飛閃開。只是無論往何飛行，那無數“卐”字法印都能跟上。心知如此不足以退敵，只會一點一點拖垮自己，當下貝齒咬，回揮出手中兩道白綾，迎著后追來的幾個“卐”字法印打了過去。

揮白綾之時，左右手上同時各引了幾個法訣，只見那兩道原本普普通通的白綾一時白璀璨，仿佛天際流瀉的翩翩白云，的打在了后快速趕上的那幾個法印上。

旋轉飛，氣勢剛猛的“卐”字法印甫一接那兩道白綾，卻仿佛打在了兩朵綿上一般，沒有發出半分聲響，可竟再也未能前進半步。

了痕白眉一，幻境之中無數“卐”字法印趕上，從其他方向向著白子圍了上去。

而白子冷笑一聲，雙手之上忽然加力，那兩道原本看似綿綿的白綾豁然發出極目白，然后兩道白氣流沿著白綾飛速前行，只片刻已是將被白綾阻擋在外的幾個“卐”字法印擊的碎。

可還未容稍有息之機，四周“卐”字法印已是聚攏過來。飛一躍，借勢避開群印鋒芒，手中白綾在一躍之間又已是接連揮出，打碎了幾個法印。

了痕默然不語，臉上表看不清是憂是喜。他雙掌合十，口中連連誦咒，只是聲音低小，眾人聽的不清不楚。片刻后，只見他右掌向側拍出，一掌按在此刻正靜立于他旁的那禪杖上。那禪杖原本并無其他異樣，經他右手一按，立時金奪目，猶若旭日。與此同時，全陣之中金芒隨之一亮，那無數個“卐”字法印各是閃起層層金，照的天地之間金芒燦爛。

白子一時被金照的睜不開雙目，正不知發生了何事，放眼向四周看去，只見四周的“卐”字法印驟然膨大數倍，依如先前那些金蓮一般，只是此刻的“卐”字法印更是遠遠大于那些金蓮花。心下略一猶豫，左手屈指引了個法訣，右手揮白綾打出。

素白的白綾如這金世界里的一線一般，爍著璀璨的白打在了一個膨大后的“卐”字法印上。那個法印金一閃，隨即竟是沿著那道白綾回敬了白子一道金。

白子措手不及，立時只覺手腕一痛，手中白綾險些竟是拿不住。臉上驚慌之一閃而逝，急忙手上加力，將那一道金死死制了下去。

此番挫，回使力要待收回白綾，可那道白綾竟仿佛被死死吸在了“卐”字法印上，無論如何使力，竟是再也招不會來。

悠悠在一旁看到原本并不是太過厲害的“卐”字法印此刻竟是變得如此厲害，心下好奇，手要去一個正從旁旋飛過去的法印，卻被林羽其手拉下。努了努，知道林羽其一番好意，卻也沒說半個謝字，一轉頭又看向了了痕側那個此時正大放金的禪杖。角一笑，一手也學著了痕方才的模樣按在了那禪杖上。

只是一切卻大出之預料，那禪杖上金一斂，悠悠立時便被一巨大之力所推，向后倒飛而出。林羽其眼明手快，一看見禪杖異變已知況不對，急忙拉住悠悠袖角，但那所推之力大的異乎尋常，只把他二人一起拋了法印旋飛的陣中。

與此同時，整個法陣也因悠悠這有意無意的一個而金一暗，但片刻后一切又恢復如初。因這金一暗的瞬間，那白子早已將右手上的白綾收回手中，立于陣中，心下細細一想，已是看出了些許端倪，當下在不顧后諸般法印，縱飛躍，向了痕這邊闖了過來。

林羽其和悠悠一下子被拋陣中，二人待落到地上爬起時，只見四周法印雖是旋飛飄忽，但有規有律，并沒有半點要傷害他們的意思，他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了痕見白子再次拼闖過來，心知不妙，急忙招呼左右“卐”字法印上前阻擋，但白子并無意與之纏斗，口中一頌法咒，形如鬼魅般迅速從眾多法印布的羅網里沖了出來，但觀此刻臉蒼白，顯然這一番閃躲已是耗去了的不法力。

了痕突然見白子已是臨近前，當下已知此番所為何來，右手變掌推出，迎面封住了白子繼續上前的道路。

只是此刻他全神對付沖到近前的白子，對陣中法印已是再也無力控制，一時間那些“卐”字法印失去控制后，竟是旋飛著打向了悠悠和林羽其得所在。

第九十七章 法陣生變 上

悠悠和林羽其在陣中，原本也有些害怕，到最后見那些法印在了痕的控下旋飛自如，并不會傷害到他二人，一時方才放下心來，開始看著那些金燦燦的法印在旁飄飛如云。他二人正看的興起，忽見那些法印鋒翼一轉，原本旋飛有序的法印再無規律可言，滿陣之中一下子了起來。

了痕此時已與沖近前的白子掌來綾往的斗了數個回合，那白子雖是法力大不如了痕，但此刻拼力相搏，竟也打了個旗鼓相當。

月在一旁看著雖是有心相助了痕，但心知此番斗法乃是二人事先約定，容不得手，正猶豫未決時，早聽見自陣中傳出了悠悠和林羽其的驚呼聲。轉看去，只見萬千“卐”字法印旋轉飛，竟是向著悠悠和林羽其沖了過去。心下一，低呼道：“悠悠不要，我來就你們。”說罷未有毫猶豫，便已是飛闖了陣中。

