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西游》第十章桃源村
這就是你的路,現在,是我們的路,我和你的路。——柳青
西牛賀州,風雪萬里,天地一片冰冷,在這渺無人跡的冰雪國度中,一大一小兩個影孤獨穿行,一的簡易衫,在風雪中踽踽而行,更顯寂寥。
那雪,漫天飛舞,飄然若朵朵冰花,千堆雪,似是永無止境,要淹沒凍結世間一切生機,腳才剛剛抬起,那雪便已淹沒了那腳印。
站在風雪中,柳青抬首看著那大朵大朵的雪花,低聲喃喃道:“又一年過去了。”
紅塵悠悠,彈指間,又過去一年,從魔域出來,穿山越嶺,到達西牛賀州,在西牛賀州周游四方,踏遍千山,找尋真正的強者。
歷盡無數艱險,前程卻依舊渺渺,不知何時方休?
這之中經歷的故事太多,不能一一盡述,唯一能說的就是,這些故事總能帶給柳青一些,心境更見通明,這或許是四年流浪生涯中最大的收獲了。
這片蠻荒之地,險惡無比,人跡從未踏足過,據人間傳說,在這片蠻荒之地的另一邊,有一個神的村子,這個村子里的人,都生活滿,無憂無慮,長生不老。
據傳說,那個地方到種滿桃樹,因此,那些被生活苦苦折騰的人們把那個地方稱為“世外桃源”,無數人向往,許多被生活迫的絕的人,都把最后的希放在這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中去。
這個傳說已流傳了許久,也必將流傳下去,生活如煉獄,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近似于幻想的夢想,“世外桃源”就是這個夢想。
在這個故事里,在人間百姓看來是傳說的,也未必就只是傳說,誰也不知道那片冰雪之后是什麼地方,也許還是冰雪,也許就誠如傳說所述,是一個村子,桃源村。
世上有很多事,是我們不知道的,是虛幻還是現實,沒有人知道,世界也正因為如此才充滿魅力,充滿著奇幻的傳說,總是令人心中憧憬。
到這個故事,這個故事本就是一個傳說而已。
冰雪之地的另一邊到底是什麼,柳青暫時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他心中,唯有目標。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冰雪之地即便是神仙之流也是無法穿越。
這里的冰雪,不是一般的冰雪,是為玄冰飛雪,深藍,溫度極低,在零下幾千度之下,且越往里走,溫度越低,即便是仙人之軀也極難承。
冰雪中,還有許多難纏的妖,最恐怖的就是玄冰,六條,背有白鎧甲,長尾上有倒刺,頭部猙獰如蜈蚣,且會自如長,張可吐出比玄冰,溫度比那玄冰飛雪更低。
最可怕的是,這種妖都是群而居,群起獵食,且因為在冰雪中生活無數年,極善跡,形不,匍匐在地時,便如那藍飛雪一般無異,行時更是悄無聲息,突然襲擊,令人防不勝防。
這樣的一個族群,最擅長的就是刺殺,是群的刺殺,一擊之后,無論功與否,立刻遠遁,戰力最是恐怖,已在這冰雪之地稱霸了無數年。
這些天來,柳青和小石猴面對最多的就是這些難纏的玄冰,只可惜,玄冰遇到的是柳青和小石猴,兩個家伙的強度都強的離譜,強的離譜,玄冰最多只能夠讓小石猴流些而已。
風雪中,柳青的青衫一塵不染,那風雪再大,卻本撼不了他的軀,紋不而立,一月踏風雪,這條路終有盡頭,路的盡頭自然還是路,只不過,是另外一條路。
放遠去,在蒙蒙白氣中,如同站在海上,遠,一紅日從海平面升起來,那空中的冰雪漸漸的就消失不見了,腳下是清澗般的冰,平的似是一面鏡子,紅日照在上面,芒萬丈。
這一瞬的唯,刻在柳青和小石猴心中,那高高的地平線,紅日升起的地方,似乎是天地的盡頭一般,人間所謂天涯海角或許便是在此。
此時,沒有風,也沒有雪,平靜的有些詭異。
前方,似是一個高坡,柳青和小石猴靜靜走在上面,回首間,路又是平坦筆直的,詭異無比。
