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歌》第二十四章 舍我其誰

當云定初看到白拉登本尊時,心里反生出一種以貌取人的奇怪心理,初開始聽到這號稱突厥第一人的悍將,他便想到賁張糾結,孔武有力的高壯黑須大漢,誰曾想本人卻是材瘦削,目溫和舉止彬彬的中年男子,他和楚卿卿靜靜的站在帳篷里用突厥話流利的流著,而云定初則滿腹疑團的旁聽。白拉登不時的提出一些問題,而楚卿卿則耐心的一一解答,說到最后,那白拉登不時的上下打量著云定初,微微點頭,好像答應了楚卿卿什麼要求一樣。

在大漠中索前往高越原的路上,楚卿卿曾和他說過白拉登的事。白拉登是突厥草原上不敗的戰神,當年沙缽略和阿波爭奪大可汗之位,白拉登攜十二驍騎蒙面匹馬單槍闖沙缽略的五角樓,襲得手,把沙缽略的金兜鍪用槍挑回獻給了阿波,沙缽略不怒反喜,即便軍事上驅逐了阿波,籠絡不得白拉登,依然封他為突厥第一勇士的稱號。北齊蘭陵王高長恭面目俊,每當沖鋒陷陣的時候,都帶上一個丑惡的面,來震懾敵人,提高士氣,阿波可汗曾經也讓白拉登鑄造假面上陣攜帶,卻被白拉登拒絕了。白拉登說是時無英雄,遂讓蘭陵王名,若是今世遇之,必然砍下蘭陵王首級進獻給阿波。

白拉登看向云定初,突然用中原漢語道:“你想要打敗突厥,我必讓你如愿,希你能在隋廷出將相,不辜負了我們的心意。”云定初本來就狐疑楚白二人的關系,白拉登這番話似乎寓意深遠,更讓他不知所云。白拉登頓了頓,又向楚卿卿道:“既然計劃有了變化,我便讓小白趕傳信給那人,扭轉戰局的走向。”

楚卿卿嘆了一口氣,理了理耳邊的青鬢發:“有勞大人了。”白拉登展笑道:“都是為國出力,有何辛勞,你奔走大漠才是辛苦了。”云定初越聽越奇,暗忖這白拉登是突厥重將,如今卻要暗助隋朝,還口口聲聲為國出力,難不他是大隋的臥底?想到這,他暗罵自己糊涂,這老小子殺起隋朝兵士來,有如砍瓜切菜,毫不心慈手,那里有半分憐憫同胞之

楚卿卿微微一笑,鼻翼噏,作揖行禮道:“請大人速速通知那人,早作應變。”白拉登溫和的點點頭,走到云楚兩人的前面道:“我先送你們出寨,然后就作書讓小白送出去。”說著,他目的投向帳的白雕上。

那白雕比鴿子大上一號,羽翼雪白,爪如鉤利,眼如銳箭,鷙不遜的看著他們。

白雕展翅翱翔在九天之中,視域闊大,俯瞰萬,若是用來傳信自然比白鴿好多了,偏偏這白雕小,更是不可多得傳遞報的利

白拉登顯然在阿波營中深孚眾,轅門的突厥將見他送著兩個突厥兵士出營,連半點盤問也沒有,眼神中流出一佩服的狂熱之。直到兩人的影逐漸消失在白拉登深邃憂慮的目里,他才慢慢回到自己的帳篷里,快筆疾書。

云楚兩人步行了許久,隋軍的旗幟半空飄展,巨大的“竇”字抖如龍飛,隋營已近在眼前,云定初看著帥旗,輕聲道:“到軍營了,你去吧。”楚卿卿駐足不前,兩人迎面而立,左手在腰間拔出驚鴻短劍,右手卻掏出了一塊灰布,云定初見慢慢展開,是一塊變了質變得黑黃不辨的東西,他輕聲道:“你沒吃?”正是那塊,兩人幾日來滴米未進,在不老泉邊,云定初想終究是弱質子,便讓吃了這牛,楚卿卿手接了過去,他以為已經吃了,沒想到還是一直藏在上。

楚卿卿幽幽一笑,復又把早已不能吃的塊包起來,塞到他手中,視若珍寶的說:“留個念想吧,也不知何年何月得償所。還有,莫忘了擊敗突厥的攻心之法。”云定初雙手提著那灰布,知道兩人是到了分別的時候,雖然短短幾日,兩人的關系卻猶如藕牽連般說不清道不明。他輕輕言道:“得償所?”楚卿卿把驚鴻回腰間,大風忽起,卷起煙沙飄,嗚咽作響,不知是否是沙子迷了眼睛,楚卿卿眼,眼角微紅,不再說話,轉灑然去了。只是云定初分明覺得勁風的吹,似乎有一滴涼的水滴濺到了臉上,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只是心中興起了闌珊之,恍若他失去了什麼。

呆呆看著那遠去子的背影,他嘆了一口氣,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刻難為。他猛然又想起了在京城遙首盼他歸來的獨孤依冉,心中不由興起了負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擯除雜念,轉向隋營走去。

若是他現在能回顧一眼,必然能夠看到也有一位作胡裝打扮的子淚眼婆娑,遙首看他,楚卿卿見他終于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止淚喃喃道:“十年了,你長大了,不知下次相見你又變得怎麼樣了,還是這樣的倔強麼?”