只是剛一陣，便已有法印向打來，不半刻又已是將團團圍在了中心。

林羽其和悠悠這邊哪里還有心思想著什麼呼救，還未容他二人喊出“救命”二字，就已發現那些法印已是沖到了前，當下悠悠未及細想，急忙引訣在手，揮刃斬了出去。那一柄藍芒小刃閃著幽藍芒，如一星螢火般擊在了形碩大的“卐”字法印上，立時便被那法印上的金芒淹沒在了其中，再無半點蹤跡。而那一個法印卻也只是頓了一頓，復又旋轉著向悠悠面門擊打過來。

悠悠眼看自己的法寶祭出卻被那法印立時吞沒，忽的想起方才那白子與法印纏斗的經過，痛心道：“啊！我的螢刺……”可尚未容說出這一番痛心之語，那一個法印又已是打了過來。一個措手不及，只得揮掌迎上，心想縱是這一掌被法印擊傷，總也好過丟下一條命強。

林羽其心知不妙，早已拔劍在手，他向前揮手一劍，只聽耳畔一聲破風聲響，那個旋沖上來的法印已被林羽其這一劍擊碎在了空中。只是于他目未及之，那柄長劍的鋒刃上莫名的泛起了一抹冷。

隨著那個法印的破碎，四散的金中忽的飛出一星藍芒，晃悠悠的飛回到了悠悠手中。悠悠手接住，臉上立時浮起一抹笑意，低語道：“還好，螢刺還在。”一語言罷，忽覺不對，暗暗道：“我的螢刺都奈何不得那些法印，怎麼這小子一劍就把它打碎了？哼，本姑娘也太丟臉了。”這般想著，臉上的那一失而復得的喜悅登時淡了下去，一連哼了幾聲，大有幾分頗不滿意，卻是把林羽其救的事給放到了一邊，置作不理。

林羽其不的心思，一時也是沒時間去細想這小丫頭到底又了哪筋，他見一劍奏效，當下持劍在手，左揮右擋，又已是把幾個沖了上來的法印給打碎在了空中。

另一側，月甫一陣便被法印所阻，暗悔自己大意之時，只得閃避開那些法印的襲擊。方才見了那白子被這些法印纏住的經過，知道此番不能闖，只可智取。但萬千法印此刻從四面八方向包圍過來，卻哪里還容有躲閃的機會。一連試了幾次，皆是不能突破這些法印的阻隔，知道事不可為，當下嘆了口氣，右手白芒爍，回一掃，一道白泛起，退了幾個法印的阻隔，只得趁此機會又退出陣去。

了痕這邊與白子又已是拆了幾個回合，但急切間竟是不能取勝。他左右手同時迎上，金佛手印更是連連打出，卻都被白子或躲或擋，依依消弭在了半空中。而那白子每每白綾如兩道游蛇般襲來，卻又總擾的他以雙手相搏，方才堪堪算是將那兩道白綾擋在了之外。如此他再無余心駕馭全陣，那金四溢法印飛的陣中便更加了起來。

月立在陣外，見悠悠和林羽其在陣中頻頻遇險，心下著急，想勸了痕速速撤去陣中法印，但見他與那白子正打的難分難解，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

而此時陣中的林羽其憑借手中寶劍方才堪堪穩住陣腳，哪知陣中所有法印似乎認準了他二人一般，所有的法印金幾乎同時一閃，呼嘯著向這邊飛攏過來。

第九十八掌 陣中生變 中

林羽其一驚，再次揮劍將一個沖到近前的法印當空擊碎，而后反一劍，又將自后快速襲來的一個法印擊碎于半空中。他前后左右忙個不停，此刻早已是累的氣吁吁，但那些聚攏過來的法印卻越來越多，毫沒有因為他一連斬碎了幾個法印而有所減。

悠悠很快從起初的驚慌中醒過神來，見四周雖是危險重重，但似乎林羽其手中的那柄寶劍很是管用，任那些法印來勢如何兇猛，但一到那柄寶劍就立時化為虛無，心下一時稍稍安定下來。

月本是一臉著急，此刻似應到了什麼一般，舉目向林羽其與悠悠的所在，雙眉皺，似有什麼想不明白一般。但立于陣外，只看見金的法印如海浪一般把悠悠和林羽其深深湮沒在了其中，四溢滿金，至于其他的卻是什麼也看不清了。

悠悠立在林羽其后，本想再次出手，但害怕自己的螢刺再次出而不歸，只得強自忍住。見林羽其正忙的不亦樂乎，當下卻是呵呵一笑，大有一副看熱鬧的神。

林羽其正急得團團轉轉，不想竟聽到旁傳來一聲輕笑，心下一時大為不解，說道：“喂，我們現在險境，虧你還笑得出來。”

悠悠把玩著手中那個只有一尺來長的螢刺，笑道：“那有什麼，反正你的劍很厲害嘛，有你在我害怕什麼呢。”

林羽其聽如此說，氣的差點沒暈了過去，暗想你不幫忙也就算了，何至于還把一切守護的責任都往我上推，要是我真守不住了，看誰倒霉。他這一番心思還未想完，早被悠悠看了出來。揚了揚手中的螢刺，作出一臉無辜的表道：“喂，我可要提前聲明一下，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知道的，剛才我這螢刺送出去了卻一點作用也沒有，還差點都沒拿回來，你說我怎麼幫啊。”

林羽其雖聽說的也算在理，但心中就是頗不用，揮手斬碎一個直沖到了他邊的法印，氣道：“什麼幫我？倒好像這些法印只會打我不會打你似的。”他心下有氣，卻一時又不知到底是在氣什麼，只覺得有一怨氣在心里慢慢醞釀，無法排遣。