隨著一步步向前行去,只見得路的盡頭那方,是一片白蒙蒙之地,有一種煙波浩渺的味道,漸行,風起,一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是大海的味道,柳青在東勝神州中那個海島中住了這麼多年,對海洋自然悉,那風,帶著腥味,帶著鹽味,這是海風的獨到味道。
只是,這海風,在吹到白茫茫之地時,便似有一堵高墻擋在那里一般,突然間便消失不見,若非柳青的耳力非凡,聽得數里外的海風聲,也發覺不到那白茫茫之地的詭異之。
柳青和小石猴站在白茫茫邊緣地之外,神凝重,出現這種詭異狀況,必定是這白茫茫中有些玄妙之。
在這白茫茫邊緣之地,更清楚的聽得那呼嘯的海風,且那海風的聲音大的離譜,便似龍卷風肆的聲音,耳朵里盡是那呼嘯的風聲,詭異的是,柳青和小石猴卻一點也覺不到風。
柳青堅韌的神念化為針的形狀,小心的刺人其中,神念中,見得一個高大的軀橫躺在冰岸邊,兩只很大的鼻孔,一只吸氣,那吹過來的海風都被那只鼻孔吸走,另一只鼻孔呼氣,呼出的就是那蒙蒙白氣。
那巨,形如一只放大幾千倍的大貓,懶散的趴在那里,周都是堅的甲胄,寒暴錠,四只腳上的爪子鋒利如神兵利。
這條懶貓,即便是靜靜的趴在那里,也自有一兇煞氣勢。
眉頭微皺,小石猴輕聲問道:“大哥,這是何種兇?氣勢如斯駭人。”
柳青白皙的雙手背負,雙目中閃過溫潤之,細細思索了一番,淡笑道:“《蠻荒記》中有載,北極之地有,名為嘯風,其形如貓,大如山岳,背有甲胄,爪如神兵,呼氣霧,吸氣風嘯,其憊懶,最忌諱被吵醒,若被吵醒,暴無比。想必,這個兇便是傳說中的嘯風。”
小石猴恍然一笑,道:“觀其行徑,果真憊懶的很。”
柳青淡淡道:“雖是憊懶,但好歹也是蠻荒之,修為不凡,看它個頭,似是還未年,雖是還未年,修為卻絕不低于此時的你,這般冰荒之地,料想也是無人,不須顧忌,你就去練練手吧。”
小石猴嘻嘻一笑,點頭應下,手在腰間一,一抖,一把四五尺長的鐵便已在手中,金閃閃,卻非是凡間之,是小石猴從一妖王手中奪來的,雖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兵刃,卻也非是凡間兵刃可比,小石猴一眼看見此,心中便中意了,非是中意這把兵刃,而是中意這類兵刃。
雖不算了不得的兵刃,順手用著也還算讓小石猴滿意,尋得幾本法要訣,信手使來,威力也不小,再加上他天生石猴,天聰穎,招式再復雜,它看過一遍便已學會七八分,且能舉一反三,在法上,略有小。
小石猴手持著鐵,縱一躍,進那白茫茫之地,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那嘯風只是大耳朵扇了一番,眼皮了一下,便無什作了。
眉頭輕挑,柳青淡淡笑了,這嘯風果真憊懶的很。
仔細一想,這嘯風呆在這里也應該不于四五百年,有人打攪,整日里就趴在那里,舒舒服服的曬太,了,一張,那海中鮮魚,味道應該不差。
長久以往,更助長它的憊懶之意,若柳青有心害它,一招之下,足以轟碎。
搖搖頭,柳青心中警醒,自己可不能有嘯風這般憊懶心,以后,即便是功名就了,也絕不可放松懈怠,憶古人,思今朝,許多功者就是因心存懈怠而跌人生曲折漩渦中去,端的不值。
這道理雖是大家都明了,但事到頭,卻是后悔莫及,有些事也確實奇怪,明明知曉去做會有什麼下場,明明知曉不該去做,明明心中警醒自己了,卻偏偏還是去做了。
這事,我也是說不明白。
小石猴站在嘯風旁,眼睛轉,既然是練練手,他也不愿占了嘯風的便宜,但嘯風這般模樣,小石猴格又好,不得要捉弄嘯風一番。
小臉上盡是調皮的笑意,踱步到嘯風前,那風被嘯風吸鼻子中去,嘯風的前,如同旋風一般,但小石猴小小的軀卻是紋不。
把鐵打到嘯風的鼻子里,挑嘯風的鼻,嘯風的鼻也是如那鐵一般大小,小石猴這般一挑,嘯風的整個鼻子在劇烈收,似是的不了,連那吸氣呼氣都頓了下。
