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兩年后。

景門鎮第二高中的大門，在夕的余暉下打開了。

像是在監獄里出來的犯人一樣，學生們興高采烈地從里面奔跑出來，同時把手里的參考書啊，飲料瓶啊，扔向天空，歡樂聲不絕于耳。

看門的老頭，還有跟老頭聊天的閑人，都無奈地搖搖頭，嘆他們是有多厭惡學校這個地方啊。

當然，這些人也無法理解他們的喜悅。

被高三的惡魔爪子抓住，今天終于高考完畢，可以回家盡興玩耍了。

人流中的路原，也是這樣的心，他幾乎把書本扔得最高了，跟他的同學張子寒，一起往鎮子邊的小河跑去。

他們倆之前約定好了，如果倆人都覺自己考得不錯，就一起去河里洗澡，如果一方或者彼此都覺得不行，就各回各家寫反省書，看誰寫的字數多。

連續三天的張考試下來，讓他們倆都繃了神經，在最后一科的卷子上去的時候，路原和張子寒彼此對看了一眼，同時罵出了臟話，祭奠這段再也回不來的時。

鎮子外表看上去，完全沒有大城市的繁華高大的影子，但絕不代表它不富裕，這是為了響應國家號召，保留歷史跡，所以沒有拆遷改造，其實里面有錢人還是非常多的。

校門外就停滿了車輛，各種牌子都有。

路原和張子寒以最快速度奔跑到了彼此的車子旁，是兩輛不算新的腳踏車，都涂抹著綠的油漆。

為了不在同學面前顯得自卑，所以他們要趕快走，免得被自己暗的孩看到，或者暗自己的孩看到，都是有失面的事。

他倆歡著，在青磚鋪的地面上快速行駛，周圍有人向他們投來疑或嫌棄的目，不過這些都毫影響不到他倆的心。

路原猛蹬著踏板，前方一連串的建筑正好擋住了太，但在下一個轉彎，就是空曠的草坪了。

轉到草坪的一剎那，刺得路原雙瞳中，他在一瞬間沒能適應過來這芒。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忽然回憶起了兩年前的那件事，以及兩年來的經歷。

哎，不是說好過去的事就不再想了嗎？路原心底無奈地嘆了口氣，回憶起來。

那是在兩年前的夏天，當時哥哥失蹤已久有七年時間了。

七年前，哥哥在本該放學回來的時間，但一直等到晚上，都沒見回來。

爸媽和自己都著急起來，打電話給學校老師，還有一些同學，都說沒有見到。

他們開始在大街上尋找，夜晚的路燈下喊著哥哥的名字，同時也報了警

警察立了專案組，但搜尋了整整一個月，得到的唯一音訊，就是有一個水果攤的老人，看到一個十歲模樣的孩子，跟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大的人走在一起，這個孩子的模樣跟我們描述得很像。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其他消息。

爸媽都悲痛之余，也逐漸收斂了心，認真照顧自己唯一的孩子，剩下的孿生的弟弟路原。

七年后，也就是兩年前，路原長為一個十七歲的年。

路原記得很清楚，就是在過完十七歲的生日之后，自己腹部里，一直覺微熱的。

因為僅僅是微熱而已，也沒有太大不適，所以他也沒有在意，更沒有跟爸媽說。

后來發熱越來越厲害，他難地在床上打滾，爸媽看到趕送往了醫院

變故的那天晚上，路原在病房里躺著，當時爸爸臨時請假還沒趕過來，媽媽則去外面給自己買也小，而病房里空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覺腹部似乎有什麼東西點燃了。

然后，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四肢變長，部變，青筋出，后背也長出一個龐大腫瘤似的東西，青的。

同時，玻璃突然碎裂，尖銳的聲音引得路原磚頭看過去，一個人站在窗臺上。

但路原看清楚這張臉的時候，他發出復雜的尖聲。

因為這個人，赫然就是失蹤七年的哥哥。

他有很多問題，但不等他開口，路鳴源抱著他，奔了濃重的夜。

大概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哥哥抱著自己，在一座座高樓大廈間穿梭，來回的跳躍，甚至幾次從十幾層高樓上，直接跳到了地面，卻毫發無損。