悠悠沒想到他會忽然生氣，當下一愣，嗔道：“怎麼？這樣就生氣了，你也真夠小氣的。”

林羽其正想反駁，哪知他這一思索的須臾間兩個“卐”字法印已是沖到前，他心下不由得一驚，本能的揮劍斬出，但這一劍只能斬碎一個，另一個卻是向著他狠狠擊來。林羽其一個激靈，急忙閃避開。那個法印著他的左臂旋飛過去，在他的左臂袖上劃出了一道缺口，不過還好他閃的夠快，雖是如此倒也并沒有傷的到他。

而悠悠此刻正在他后，忽見他閃躲開，正不明所以，早看見一個法印已是呼嘯著沖到了面前，暗暗吃了一驚，急忙抬手揮出螢刺，意隔開沖上來的法印。奈何螢刺甫一出手，便被那個法印的金吞噬，一星藍芒消失的沒有了半點蹤跡。

林羽其待立穩形，忽的記起后還有悠悠，轉看時，見悠悠臉慘白，揮手擊出的螢刺再次被法印金吞噬。而事起又是突然，悠悠還未再次想出敵之法，那個法印已是近到了的前，絢麗金映的慘白的臉上都泛起了一層燦爛的金芒。

悠悠心下惱怒林羽其也不提醒一下就閃跑掉，留給自己這麼一個大難題，當下哼了一聲，右手卷起一抹藍，劈手便向那個法印上當空擊下。一時負氣，暗恨林羽其不夠義氣之時，又恨這法印欺人太甚，一連兩次縛住了自己的螢刺，當下再也不管不顧，只手便向那個法印打下。

眼看著纖纖玉手便要打在了那個法印之上，悠悠忽然有些后悔，知道自己右手雖是有法力相護，但那法印顯然也并不是吃素的，要是這一掌上去卻被砍掉右手，那豈不是大大的難堪。這猶豫之間，那個法印早已了上來，待發覺況不對時，法印上金的華已是將深深包裹在了其中，而迎面法印旋卷起的罡風更如利刃一般著的面頰劃了過去，刺得臉上火熱的痛。

第九十九章 陣中生變 下

似乎在那一瞬間，悠悠都覺得一切都已經晚了，閉上雙眼心有不甘的等待著下一刻就要降臨的死亡。

只是忽的一聲破空聲響起，只覺眼前金一閃，再次睜開眼時，那個法印已被一道白當空擊碎。細細一看，見那白不是別，正是林羽其手中長劍，只是此刻被他握在手里卻是忽的白燦燦。

尚未緩過神來，只覺得那白生出一陣寒意，刺的手上臉上冰冷一片。而那白之后的那個年更是眼神冰冷，全沐浴在一片著森森寒意的白中，竟仿佛一尊冰雕一般。

悠悠一愣，不覺驚呼出來，訝道：“啊！羽其，你！”話未說到一半，不自覺已是后退了一步。

遠了痕正與白子激斗未停，那白子終究法力有限，漸漸有些不支，只是此刻悠悠那一聲驚呼著實有些大為恐怖，了痕心下一沉，知道陣中法印無他控制早已混不堪，此時只怕是傷到了林羽其二人。他心下有此思慮，手上就不覺慢了下來。白子見有機可趁，揮手祭出兩道白綾，子飛拔起，跟在白綾之后俯沖過來。

了痕一驚，知道高手對陣之間最忌分心，此刻自己犯了大忌讓別人占了先機，當下只得揮兩掌迎上那兩道白綾。他一連推出幾掌方才將那兩道白綾開，而那白子已是從白綾之后探出來，雙手爪，迎面抓下。

了痕不敢大意，右掌提氣迎上，左手從側旁打出一個金佛手印，以期牽制對手。可白子竟不去管他左手打來的佛手印，兩手齊上，一手抓向了痕右掌，一手抓向了痕面門。使得竟是一路兩敗俱傷的打法。

月早已聽到悠悠驚呼，此刻雖是明知陣中險惡，但微一皺眉，飛再次陣。一陣中便故意撇開那些阻攔在前的法印，趁眾法印尚未聚攏過來已是連過數道阻攔，飛闖到了圍住悠悠和林羽其的眾多法印的外圍。

過璀璨奪目的金芒，月只看見萬千金叢中一束白分外奪目，雙眉此刻卻是皺的更加了些，飛起來左手畔閃出一道白，左手中立時幻出一柄閃爍著月白華的短刃。右手引訣，左手揮短刃一連斬出三道白將擋在前的幾個法印生生了開去。趁著須臾之間，飛而上，手中短刃左揮右擋，格開復又擋來的法印，而后欺而，險險的闖了眾法印包圍的中心。

月尚未立穩形，早見悠悠呆立一旁，而那個以往老實木訥的年此時卻已是通白燦燦，手中長劍更是白奪目，在他手中揮如云。被他長劍揮，白所及，無數“卐”字法印無不紛紛碎裂開去，一時白如矩金耀眼。

月一怔，忽覺一陣寒氣從那白中迎面襲來，其間更有厲鬼號哭，怨靈幽泣之音，心中大驚，不知發生了何事，一個快步搶上，把悠悠摟在了自己懷里。

法陣之外，了痕見白子竟不顧自己一味強攻，知道自己一掌打出只怕也要傷，當即收回左手，迎著那白子抓向自己面門的那只手迎了上去。他左手雖是作勢迎上，但忽的中途變招，一個佛手印打出，抵住對方抓來之勢，而后左手偏移，掌勢順勢送出，卻是打向對方小腹，使得卻正是佛家“苦海回頭”之法，因此并未立下殺機，只是意走對方。

