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笛韻》第八章 隔墻有耳

陳曦之在后面看著,對葉白說:“葉言好像對二弟很上心啊。”

就是這樣。”葉白一臉無奈,“估計是覺得二哥實在太冷酷了,才想去逗他的。”

許墨林出佩服的神來:“從來沒人敢對二哥這樣,我以為二哥定會生氣的。”

“你看葉言那個樣子,誰對這樣的孩子生氣得起來?”陳曦之微笑道,“再者,二弟面冷心熱,多逗逗也好,有好。”

當天夜里,幾人設宴飲酒,豪不淺。葉言果然沒讓大家失辦了一大桌好菜。陳曦之、葉白、許墨林正自談笑,葉言已一盤接一盤地將菜端了上來,香氣襲人。葉言指著其中一盤炒百合說道:“這‘飛雪漫天’。”說著看了莫滄雪一眼。又指著另一盤碎黑木耳道:“這‘點墨三千’。”

“飛雪漫天”和“點墨三千”分別是莫滄雪和許墨林飛雪劍和點墨劍中最上層的招式,被葉言用菜的方式做了出來。

莫滄雪雖然沒說話,眼神中卻有一閃而過的驚訝。許墨林“啊”了一聲,抬眼時正與葉言視線相對,不由紅了臉。

葉言隨即擺上一盤炒龍蝦和一盤土豆泥道:“這是‘龍嘯九天’和‘大地蒼茫’。”二者也是葉白與陳曦之劍中的最終式。

“好手藝。”陳曦之不夸贊。

葉白卻大呼小起來:“哥哥是龍嘯九天,不是蝦嘯九天!”

“你捉到龍我就給你煮。”

“你……”

“蝦也一樣,你就湊合湊合吧。”葉言一攤手。

“咦,這道菜什麼名字?”葉白將菜肴全部嘗過一遍之后,對其中一道豬耳朵贊不絕口,忙問葉言。這道菜左邊整整齊齊擺了一列莫滄雪吃的西芹,右邊是紅燒豬耳,兩邊一葷一素,一淡一濃,卻味相襯,極為可口。葉言笑道:“二哥吃的西芹菜,讓他取名字。”

大家都看向莫滄雪。

莫滄雪只好道:“隔墻有耳。”

這四個字出來,眾皆稱好。

葉白重傷初愈,本不宜喝酒,只是今晚眾人興致都高,更不忍掃葉白的興,于是由了他去,都不勸他。幾人就著菜名打趣了一陣,后來又說到七月神教,葉言將邂逅明月一事簡要說了。葉白嘆道:“這個明月,也不像是魔教中人啊。”

“也?”許默林奇道。

葉白意識到了,慌忙補上:“我是說他不像魔教中人,跟我們很像。”

葉言點點頭:“是啊。”正再說,忽然坐在對面的莫滄雪用筷子在那盤豬耳朵上叮叮叮敲了三下。

葉言一凜,當即不提明月之事,話鋒一轉,又開起玩笑來。眾人都會意了。

葉言坐在莫滄雪右首,跟眾人笑了一陣,低聲道:“二哥,不是三個人,是四個。”

“四個?”莫滄雪裝作無意地往對面屋頂掃了一眼,仍然只見到三個人影,不由納悶。

葉白在旁邊聽見,對眾人道:“你們知道我妹妹為什麼外號‘十七’嗎?”