小石猴玩的興起,縱一躍,躍進嘯風鼻子里,跳起來,扯著鼻,起秋千來,玩的不亦樂乎,他玩的不亦樂乎,嘯風就不好了,全的繃,頭微微抬起,連打了幾個大大的噴嚏,旋風倒卷,整個平靜的海面掀起千重浪。
場面壯觀無比,小石猴也隨著那旋風吹到天上去,形九轉,倒飛而下,漂浮在嘯風前,嘯風睜開斗大的雙目,小山一般的軀給人予強大的力。
小石猴抄起鐵,大力擊在嘯風的頭上,只聽得哐當一聲,如金石擊之音,力道恰到好,嘯風并未傷,只是吃痛,低聲咆哮,抬起頭,看著一臉搞怪笑意的小石猴,嘯風微微一怔,繼而大怒,暴躁狂暴的氣息流淌下來,那狂暴的風變得更加狂暴。
咆哮著,那雙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睛突然變得暴,煞氣森森。
被嘯風一激,小石猴撇撇,氣質一變,霸氣凜然,氣勢如山岳,紫金的雙目凝神盯著嘯風。
嘯風小山一般的軀緩緩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小石猴,咆哮不已,那雙墨黑的大眼睛,盡顯猙獰兇煞,擇人而噬,暴躁的呼吸著,霧氣翻滾,風云變幻,暴躁的因子在跳。
這嘯風果真如《蠻荒記》中所載一般,若被吵醒,子會變得暴躁無比。柳青負手而立,在白茫茫之外靜靜的看著。
這《蠻荒記》是黃道士在海島上所留書籍中的一本,已殘破許多,只剩余百余種兇的介紹,也不知是何人何時所載。
柳青看時,本來也以為是好事者編造的,但在后來的歷練過程中,柳青遇到的一些奇異怪,書中竟都有載,且所書習竟也一般無異,方才知曉,那書必非常人所述,應該是見多識廣的修煉者所記載下來的。
嘯風朝小石猴咆哮著,也不打招呼,就飛直撲向小石猴,爪子快如風,隨心所的拍向小石猴,那高大的軀飛在空中,給人予強大的迫力。
小石猴抄起鐵,若蛟龍一般,不退反進,鐵狠狠的擊向嘯風,嘯風的爪子揮間,無數利刃穿空,小小的影闖利刃組的網中,鏗鏘之聲不絕于耳。
一大一小兩道影在白霧中糾纏在一起,速度都如閃電一般,嘯風雖然懶散如貓,但起來也是相當可怕,咆哮著,長尾橫掃,吐玄冰。
小石猴軀小,比嘯風靈活,但他也不閃躲,直接抗上去,實打實,沒有任何花俏,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戰斗風格,近搏戰,打的就是爽快。
這樣一來,小石猴就落在下風了,被暴躁的嘯風著打,不過,柳青卻是知曉,這種局面不會維持太久,小石猴是天生的戰將,他上蘊藏著太多的混沌之力,遇強就越強,他不怕對手強,就怕對手太弱了。
誠如柳青所想,小石猴越戰越強,形變幻莫定,鐵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強,狠狠擊在嘯風上,嘯風上的甲胄都被轟擊下來,鮮淋漓。
打的嘯風咆哮不已,好大的軀狠狠砸在冰面上,冰面裂,砸出一個大冰坑,刺目的鮮灑落一地,在藍冰塊上,顯得凄。
嘯風哀鳴著,雙目畏懼的看著小石猴,小石猴角有著一金,漂浮在虛空,鐵抗在肩上,懶懶的看著嘯風。
柳青緩緩走過來,淡然的看了一眼嘯風,輕聲道:“它已臣服于你,小石猴,你要是喜歡,可以收它做坐騎,這嘯風現在還是未年,年了,修為會更強。”
小石猴斷然搖頭拒絕,道:“我不收它,一來,我喜歡單打獨斗;二來,這嘯風的子如斯懶散,被吵醒后又是如斯暴躁,典型的沒腦子,我可不想邊跟著一個沒腦子的。”
嘯風雙目閃過憤然,顯然,它就算聽不出小石猴說的話,也看得出小石猴那輕蔑的神,肯定是沒好話。
柳青隨意的點點頭,道:“也好,就讓它自生自滅吧,我們走。”
柳青與小石猴飛而起,化為流星,直上九霄,消失不見,只余嘯風呆呆的看著柳青和小石猴離開的方向,它想不通,那個小不點吵醒自己,難道就只是為了找自己打一架而已?
