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第五章
宣判之后,何文天便被押往省會金陵的南郊監獄。南郊監獄,里面的都是重刑犯,哪一個人手里,都最有兩條人命。同何文天同車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三十來歲,戴個眼鏡斯文的,人比較瘦弱。由于路途比較遠,所以隨行押運的人員,早已經睡著了。在鐵網里面的兩個人,就那麼默默地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看著一聲不吭,目呆滯,直直看著前方的何文天,戴眼鏡的男人,終于忍不住了。“嗨!兄弟,犯了什麼事?怎麼進來的?”何文天依舊紋不,保持原本不死不活的樣子。
戴眼鏡的男人見何文天,并不答話,也不管何文天愿不愿意聽,就把自己的心里話,全像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我李家國,32歲,本地人,大學畢業后,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工資高,福利好,就是經常出差。后來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孩,那個孩特別漂亮,你想象不到的漂亮。相親不就是那回事麼,如果雙方沒意見,就選個好日子訂婚。訂婚過后,方就可以再南方家里住,沒多久要麼奉子婚,要麼就選個吉日把婚事辦了,我就是這樣結的婚。”
李家國停頓了一下,想看看何文天的反應,見何文天老樣子,就繼續說“婚后的生活也十分愜意,我在外面上班打拼,我老婆在家里做全職太太。原本我以為,用不了多久之后我們就會有個孩子,然后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著。可是沒多久,我就聽到風言風語,說是我老婆,跟別的男人有染,我一開始打死也不信。”
“唉!你也知道的,人言可畏啊!事件久了,我自然產生了懷疑。有一次我故意比規定時間,早回來一天,回到家里,聽到我老婆的喊人,一開始我以為家里進了賊,可是后來仔細一聽,原來是高的興聲。我怒了,原來真的背著我人,我當時怒氣橫生,直接進了廚房,拿了一把菜刀,想殺了這對狗男,一了百了。”說到這里,李家國又停了下來。他臉上的不停地抖,雙手握住,不停抖,可以明顯看到他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你猜怎麼著?就在我要闖進臥室的時候,突然聽到不止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還有兩個。當時我憤怒的心你知道嗎?你是無法領會的,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工作,這個娘們,竟然拿背著我人,而且不止一個,當自己是公共汽車嗎,誰想上都能上?”
“我當時真的想一腳踹開門,把這群狗男砍死,但是我沒有,因為我知道,我打不過他們,所以我就拿著刀又回了廚房,我把刀原位放好,順手,打開了煤氣,然后鎖上家門,出去開了個旅館,安安穩穩過地睡了一覺。”
“不知道為什麼,這是我自從娶了,睡的最安穩的一覺。第二天我回去,喊了半天的門,都沒人開,所以我打了報警電話,自首了。警察,打開臥室房門時,發現里面三男一,全都赤著,地上到都是避孕套,趣,人用品,繩索,狗脖子套圈什麼的,里面到泛著一靡之味。”
“四條人命,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沒想到,法同我,竟然只給了個無期,真是幸運啊!說真的,我一開始,我就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可是最后越想越怕,自己不想死啊,為什麼一個娘們做錯事了,最后卻讓自己搭上命,真他麼不值得!我后悔了,就不想死了。所以這個結果讓我覺得十分意外,也讓我到很慶幸!”
