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歌》第十一章 獨孤依冉
細雨朦朦,大興城料峭春寒。
云定初掐算著最近事還真多,撐著一頂翠的油紙傘,漫步在大興城的主干道慶元街上,優哉游哉的朝李靖暫居的安定坊走去。路人卻沒有什麼行人,集市也半閉了,有人家擺出攤鋪來。輕靈的雨點敲打在傘面傘骨上發出的悠揚樂章,云定初有點焦灼的心也放松了不,古人的這種生活真是讓人向往,他心中嘆道。生活節奏極快的現代社會那還有閑雅致去雨中漫步,訪友踏青。
當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李靖去一趟北疆,和族人一起解決契丹人滋擾的難題。而第二件事和史萬歲一起去竇榮帳下聽命痛擊突厥。歷朝歷代的邊疆問題都困擾著統治者,雄圖大略的秦始皇嬴政修筑長城抵外族的欺侮,羸弱不堪的晉朝司馬氏導致五胡華。云定初嘆自言自語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無論是突厥契丹,還是然室韋都是中原王朝所要應對的強力對手。
飄搖細雨中,如霧如夢。近遠的樓閣互相掩映重疊,在一片雨氣霧靄中散發著無限薄涼之意,仿佛在訴說著朝代更替的故事。
突然,云定初停下了腳步,細長的睫微微抖。油傘在細雨輕風中晃,他驀地發現二十步外出現了一個細削的影,佇立在一座橋上,不無言,似是存在等待了千百年。云定初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震起來,越走越近,這是一個令人無法不心的麗子。
子的側臉廓極,猶如刀削斧鑿,線條分明,素手中的雨傘卻不撐開,無邊雨細如愁。一縷一縷的青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出子些許白皙膩的后頸。上青小襖,一襲灰白擺離地約有一尺長。站在那兒,就像一朵蘭花,幽靜冷落,自顧自的發出令人心疼垂憐的華。云定初悄然走上橋,正要說話,那子卻轉,出一個哀怨憂愁的笑容,好一張我見猶憐的傾城容貌!
云定初看著子,眸子里倒映出這可人兒的絕代風華。他突然流出又好氣又好笑的神,無奈道:“依冉,下雨天你不打傘就算了,站在橋上,準備跳下去喂魚啊。”那子本來哀愁的俏臉一下就變得惱怒起來,氣道:“你上次借我的故事書里就是這樣寫的,然后男主角與主角就在橋上言歸于好了。”云定初信手拉躲進他的油傘里,哂道:“咱倆不是好端端的嘛!干嘛要學故事書里的橋段扮這副可憐模樣,你淋了多久了。”獨孤依冉像是斗敗了的小貓一樣,不開心的道:“哪有多久,再久能有你沒去見我那麼久嗎?”云定初一陣頭大,這姑可不好惹,明明比自己大了三歲,在自己面前總跟個孩子似的。微微一笑,樂道:“你這話有點繞口啊。守玄呢?”獨孤依冉兩手抓起云定初寬大的袍袖了兩鬢漉漉的頭發,嗔道:“你這麼關心他做什麼,他在宮里求著姑姑讓他去吳越了。”
云定初裝作不經意間挽住了的纖手,手細膩,若無骨。子上傳來的淡淡兒香縈繞鼻間,云定初不敢看子的神,便要往前而走,只是臉上微微泛紅,似是有些,兩人并肩而行,獨孤依冉覷得清楚,知道這家伙在自己面前臉,心中喜悅,三步并作兩步跟上去了,不知不覺反握住了這年的手,生怕不翼而飛一般。
云定初故作鎮定笑道:“他去吳越做什麼,老爺子能沒有什麼想法。”獨孤依冉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笑聲如銀鈴:“前些日子,撞著個吳越來的番僧,那番僧自己說是扶桑人氏,自己乘船到了吳越勝地,略學會了當地的冶煉金屬的方法,他見了那番僧自己打造的奇形怪狀的東西,便跟中了瘋魔一樣要去吳越。”云定初撲哧一笑,大樂道:“他是要做鐵匠啊,平日見他不是只喜歡讀書寫字的嗎?”獨孤依冉右手旋轉著自己的油傘,漫不經心道:“要去就去唄。那是個好地方,我也想去呢。”
雨線,風似乎也大了些。柳條翻飛,相互擊,才芽的葉殘薄零碎,在半空中飄拂零落。云定初看著這雨里世界,霧里乾坤,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口問道:“這麼大雨,你是準備去找我啊。”獨孤依冉像是當場被識破了一樣,退了兩步,臉紅無比:“嚇,你胡思想什麼,我,我才沒有去找你了,只是隨走走,你也知道我最嗜這下雨天了。”云定初心頭一堵,又是又是歉疚,只是他對于事笨拙木訥,當下也手足無措,無言以對,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麗子,不自的出右手,把環抱在。
獨孤依冉將頭輕輕的靠在年前,玉容微微發燙,外面是風雨加,清寒人,而年的懷抱卻是最安全最溫暖的避風港灣,給自己無限安寧喜悅的覺。
幽幽雨無的滴落在云定初的臉上,懷中的人,便是自己要保護的珍寶,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云定初暗暗發誓,清秀的臉上流出決絕之。
云定初疚的又想起了自己只顧著從軍卻忘了和商量,不由首次恨起自己的當機立斷起來。他輕聲道:“依冉姐,我要去打突厥蠻子了。就是這幾日的事。”聲音說不盡的溫纏綿,而懷中的獨孤依冉卻猛地直視年的雙目,他卻不敢與自己對視,每每他覺得自己做錯事的時候,便會喚自己“依冉姐”,獨孤依冉緩慢的出猶如蔥削的食指,輕輕點了點云定初的口,又拽過云定初的手指點點自己的口,無比認真的輕聲道:“你在我這里,我去你那里。”從來就不是任的人,不管自己的意中人怎麼樣,只是他如果有了自己的選擇,自己就該從旁協助,如果他的前路是一片荊棘,愿意化胡刀,披荊斬棘。
記得從前就笑那些英雄氣短,兒長的狗故事節,現在放到自己上,云定初只能苦一笑,牽著伊人的手,慢慢彳亍而行。沒有說話,兩人只盼得這路無際無涯,能一路走下去,即便是兩鬢霜雪,牙齒落也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云定初展笑道:“我現在要去尋李靖,你跟我一道去?”“李靖?韓擒虎的那個能干小外甥,瘋瘋癲癲沒個正行,讓人頭疼。”獨孤依冉惡劣的評價著可憐的李靖。云定初無奈道:“你就隨我一起去和他說個事,然后我陪你去積善寺看那個老和尚。”
獨孤依冉聽聞老和尚三個字,黛眉好看的皺起,低哼了聲道:“什麼老和尚,人家明明是晦言禪師,老和尚什麼的難聽死了。”云定初想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嘆氣說道:“也不知道那老和尚,不,晦言禪師有什麼過人之,連圣上都禮敬三分。”獨孤依冉看了他一眼,臉上泛起紅暈,晶瑩白皙,言又止,最終沒有說什麼。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走到了安定坊向門第。
剛走進院子,卻見一個悉的影蹲在幾個花壇之間。一地雨打花瓣,那人忽又站起來,看看萬里鉛云,里不住嘀咕著什麼。云定初細細一瞅,搖搖頭,林黛玉cosplay?
那人回轉子,瘦瘦高高,滿臉困,不是李靖又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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