那白子竟似恍若未見對方掌勢突變，兩手不變，依舊按原路抓下。只是右手指尖卻是微微一，似是在引訣作法。

了痕白眉一抖，暗呼不妙，但為時已晚，他雙掌使力，一掌格開對方掌勢，另一掌已是重重打在了那白子的小腹上。可他雖是一招得手，但臉上卻沒有半分喜，幾乎與此同時，那方才已被他擊退的兩道白綾此刻已是從他側逆風而上，卷起了那原本靜立在他旁的禪杖。

禪杖上一片金泛起，但隨即被白生生了下去，那禪杖被兩道白綾順勢提起，片刻后又是“鐺”的一聲落到了地面上。而后四下里金霍然一明，隨即陡然暗了下來，無數金迅速的斂那金明滅不定的禪杖中。

第一百章 前塵舊夢 上

了痕臉一白，垂首宣了聲佛號，慨然道：“老衲輸了。”隨著他的這一聲話語，那個無比龐大的法陣已是煙消云散，四周復又回到了白澈明的山中。

月和悠悠愕然看著四周變化，知道陣勢已破自己再無半分命之憂，只是二人臉上卻沒有半分喜，都定定的看著前那個仍舊沐浴在一片白中的年。只是那籠著林羽其的白竟也仿佛意識到了危險遠去一般，迅速的斂了劍中，待得四周金散盡，那白也早已是消失的沒有了半點影蹤。

悠悠看林羽其神漸漸恢復正常，上前一步，怯聲道：“喂，傻小子，你怎麼了？”

林羽其卻竟似仿佛做了一場春秋大夢，此刻尚未完全清醒過來，聽到有人他，愣了一愣，卻是口道：“師姐，你沒事吧……”他話剛是說到一半，忽又所悟，拼命搖了搖腦袋。記憶中，似乎又回到從前，那一個紫孩施施然走近前，向著自己明眸一笑。于是山崩地裂，于是江河斷流，于是連那個與你有著些微相似的子，我也不忍心讓有毫的傷痛。

悠悠一怔，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半晌才道：“你到底怎麼了？”

林羽其道：“我，我沒事的，就是頭有些痛。”他又拼命搖了搖腦袋，似乎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月上前道：“小子略通醫，不知林公子可否讓我切脈一看。”

林羽其無奈，出手來。月纖纖玉指把在他的脈搏上，臉卻是出奇的晴不定。過了片刻，收回手來，又轉目看了看林羽其手上的那柄長劍，終于是搖了搖頭，無奈道：“林公子除了覺頭痛外，可還有什麼不適嗎？”

見林羽其搖頭苦笑，月的皺的雙眉方才稍稍有所舒展，轉頭看向了痕的所在，只見了痕已自立起來，右手一招，那個平躺在地面上的金禪杖已是飛回到了他的手中。而那個白子此刻角掛著一道跡，臉愈加慘白，扶著巖壁勉強站起，冷言道：“那大師說話可還算數？”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既是答應了施主，又豈會食言，只是還施主再多做思量，早日看破俗世恩怨，亦可早日解。”了痕宣了聲佛號，神中大是無奈神。

聽到如此言語，月知道了痕落敗，只是個中緣由卻不甚了了，心中一時大為不解，再看那白子衫帶，形容狼狽，知勝的也是頗為不易，心中又有些同于。只是忽然記起了痕關于之前的約定，心下知道此番落敗，便不能看再阻止白子行兇殺人，當下又有些愧對山下百姓。

出言相勸，希那白子能放下仇恨，卻見那白子把手一揮，白乘風飛起，向著巖深翩然飛去。

了痕看著那道白背影，合十道：“小施主不用擔心，我雖落敗，但那位施主也不會再如何行兇的，雖是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可此離那城鎮如此之近，若是真想報仇，只怕早已是屠盡一鎮百姓了。今日拼力所為者，不過是一口氣罷了，只是老衲現在才是有所明悟。”

月如何聰明，經了痕如此一點，心中立時醒悟過來，不覺暗暗嘆了口氣。過了片刻，忽的抬起雙眉，沉道：“若是如此，有傷在豈不很是痛苦，不如我們進去幫醫好傷勢……”話語未完，早見一道碧青劍自眾人后忽的竄出，如一道碧青的龍追著那個白子逆風刺上，待那白子有所察覺，劍已是從中穿過，復又靈一轉，轉飛了回來。而后，自方才那道青竄出的地方，一個灰青道袍的道士風臨近，那一柄青劍便飛到了他的手中。

月一怔，看著那個白子自空中悠悠飄落，仿佛一片枯萎的落葉。心有不忍，飛而上，自半空中接住那個子下落的，口中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悠悠見了如此突變，不覺掩“啊”了一聲。又見月飛接住了那白子，心下也是頗不好，一路小跑過去。待到了近前，見那一個方才還冷傲孤高的子，此刻角卻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覺一怔，竟是呆在了那里。

第一百零一章 前塵舊夢 中

“師父！”林羽其原本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此刻一看了那青袍道人，卻是立刻清醒過來，隨即帶著七分驚訝三分不解的呼出了這一聲“師父”。只是他在看到燕一逍后，目一轉卻是不自覺的看向了他的后，可燕一逍的后此刻空空如也，讓他心中陡然的一陣失。