李家國說完這些,看向一旁的何文天,何文天還是和以前一樣半死不活,一不,真的像死了一樣。李家國有點郁悶了,自己說了這麼多知心話給他聽,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所以李家國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弄開何文天的。結果得到的永遠是,無聲無表的回答,
李家國怒了,剛想說什麼,就聽到外面看守的說到“別廢話了,影響我們睡覺,再喚就把你的堵上。”李家國這才停下來,不再說話。看著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何文天,李家國長嘆一聲,閉目養神。
何文天這時候腦子里一片混,不停的出現以前的畫面。穿著藍百褶,似天使般純潔的友,在紛飛的桃花樹下奔跑歡笑;自己回來看友,發現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友對自己的絕;自己想和友破鏡重圓的時候,卻嫁給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自己獨自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自己被人打,華子臉上在流,華子的聲,殺人!自己在殺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混。
終于在經歷了六個小時的顛簸后,押運車停了下來。后車廂打開的時候,一熱浪襲來,時值農歷六月份,江南的天氣,悶熱。何文天從被抓到,到最后判刑,歷時六個月。外面已經是夜晚了,看著除了那高墻大院之外,一切都是黑漆漆地監獄,何文天第一次,發出了一聲嘆息。
吱呀一聲,監獄那厚重的大鐵門打開了,四個拿著槍的獄警出來,接收了何文天和李家國,兩人被帶進了進去,月明星稀,月亮邊上的那顆啟明星,過即將關閉的大鐵門,最后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隨著厚重的大鐵門關上,何文天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直到死,都將在這里度過。
何文天和李家國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但是現在早已經過了晚飯時間,監獄里不可能為他們留飯,更不可能為他們再開一次火,監獄里甚至連問都沒問他們究竟吃沒吃飯。
南郊監獄的牢房分四種,第一種大間,一間住三十六人;第二種中間,一間住二十四人;第三種小間,一間住十二人;最后一種是單間,不過單間并不是只住一個人,是住一到兩個人。這里著重說一下單間,單間不是給有錢人住的,還給危險人住,因為危險人住在集宿舍經常發生事故,所以監獄需要把他們隔開。
晚上九點,監獄里面的犯人,早已經收工了。大家也都洗漱完畢,正在睡覺,監獄里暗,蚊子自然也很多,而監獄是不可能給你驅蚊子的。所以很多人,都被蚊子煩的睡不著覺,不過有些牢房里的有些人,待遇就不一樣了。牢房里面的犯人,想來都有稱王稱霸的,所以這種人,有人專門給他們驅蚊子。
何文天和李家國被分在一個牢房,領完東西之后,獄警將他們領到一個大間里面,里面的人都在睡覺,雖然有蚊子咬,但是白天的重力勞,讓大家本沒有心思管蚊子的事。何文天和李家國,一進到牢房,就引起了眾人的主意,何文天和李家國也沒有說什麼,走到自己的床位那,收拾東西,準備睡覺。
就在這時候,一個只穿著頭的頭大漢走了過來,“新來的?”李家國連忙點頭哈腰道“是,以后請大哥多多關照!”頭大漢,了自己的腦袋,“關照沒問題,不過現在你們需要先幫忙做點事,吶!”頭大漢說著,遞過來兩張紙。
李家國不明所以,但是還是立刻接住了。“大哥有事請吩咐!”“那邊那個是我們的大哥,在這里都得聽他的,不聽他的下場只有一個會很慘,知道麼?”順著頭的手看過去,李家國看到有兩個人,一人手里正拿著一張紙,一個在前頭,一個在后頭,在那里忽忽悠悠的扇著什麼,而床鋪上躺著一個呼嚕震天的大漢。
只聽頭大漢說道“小三小四,你們可以睡覺了,接下來有這兩個新貨替你們。”那兩個拿紙忽忽悠悠在扇的人,聽了千恩萬謝,趕忙跑去睡覺了。李家國還是有點悶,心想什麼個況?他不解地看向頭大漢,頭說道“去,給我們老大趕蚊子去!”
靠!他麼的,給他敢蚊子,老子不睡覺了啊?這是李家國的第一反應,但是接下來,李家國拉著何文天,就去了那個呼嚕聲震天的大漢床位前。李家國分了一張紙給何文天,可是何文天并沒有接住,紙掉地上了。何文天這個作引起了頭大漢的不滿,李家國看了出來,馬上把紙撿起來,是塞在何文天手里,并且小聲說“兄弟,低頭吧,不然死的很慘!”
何文天還是無于衷,李家國卻是開始慢慢扇了起來,頭大漢發現異樣,正在向這里走來。打呼嚕的大漢突然坐起來,一掌就扇李家國的臉上,咆哮道“他麼的,怎麼給老子趕蚊子的,老子都讓蚊子咬醒了!“李家國覺自己被一塊石頭重重地砸在臉上,差點沒暈過去,左邊的臉立刻腫了起來,角溢出來。
不過即使這樣,李家國也不敢表示憤怒,他趕撿起被打掉的紙,賠笑道“大哥對不起,小弟剛來的,照顧不周,照顧不周,小弟一定好好給大哥趕蚊子。”
大漢一聽新來的,看了何文天和李家國一眼“哦!新來的啊?那這次就放過你們,你們繼續趕,只要你們干的好,我黑豹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在這南郊監獄,我黑豹也算數一數二的老大。”
李家國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我們能跟黑豹老大,是我們的福分!”黑豹好像對李家國很是滿意,點點頭,躺下繼續打起震天的呼嚕。可是沒多久,黑豹就皺著眉頭坐了起來,對于李家國的服務,黑豹還是十分滿意的,可是另一個。李家國一見黑豹坐了起來,立刻諂的問道“老大,你怎麼起來了,是不是我服務不到位?”