兩人相背而行,漸行漸遠,只留下風塵涌,蕭蕭馬鳴。

云定初進到軍營看到的第一個人卻是軍祭酒李善堅,李善堅見他雖然風塵仆仆,但卻依然眉清目朗,忙道:“云將軍,你可算回來了,竇帥派出去的斥候為了找你,都累死了兩匹駿馬。”他似是對云定初一突厥裝飾毫不驚訝,上前就來拉著他前去帥帳。

云定初沒想到自己的冒失造了這麼大的影響,也可見竇榮對他的重視,他忙問:“李祭酒,竇帥的怎麼樣,沒有大礙麼?”“已是痊愈得差不多了,不用擔心。”李善堅掀開帳簾,讓云定初先進去了。

“義弟!”“追信!”兩聲真意切的稱呼讓云定初差點熱淚盈眶:“大哥,竇帥,讓你們擔心了。”說話間,長孫晟和竇宣已站在他的后,目誠摯,手拍著他的肩膀,云定初心中一陣溫暖,聲道:“長孫大人,阿宣。”再看看帳里的其他人,就是竇闖李善堅等諸將都是一副落下心中大石的放心表

“義弟,你怎麼一突厥人的服飾,你被突厥蠻子抓住了?”史萬歲驚訝的看著云定初勁裝胡服,頎長的軀渾是英氣。

云定初見眾人一副“你英勇不敵被擒了”的狐疑表,哭笑不得,暗忖道我這不是被突厥俘虜了,而是“被俘虜”了。他搖搖頭,肅然道:“這個事我以后詳談,不知現在軍如何?”竇榮眼中閃過一夸獎的彩,然后換做擰眉不展道:“如今我軍與阿波軍相持已有數日,互有勝負,我們還是低估了突厥人的戰力。”

李善堅在旁苦笑道:“而且高越原地荒漠,我軍這幾日水源斷絕,即便是掘地三尺,也沒有見到一水滴。”眾將聞聽此言,紛紛嘆起氣來。云定初一怔,糧草供應自無問題,這水源卻了大問題。

史萬歲了一下干裂的下道:“兩軍戰乃至口至死的士卒占到了大軍的十之二三,只能靠刺馬而飲,可惜了我們的馬兒!”他虎目含淚,似是不忍敘述,竇闖和竇宣卻早已泣不聲,虎豹騎的馬兒不能死在疆場,卻要為將士們放犧牲,他們心中有如刀割,此刻淚水濡了腳下的土地,淚痕斑斑可見。

云定初沒想到焦灼危急到如此地步,竇榮嘆道:“突厥人與我們一樣水源短缺,為今之計,只有速戰速決,拖沓一日,戰局對我們愈是不利。”他頓了頓,復又無奈道:“只是強攻突厥又毫無勝算,以寡擊眾不是取勝之道。何況突厥人有一猛將難以抵擋。”

云定初頓時想起楚卿卿分開前和他說的話,抑住想起的陣陣漣漪:“那猛將可是白拉登?”諸將訝異的注視著他,齊聲道:“正是那廝。”云定初心中取舍難依,楚卿卿和他說來日讓他回營下書,與白拉登單挑,必能奏得奇功,而他們兩人今日也算是與白拉登“暗通款曲”,他暗忖白拉登甘做“突”,自然有把握,心中終決定好:“竇帥,末將愿先上一計,攻破突厥。”

眾人見他甫一回營,就獻計滅敵,嘖嘖有聲的口注視著他。竇榮大悅道:“追信,你且說來一聽。”云定初認真一字一句道:“末將愿與白拉登陣前鋒,斗將!”

眾人瞪大了眼睛,史萬歲口阻攔道:“不可!義弟不要魯莽行事。”斗將是指兩軍各派一名將軍,陣前單挑,三國至隋唐時期非常流行。竇榮皺眉道:“那白拉登兇悍非常,可稱當世孟賁,追信你可要三思而行。”他帶傷上陣看那白拉登往來沖突,十步殺一人,涌如注,古之惡來不過如此。

云定初低頭抱拳道:“竇帥修書令信使送與突厥阿波汗,早日批復,早日肅清蠻寇。”他心意已決,堅毅之溢于言表。

竇榮沉片刻,委實無法下定決心。云定初向前一步,毅然道:“末將愿立軍令狀,元帥不要遲疑了!”此刻李善堅也上前道:“李某愿意與云將軍同立軍令狀,保他馬到功。”云定初不自的看了他一眼,卻不知道他哪來的對自己的自信。

此時史萬歲轉變心意似的豪道:“史某也愿意給鷹揚郎將作保!”

竇榮角一苦笑,終于點頭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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