燕一逍似也吃了一驚，盯著林羽其看了半晌，見他周完好，并無什麼傷落魄之，隨即卻又哼了一聲，叱道：“你怎麼跑這里來了？”

林羽其見燕一逍臉突變，方才的那幾分驚喜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愣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了痕此刻卻是自一旁緩步走來，合十道：“原來是燕道長，你我已有多年不見，怎的連老友在此也未看到？”他如此說時，卻是側眉看向那個白子，眼中掠過一愧疚。

月見那白子角含笑，一時大為不解，嘆了口氣道：“你，你沒事吧？”此刻已是替白子診過了脈搏，又見那一劍直擊心腹，暗想若不是白子道基深厚，只怕此刻早已是魂歸幽冥了。抱著那白子的雙手上此刻早已是鮮淋淋，心中知道這一劍之威乃是大異尋常，不論如何也已是回天無力了。

那白子慘然一笑，艱難道：“我，我沒事。”說完這一番話，閉目歇了片刻方才又有了些許力氣，手指指向巖深，笑道：“你，你能，能帶我進去嗎？”

月心下一酸，更無多言，抱著那白子向著巖深翩然飛去。悠悠看著腳下的一灘跡，怔了片刻，隨即跟上月飛進了巖深。

燕一逍一看是了痕，雙眉一皺，訝道：“怎麼，大師也在這里？”他雙眉一抬，忽的看到月抱著那白子飛進了巖深，右手青一閃，口中叱道：“妖，哪里逃……”他右手一揚，要待祭出青靈劍，卻被了痕手住。

燕一逍心中一時大為不解，皺眉道：“大師這是為何？”

了痕宣了聲佛號道：“上天亦有好生之德，燕道長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呢？”

燕一逍須眉一抖，道：“大師哪里的話，我燕某今日所殺者乃是妖孽，自是無愧于天地，又怎麼可以說是趕盡殺絕呢。”他右臂使力，青靈劍青復又一燦。

了痕手上亦是不覺加力，金閃卻是將燕一逍剛剛抬起的右手不覺低了一些，他沉聲道：“道長昔日也曾知道‘人有善惡，妖有正邪’，怎麼今日卻犯了這等糊涂。”

燕一逍一怔，手上要待再次加力，卻見一領紅袖拉住了他的右手，聲道：“師兄，還是從長計議吧。”燕一逍哼了一聲，青一斂，收回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杜雅，又見后各劍芒倏忽落下，莊、青依等人依依現出來。

巖深，月抱著白子幾經轉折，忽見四周陡然一亮，竟是到了一石室之中。石室之，一條暗泉汩汩流出，在巖里轉了個圈，復又流了一個地下暗溪里。在溪邊稀疏的長了幾棵矮小的花草，模樣普普通通，并無什麼奇特之。而在花草叢中，孤然聳著一座墳墓，墓前石碑孤立，上面刻著一行娟秀的字跡，正是“夫李淵欒之墓”。

那白子定定的看著石碑，掙扎著從月懷著站起來，可剛是踏前一步，終究沒有站穩形，腳下一個趔趄，爬到在了墓碑上。出蒼白的手指，在那一行字跡上依依過去，眼角卻不覺流下一行淚來，口中喃喃說道：“李郎，你，你在那邊一定，一定很寂寞吧，不過，不過這下好了，我，我馬上，馬上就去陪你了。”

月幽幽嘆了口氣，道：“這就是李公子的墓嗎？”

白子點了點頭，歇了片刻，才道：“謝謝你能幫我，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就請你們離開吧，我想，想一個人陪陪李郎。”

月見神凄傷，心中不忍，說道：“你可還有什麼其他心愿未了，我們幫你來辦。”

白子角不覺一笑，不覺牽上傷口，咬牙忍住，停了半晌才道：“我的心愿只怕你們幫不了我。”目轉到旁的墓碑上，徐徐說道：“我，我只想再見一面昔日的李郎，你們能幫我嗎？”

月踏前一步，卻是點頭道：“請相信我，我能幫你。”

第一百零二章 前塵舊夢 下

月長袖一舞，前白泛起，玉指纖纖，灑然揮出。唯見那片白慢慢浮起，將白子輕輕的籠在了那一白里，而后月形一轉，化作一道白進了那一片白中。

“‘靈犀筑夢’，月姐姐我也要進去。”悠悠看著那白子一片深，心中便愈加想知道關于這個子的故事了。手上掐了個法訣，擺靈一閃，化作一道跟了上去。

悠悠剛是進到那一片白中，正看見月孤立在一懸崖上，原本那一片丈許大小的白里此刻早已是變作了另一番天地。四周青山連綿，古木茂，一個華服年策馬而來，轉過一山腳，立馬停在了一片開滿各鮮花的小山坡上。

他翻下馬，將馬韁丟在地上，任那匹馬自行去吃腳下青草，他則負手走上了那個山坡的頂端。在他的腳下，各山花爛漫的開了一地，沿著山勢鋪展開去，格外的麗。而就在他的面前，一朵潔白的花上巍巍的伏著一只彩蝶，仿佛是了什麼傷一般，它的一雙翅膀無力的揮展著卻又飛不起來。

年俯下來，出手將那一只彩蝶捧在了掌心，放到面前細細看了半晌，見那彩蝶的羽翼和纖足似乎都因為不輕的傷勢而彈不得。他心下一，又將那彩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原先的那朵白花上。只是他剛是手放下，卻見那只彩蝶華一閃，竟是變了一個白子，角含，昏睡在了他的面前。

