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正在夢境之中。”嚴羅說出自己的猜想。

葉南希眉頭一，獵奪之時最忌夢。獵奪準則寫得清清楚楚，獵奪之時宿主需進深層睡眠。一旦宿主做夢，就要立刻退出，否則極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險。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實在已是危急關頭。

“我們必須立刻退出去。”葉南希神高度張，“你認為我失蹤了，所以看不見我。那時我腦中一片空白，也許正是迷失夢境的先兆。”

“等一等。”嚴羅還在張地思考著，如果現在已陷夢境，那麼在這里的存在與否，取決于什麼條件呢？做夢當然是宿主一個人的事。按照常理來說，夢到什麼，什麼也就存在。夢境世界倏忽變換，存在似乎毫無意義。對于外來者，一旦被宿主忘記，就會面臨消失的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跟在宿主左右。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找到趙小涵，那時狠心殺掉，就算完任務。

反正這個世界只是虛擬的，殺掉反而可以讓離惡夢，早點醒轉。他集中力，著趙小涵的方位，就在房子后面的樹林里。“我們立刻去找。”他拾起斧頭著拉著葉南希的手，向樹林跑去。

樹林前面是一片荒草地，荒草沒膝，土地坑坑洼洼，極不好走。二人穿過土地，尋到一條新砍出來的大路，向樹林里面走去。走了沒多大會兒，便聽見里面傳來“咚咚咚，當當當”的鑼鼓之聲。鑼鼓之后，又是“嗚嗚嗚”的嗩吶之聲。

在林間一塊林木荒疏的高坡上，站著很多人。有的人頭上戴著孝，跪在一個大坑前，低頭抹淚。二人走上高坡，見跪著的人中，并沒有趙小涵。大坑邊上有一口黑漆漆的木棺，棺蓋放在一邊，里面躺著一位滄桑的白發老太。想必就是趙小涵的吧，二人作如是想。便在這時，哭孝的人中忽然站起一個人來，他四搜尋著，像是在找什麼人。

二人對視一眼，這人剛剛被斧頭所砸，不料轉眼又到了土坡之上。細看趙父之時，他臉上布滿威嚴，并無毫痛苦之。這痛苦既指外傷，也包括喪親。他四找不見趙小涵，正十分火大，但礙于親戚朋友在場，只好重新跪下。不過他的眼睛還在搜尋，若給他發現趙小涵，只怕又要。

嚴羅看著趙父的背影，揣度著夢境里的因果關系。如果趙父被自己砸了一通而轉瞬無礙，這是否意味著剛才的一切不過是虛像。抑或因為夢境只和做夢者一人有關，其他的意識對這里并不會產生影響。進一步說明，當夢境中的做夢者，沒有見到周遭發生的況時，一切都會如常。即便有外來意識的干預，譬如將趙父砸了一頓，沒有見到父親被砸，所以父親還是印象中的那個父親，一切如常進行。

理解了這一點，原先的危機頓時為之一清。他立時將之告訴葉南希，并告訴不用太過擔心。

殯葬儀式進最后一項，封棺土。兩個健壯的男子抬起頂蓋，放到棺上，留出一個頭的空隙來，以便讓家屬見上死者最后一面。趙母以及另外幾位親人先后爬在棺材上念念有詞的哭著，這是一項程序，并不能說明他們有多傷心。趙父看也不看，就讓封棺，后來嚴羅才探聽清楚，原來趙父是贅的，時常有自卑緒，對家里的老太婆十分不喜。

就在這個時候，趙小涵從高坡一邊沖了出來，哭喊道：“等一等，別葬我。”沖到棺材邊上，趴在上面痛哭流涕。嚴羅看著在學校一向開朗的好友，竟有如此傷心之時，難免也替難過。不過難過之余，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他讓葉南希待在土坡之上，找了個靠近棺材的地兒，以便能看清棺的尸首。

他之所以不愿草草出去，就是等的這一刻。趙小涵還十分傷心，但是該封棺土了。親人們過來勸，勸不下只好拉開。趙小涵一手著木頭，死也不愿離開。是對最好的人之一，死了的話，家里無疑會冷僻許多。對于來說，唯一的依托只有母親了。

這個時候，趙父發狠了。剛才找來找去找不見，他就已十分氣憤。這時見又任哭鬧，不甩開掌，狠狠了一個耳。被打得晃了一晃，手終于也離開了棺木，兩個男人推著頂蓋，向一端對齊。便在此時，嚴羅忽然看見老太太的眼睛睜開了，眨了一下眼皮，棺蓋就此封上。他雖然早已料到有這種變故，但還是嚇了一跳。這種事任誰面對，無疑都十分驚悚。那雙眼睛雖然蒼老，但還有水分，若是死人眼，視網會因為失去水分而變灰。也就是說，老太太并沒有死。

死人復活這種事是不可能存在的，能復活的絕非死人。只是因為某種病癥，陷了假死狀態而已。有的人一旦陷假死狀態，就真的會死，因為沒人知道他還活著而等他醒來。一般來說，都會在三天之理尸。這種在封棺之時活過來的人，既是幸運的也是無幸的，關鍵在于封棺之人細心與否。

老太太的睜眼也許是聽到了趙小涵的呼喚，但是睜得太晚了。親人們哭喊之時就睜開，或許還有活命的希。這個時候，棺已經蓋上。

“沒死，別封棺，沒死……”趙小涵已經喊得沒了力氣，趙母把攬懷里，著的頭，“小涵，別哭了，已經死了。”

“沒有死，媽媽，睜眼了。”趙小涵哭著說道。明明看到睜眼了。

“別這樣，真的死了。”趙母聲地安著兒。

趙小涵竟然做著這樣的惡夢！嚴羅有些不過氣來，換做自己經歷這樣的事，只怕要崩潰吧。如何能夠挽救趙小涵，讓別再做這種惡夢了呢？他立刻想到了一個主意，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功，但他想試一試。按他剛剛的推論，做夢者看不到外來者所做的事，一切都會如常進行。如果做夢者看到了，又會怎樣呢？

他掄了掄斧頭，跳到棺材旁，猛地劈在頂蓋上。棺材板十分厚實，加之早已沒了水分，這一劈竟然只劈進去幾厘米。他的這個作立刻引起了坡上眾人的注意。這是理所當然的，即便趙父對他和葉南希視而不見，剛剛葉南希襲趙父之后，他還對步步近。就在這時，外來者與夢境中的其他人發生了集。

幾個大漢大罵著，起袖，就要上來手。“怦怦怦怦”，葉南希連開了四槍。幾個大漢應聲倒地。嚴羅趁機舉起斧頭，加大力道劈下去。“崩”的一聲，棺蓋又劈出了一道。照這樣劈下去，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劈開。

可是就在這時，棺蓋突然從裂紋崩開了。兩半棺蓋到地上，出棺中景象來。嚴羅吃了一驚，這種現象只能解釋為，做夢者的強烈意念影響后的結果。因為外來者的介，讓原本陷于惡夢中的趙小涵看到了一曙，也想打開棺蓋。

這個時候，老太太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