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雪墨的聲音伴隨著沈知雨的琴音慢慢響起來了：“據父皇說那一年的海棠花是他見過最的時候……”

那一日的海棠花是很，那重瓣的海棠花爭先綻放，大有與日爭輝的架勢，史有詩云：猩紅鸚綠極天巧，疊萼重跗眩朝日。就是在海棠花開得最艷的時候，父皇遇到了那個人，那個見之忘俗的人，從而開始了父皇悲劇的一生。

宮璟上了那一個在海棠花微笑的子，他為那一抹笑容癡迷。彼時他已經是九五至尊了，想要什麼樣的子沒有，按著他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是看上了搶過來不就是了。宮璟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可是當那個人封為貴妃納后宮后，一切都變了。宮璟變了，他擁著那個人卻擁不住的心，無論他怎麼討好都是無濟于事。宮璟越陷越深，可是人卻在那岸邊冷冷地著，看著他在對的慕之中掙扎最后被淹沒。

“娘懷孕的時候，父皇大赦天下。”宮雪墨笑著說，“那是自離國開朝以來第一次，貴妃懷孕大赦天下，聽起來是荒唐而又可笑的行徑。可是父親卻覺得理所應當，因為他想要積福，想要這個孩子順順利利的出生。”

沈知雨聽到這話愣住了，沒有想到宮雪墨的出生還有這樣大的陣仗。不過既然宮璟做到了這個地步，想來后宮嬪妃和皇子都在擔驚怕吧，子憑母貴，這個孩子只要降臨了，那就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宮雪墨看著沈知雨繼續笑了：“父親以為我是他和娘結合的最好證明，甚至他希娘有了我這個孩子后會與他好好過日子。一代帝王，竟然生出凡夫俗子的想法，放棄了那夜夜做新郎的權力，聽起來就很匪夷所思吧。”

沈知雨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這話聽起來是天方夜譚，宮長夜對的行為都被稱作是癡了，可那家伙不也是三天兩頭做新郎麼？可是這一句荒誕的言論從宮雪墨中說出來卻是那樣的真實。不說其他，就說那比元辰殿還要豪華，儀宮更加輝煌的靈犀殿，就足以證明宮璟的決心。宮雪墨繼續講著上一輩的事，宮璟是個傻子，在妍貴妃懷孕的那十個月的時候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時候。他幻想著孩子的模樣，幻想著妍貴妃在生下孩子會對他出溫的笑容。在那十個月的時間里，他想了很多很多，可是當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是宮璟夢碎的時候。

孩子是平安降生了，一個紅彤彤的小猴子出來的時候宮璟是最激的。可當妍貴妃醒來的時候，那就是他最心碎的時候。

“孩子什麼，朕先他小寶的，你來取個名吧。”宮璟抱著宮雪墨笑著對妍貴妃說。

“你可知我為何要雪墨麼？”宮雪墨苦笑著看著沈知雨。

沈知雨搖了搖頭，是真不明白。雪為純白，墨為極黑，為何宮雪墨的名字卻是這樣的極端？宮雪墨見沈知雨這樣迷茫，他笑著說：“這是娘親取的，意思是我是一生的污點，用雪都掩蓋不了，洗不了的污點。”

沈知雨震驚了，世間竟然有這樣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命名當真是嫌惡至極了。宮雪墨看到沈知雨那震驚的模樣笑了，是啊，若是普通的母親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這樣呢？可是妍貴太妃從來不是一個普通的母親。沈知雨瞪大了眼睛：“然后呢？”

“然后？”宮雪墨笑了，他只覺中那苦越來越大了。

“丟出去，我不承認這個孩子。”妍貴妃取好了名字就對宮璟說。

宮璟沒有想到妍貴妃會這樣絕，可是無論怎麼好話說盡，妍貴妃都不愿意抱這個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更不要說是喂他一份初了。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被帝王寄予眾的小皇子宮雪墨從一出生開始就被自己的母親丟棄了，小皇子是被父皇抱出來的。那一夜的雪下得很大很大，父皇就用錦裘裹著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靈犀殿，而那一日就是父皇最后一次踏靈犀殿的日子。

沈知雨沒有想到先皇宮璟竟然會遇到過這樣的境遇，在沈知雨的印象中，那個男人一直都是英明強干的帝王，而不是宮雪墨中的癡種子。沈知雨聽到這一個故事只覺得荒唐了，而妍貴妃做的事更讓覺得寒冷。宮雪墨的聲音著悲傷：“我是父皇帶大的，元辰殿是我第一個家……，然后你們來了。”

沈知雨聽到這話愣住了，元辰殿？沈知雨想到了宮璟那蹊蹺的死亡，不過只是一個傷寒，怎麼就要了先皇的命了？當年宮長夜雖然是長子，又有沈湛這個柱國大將軍作為岳家，可是很清楚當時的選擇權還是在先皇手上的。先皇并不看重宮長夜，反而一直對宮雪墨青睞，可是一道旨直接封住了眾人的。而沈知雨也被宮長夜迷了，只以為陛下是立賢不立親，在家上宮雪墨在國喪期間公然縱酒吃，這件事便就在數人的質疑之中就過去了。現在想來先皇之死大有蹊蹺啊？

沈知雨的腦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是宮長夜弒父矯詔？”

宮雪墨聽到沈知雨這樣問，眼中一下子就迸出了兇，不過他的角還是掛著笑容的。這樣的模樣就像是那惡鬼修羅，讓人止不住地打了一個寒。宮雪墨冷冷地問：“你既然是一個聰明人，為什麼要說出來呢？”

沈知雨聽到這話面上出了一歉疚：“我只是沒有想到罷了。”對宮雪墨莫名地生出了一愧疚，若是沒有嫁給宮長夜，那麼宮長夜的勢力不會擴展的那麼大，也不會有了那大逆不道的機會。沈知雨可以說是間接毀了宮雪墨的家，甚至可以說是宮雪墨的仇人。

宮雪墨看著一臉愧疚的沈知雨惡毒地笑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麼？”

“不知道？”沈知雨搖了搖頭。宮雪墨能忍了這麼久，那麼他的城府一定是極深的。沈知雨雖然聰明，可是比起從小在宮璟邊耳濡目染長大的宮雪墨而言還是差上很多的，怎麼可能猜這個男人的心思。不過沈知雨雖然猜不宮雪墨的心思，可卻有一定的自知之明，很清楚宮雪墨要與父親沈湛聯手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那一日宮雪墨本不需要管自己，只要等著死了就行了。然后宮雪墨將自己的死因與尸放在父親面前，這個聯盟就了。可是宮雪墨沒有這樣做，沈知雨也不知道宮雪墨是什麼打算。

宮雪墨看著面上一臉茫然地沈知雨，角上那一抹惡毒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只聽他用一副看好戲的口味說道：“因為你失去了孩子，我想看看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擁有怎樣的力量。”

沈知雨瞪大了眼睛，不過平復了心緒轉而笑了：“好啊，你既然想知道，就請拭目以待好了，不過在此之前你可否將易做了？”

“呵呵，一個故事換一個故事，你有什麼能與我換的？這花滿樓的價值可不小啊。”宮雪墨笑著抿了一口酒。

沈知雨聽到這話也笑了，本來也沒有打算來一個空手套白羊，再說了以易確實是最好的法子，彼此共贏互不吃虧。沈知雨從袖中又掏出了一卷布，在宮雪墨好奇的目下緩緩攤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