那年臉一白，不覺后退了一步，卻見那子悠悠醒來，眼角亦是掛著些許的驚訝，纖指一，白閃了一閃卻終究又沒下去，停了半晌才道：“你好像很害怕吧。”

那年見突然開口說話，語音又是和緩聽，臉方才稍稍和緩下來，苦笑道：“哪，哪里有。”他雖是如此說，腳下又已是不自覺的退了半步。

白子卻并未多言，只眨著一雙好奇的眼睛看著面前這個年，角微微一，不知是傷口上傳來的傷痛讓噓了一聲，還是被眼前這個年稽的作所引，不覺笑了起來。雙眉一挑，掩去眉角苦，說道：“我可是妖怪，妖怪都是會吃人的，你不怕嗎？”

“我想，妖怪總也像人一樣吧，有好壞善惡之分，總不能所有的妖怪天生都是喜歡吃人的。”那年強自定住心神，抬眉看向了前這個橫倒在地上的子，這一卻不讓他大吃一驚，彎彎的眉，烏黑悠長的發，這是怎樣麗的一個子。

大概因為驚訝于這個子的貌，他不覺看的癡了，待反應過來想要道歉時，正看到自己的幾個家丁此刻從遠一路氣吁吁的跟了過來，口中兀自嚷道：“爺，你可累死我們了。”這一行人跑到了近前，見這荒郊野地里竟是多出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子，皆是吃了一驚，訝道：“這，這是誰家的姑娘？”

那白子沒想到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纖手一引，手畔白微微閃了一閃卻終究又因為傷勢過重，復又熄滅了下去。心中知道人是容不下妖怪的，暗想若是這批人知道了自己的份，只怕必死無疑。此時唯有祈求上天讓面前這個年千萬不要說出自己的份，于是抬起一雙充滿祈求的大眼睛看向了那個年，卻見他回干咳了一聲，故作神傷的說道：“我一路騎馬過來，正看到這位姑娘傷倒在了這里，想來該是山下哪戶人家的小姐吧，我們先帶回我家，再到山下問問是誰家的小姐走丟了。”他說罷忽的驚呼一聲，高聲道：“快，你們我的馬跑了你們快去追回來。”

眾家丁回頭一看，果見那匹馬此刻一邊吃草，一邊沿著山坡走的遠了，當下眾人急忙追過去，生怕被它跑了。

年見眾家丁走的遠了，俯到那白子耳邊道：“我看你傷的不輕，若不嫌棄不如就到我家里修養幾天吧，反正我不說也沒人會知道你份的。”

悠悠和月立在遠山之巔，卻將一切盡收眼底。看到此，月嘆了口氣道：“這‘靈犀筑夢’之法也只能借助夢境幫園了相思之苦，終究人力有限，只能力盡于此了。”回看了一眼悠悠，見亦是一臉憂郁，寬道：“我想，死亡于來說也或許是一種解吧。”

悠悠點頭應了一聲，剛想開口說話，卻聽后遠傳來一聲厲喝，聲若霹靂，只震得這一白如霧散去，那白之中的諸般景致亦是頃刻消失的沒有了半點蹤跡。

第一百零三章 誰為妖 上

悠悠一驚，看見不遠當先站著一人，正是方才出劍傷了白子的青袍道士，當下柳眉一橫，怒道：“哪里來的牛鼻子，這麼多管閑事，虧得還有這麼高的道行。”一語方罷，早見林羽其正畢恭畢敬的站在那青袍道士的后，哼了一聲，向他道：“喂，傻小子，你站到哪邊干什麼，還不快過來，小心這個牛鼻子馬上回也給你一劍。”

林羽其一愣，早看到燕一逍臉已是鐵青一片，半晌才道：“這，這位就是我師父。”

悠悠也是一愣，萬沒想到這個青袍道人居然會和林羽其扯上關系，待抬眉看到燕一逍鐵青的臉時，角一翹，說道：“怪不得你這麼笨呢，有這樣的師父不笨才怪。”

月見燕一逍目在二人上來回看了幾遍，心中似是料到了什麼一般，說道：“悠悠，不得無禮，這位道長既是林公子的師父，那就也是我們的前輩。”而后向著燕一逍斂衽一禮，道：“小子見過道長。”雖是仍如此這般恭謙有禮，但心中對燕一逍方才出劍傷了白子一事仍是心有不滿，但礙著林羽其的面子，卻又不好多說。

燕一逍鐵青著臉回看了一眼林羽其，沉聲道：“你和們認識？”見林羽其遲疑了片刻已是點下頭來，他雙眉一抖，厲聲道：“我讓你下山尋劍，你都來干嘛了？”

眾人跟在燕一逍后，見燕一逍突然發火，皆是吃了一驚，紛紛側目看向了林羽其。林羽其當下亦是大吃一驚，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但師父既然發了這麼大的火，那就肯定是自己錯了，急忙低下頭來，不敢復言。

悠悠見林羽其被燕一逍莫名欺負，心下本就對燕一逍不滿，說道：“喂，你發這麼大的火干嗎，他認識我們是他的福氣，總好過多認識些像你這樣的牛鼻子強吧。”

開口一句牛鼻子，閉口一句牛鼻子，卻不知燕一逍后站在的除了了痕外，其余都是天玄門的人。這一番話下來直講的這些人的臉漸漸都是難看下來。

李辭首先不滿，踏前一步要回敬，卻被杜雅從旁一把拉住，小聲提醒他不可多惹事端。李辭無奈，把手中折扇打開又合上，一甩頭又退了回去。

燕一逍側眉看了一眼悠悠，沒好氣的道：“我教訓弟子管你何事？”

