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的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冷秋水怎麼可能回答呢，別說他問的這麼直接，就算再委婉十倍也是得不到答案的，因為冷秋水本就還在糾結中，是確定，確定自己有那麼一點點心，可是，心和現實永遠是兩碼事兒，現實中的份，的任務，還有羅剎門的一切，還是宋白的一切，這一切都得考慮。

誰不想拋下一切去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哪怕得不到也最起碼可以問心無愧，可是，又有誰能真真地放下呢。

夢醒了，那麗的世外桃源便在宋白凄涼的心中坍塌了，四周又陷了黑暗，然后，他醒了，真的醒了，睜開眼，看看四周，果然自己還在那個羊腸小道上，這時候，他上的金已經跟著散去了，藍天白云，酷熱的太，翻滾的熱浪，一切又都回到了現實，還有眼前的人，那個黑黑紗的冷秋水，正在盯著自己看，當自己的目及的時候，又急忙回過了頭去。

“哎喲，還害什麼呀，這救都救了！”宋白翻了個白眼道，眼角的余看到了發呆似的四個人，兩個是他的兄弟，而另外兩個就是那個使者和那個九尾狐。

“喂，秋水，他們這是怎麼了？”宋白隨口道，而冷秋水卻又是一震，他竟然自己秋水，除了總舵主，沒有人這麼過自己，心中不由又是一片漾，竟然沒有拒絕，輕聲道：“他們，他們當然是元神出竅，已經進了你兩位兄弟的神世界里，他們是要殺死他們！”

“什麼？哎呀，不早說，那，那現在怎麼辦，是不是殺了這兩個家伙就可以了……！”宋白大聲道，著急地來回轉。

冷秋水看著他的樣子不由一笑，繼續道：“沒用的，你殺了他們，他們的元神還在，照樣可以殺死你兩位兄弟，你只有將他們喚醒，讓他們知道他們在幻覺里，就像我你一樣。”

宋白咧，無奈道：“可是，可是我還不會元神出竅呀，我都沒元神，靈魂可以不？可我的靈魂也出不來呀，除非我死！”

冷秋水白了他一眼，不過，由于有黑紗遮面，宋白沒有看到這難的的小兒姿態，冷秋水道：“又沒說讓你死，你可以用的方法呀，就在他們耳邊喚，他們其實和做夢一樣，只不過比較深而已，不過還是可以聽見你的聲音的。”

宋白低頭想了想，確實有道理，正要走過去沖著席木云和鐵牛的耳邊大，可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接著道：“不行，若他們醒了，那這兩個人不也跟著醒了，那樣他們就會發現你救了我，你就危險了，不如我先毀了他們的，等到他們出來就剩下個禿禿的元神也就沒辦法了，只能投胎去了！”

“不不！”冷秋水急忙搖頭道，“別這樣，他們的元神不同于靈魂，若他們發現自己被毀，會立即逃掉的，因為他們的元神沒有到任何傷害，所以是可以長時間存在世間的，而且還能言能語，又飄忽不定，必定是會通知總舵我救了你，害的他們亡，那時候我就更危險了！”

宋白皺起了眉頭，想想也對，那又該如何是好呢，不由道：“不好意思，我沒想這麼細，那，那怎麼辦呢，我可不想你有危險！”

冷秋水聽了這話，不由又低下了頭，輕聲道：“其實也簡單，隨便編個理由騙他們就可以，比如，你的神力太強大，警覺太高，我一進你的意識，你就自己醒來了……！”

這時候的冷秋水說話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冰冷無了，而是帶著淡淡的溫，宋白也察覺到了，心中那個啊，于是又沒正經地道：“秋水，你，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冷秋水的頭一下子更低了，接著猛地抬頭生氣地道：“你，你到底救不救，待會兒他們死了可不要怪我！”

宋白一聽這話，也暗罵自己太不良了，兄弟還命懸一線呢，自己倒好，開始打罵俏了，于是，便心中決定了冷秋水的主意，轉頭來到鐵牛和席木云的邊，準備醒他們。

……

這時候，夢中的席木云正在拜堂親，只見那偌大個大廳已經是人滿為患，各路貴客齊聚一堂，只留下了一小片空地，空地上鋪著鮮紅的地毯，地毯盡頭是兩把椅子，上面坐著的正是自己的爹娘，而他現在就在這紅毯之上站著，他的手里還牽著一只手，溫暖的手，他回頭看去，便看見了一個戴著紅蓋頭，一大紅喜服的子，正好，不知道哪里來的一道輕風，吹起了那紅蓋頭，他看清了的臉，他新娘的臉，正是夢寐以求的子，秋月。

當然啦，這是他的夢，他想看看那蓋頭下的人，夢中就自然起了一道風，這其實都是他的幻覺而已，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自然騙了自己，自然覺那麼真實。

