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月聽到這里似乎明白了什麼，余藝是自己的母親，那麼最后應該嫁給了父親葉山河才對，如果到了最后自己的母親喜歡的是父親，于是自己的父親和歐嘯天有了間隙，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最后父親是在母親去世之后才帶著自己離開了青林市，葉氏從此是在W市發展的，那麼這中間又有什麼事發生了麼？

但也不好現在打斷老爺子的話，只好一邊注意著老爺子的狀態一邊仔細聽著老爺子說話。

林老爺子說到這里似乎也是想起了之前在部隊里的時，經不住又笑了笑，才繼續往下說：“那個時候在部隊，喜歡也就是小孩子式的喜歡，其實說白了也就是大伙兒都喜歡余藝的長相和段，如果再說深了，能說得上來的人就不多了。那段時間歐嘯天見天兒都是趾高氣昂的，訓練的時候也特別帶勁兒，尤其是文工團的部隊從我們訓練場經過的時候，歐嘯天那喝聲都要比平時大上起碼兩倍。但事實上我們那是一整個團的訓練場地，別說人了，就連連隊都有那麼十幾個，更何況在這里面還要看見一個歐嘯天，更是困難。但是歐嘯天那可不管，只說‘就老子這一嗓子，也能把余藝的眼神喊過來咯！’。連長看歐嘯天訓練得起勁兒，也就沒有管他。

“后來，在元旦節慶祝晚會上，歐嘯天這家伙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直到晚會結束，我們都回了宿舍，他才回來，滿面紅地對我們說：‘，你們知道麼，老子今天親到余藝的臉蛋兒啦！’那時候連我都驚了一嚇，在部隊里和兵是明令止的，只要一經發現，就立馬開除，還要通報批評，在那個年代，這算是很嚴重的事兒了。歐嘯天剛說完，平日里悶悶的葉山河猛地上去就給了歐嘯天揍了一拳，歐嘯天什麼脾氣，正高興著呢，不明不白地被揍了一拳，自然是不甘心，掄起拳頭就揍了回去。葉山河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地，野真沒想到他的力氣還能那麼大心還那麼狠，揍起人來眼都不帶眨地。我怕他倆把連長給鬧起來，趕就上去拉架，好不容把兩人拉住了，我臉上也掛彩了，心里也憤懣著呢，一時也就沒說話。

“安靜了一會兒，我估著這兩個人該冷靜都應該冷靜下來了，就說：‘都是兄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麼，非得這麼劍拔弩張的干什麼？’這兩人一聽，也就都低了頭，過了一會兒，葉山河悶悶地說了一句：‘誰他娘的跟這流氓是兄弟。’歐嘯天一聽腦袋就炸了，沖上前就準備揍葉山河，我立馬把他拉住了，他還使勁兒在那嚷嚷：‘有種你他媽再說一遍！再說一遍！’我二話沒說就把他給捂住了，低聲斥了他一句：‘你他娘的是想把連長喊過來嗎你！給我安靜點！’倆人這才又安靜下來。

“這會兒我才知道葉山河跟我們不同，他是真的特別喜歡余藝，說深了也能說出很多原因的那種喜歡。那個年代我們都還不懂什麼做，現在想起來，葉山河對余藝，應該是比還要深的，葉山河為了余藝，到現在都沒有找第二個人。這一點別說我，就是歐嘯天也比之不及。

“兄弟之間出現了這種狀況，是我始料未及的一件事，當時我們定下的契約是‘不拋棄，不放棄，不背叛，不爭奪’。可是這也就是屬于以后繼承了家業在事業上如果遇上了就該照這麼做，那時候我們年輕，還沒有想過遇上了孩兒應該怎麼辦，一時我的腦子也懵了，就問了葉山河一句：‘山河，你有多喜歡余藝？’葉山河那時候的表老頭子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就抬起頭那麼盯著我，聽到我提到余藝的名字，眼睛就像是燒了火一樣地發起來，過了沒一會兒卻又黯淡了下去，淡淡地說了一句：‘比你們任何人想象的喜歡都要喜歡，我也不知道有多喜歡。’我也不是一個多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但是聽到這句話我就明白了，葉山河是認真的，不是唬著玩兒，也不是喜歡余藝的漂亮，或者余藝的段，他喜歡得連自己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因為他的眼里全都是余藝了，連他自己的位置都容不下。

“我轉頭看了看歐嘯天，歐嘯天的眼神是在葉山河上的，葉山河沒看他，偏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歐嘯天才說：‘山河，你是我兄弟，你還記得咱們的契約麼？’葉山河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著歐嘯天，眼里什麼都沒有，他只是點了點頭。歐嘯天扯起角，說：‘山河，我尊敬你，咱們讓余藝選，如果選了你，我就不跟你搶，我就認輸。’我是頭一次聽到歐嘯天說這麼的話，他從來都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兒都是說一不二的，從來不會跟別人服。葉山河聽到這個也傻了好一會兒，半天都沒有做聲。還是歐嘯天起走到他面前，出了手，他才后知后覺地握住了歐嘯天的手，葉山河看著歐嘯天，眼睛里居然閃起了淚。一個大老爺們兒，居然為了一個姑娘就這麼哭了。

“后來他們真的開始公平競爭了，不過不能擺在明面兒上比，也只能在部隊訓練之后，倆人肩比肩地同時站在文工團部隊的訓練室門口等著，有的時候等得到余藝，有的時候文工團早早就解散了，但他們還是堅持不懈地，弄得文工團的姑娘們都知道有兩個新兵蛋子在追余藝，只是大家明面上不說，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何況歐嘯天和葉山河的靠山還不小，也沒有人敢招惹他們倆。