他們來到了城市邊緣的郊區，站在一無際的田地里。

哥哥用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告訴了他有關這些事的一切。

他七年前忽然失蹤，是一個自稱來自龍澤學院的老師找到了他，那人說他備常人有的靈氣，通過學院的專業訓練，可以為一名優秀的法師。

法師？路原當時聽了這個詞十分詫異，這本該是在電影或者漫畫里才會出現的詞的。

哥哥又向自己講述了關于極花的事；每種生都會有極花的碎片，而碎片的另一個功能是為種子。

在經歷了漫長的發展史后，極花種子在每個生以不同形態存在著，比如在人，就形細胞附在某個上，目前的科學儀本檢測不出與其他細胞有什麼區別。

然而，在天地創始之初，極花的部碎裂后所形的碎片，或者說種子，歷經歲月，竟然產生變異；只要生的靈氣充足，只需50年，種子就可能在發芽。

所謂極花的‘種子’，現在已經是‘細胞’的形式了，那麼所謂的‘發芽’，說白了就是細胞擴散。

除部外其他部分所形的碎片種子，需要至二百年才能發芽，但是沒有人能夠活過二百年的。

路原很不幸運，就為了懷極花部細胞的人。

而天生擁有占卜力量的占卜師，在年邁之際占卜發現了這一切，他深深地覺到危機存在于四方。

于是，這位‘龍澤’的老人，創立了‘龍澤學院’，但位置沒人知道。

龍澤開始在世界各地尋找天生擁有靈力的人，因為在法界看來，只有極部分的人天生備靈力，而如果不加以訓練，一輩子也不會使用法。

四十三年后，路鳴原加了龍澤學院，此時龍澤學院已經有二百多名學生，獵殺變異者，達到了三百多名。

路鳴源經過七年苦學，終于接到了第一個任務，在中國一個襄城的地方，獵殺一個即將變異的年。

路鳴源的家鄉就是襄城，所以果斷拿了任務，但到了才發現，這個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弟弟！

路鳴源當時眼神凝重。他知道，派遣給他任務的老師，只是據羅盤占卜出這里有變異，而變異者的信息，老師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不能怪古里德格老師。

路原知道了這些，慌張起來，借助剛剛得到的力量，奔跑起來。

路原發現自己也擁有了從高樓上跳下來卻毫無傷的力量，兩天來翻山越嶺，沿河奔跑，來到一莫名其妙的山脈下。

現在他知道了，那座山，做者山，在中國的邊界。

而襄城距離者山，足足有七百多公里。

在手過后，自己醒在昆明最著名的醫院里，腹部被死開了，胃部也有殘缺，醫院幾乎絞盡腦在進行治療。

但畢竟是頂尖醫院，慢慢的，傷看到了好轉，逐漸復原。

路原也從醫生口中了解到，把自己送來的是一個同齡的年，掏出了黑卡，沒過兩天就獨自離開了，離開前留了一百萬的預存款用來治療。

那人絕對是自己的哥哥，路原判斷出來。可是，哥哥為什麼沒殺自己？自己是哥哥進龍澤學院以后，執行的第一個獵殺人任務的對象啊，而且之前也說過，是必須殺死的，不能有任何失誤，否則可能帶來殃及世界的后患。

這是路原到現在都在思索的問題，但無法獲取答案。

醫院通過他的口述資料，找到了父母。

路原清晰地記得，父母看到自己后，發瘋一般的跑過來，摟著自己嚎啕大哭。

之后，路原接警方調查，只是一個勁地說不知道，因為他明白即使說出真相，警方也不會相信的。

不過到后來，他還是把真相說出來了，警方的測謊儀也確定路原說的是實話，但是這樣的答案誰也接不了。

于是，這件事就了襄城的謎案。

再之后，父母把路原接回襄城，可能是因為害怕，讓他休息了一年，再轉到了鄉下姥姥這里，在這里上學。

一直到現在，都風平浪靜地過著，仿佛那件事只是個幻覺。

兩年后的此刻，路原騎車腳踏車，跟好友張子寒往河邊跑著。

二．

“吱呀”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古里德格轉過看去。

是自己最得意的學生，楚鳴源回來了。

他一如既往的還是穿著白短袖，藍牛仔，好似一個戴著耳機走出校門的高中生，一個被周圍很多暗的生低聲議論的男孩。

不過，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拔的年，竟然是一個在兩年殺了65個人的兇手。

這個兇手并不是惡意的詞。這65個人里，有的還未變形，只是腹部發熱，有的已經為怪在拉扯周圍人的，而有的還只是嬰兒，就長出綠的羽翼和眼瞳……

總之他殺了這些人，或者說是怪，挽回來了更多人的生命。

“這次東京的任務完了嗎？”

古里德格又轉過了，看著窗外學院場上的景。

路鳴源握拳頭，片刻的沉默。

古里德格是他的老師，兩人相已經近將近九年了。這個年邁得滿頭白發和滿臉胡子的老人，幾乎把所有的法式，一個不差的都教給了路鳴源。

而路鳴源也很爭氣，兩年前通過考驗，正式為獵殺者后，平均每個月獵殺變異者3個，到目前為止已經超過了60個，是學院獵殺速度和獵殺人數排名第一的，比第二名的29個高出一倍還多。