“一拜天地……~！”那管家嘹亮的聲音喊了起來，全場的看客便鼓掌，掌聲雷，聽的席木云心馳神往，慢慢地挽著秋月的手，跪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那房梁之上，虛空一陣抖，閃出一個黑影來，正是那黑袍使者的元神，他看著下方熱鬧的景象，不由咧邪笑起來，接著，他抬手，朝著那新娘子彈了一下，就見一道黑的華風一般飛向了那新娘，沒了的后背之中。

“二拜高堂……~！”管家又吼道，席木云慢慢地站起來，挽著秋月的手，對著自己的父母拜了下去，可是這一次跪下的只有他自己，而秋月依然直直地立著。

“秋月，你怎麼了，趕跪下呀……！”席木云笑著，輕輕地了下秋月的，輕聲道，滿場的人也都在笑著，人們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席木云的潛意識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那秋月忽然抬手，扯掉了頭上的蓋頭，滿臉的怒氣，接著，理都沒理席木云，而是在現場四掃視，最終，竟然將目定在了正在一旁拍手好的宋白上。

“秋月，你，你怎麼了，快跪下呀！”席木云又道，加重了口氣，仿佛已經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了。

只見那秋月慢慢地低頭，一臉地輕蔑，然后，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不會嫁給你的！”

接著，秋月便猛地甩開席木云的手，走到了宋白的面前，那夢中的宋白也傻了，和席木云一樣傻。

而席木云自己卻如五雷轟頂，就那麼呆立在了原地，而全場其他人也隨著他這一呆也都發呆了，全都木訥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那秋月還在，來到了宋白的面前，直截了當地問道：“說，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負我？為什麼要我嫁給他，我不喜歡他，我只喜歡你啊……！”

近乎咆哮一樣的聲音，席木云卻是心如刀割，又見那夢中的宋白眨了眨眼睛，很是無所謂地道：“這個，我，我也不喜歡你呀，我喜歡的是冷秋水，所以，所以你只能嫁給他了……！”

“啊……！”那秋月大一聲，接著，猛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尖刀狠狠地刺了宋白的肚子里，刺進去了，鮮狂流，宋白雙眼一瞪，慢慢地倒下去了，倒下去的時候，席木云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眼睛就瞪著自己，就好像那眼睛在自己的腦海里一樣，無法抹去，即便閉上眼睛都能看得到。

“哈哈……，啊哈哈……，都是騙子，騙子，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殺你們……！”秋月瘋狂地仰天長嘯，滿的鮮，然后回頭，那模樣讓席木云的心一下子徹底涼了，那已經不是秋月，忽然變得面目猙獰，邪異地笑著，滿眼的惡毒，然后，提著手中的尖刀走向了自己。

喜慶的場面就這樣被鮮玷染，席木云此刻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仿佛炸了一樣，慢慢地坍塌，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好就在這眨眼間灰飛煙滅，看著這一切，席木云忽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什麼都毀了，都毀了，余下的人生只有噩夢了，倒不如現在就死去，不想，不看。

隨著他的這個想法，那個秋月的臉便更加的猙獰，舉起手中的尖刀就要刺席木云的。

……

而另一邊，鐵牛正和九尾狐在那青云山間打獵，哇塞，那獵真是想要什麼有什麼，比牛大的兔子，比牛大的豬，比兔子都好看的牛，是應有盡有，而鐵牛就扛著他的大斧頭一斧頭一個，而九尾狐就在一旁咯咯地笑，不停地拍手好，不停地夸鐵牛帥。

過了好大一會兒，鐵牛打了漫山的獵，回頭嘿嘿地對著九尾狐傻笑，九尾狐便慢慢地走來，用那白皙的手輕輕地給他汗，鐵牛便又傻傻地笑。

輕風在青云山間輕輕地吹，那白云飄飄，好像一個巨大的棉花糖懸掛在天空中，那碧綠的山連綿不絕，仿佛是畫中的一樣，紅花綠樹，高山流水，一切都是那麼好。

落日西沉的時候，天邊扯起了大片晚霞，彩斑斕，鐵牛就在這時候拉著九尾狐的手，一路嘻嘻哈哈地回到了家中，家中，老母親已經做好了一桌還算盛的晚餐在等著他們，他們卸下獵，九尾狐給他打了水，洗了臉和手，九尾狐又幫他拿了巾，并且溫地給他著，他從九尾狐那魅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自己，并且只有自己。

于是乎，一家人就這樣幸福地在微弱的油燈的照耀下開始品嘗著幸福的晚餐。

就在這時候，窗外忽然刮過一陣風，一陣他們誰也沒有察覺的風，一道人影出現在了窗外，正是那真真地九尾狐，輕輕地推開窗戶朝里看去，這一看之下不由大怒，因為，看見自己竟然正在用筷子夾著喂那個傻不垃圾的大黑子。