眾人本來就有疑,這時都停下吃菜聽葉白講。

葉言不自覺笑了:“又來損我。”仍是由著葉白講。

“師父在白玉宮做客的時候,我和十七同住在白玉宮中。有一日大家都在花園中,有一群大雁飛快地從空中飛過去了,白玉宮主要考驗我們的眼力,就問我們剛才飛過去的大雁有多只。”葉白講到這也不由笑了,“我那時眼力快,一下就數到是十八只。但十七始終堅持是十七只,就連白玉宮主和師父跟講了事實上就是十八只都不信,后來還哭鼻子了。”

“當時確實以為是十七只。和哥哥吵了好久。”葉言邊說邊笑,“后來哥哥才跟我說,有一只大雁背上馱了一只小雁,我以為是一只,所以數來數去只有十七只——此后,大家都我十七了。”

借葉言“十七”外號的由來,莫滄雪這才知道,原來在屋頂上,之所以他只看見三條人影,那是是因為有一個人伏在另一個人上,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影重疊,像是一個人,所以他才看錯了。

陳曦之自倒了一杯酒喝了,起道:“今夜天氣甚好,咋們飯也吃了,酒也喝了,師兄弟幾個出去散散步如何?葉言妹妹要不要一起?”

“當然不要!”

葉白問道:“為什麼?”

“你們師兄弟四個敘話,我跟去干什麼?飯桌上這盤豬耳朵好吃得,你們走了正好,剩下的都歸我啦!”葉言說著,喜滋滋地直接將那盤豬耳朵端到了自己面前,筷吃了起來。

葉白無奈一笑:“那你自己吃,我們出去啦。”四人并肩走出一劍堂。

房頂上的黑影一閃而逝,眼見葉白幾人漸漸去遠,才又冒了出來。其中一人伏在屋頭的紅瓦上,見葉言獨自一人坐在桌邊,吃完了紅燒豬耳后,又開始收拾碗筷,喜道:“眼下葉言孤一人,正是下手的大好機會!抓了他,也好向賢王復命,不必罰了!”便要縱躍下房頂。

另一人急忙拉住勸道:“先別急,看看再說。”

先前說話那人臉現不屑之,道:“就你多心,還看什麼!”說罷手臂一甩,掙了拉他的人,縱跳下了房頂。另一人遲疑片刻,也跟著跳下。剩下一人罩黑衫,是個貌子,只是心中覺得不妥,始終不發一言,也不下去相助,仍是留在屋頂靜觀其變。

葉言一聽背后風響,喝道:“誰!”一回碧蕭出手,便有一刀從左側刺了過來。葉言用蕭格了刀,見使刀的是個男子,大約三十來歲,穿暗紅裳,道:“閣下是誰?”

男子大聲道:“七月神教五當家曉魄!”神十分得意。而在右側的那個人,儼然就是孤

葉言以蕭迎刃,本來尚自不落于下風,但曉魄用的大刀是純鐵鍛造的,極其沉重,時間一長,蕭刀每一相擊,葉言便會到手腕微微震痛。何況孤下手又十分迅疾毒辣,兩邊夾擊,葉言才覺得異常棘手。于是干脆只守不攻,在刀陣雙爪間穿梭游走。

曉魄毫不容,連下殺招,孤也一直在近,好幾次雙爪都要抓到葉言面頰。葉言進退兩難,忽然聽見屋后一陣輕微響,連忙咳嗽將響聲掩蓋了下去,蕭換左手,一招“引君甕”隔開曉魄大刀,右手長袖一卷,又將孤雙手拂在一旁,舉重若輕地化險為夷。

葉言撐得了一時,再打下去卻很明顯地落下風了,心里不由焦急:“這樣下去,我非敗不可,怎麼只來了兩人,還有兩人呢?如何引那兩人出來?”忽然靈一閃,一抬手,從頭上摘了兩把珠花下來,向曉魄孤擲去。

珠花雖然去勢甚急促,但對于曉魄和孤的武功而言,避開絕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兩人剛要躲開,忽然從暗飛出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打中了他兩手腕。兩人吃痛,一不留神,珠花已刺進兩人手臂,一道細細的鮮流出來。但孤和曉魄并不在意,又要上前夾攻,葉言卻忽地瞧著他們哈哈大笑起來。

道:“你笑什麼?”

葉言笑道:“你們中了我白玉宮的奪命散,要不了半個時辰,你們就會道封閉而死!”

和曉魄相視一愕。

曉魄見葉言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將信將疑,昂了頭罵道:“白玉宮遠在昆侖,真是放屁!”