但惟獨最近這兩次……

上一次是去了紐約，在皇后區一個狹窄的過道里，眼睜睜地看著被自己打倒，即將死去的變異者，被突然飛來的一只巨鳥給叼走了。

路鳴源試著跳上大樓把鳥打下來，卻發現這巨鳥非得非常快，自己本追不上……

同樣的事前天又重演了，他奉命去殺掉東京一個三十多歲的中間變異者。

變異者是個普通的拉面師傅，因為家境貧窮，發熱卻沒有去治療，只是在屋里忍著，幾天都沒有出攤了。

路鳴源推開門，師傅以為是以前的常客，來催出攤了，微弱的聲音說著；“不好意思，最近不舒服，不出攤了”

路鳴源頓了頓，但很快出手了。

連續六十次以上的殺人經歷，使他已經麻木了，哪怕對方只是稍微出現一點變異傾向，頭腦還保持著一個作為‘人’時的思維，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就在他的拳頭馬上要靠近這人的腦袋的時候，屋頂突然‘砰’一聲響，從上墜落下一個巨。

路鳴源反應過來，收手向后退去。

那只巨鳥雙爪抓著一只巨石，從屋頂砸了下來。

巨鳥口中突然噴出龐大的火焰，路鳴源布下結界擋住，等火焰消失的時候，路鳴源只能通過剛才巨石砸穿的屋頂，看到夜空中巨鳥抓著這個拉面師傅，飛走了。

路鳴源想到這些，覺得對不起古里德格老師。

古里德格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大步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極其厚重的語氣說道；

“這不全怪你，這樣的事也不是一件了”

路鳴源沒有回應，陷了思索。

在最近半年里，一直有這樣的事出現；學院里的獵殺者在執行任務時，突然被從天而降的巨鳥阻擋，然而巨鳥把變異者抓上天空，不知帶到哪里去了。

這造了半年來，學院累計共四十二次的任務失敗，而路鳴源就是最后的這兩次。

古里德格從最早半年前聽到學生匯報此事，即在占卜羅盤上進行占卜，但卻一無所獲。

在路鳴源執行紐約任務之前，古里德格還寄托于這個弟子，畢竟他是目前公認的龍澤學院里最優秀的學生，以速度極快，出手狠辣著名，獵殺完率達到了百分之百，或許能把那只巨鳥給打下來。

但連著兩次任務，都因為那只巨鳥失敗了。

現在，在樓下的學院，幾百名學生已將此事傳的沸沸揚揚了，有人議論路鳴源這樣的神話終于破滅了，有人則說這怪鳥一定是不祥的預兆。

“老師……該怎麼辦？”，路鳴源抬起頭，堅定的目完全不像一個十九歲的年。

“我一個新的占卜今晚完，或許會有新線索。”，古里德格的語氣也顯得不太肯定。

“新的占卜？”，路鳴源疑。

“是的，比以往任何的占卜都更盛大，所得的結果，也自然更深刻和準確一點”，古里德格說這句話的時候，咳嗽了兩下，顯得很虛弱。

路鳴源深深知道，眼前這個年邁的老人，雖然相貌材看上去還算壯，但其實真正的制已經虛弱不堪了，而運行更大的占卜，毫無疑問會損耗更多的靈力，但其實他因為年邁，靈力所剩不多了。

除非，可以把‘生命力’轉為靈力。

“嗯，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多活幾年也沒意思，就用十年的生命力，轉了靈力，施展了這次的占卜”，古里德格笑著，模樣顯得很虛弱。

路鳴源一驚，他沒想到老師竟會這麼做。因為眾所周知，‘靈力’是支撐法師們運行法時的基礎，‘靈力’越深，則法所造的影響越大。

當‘靈力’不足的時候，是可以通過‘生命力’來轉為‘靈力’，做補充的。

但是，‘生命力’顧名思義就是自己的生命歷程，一旦運用，至會減五年的壽命。所以除非萬不得已，一般法師們都不會運用的。

可是，這次，古里德格老師為了這件事，用了自己的‘生命力’。

“這件事絕對不能小看，幕后必定有人在指導著。如果拖下去，一旦這些變異者回到人們視線中，我們無法在短時間控制這麼多變異者，故而會有災難出現……所以必須趁早殺了他們”

古里德格著路鳴源的頭頂，像對待自己的孩子般，滿是憐的眼神。

“我活著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應該是最后一次運用生命力做轉化了，希能幫到你們，把他們背后的人打倒”

