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第3章 靜謐中的殺機

陸漸離等人自然明白他的好意,聽了皆不由點點頭。

要說他們這番接葉曉嬈的邀請,心中全無顧忌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徐伯,剛才曉嬈一上門來邀請的時候,他就在旁一個勁兒地使眼,不希陸漸離以犯險。只是不知陸漸離出于什麼考慮,想也不想就一點頭應了下來,竟像是忘了之前剛到這村子里來時他是怎麼吩咐的了。

相對之下,方長遠則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了,瘟疫雖然可怕,但試想陸漸離這麼個富家公子哥都不怕,他一個野武人又有何畏懼。于是當即提拎著一壇好酒,便也跟了過來。

待得眾人坐定,曉嬈上去擺好了碗筷,一席人便開始飲酒暢談起來。

雖然白尚起看上去年紀輕輕,誰能想到他的酒量卻是極佳,便是同方長遠在那一碗一碗的對飲,竟也毫不落下風。這不讓一旁酒量稍遜的陸漸離自愧不如,他才一碗酒下肚,卻已是面紅耳赤,說話都有些開始打結了。為此還被葉曉嬈打趣了幾句,陸漸離聽了倒也混不在意,依然談笑風聲,頗顯大氣。

后來聊著聊著,便聊到了日間白尚起在后村的舉,通過白尚起簡單的敘述,眾人才得知了當中的原委。

原來半年前的那一場瘟疫,來勢著實兇猛。區區半月不到,村子里竟然就死了十來個人。當時還在這村子里的,除了村里的本地人,還有一些外來的行腳商旅,加起來怎麼著也有個兩三百號人。待得他們意識到況不對,很可能是村子里遭了瘟疫的時候,已經是死了好幾十人了。而葉曉嬈的父親,就是這間客棧的掌柜,便是在那個時候糟了難。

當時的疫蔓延得實在太快,村里花重金從平州請來的名醫也是束手無策。沒多久,那些過路的商人最先跑了,接著村里的一些有能力的青壯年也開始拖家帶口的離開,整個村子里就剩下了一些老弱病殘。然而疫也并沒有因此而停下,人們還是一個相繼一個地死去。白尚起不忍看著昔日那些悉的鄉親們就這麼曝尸荒野,畢竟大家鄉里鄉親的,共同生活了十幾年。人死如燈滅,他雖然沒有能力拯救村民們的命,但至,可以為他們死后立下一塊安

于是每隔幾日,白尚起便開始在村子各轉一下,將那些病死家中,卻無人知聞的村民們抬到后村埋葬起來。日復一日,直到這個村子里只剩下了他和葉曉嬈二人……

聽完了白尚起的敘述,座中頓時沉默了下來,眾人各有所思,空氣中似乎帶著一抑的氣氛。

這時葉曉嬈忽然說了一句:“我去幫你們燒一壺茶來醒醒酒。”便起離去。

但是陸漸離卻分明看到,葉曉嬈離座時的側臉滿是哀傷,那明的眼角,早已經是紅一片。

陸漸離起了起,似乎想說點兒什麼,卻被旁的白尚起忽然手攔住。接著只見白尚起搖了搖頭,等得葉曉嬈的影逐漸走遠了之后,才聽他說道:“陸兄切勿著急,這丫頭是聽我們提及舊事,想念掌柜的了。且讓自己待一會兒便好,若是我們這時追上去,為了不讓別人擔心,只會極力制下自己悲傷的緒,不肯輕易發泄出來,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聞言,陸漸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只是覺得曉嬈這丫頭的堅強實在讓人心疼。

對于自己的至親逝去,的心中絕對是萬般悲苦。然而在外人面前,卻不甘讓人看出自己心的弱,總是表現出一副活潑樂觀的模樣。這樣的一個孩兒,怎能不惹人心憐?

頓了片刻,陸漸離忽然說道:“對了,白尚起兄,既然你二人在這村里已經再無牽掛,何不遷個地方,搬到平州城來,也好帶著曉嬈姑娘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白尚起說道:“不瞞陸兄,我原本也有此意,正準備將這里的事理得差不多了,不日便帶著離開這兒。畢竟現在這個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的話,也是很難生活下去了。”

陸漸離聽了不由一笑,道:“既如此,那不如便跟我們一同走吧,這樣在路上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再則,我陸漸離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在平州城,還是有幾分薄面的。若是白尚起兄與曉嬈姑娘能到平州來,在下定當一盡地主之誼……”

話剛說到這里,卻見白尚起擺了擺手,說道:“陸兄的意思我明白,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此番白某卻是另有打算……”

這時一旁的方長遠聽著著急,不由打斷道:“白尚起小兄弟,陸公子是個宅心仁厚之人,絕非那種沽名釣譽之輩。此番邀請小兄弟你同行,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別無其他,還白尚起小兄弟你莫要推辭才是。這樣等到了平州城,咱們兄弟倆人也好找個機會切磋切磋。說實話,從一開始看到小兄弟你,我就覺你小子不簡單,一武藝深藏不,倒是還非得找你兩手不可。”

其實對于方長遠的真,白尚起還是十分看重的。

僅是之前二人對碗暢飲,白尚起就不由為方長遠的一豪氣干云所折服。他不似陸漸離那般的溫文爾雅,也不像徐伯那樣的謙卑溫厚,就這樣敢說敢做的豪邁氣質,尤其對白尚起的脾氣。所以之前才沒兩碗酒下肚,他二人便開始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起來。