“你不信?看看我白玉宮的沉音心法!”葉言道,說著碧蕭一揮,力熱浪般源源而出,蕭都開始泛起微微的紅

聲道:“確實是白玉宮主的弟子,我是知道的。”

曉魄“啊”的一聲,臉大變。

江湖傳言白玉宮中,奇珍異寶,無奇不有,怪毒仙藥不可勝數,這‘奪命散’,定是真的了。

和曉魄一時怔住。葉言退到二丈之外,兩人也不上前。葉言一臉得意之,笑嘻嘻地道:“這‘奪命散’須得會打之人打通道才可以解,你二人可不會打吧?哈哈!”

和曉魄一聽,反而臉狂喜之,不約而同地看向屋頂。

曉魄大笑道:“我二人不會,總有人會啊!葉言,可惜你棋差一著嘍!”說完轉向屋頂,大聲道:“三當家救我!”

葉言心中暗喜,卻故意裝出驚懼之,又退了幾步:“有幫手?”話音未落,幾枚黑白子破空而來,屋頂那人飛而下,他背上的子掌心中黑白

看見葉言神,總是覺得哪里不對,但因為心里也是害怕‘奪命散’毒發,同樣希三當家快點下來。

葉言將幾枚黑白子格開,一見來人,笑道:“意料之中。我們見過面了。”那人腳一著地,眼前突然人影晃,定睛時,陳曦之、莫滄雪、葉白、許墨林、葉言五人站一圈,已將他們圍在中央。

“我當日果然沒猜錯。”

最后從屋頂落下的那人,就是當時在湖上一戰時,坐在船艙中的那名男子。他背上一人,是與他對棋的妹妹。

曉魄幾人臉驟白。

葉白劍尖一抖,打趣道:“妹妹,你今天腦子開竅啦,這招高!”

葉言一笑:“什麼開不開竅的,手吧!”

五人般直掠中央,霎時劍氣縱橫。

三當家冰本來武功高強,負著的哥哥又輕功極佳,行走如飛,因此不至于太狼狽。孤雖然是二當家,但武功并不如冰,和曉魄都有些手忙腳

陳曦之擎蒼劍法承大地洪荒、開辟日月之勢;莫滄雪劍如飛雪,帶寒冬臘月之寒;葉白氣若長虹,有龍騰深淵之姿;許墨林劍影三千,懷揮墨任灑之飄然,四人使劍相輔相襯,將曉魄幾人的去路全部封住。再兼葉言獨慧心,很會在節骨眼上幫上一忙,五人更是大大占了上風。

一加攻勢,半個時辰下來,他們就將孤四人累得幾乎虛

“快!”

葉白忽地道。一瞬之間,葉白五人齊齊躍起,莫滄雪與葉言劍尖蕭尖一左一右向曉魄和孤刺去;許墨林與葉白長劍共指冰,陳曦之劍柄一轉,將劍收在后,左手卻扣了數十枚鐵蓮子,此時倏地疾飛而出,打中曉魄與孤道。冰手上功夫十分出,黑白子亦是如箭如電,數次與陳曦之鐵蓮子相撞,火花四濺,竟沒打中

葉白許墨林都吃了一驚,心里都想道:“我倆合力攻竟然還騰的出手來對付大哥?!”

莫滄雪低聲提醒道:“打哥哥。”

陳曦之一想不錯,打中冰哥哥的道。

的哥哥一不能,冰自然寸步難行。于是幾人被擒。

四人被縛了關在一劍堂地牢中。曉魄不住破口大罵,說葉白幾人以多,勝之不武。葉言回道:“你們當時看我一人留在一劍堂中才下屋頂,那時不也是想以多欺嗎?這句話,還不到你們來說。”

曉魄一時語塞,變著方式又罵。

莫滄雪聽著煩,率先走出去了。許墨林仔細又察了一遍繩子是否還嚴實,見一切無礙,便于葉言、葉白退出牢房。陳曦之卻站著不,許墨林了一聲:“大哥?”陳曦之愣了一愣,這才轉出了地牢。

幾人出了地牢,各自返回住。葉言與葉白、莫滄雪同住在西院,葉言掌燈,三人并行。

葉言想著方才幾人相斗之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凝神半晌,突然明白過來,問道:“哥哥、二哥,你們有沒有覺得,冰的哥哥施展的輕功,和你們是同一路子的?”