“路鳴源，你是龍澤學院建立以來最優秀的獵殺者，而我又是僅次于院長龍澤的占卜師，龍澤院長早已病逝，由我代為管理多年，能使世間最終太平無事，是我們龍澤學院和我個人最初的愿”

路鳴源聽到，點了點頭，決絕的眼神里出他是明白此刻的重任的。

“你先回去睡一覺吧，我要繼續占卜，晚上十一左右，再來我這里一趟”，古里德格知道路鳴源是趕了兩天兩夜的路，從東京回到學院，所以囑咐他去休息。

“……好”，路鳴源沉默了一會，應答著，轉出去了。

路鳴源走到門口，正準備出左手打開扶手的時候……

“鳴源……”

古里德格從后說，似是有什麼事要囑咐他，但也不太愿意說出口。

“嗯，老師？”，鳴源也覺到不對勁。

“我懷疑，可能跟你兩年前那件失誤有關”，古里德格說這句話時的語氣，非常的云淡風輕，好似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罷了。

但在路鳴源心里，卻形了很大的震。

“兩年前……”，路鳴源默念著。

“沒關系，只是一點點懷疑，是什麼還不知道呢”，古里德格帶著打圓場的口氣，輕松地補充道，“行了，沒什麼了，你趕快回去睡吧”

路鳴源發呆站立著，沒有出去。

“你怎麼還不走？”，古里疑的語氣，帶著點慍怒。

“嗯”

路鳴源緩過神來，踏出了門。

塔在學院大樓中間的臺階上，他覺他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其實在執行任務之前，他就料想到可能會失敗，因為學校里排名第二的矢野田的孩，獵殺率和獵殺總數都僅次于自己，但他已經連著四次，被巨鳥帶走變異者，從而失敗了。

所以鳴源在之前就料想到會失敗。

但此刻，他腳步沉重原因，并不是任務失敗。

而是，老師他第一次提到兩年前的那件事。

兩年前，他執行第一次走出校門，執行獵殺任務，而獵殺的對象，是他的親生弟弟——路原。

即使到了現在，在分配給各個學生任務時，占卜羅盤也只是大概描述出變異者的大概位置，哪個位置，需要學生到達目的地后，通過手中的小羅盤，來找尋到這個人，然后才能了解到這個人到底是誰。

所以在兩年前，接任務時，他是完全不知此人是誰的。

他沒忍心殺死弟弟，但他確信把弟弟腹中極花種子的細胞徹底挖出來了，弟弟會為一個普通人，活在這個世上。

只是，他依然是違反了學院規定，因為龍澤學院規定的第一條，就是；為了以防萬一，變異者必須被徹底殺死。

鳴源回到學院后，把黑卡教給古里德格老師，同時撒謊說獵殺功。

老師竟然沒有深層次過問此事，兩年來也從未提起過關于黑卡里了錢的事，好像完全不知此事一樣。

于是，鳴源以為自己騙過了老師，也以為老師從來不關注黑卡里的錢，所以疏忽了這件事。

兩年來，這件事宛如徹底結束了般，被埋在過去的沙土里，路鳴源完地執行著接下來的每一個任務，都是希彌補當時的過失。

但，在剛才，古里德格，突然說出的那句話，使他極為驚訝。

原來，老師是知道這件事的。

可是……

他為什麼藏著……

而且，關于這只巨鳥，以及巨鳥的背后……

怎麼可能！鳴源用力搖搖頭，使自己清醒些，路原已經徹底失去了極花種子的力量，現在的他只能是一個普通不過的高中了吧。

樓下站滿了同學，全部是在討論他的。

有些是同學對他失的眼神，對曾經的神話破滅的惋惜，有些則是男同學嘲諷的笑容，原來排名第一也有失手的時候，而且是連著兩次。

三．

路原和張子寒從河里爬出來，抖了抖上的水滴。

大概都是被高考過后的喜悅沖昏了頭了吧，今天河里洗澡的伙伴非常多，大部分都是在考場上見到過的悉面容。

只是沒有一個妹子，路原唉聲嘆氣起來。

張子寒走到他旁，拍了拍他肩膀，說了句；“兄弟走吧。回家跟家里報個道，明天跟我一起出去登山吧”

“登山？”路原詫異起來，他本計劃今晚開始，進通宵dota狀態的。

“嗯，這幾天一直忙考試忘了說了，我爸準備帶著我去北邊的乾生山玩，你如果明天沒事的話，就跟著去吧”，張子寒的語氣顯得很輕松，拍了拍路原肩膀，“小伙子，來這三年了，還沒去過那個山吧？”。