想九尾狐是何等人，雖說是妖，可也是絕人，而且在妖界也是呼風喚雨的絕，不知道有多能人男拜倒在的石榴下，怎麼可能看上這等豬頭似的的鐵牛呢。

一氣之下，那九尾狐便也就不再猶豫手朝著那個幻化出來的自己猛地一彈，心想，看你還敢不敢喜歡姑。

九尾狐這一下十分的毒辣，就見那個幻化出來的九尾狐猛地一，接著整個人忽然之間變了，變得不再那麼溫，而是極為的妖異，邪笑了一聲，問還在低頭狂吃的鐵牛道：“你真的我嗎？”

鐵牛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抬頭疑地看了九尾狐一眼，然后，那黝黑的臉龐一下子通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輕聲道：“俺，俺你，俺真的你。”

“那，你愿意為我付出一切嗎？”九尾狐又問，出了自己那修長的手，上面有著不到一寸的銀白指甲，看著很漂亮，但是要往壞想，那這手就很恐怖，九尾狐就這樣看著自己的手，五手指不停地彎曲然后再展。

鐵牛依然不知道，他那個老母親當然也不知道這九尾狐要干嘛，只顧著高興地吃著，看著，鐵牛又撓了撓頭，道：“當然，我當然愿意為你付出一切……！”

“哈哈……！”九尾狐冷冷地一笑，下一秒，的那手上的指甲忽然瘋長，接著，猛地將手向了旁邊的老母親，同時厲聲喝道：“也可以付出嗎？”

“嘶啦……！”一聲，撕裂的聲音，九尾狐的手毫無懸念地了老母親的心口，鮮激，到了鐵牛的米飯碗里，米飯了鮮紅的。

一切就在這霎那間變了，鐵牛愣愣地看著倒在泊中的老母親，還有，還有九尾狐手上那顆還在跳著的心，那是他老母親的心，九尾狐的臉上還帶著笑容，邪異地笑，就那麼看著他，然后淡淡地道：“你不是能為我付出一切嗎？呵呵，是不是后悔了，來殺我呀……！”

鐵牛的全開始劇烈地抖起來，呼吸劇烈，他看著這張臉，看著九尾狐這張令自己著迷的臉，他又看向了倒在泊里的老母親，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的老母親，他的腦袋在這一瞬間炸開，無數的思緒飛撞，他也在這一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有滿心的憤怒，卻無發泄，滿心的痛卻無可奈何，還有，還有那滿心的悲傷，滿心的不解！

“啊……！”終于，鐵牛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猛地起了旁的大斧頭，窗外的九尾狐邪笑，知道，這傻子一定是要殺了眼前那個幻化的自己，若是那樣，他心里最后一點兒留的東西也會被他自己親手毀掉，那他自己也必死無疑了。

可是，九尾狐想錯了，是狐貍，永遠也猜不人心，就連人都不明白人心到底想了些什麼，會做出些什麼，鐵牛是拿起了斧子，可是卻沒有砍向對面的九尾狐，而是將斧頭掄起，看向了自己的腦袋。

這一刻，窗外的九尾狐，真真的九尾狐也一下子愣了，瞪大了那雙嫵的狐貍眼睛，沒有想到，也本不會想到，這個傻子竟然傻到寧愿自己死也不殺了那個自己，難道，難道這就是，真？難道，難道這世界真的有如此奇妙的，能不顧一切地付出，倘若真的有，那自己寧愿變那個假的。

九尾狐這樣想著，說著便出手相救，是妖，妖行事一向果斷，才沒有人那麼麻煩，可是，在窗外，而且這是鐵牛的夢中，他一心求死，九尾狐相救也已經來不及了。

九尾狐從未有過這種覺，這好像忽然進了的妖心里，也從未驗過這種奇妙的覺，痛并快樂的覺，如此好，如此真實，即使是在夢里，的心跳也因這個傻子異常激烈地跳。

“鐵牛……，小白臉兒，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放下手中的武……！”

忽然，就在那九尾狐擔心眼前你的鐵牛就這樣死去的時候，一聲嘹亮的聲音在整個夢境中響起，四都是，聲音激，整個夢境都跟著晃。

鐵牛砸向自己腦袋的斧頭一下子懸在了空中，他的猛地一，然后，疑地看向了空中，他知道，他清楚地知道，這個聲音是宋白的，一想起宋白，他忽然哭了，又看向了那躺在泊中的老母親和那個依然一臉邪笑的九尾狐。

“小白……！我娘死了，被我害死了……！”他痛哭流涕，其實，鐵牛這時候一哭，就已經證明他有了生的希，因為他說了出來，而窗外的九尾狐現在就更加了，這時候了，那傻子竟然還說是自己害了他的母親，看來他心里是真的很自己。

如此想著，九尾狐竟然笑了，從未流過眼淚的竟然落下了兩顆晶瑩的淚珠，輕輕抬手，朝著臉頰一抹，然后放在手心里看了看，便笑的更加燦爛，一直有個夢想，那就是來凡間當一個真真的人，現在，終于做到了，這淚水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被自己當作傻子的男人恩賜的，九尾狐在此刻想，已經知道自己以后得路該如何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