“天下輕功皆有相似之,又有什麼奇怪了?”葉白不以為然。

莫滄雪道:“是有些相像的。想必傳授冰哥哥輕功的是位和我們師父一樣的高人,妙武學,本就有想通的地方。”

葉言側頭了莫滄雪一眼,他雖面無表,語氣卻已不似先前冷漠,心中十分高興,一想莫滄雪的話也不無道理,便不再深究,只道自己多心。

七月神教四位當家為葉白幾人所擒,不殺他們是為防日后變生不測,好作為人質要挾。幾人自是擔心七月神教會來劫獄,因此幾日來皆暗自戒備,亦加強了一劍堂防守。

第八日午后,許墨林正在前院練劍,小廝呈了一封信上來。許墨林打開一看,信中寫道:“徒親啟:為師尋訪故友,已然遠游,非一月景不能回。徒兒勿念。南宮玄。”竟是師父來信。許墨林仔細將信收好,收劍回廳。

莫滄雪正與陳曦之下棋,葉白兄妹觀局。葉言于圍棋一竅不通,葉白棋藝卻是頗,葉言邊看莫滄雪與陳曦之對弈,邊問葉白圍棋規則、如何走法,葉白一一解答。許墨林待到他們一句下完,說了南宮玄來信一事。

陳曦之說道:“難怪師父一直沒有消息,原來是拜訪朋友去了。七月神教之事,看來無法請他做主了。”

葉白笑道:“不妨。咋師兄弟幾個合著出主意,總是好的。”話音未落,廳角卻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嘶嘶聲。葉白臉一變,道:“什麼聲音?”幾步掠過,見一條蛇盤在角落中,周金黃,頭呈三角形,顯然有劇毒。葉白不假思索,劍一閃,將蛇頭斬了下來。

陳曦之遠遠見了,驚疑道:“四弟,你這怎麼會有蛇?”

“我……我不知道啊,從沒有的。”許墨林也是吃驚。

葉言道:“我這也有蛇!”一跳而起,蕭打在蛇的七寸,險些被蛇咬到腳踝。

就在此時,廳外叮叮叮想起一陣琴聲,音韻低糜。隨著琴聲,廳廳外竟響聲四起,葉白環顧一周,無數毒蛇從墻、屋頂游了出來,吐紅信,模樣可怖。再往外一,門口黑地一片,不知有幾千幾萬條蛇往此涌來!慘聲、哀嚎聲大作,一劍堂的人大多被咬,倒在地上滾來滾去,被咬的地方漆黑如墨,場面極為嚇人,空氣中頓時沖來一腥臭之味。

葉言花容失,碧蕭點,將側的蛇打死。莫滄雪雖然不至于太過于驚怕,但臉也是慘白,他與葉言離得近,當下不經思考,反手將葉言拉在自己邊,手中飛雪劍疾如白電,頃刻把四周的毒蛇盡數斬作兩截。

“是賢王親自來了。”葉言見莫滄雪護著自己,心里,但不及道謝,眼睛便看見了正往一劍堂掠來的一行人影,為首一人抱著一架七弦琴,正是賢王。

琴聲越近,涌進廳的蛇就越多,四都爬滿了蛇,蜿蜒扭,小流一般向廳幾人聚攏過去。幾人碧蕭長劍越打越快,掠到高,蛇便也跟著往高走。片刻之間,地上已橫了數百條蛇的尸,但前蛇一死,后蛇又至,前赴后繼,本是殺不干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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