悠悠心下大怒，說道：“你怎麼管教弟子就怎麼管教，我又管不著，也犯不著管，只是你出劍傷了這位姐姐該怎麼說？”回看到白子此刻扶著那尊墓碑艱難站起，急忙跑上去攙扶住。

燕一逍冷笑一聲，道：“我若隨便出劍傷人自是我的不對，但若是為降魔伏妖，我倒沒有半分有愧的地方。”他說話間右手上青慢慢浮起，一柄青劍的虛已是在他手畔漸漸現出來。

月早就在提防于他，急忙踏前一步，將悠悠與那白子護在后，左手白閃起，一柄白燦燦的短刃已是當空浮起。

了痕上前合十道：“切莫手，有話可以好好說。”

悠悠咬牙怒道：“大師你也看到了，他出手把白姐姐打這樣，現在居然還要出劍殺，我們之前可是與白姐姐有約定的，難道你不管管嗎？”白子在懷里干咳一聲，嘔出一口來。

燕一逍哼了一聲，道：“我方才那一劍足以取命，現在出劍非是殺，乃是殺你。”

悠悠一怔，道：“怎麼？想殺人滅口嗎？”低下頭看到那白子正側眉看著旁的那尊墓碑，只見忽的轉過頭來，卻是說道：“我，我死倒無所謂，只是此番讓你們幫我，卻是連累了你們。”說到此，纖手拂在那面墓碑上，眼神卻是瞬間冰冷下去：“還有就是沒有狠心殺掉山下那些忘恩負義的小人，為李郎報仇。”

悠悠見臉上神漸漸暗淡下去，知道為仇恨所困，到此時卻也不能放下，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你不知道，你的那位李公子正是因為你才死的，他畢竟只是凡人，又沒有任何道法護，于你相久了，難免被你妖氣侵蝕，終于病可救了。”

白子忽聽此言，雙眸一凝，從懷中掙出來，合撲在了那個墳墓上。作太大，牽上傷口，一時鮮又不停的流了一地，把那墓前的沙土都染得紅了一片。只見伏在那座墳墓上，雙肩抖不止，半晌才艱難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山下那些人害了他，我，我本可以救他的，是他們，是他們打擾了我施法。”語音哽咽，顯然對這些事其實早就知曉，但這麼些年來一直在努力的欺騙自己，不想今日被悠悠一句話點破了這許多年來的謊言，一時神再也支撐不住。

第一百零四章 誰為妖 中

悠悠一愣，暗暗悔恨自己話說得太快，又見那白子神凄涼，不嘆了口氣，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那白子低聲泣了片刻，卻是霍然坐起來，手拂去臉上淚痕，苦笑道：“呵呵，我一直都欺騙自己說是山下那些人害了李郎，今天就要去見他了，我想也沒必要再欺騙自己了吧。”這般說著，上傷口鮮已是如泉涌出，而此刻臉竟是奇跡般的好轉了許多，神也是大異方才，雖是染袍袖，但臉上卻沒有半分痛苦之。只見抬手理順了自己雙鬢發，復又忍痛將上塵土依依拂去，而后依著墓碑坦然坐下，自笑道：“馬上，馬上就要去見李郎了，我，我要打扮的，打扮的漂亮點才行。”一語未完，臉卻是一點點的又黯淡了下來，直至最后聲音小到眾人而不能聞，連的眼神也漸漸的渙散開去，周再無了半點氣息。

原來方才那一番不過只是臨死之人的回返照，所以才神突然轉好。眾人目送閉上雙眼，皆是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悠悠一時不能接這個事實，撲到那白子上，使勁的搖著的，低呼道：“白姐姐，你不要死啊，我們還沒幫你完愿呢？”一疊聲的喚了良久，見那白子并無半點生息，知道人已故去，一時不覺悲從心來，流下了兩行清淚。

月心中亦是頗為難，但見悠悠傷心至此，寬道：“悠悠，人已故去，你不要太過傷心了。”

林羽其站在燕一逍后，當下心中也是頗難，但見師父對那白子沒有半點好，卻也不敢上前。他一轉頭，看到了痕垂首宣了聲佛號，不覺心中也隨著他暗暗低誦了一聲。

悠悠搖了搖頭，說道：“都怪我，我剛才要是不告訴的夫君是因而死，或許還能再多活一些時日，況且，況且剛才的心境一定是十分悲苦的。自己最的人卻死在自己手中，這世上最痛苦的事只怕也莫過于此了吧。”

月嘆了口氣，道：“這或許對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吧，能在臨死之前坦然面對自己一直不敢承認的事實，即便是到了九泉之下，想來也沒有什麼好憾的了。”雖是如此說，臉上卻也現出幾分凄傷來。

燕一逍雙眉一抖，臉上似也掠過幾分神傷，但他雙眸一凝，臉復又凝重下來，右手摯起長劍，朗聲道：“我看你們只怕是兔死狐悲吧。”他言畢上前一步，手中青靈劍隨他而，亦是先前刺出。

悠悠聽到燕一逍突然說出這般話來，心下一驚，待聽到他說到那個“狐”字時更是臉慘白。

林羽其一驚，急忙沖上前去，一把拉住燕一逍，懇求道：“師父，們，們是好人啊！”