路原點點頭。確實，來景門鎮生活已經有三年時間了，但除了學校和姥姥家，其他地方幾乎都沒去過。

而這個乾生山，其實就在鎮子以北，大概不到十五公里的樣子。

路原在學校里聽同學們講過，乾生山不僅是個著名的旅游勝地，山上有座乾生廟，據說此廟相當靈驗，有求必應，而且里面的算命先生也是一絕。

路原早早就想去看看，但無奈高中學業得，而且即使幾次有這個機會，他還是選擇了在電腦前守護著dota，不離不棄。

“你還沒談過把，老原？”，張子寒看他發著呆，突然變了個略帶詭異的表，用手抓著他的肩膀。

路原著實被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他說出了真相，畢竟這真相是誰都可以看出來了，路原本就長了一張不會談的臉。讓路原驚訝的，是張子寒此刻的表……

“尼瑪……你是要搞基嗎？”，路原低聲罵著。

“滾！”張子寒也被嚇著了，轉而用惋惜的語氣說著；

“明天我一表妹跟著我一起去山上，哎，說實話我表妹那一個漂亮，溫賢惠，知書達理，笑起來就跟天下凡似的。我從小就傾慕有加，無奈是我表妹……”

說到這里，張子寒竟有些淚眼婆娑，似是陷痛苦回憶中不能自拔。

“尼瑪，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路原摟著肚子大笑著。

“哎，真是造化弄人，我表妹對我好像也有意思，但無奈不能往，但馬上也要步大學時了，你要知道大學里面登徒子多的”，張子寒轉眼用堅定而決絕的目看向路原，“路原，你是我張子寒一生里，見過的最像我的人，所以為了表妹幸福，決定介紹給你”

路原驚訝，這王八蛋竟然想起來給自己介紹對象！

不過，張子寒說的也很對，路原覺得自己跟張子寒無論格還是外貌水平都很像，都是只會背后討論暗的生，當面卻被這些生不屑一顧，只會討論最近哪部歐大片里面的戲怎麼怎麼樣，卻從來連生的手都沒過，最多不小心了一下。

張子寒一掌扇給了發呆的路原，路原停止了傻笑，裝出一副懷天下，同時又勉為其難的樣子；“兄弟了解你的苦心，你表妹就是我表妹，怎麼能咱表妹羊虎口呢？”

張子寒點點頭，似是對面前這個未來的妹夫很滿意。

“所以，我就委屈了吧，今晚不dota了”

說完，張子寒騎上了腳踏車，轉對路原說；“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晚上，深夜十點鐘。

路原躺在被窩里，發著呆。

在一個小時以前的QQ上，張子寒把表妹的照片發給了自己，是一張仰著臉嘟著的大頭照。

當時路原就震驚了一把，因為這照片中的子，跟路原在高中學校里暗的那個李欣婧，有幾分相似。

被路原暗的這個李欣婧，是出了名的校花，同時也被張子寒暗著，基于這點，路原終于想通了，可能正是因為這倆子有些相似，所以張子寒才同時暗的。

但哪個是最開始暗的呢？路原推算著，張子寒是高中以后才知道李欣婧的，但表妹是從小就認識……

想了大概二十分鐘，路原才突然發覺自己是有多無聊。

思緒一轉，路原想起有關自己經歷的事，關于三年暗的李欣婧的點點滴滴，越想越心痛，因為李欣婧幾乎都沒正眼看過自己。

在不知不覺中，腦海里關于李欣婧的影，逐漸轉變了張子寒的表妹。

于是，路原躺在床上，把蓋的毯子踢到一邊，雙手背在頭后面，雙擺出‘大’字型，剛洗完澡只穿了個大花衩，幻想著明天跟表妹出去登山，會有怎樣的事出現。

如果表妹不小心跌倒了，自己就可以趁機幫忙扶起來，順便拉一下的手，這樣人生第一次就趁機破了！

最好跌的比較厲害，這樣順著的腰把扶起來，也能順便一下的腰了！

路原一邊想著，一邊面對著外面的月哈哈大笑著。

月照耀在龍澤學院的宿舍樓里，路鳴源繃著臉，他在床上有十個小時左右了，但一直沒有睡著。

借著月，他起穿，準備去古里老師的辦公室。

月同時照耀在路原的床上，他嫌熱把花衩也了，仍舊自娛自樂地幻想著笑著，表現出一個標準的青年的特點。

月亮和太，這兩個由極花的芒所凝聚的兩個團，已經見證世界幾十萬億年了。

它們兩個團也是有生命的，只不過是永遠沉默著不言語。

它們已經發覺了，這對看似截然不同的兄弟倆，會給世界帶來一點點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