“哈哈,不瞞方大哥你說,我也就是年時偶然拜了位師父,學得兩手防技藝罷了。怎麼到了你口中,卻又變勞什子深藏不的高手了。至于陸兄的提議,在下也確實十分心。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想先帶著曉嬈南下經歷一番。這小丫頭從小生活在這西北大荒,從未見過那些如幻境的江南山水。況且這丫頭日在我耳邊念叨這件事也很久了,總得先如了的愿才是。”

白尚起這麼笑著說道,心中卻是另有所想,別看他年紀不大,卻也不至于跟人才見了一面就掏心掏肺。他這一席話說得似是而非,想來別人也難料真假。

果然,方長遠聽到這話稍稍出了一的神,可轉瞬間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只聽一旁的陸漸離道:“既然白尚起兄已經有了決定,那麼陸某也就不再強求了。只是有一事,我聽白尚起兄的口音,似乎是翼州一帶的人士,不知我猜的是也不是?”

白尚起微微一笑,道:“看來陸兄果然見多識廣,在下確實是翼州京城人士,只是數年前隨同家父外出行商至此,卻不巧遇上了風暴,家父不幸罹難。而在下幸得本店掌柜的所救,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如此算來,都已經不覺間七八年過去了。”

接著幾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都是些陸漸離等人一路走來的見聞,白尚起只是在旁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附和一下。然后不多久,曉嬈便將沏好了的茶水端了上來。陸漸離等人飲了幾杯,便謝過白尚起二人,起告辭離去。

白尚起和葉曉嬈將他們幾人送走之后,回到屋里,葉曉嬈忽然說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白尚起哥哥,你說要帶我離開這里,是真的麼?”

“你這丫頭,在門外聽了吧?”白尚起說道。

葉曉嬈倒是很坦白地點了點頭,道:“就在外面聽了幾句,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原來白尚起哥哥你是翼州京城里的人。怎麼這麼多年都沒有聽你說起過?”

白尚起忽然笑道:“什麼翼州,京城的,我去都沒去過。只是瞎忽悠他們的,這你也信?”

葉曉嬈還是有些奇怪:“可是那陸漸離哥哥不是說你的口音……”

“這口音是跟我娘親學的,我是真的沒有去過京城。不過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可以帶你去瞧瞧……”白尚起正說著,像是覺到了什麼,忽然間臉一變,趕忙將葉曉嬈拉到后,接著在那凝神巡視了片刻之后,低聲說道:“曉嬈,待在房間里不要,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葉曉嬈見到他這副模樣,顯然覺到了況不對,不由問道:“怎麼了,白尚起哥哥?”

白尚起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就在剛才,他那敏銳的神識似乎捕捉到了一若有若無的殺氣,不過那殺氣轉瞬即逝,很快便再也覺不到了。但這已經引起了白尚起心中的不安,看來他有必要出去探一下況了。如果真的是有什麼危險,也好早做對策。

“聽我的話,待在屋里不要,在我回來之前,不管是誰來你都不要開門,聽見了沒?”白尚起再三叮囑道。

葉曉嬈看他不是說笑的樣子,當即乖巧地點點頭,便不再多問下去。

見狀,白尚起這才開門往外走去。

……

與此同時,在陸漸離所住的那間房,陸漸離跟徐伯二人坐在桌前,正在那低聲聊著什麼。

“徐伯,那個白尚起,你怎麼看?”陸漸離問道。

聞言,徐伯那張褶皺如樹皮的枯黃老臉微微一,渾濁的眼神中竟忽然地閃過了一,只聽他語氣淡淡地道:“就跟那方長遠所說的差不多,年紀輕輕,但是一修為確實不容小覷。恐怕便是對上方長遠,誰勝誰負也是猶未可知。”

“那小子真有那麼厲害?”這下陸漸離是越發驚訝了。

徐伯停頓了一下,最后還是搖了搖頭,道:“說厲害吧,可他年紀輕輕的,修為也不見得高深到哪兒去。不過他出的那氣息,倒是讓我有些興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人恐怕修煉的是一套魔門功法,雖說他已經藏得很好,可是那修煉魔功后與生俱來的那煞氣,卻是很難掩飾得住。”

“這麼說,這個白尚起很可能是魔道中人?”陸漸離接著問道。

徐伯還是搖了搖頭,道:“這也不見得,便是那些所謂的正道宗派,也有不攜魔門功法的。其實說白了,只要是強大的功法,就會有人去搶著修煉,哪兒會有人去管你是正道還是魔道。不過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多留點心的好,已經快到平州城了,可不要在這兒節外生枝。”

此時的陸漸離一反常態,對旁的徐伯顯得十分的敬重,只聽他又小聲道:“那依徐伯您看,我們要不要……”

后面的話音越來越小,逐漸聽不見了。

這時外面走廊上的一個暗角落,只見一道黑影從那悄無聲息地展開來,最后慢慢地拉扯了一個人形。待得那道黑影走到了廊道的幕下,這才赫然現出白尚起那張冷峻的臉龐來。只是不知為何,此時在他的眼中,似乎還帶有一抹濃重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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