燕一逍一揮袍袖，登時將他擲出老遠，合撞在了石壁上，只摔得鼻青臉腫。陳昊天和李辭急忙跑過去扶起他來，一時不解這個一向十分畏懼師父的老實人怎麼竟敢出手阻止師父出劍。

燕一逍劍鋒回指，厲聲叱道：“們會是好人，你小孩子家懂什麼？”他這一番怒氣來的突然，竟讓杜雅也有了幾分不解，急忙一拉他的袍袖，勸解道：“師兄，我看羽其說的也沒什麼錯的，這兩位姑娘也不似什麼惡人，我們另有要事在，還是……”話未說完，早見燕一逍側目向看來，凝眸道：“師妹，你們雖是看不清楚，但我心中卻并不糊涂，只怕這兩位的份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的。”

他如此說著已是踏前一步，青靈劍劍鋒前指，喝問道：“你們到底是何方妖孽，竟然到此貽害人間！”

眾人突聽燕一逍此語皆是吃了一驚，因為大家皆是知曉，所謂妖其必有妖氣，今日大家這麼多雙眼睛進如此之久，竟是都沒發現二人有何異樣。唯有了痕卻是閉目宣了聲佛號，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語。

林羽其大吃一驚，呆了半晌，訝道：“妖孽？師父你看錯了吧。”

燕一逍被他方才一把扯住本就一肚子火，此番聽他竟是如此言語，登時氣不打一出來，哼了一聲道：“你師父我會看錯嗎？”

林羽其仍是不信，舉目看向月，卻見神自若，并無半分驚慌，但隨后卻是向著他點下頭來。

第一百零五章 誰為妖 下

“怎麼，怎麼可能？”林羽其突然覺得四肢無力，渾有一種被空了的覺。原來與自己相了這麼久的朋友竟然是妖怪，而自己卻半點沒有察覺。

月見他神有異，凝眸來，嘆息道：“經歷了此番事，我原以為林公子該沒有什麼‘人妖’之別了，現在看來，大概是月錯了。”

“我，我……”林羽其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雖是他心中卻也并不認為所有的妖怪便一定都是壞的、惡的，但此刻突然讓他接自己兩個朋友會是妖怪的事，卻是讓他如何也有些難以接的。

悠悠哼了一聲，把螢刺當空祭出，憤憤道：“牛鼻子，不要口噴人，我們哪里禍害人間了，就是今天到這里來也是為了山下的那些百姓除妖降魔的。”

“除妖降魔？哈哈，妖怪也會除妖降魔嗎？”燕一逍長笑一聲，大有譏諷之意。

月搖頭道：“前輩此言差矣，妖界之事便也如凡界一般，凡界既有積善積德之人，妖界也有，凡界既有為惡多端之人，妖界亦有。”雖是面對對方如此之多的高手，一言一語卻也未失了半點分寸，依舊從容自如。

燕一逍心下吃驚，道：“妖害人，人誅妖，自古天理使然，哪里容得你來辯解！”

“妖害人，人便誅妖，可妖若不曾害人，人又為何誅之。”

“你們今日不曾害人，但難保明日不會害人，便是你等不曾害人，但又豈能說其他妖類不曾害人了。”燕一逍依舊理直氣壯，不過說出的這般話卻又有幾分強詞奪理的意思。

了痕上前道：“如此這般寧殺錯不放過，只怕有違大道之理吧。”他語氣平平淡淡，卻也自有一種難以辯駁的力道。

杜雅亦是勸道：“師兄，我們另有其他事要辦，還是不要在這里浪費了太多時間的好。況且我觀二位，也不似什麼大大惡之人，便是們以后仍舊出來害人，到那時再殺不遲啊。”

燕一逍皺眉道：“到那時再殺便已晚了。”說罷拔而起，青靈劍當空刺出，直取月眉心。只是他方是出手，只覺側一道金泛起，只見一個金燦燦的禪杖橫空打出，引著他的劍一勾一帶，已是把他手中青靈劍帶偏了方向。

燕一逍萬沒料到了痕竟會出手，吃了一驚，急忙驅劍訣，開對方。了痕把那一禪杖揮了一道金，他只是想出手阻止燕一逍出劍，并無心與之相斗，此刻見燕一逍出劍開自己，便愈加湊上前去堵在了他面前。他一邊阻擋燕一逍之余，一邊宣了聲佛號提醒道：“兩位快走，老衲替你們抵擋。”

月立時醒悟，急忙拉起悠悠飛便向口沖出。眾人一驚，見二人舍命沖來，一時不知該不該阻。

人群中忽然一道青泛起，一聲龍響，青依飛祭出落碧劍，當空擋住了月去路。月一驚，見那青仙劍威勢不比尋常，不敢有毫大意，急忙揮出手中白短刃，迎面沖上。心中雖是沒有半點把握能否退對方，但此時形已是不容有毫遲疑，若是晚走半步，只怕就會被包圍在這一山里，再沒有機會沖的出去。

手中兵刃與那青仙劍甫一接，月頓覺手腕一麻，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幾步，登時被退了回來。而反觀對方，那青子亦是連退了三五步方才立穩形，二人心中一時都是大大的吃了一驚。

青依剛一穩住，復又揮劍搶上。月也不示弱，拉著悠悠亦是揮刃迎上。

只是青依方是引訣在手，卻見杜雅向作了個手勢，竟是要讓開一條路給對方。心下遲疑片刻，只得形一轉，一青飄飄落了下來。

月突見對方讓路，心下雖喜但卻大有不解，可也沒時間多想，早已是飛沖出了出去。悠悠跟在月后，于半空中回一，正看見林羽其仍舊一臉迷茫的站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