這次的戰斗,對嘯風而言,算是一次教訓,就不知道它記在心里沒有,若是江山易改本難移,它總有一天會死在懶散和暴躁的子上。
煙波浩渺的大海上空,兩道流星閃現,幾瞬間便橫穿幾萬里,氣候已漸漸變得溫暖,靈氣也越來越充沛,紅日高掛,彩霞傾灑而下,那平靜的海面上,魚兒跳躍,劃過唯的軌跡,更顯平和安靜。
站在九霄之上,俯瞰,約可見海岸邊的礁石,驚濤拍岸之聲不絕于耳,海鷗排排而起,在藍天下翱翔,盡顯絕風。
抬眼,云海浩淼,那云層中,無數高山直云霄,連一片山脈,氣勢磅礴,恢宏大氣,雄偉壯觀,各種奇觀盡在其中。
兩道流星劃落,柳青和小石猴站在礁石岸上,礁石周圍,有幾條河流,百川歸海,踏步,沿著一條清澗溪流,前方,一個轉角,百草茂,落英繽紛,環境清幽。
溪流盡頭,是一條高百丈的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清澗之流,為世間難能可貴的奇景,令人心曠神怡。
柳青和小石猴飛而起,直上瀑布頂端,站在青蔥草坪上,放遠去,地勢平坦,一片桃林中,小橋,流水,人家。
這景看得小石猴一呆,眉頭微皺道:“難道那傳說是真的?”
柳青淡然一笑,沒有說話,抬步向前行去,想要回答這個問題,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答案找出來,而答案就在腳下。
那桃花香十里,的桃瓣或飄在空中,或散落一地,或沉浮于清澗溪流中,整個人家都淹沒在桃花海洋中,誠如外間人所傳說,是為世外之桃源之地。
行未有一里,小道旁有一石碑,上面赫然寫著:桃源村。
柳青看著這個傳說中的名字,心境平和。
前世,讀陶淵明先生的《桃花源記》時,心中就時常帶著一憧憬,那時候,大家都認為陶淵明先生寫的這個故事就只是一個故事而已,因此,如果柳青此時還是那時的心境,必定會心境波。
只不過,此時的柳青卻是心堅如鐵石,不為外所迷,心中只是淡淡的想,陶淵明先生所寫的《桃花源記》未必就真的只是一個故事而已。
走進桃源村,那桃樹似更多了,道路也變得寬大許多,地面是青石地,街道上,人來人往,大部分都是老人,他們的臉上帶著笑意,相互間的流純粹而無暇。
這些老人,樸素之極,他們在大街上,或溜溜鳥,或健健,或下下棋,整個村子洋溢著一春風,在柳青和小石猴的神念之下,他們驚奇的發覺,這些老人的比外面的年輕人還要朗許多,力氣很大。
坐在一個角落中的小面館,小石猴歡喜的吃著香噴噴的面,面館的老板是一個古拙的老伯,看著小石猴吃的歡喜,自個也爽朗的笑了。
柳青輕聲問道:“老伯,你們這里怎麼大部分都是老人?”
老伯看著柳青和小石猴,爽朗笑道:“這兩位小哥,想必是第一次到我們桃源村,我們桃源村里,人人安居樂業,都能活個四五百年,所以,老人的數量較多,數的年輕人都帶著孩都外出游玩去了,……。”
這古拙老伯顯然是健談之人,話夾子一打開便收都收不住。
柳青淡笑著聽著,以這里的靈氣而言,只要沒什麼戰,活個三四百年并不難,最重要的是,這里人安居樂業,謙虛有禮,從來沒有什麼煩惱,每天都面帶真摯笑容,在這里,若是面帶愁容,反而顯得另類。
加上這個因素,活個四五百年也不算稀奇。
這就是長生的訣,外間所傳,這里的人長生不老,也算猜對了一些,畢竟,四五百年對外間的百姓而言,與長生沒多大的差別。
而長生的訣,一直就在人們手中,純樸樂觀向上,如此而已,生命的長久一直就取決于人們自己。
站在高山上,柳青和小石猴回首淡淡的看了一眼腳下的桃源村,這個傳奇的地方,他們只不過都是過客而已,這里的安平生活絕不是他們要追求的。
他們的路,注定不平凡,也不會簡單。
柳青瞇著眼看著那連綿的山脈,輕聲道:“小石猴,你覺到什麼沒有?”
小石猴閉目了一會,緩緩睜開眼睛,四,眉頭微皺,有些迷道:“好像有誰在召喚我一般,細細去,又晦難明。”
雙目閃過一激之,柳青平緩道:“這就是你的路,現在,是我們的路,我和你的路。”
小石猴臉上的迷更強,卻是沒有問,這些年,他也學會了忍耐和思考,不再像以前一般,躁躁,心境簡單。
有很多事,我們也許問一下就會知道,到現代的世界,只要查一下就知道,但問題是,這一旦為一種習慣,事實上,它已經為一種習慣。
為了習慣,我們就懶得去思考,懶得去學習,因為有了百度,很多事,很多問題,都變得簡單了。但當有一天,沒有了電腦,沒有了百度,我們留下了什麼——一群懶散無知的人類而已。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看著暮氣藹藹的無數高山,柳青和小石猴再次開啟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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