“這麼過了半個月，余藝也一直沒有表明到底喜歡他們當中哪個，大概自己也是舉棋不定，葉山河和歐嘯天都很優秀，是我們連隊的尖子兵，歐嘯天敢沖敢闖，而葉山河虛懷若谷思維縝，兩個完全相反的男人，更是讓余藝難以取舍。這樣子一僵持著，難免部隊里就有了不好聽的話，說余藝是想要腳踩兩條船，魚與熊掌都想兼得，不管這流言是真是假，總有人會相信，文工團里的姑娘也就自然說起了閑話，開始孤立起余藝來。”

何為聽到這里，忍不住說道：“余藝本來對這件事就理不當，才惹得這種局面。”

林老爺子轉頭看了何為一眼，點點頭：“小何子說得也對，但是那個時候的人格也單純，越單純的人也就越會相信流言，余藝本就沒有那麼多心眼兒，哪里想得到那麼多。說不定那時候，是怕選擇了一方，傷害了另一方，所以這麼拖著呢。”

何為聽了搔搔鼻尖，道：“說得也是，那時候的孩兒可比現在的單純了百倍……”沒說完就接葉月月的一記白眼，忙補道，“當然現在的孩兒也有單純的。”

林老爺子沒去管何為說了什麼，只是繼續說他的故事：“這樣的況被我知道了，我就去找了一回余藝，從的表我可以看得出來是喜歡歐嘯天的，只有在我提到歐嘯天的時候，才會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會臉紅。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葉山河即使再喜歡余藝也是沒有用的，他決定不了余藝的心。”

故事聽到了這里，葉月月似乎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父親總是對自己說，母親是個很優秀的人，他很想念母親，但卻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母親如何他，如何關心他。從來沒有。

原來是因為他的人不他，他只是孤獨地守著自己的這份思念，安靜地去懷念他這一生唯一過的人。母親是何其地幸運，遇上這樣一個用生命去的男人，母親又是何其地不幸，錯過了這一樣一個用生命去的男人。

似乎這樣一個故事，就是證明了四個字——命運弄人。

葉月月一直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途，冥冥中總會有一力量把你帶到對的人邊，就像遇上了林凡，母親遇上了父親。但是心是自己的，如果你上了對的人，那是幸運，如果反之，只能是不幸。

葉月月不知道歐嘯天是不是母親的對的人，但是相信父親一定是，并且他們相遇了，只是最后錯過了。

“那麼后來呢？”葉月月忍不住問道，“我的母親并不我的父親，為什麼他們兩個會在一起，并且生下了我？”

林老爺子偏頭看向葉月月，說：“孩子，別急，故事還沒有說完，等我說完了，你就全明白了。”

“那時我明白了余藝的心意，就對余藝說，如果你不下一個決定，對于葉山河、對于歐嘯天，這都不是一件好事，他們是我的兄弟，他們彼此也是好兄弟，我不希他們因為你而反目。余藝看著我，只說：‘我怕我下了決定，更加會讓他們反目，不如就這樣，訓練結束之后，我就會去S市的文工團學習，他們自然會忘了我。’余藝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兒，這樣說，讓我很驚訝，那天我們的談話無疾而終，我并不知道讓選擇還是不選擇的好。只知道無論如何不能傷到我的兄弟們。

“不過后來，歐嘯天和葉山河很去找余藝了，也許是余藝和他們說了些什麼，或者是他們也知道了余藝的況，所以才抑制自己不去找，不過我覺得這樣對他們或者是對余藝都好。反正初往往都是慘淡收尾，留住一個紀念反而更好。不過我這樣想，確實是為了我的兄弟們，但是歐嘯天和葉山河正遭著怎麼樣的心理折磨，我卻是無法會。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老頭子我如今才落得如此下場吧。　　也許就是當初老頭子我不顧及他們的，也沒有把余藝的想法告訴他們，當時我想的是，假如讓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消息，也許就會這麼漸漸忘卻了。

“但事實證明老頭子我想錯了，我低估了他們對余藝的，想來也是，葉山河自然就不必說了，歐嘯天雖然平時看上去輕佻油的，但他確實知道責任是什麼，在上是不會胡來的。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一直到我們三個人離開了部隊，歐嘯天和葉山河都沒有見過余藝，而我后來聽說余藝也沒有去S市的文工團，而是做了一個黑道大佬的婦，我并不明白為什麼，余藝是那樣一個單純善良的人，卻去做了最不會也最不該做的事。

“而我們兄弟三人最大的矛盾，是在這之后。歐嘯天憑著他那份膽識和義氣離了自己原來的家業，了黑幫，并且在幾年之后就有了自己的勢力，而葉山河規規矩矩繼承了家業，但是人卻比之前跟悶了，很會跟我們兄弟主聯系，但我們了解他的子，本來就是不怎麼會表達自己的人，也只有別人主示意了才會說些什麼。所以那個時候我是這麼認為的，我們兄弟之間的誼還在，還會像之前那樣親無間。”

林老爺子說到這里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隨即連聲咳嗽起來，像是憶及往事傷了心肺。病床邊的幾個人擔心地向他，葉月月坐在一邊手里已經拿起了呼吸罩，直說：“林大伯，不然我們下回再說，您先把呼吸機戴上，以防萬一。”

林老爺子搖搖頭，說：“讓我說完，這件事兒憋在我老頭子心里很久了，我也知道自己能過一天日子是一天了，如果這回不說完，也不知道下回有沒有這個機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