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鴻佇立在病床邊，垂眸凝視著幾乎沒有厚度的沈瓊玖，不自地抬手攏了攏額角的碎發，角的笑漸漸開，又一寸寸地冷卻。

沈瓊玖被捂的不過氣來，隔著枕頭垂死掙扎，越是掙扎那覆在耳邊的手越是用力，就在以為要死了的時候，那個人突然松手了。

狼狽地息著，下意識地往后挪著。

季向鴻掀譏笑：“聽說你把李總給咬了？”

囁嚅著想開口，卻忘了管傷了，就那樣用一種沉靜哀傷的目著他。

“你踏進去之前就知道金屋是什麼地方，現在裝清純給誰看？”

沈瓊玖纖細白皙的手指攥著下的床單，低垂的眼睫在臉上投下一片影，如羽般遮住眼底的恐懼。

以前，削蘋果不小心劃破手指他都能心疼的哄上半天，如今險些被強他卻不在乎了，那時算計他，他卻真的喜歡，如今習慣了他，他卻恨不的將挫骨揚灰。

“你的醫藥費我過了。”

聽到這句話，沈瓊玖怔忡地抬起頭，眼底滿是期翼的芒，以為他們之間還有回旋的余地。

“我等你養好……”

養好怎樣？滿心期待地認真聽著，生怕錯過一個字。

“回金屋賺錢還債。”

他的話如一把刀進心臟，沈瓊玖紅了眼眶，努力睜大眼睛不落淚。

嗓子撕裂般疼，翕合，發出殘破啞的聲音：“謝謝季。”

“季向鴻！”

一道明朗活潑的音從外傳來，穿著白大褂的葉翡蹦跳著跑進來，不害臊地躍到季向鴻的懷里，撲了他一個趔趄，但他卻順勢接住了。

“我的腰。”

季向鴻眉微蹙，佯裝抱怨。

葉翡趕下來，隔著襯了一把：“沒斷沒斷，好著呢。”

沈瓊玖別開眼，盡量不讓自己看那刺眼的畫面，可有些話還是清晰的鉆進的耳朵里。

“這是？”

葉翡仿佛剛看到沈瓊玖似的，好奇地追問。

季向鴻輕描淡寫：“不認識，走錯房了。”

葉翡拽著他的胳膊離開：“走錯房沒事，只要別睡錯人。”

嬉笑聲消失在門外，沈瓊玖心里冒出一個聲音，他們睡過了？

指甲深陷在手心里，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沈瓊玖，久仰大名。”

晚上查房時，查房醫生突然取掉口罩，出一張朝氣蓬的臉，是葉翡。

沈瓊玖從葉翡的眼里看到了輕蔑和敵意，到底是在商場混過的，波瀾不驚地瞧著這個上午故意在面前秀恩的姑娘，到底要跟說些什麼。

“據說城郊有座日進斗金的翡翠坊，是你睡了政商兩道換來的，是不是真的？”葉翡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很佩服地瞧著瓊玖。

“還有啊，我聽說，你跟了蘇瑾城八年，結婚當天還是被他掃地出門了。”葉翡搬了把椅子坐下，順手拿起桌上的棉簽沾了水替瓊玖潤了潤，干皮的立即變的瑩潤飽滿，仔細端詳著瓊玖，笑了笑，“真漂亮，怪不得李叔叔聽說你在金屋，放下幾百萬的合同不談就去找你。”

瓊玖抓住的手腕，冷冷地瞧著。

葉翡譏笑：“猜到了？是不是很想殺了我？可惜”一臉惋惜，“我爸是葉宏，十年前蘇瑾城害死了我姐，落了個太監的下場，你說，若是我跟季向鴻外出了傷，我爸爸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