黑豹搖搖頭,“不是,你做的很好,是他,他為什麼不!”黑豹的手,直指何文天,李家國,這才反應過來,他不停地拿腳踢何文天,讓他,可是何文天像死了一樣,一不,黑豹怒了。一腳揣在何文天口,何文天直接被踹飛,裝在對面的墻上,落在地上,周圍的幾個床位,包括剛剛那個頭大漢,突然沖起來,圍著何文天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李家國看了,趕忙攔住,“大哥們別打了,別打了,我這兄弟,他還小,進來了想不開,等兩天就好了,我一定好好教他!”可是哪有人聽李家國的,李家國見沒人聽他看,自己又不敢上去拉架,只能過來求黑豹“老大,我這兄弟還小,求求你放過他,我一定把他教好了,今天就饒了他一會,我給你扇,我一個人給你扇兩邊,你看行麼?”
黑豹看了一眼李家國,又看了看被打的人的何文天,這才住眾人“那你好好管教管教,在外面沒家教,在里面可不能沒家教!今天就暫且放過他,罰他洗廁所一個月,如果再犯,打死活該!”
“謝謝!謝謝老大,我一定好好教育他!”李家國也不敢多說什麼,把何文天扶到床位前,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兄弟,聽哥一句勸,如果想死,干嘛還要進來。進來了就得好好活著,無論怎麼樣,活著就有希,就有機會出去。”
說完這些,李家國跑過去,給黑豹趕蚊子,站在那里,一只手拿一張紙,足足趕了一夜的蚊子。在李家國剛要迷糊一下的時候,突然鈴聲大作,原來起床了。黑豹醒來,發現李家國還在,表示很滿意。“嗯!干的不錯,以后你不用再幫我趕蚊子了,跟著我混,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但是你那兄弟,我就不保證了。”
李家國大喜“多謝豹哥。豹哥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黑豹想了想表示“沒有了,一會我干活的時候跟著我,保證你累不著,還能打個盹,你先去收拾一下吧,一會獄警該來檢查了。”雖然現在的國比較混,但是管理制還是沿用了當初的管理制,監獄里和軍營里的管理制度差不多,只不過一個有自由時間,一個沒自由時間。
李家國帶著何文天疊好了被子,等著獄警來檢查,牢房的大鐵門打開,獄警進來巡視了一圈,看到李家國和何文天臉上的傷,也沒有多問,只是擺手說可以了,大家這才拿著東西去洗漱。洗漱完畢之后,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等著開門去吃飯。
早餐每人兩個饅頭,一咸菜,一小盆能數得出多米的稀飯。然后接下來,就是上工了。在獄警的帶領下,來到一個很大的廠房外面,不知道里面是干什麼的,廠房的大門一打開,李家國懵了,煉鋼!一天的煉鋼生活,差不多累的李家國已經散架了,都沒來得及多和何文天說一句話。
晚上吃完飯,李家國倒頭就睡,沒一會就鼾聲四起,實在太累了。頭來到了何文天的床位前,遞給何文天兩張紙,“去!給老大趕蚊子去!”何文天好似沒聽到,依舊坐在那里。頭怒目而視,何文天直接無視,這下可惹怒了頭,頭一掌扇過去,何文天一下子倒在床上,但并沒有出聲,坐正之后,掉角的。掉鞋,然后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這一切都在一群人的注視中完的。
頭惱怒,這個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辱自己,那還得了。一腳把何文天從床上踹下去,何文天撿起被子,再一次睡到床上蓋好。頭又是一腳,何文天重復上面的作。頭還要踹,被黑豹攔著了,“頭,別踹了,讓他睡吧,給老李一個面子,讓老李教育他,如果他還不改,你也別打他,打老李就行了。”
“是!豹哥!那我小三小四來幫你趕蚊子!”頭說著就要招手人。黑豹擺擺手道“不用了,老子今天從獄警那里,弄來了驅蚊花水。只要一,晚上就沒問題了。對了一會讓大家都來,不過不許多,沒人兩滴,頭一滴腳一滴!”
聽了黑豹這句話,牢房里沸騰了。“謝謝豹哥!豹哥真好!”很多人都開始慶幸可以跟著黑豹了,黑豹這人卻是還不錯,有好大家分著用,自己牢房的人被人欺負,也不會袖手旁觀。不像其他牢房的老大,只會榨手下的人,然后讓手底下的人別給他們惹事。
大家排隊滴完,驅蚊花水,便都安心睡覺了。何文天沒有,六月的天熱的讓人不安,可是何文天,卻蓋著被子。何文天在想黑豹剛剛說的話,“如果他還不改,就打老李!”李家國和自己非親非故,只是和自己一同來到這個監獄,卻甘愿此屈辱維護自己,如果自己再無于衷,那麼接下來李家國的命運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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