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你站住！”鞭子在地上揮了一下，一片塵土飛揚，聲音響亮清脆，卻也不乏氣勢。

君逸清自然知道鷹琪住的人是自己，可他未曾回，只是后跟著的下人走向鷹琪，低聲說道：“鷹小姐，這是將軍的客人。”

“什麼客人，我怎麼沒見過他？”鷹琪大聲喊道。

下人又說：“您是沒見過，所以不必在意，您做您的事，不用理會這邊。”

鷹琪眼眸一轉，揚聲道：“我不，誰知道他是不是什麼打著朋友的名義來覬覦將軍府的東西，我住了他他都不理，此人這般無禮，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呢！”

這話說得倒是過分了，鷹琪被顧冷袖和上決連連冷落，心自然不好，又聽下人說將軍府來了什麼客人，自然想到上決是因為這人才不搭理自己的，下意識想上前與其說道一番，口不擇言，這便說了這些。

話是難聽，下人的面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此刻也不礙著份了，只是蹙著眉道：“鷹小姐口噴人，先生只是路過，便鷹小姐說這番模樣，若是上前與鷹小姐攀談幾句，還指不定什麼輕薄子的罪名都安上了，真正無禮的人到底是誰，鷹小姐難道沒數嗎？”

“你……你說我！”鷹琪瞪大眼睛，滿是驚訝與怒火，鞭子一揚，就要沾上那人，突然一道力打向的手臂，使其力道偏了方向，堪堪沒有打到那下人。

下人也是見慣風雨之人，這一差點兒的鞭子沒能讓他皺一眉，反倒看到鷹琪后的人時，恭敬彎腰道：“顧小姐。”

攔住鷹琪的人正是顧冷袖，沒想到鷹琪如此不講道理，有些生氣，這就上前將人制住了。

“阿袖，你做什麼？放開我！”鷹琪還在手底下掙扎，不遠君逸清聽到下人念的這一聲“顧小姐終于有所聞地回頭了。

他看著鷹琪不斷撲棱和顧冷袖皺眉質問的畫面，出一個淺淺的笑，抬步走近了。

顧冷袖皺著眉問鷹琪，“你在做什麼？”

鷹琪扭著頭道：“這下人拿言語沖撞我，我教訓一下怎麼了？”

“怎麼了？我可是什麼都看到了，明明是你不講道理誣陷別人，還怪下人沖撞你，鷹琪你這公主脾氣到底該改一改了，這可是京城，不是你北胡！”

鷹琪一愣，眼睛有些紅了，執拗著到底沒說話了，手下作也松了不。

顧冷袖見不在掙扎，這才放開了手，看君逸清朝這邊走過來，又對鷹琪道：“向人道歉！”

“向誰？”

顧冷袖揚了揚下，“他。”

“我不！憑什麼？”

“就憑你誣陷人家。”

鷹琪氣得不行，卻又百口莫辯，因為這的確是事實。越想越氣，心里堵得慌，眼睛更紅了些。

過了片刻，就聽鷹琪啞著嗓子道：“你們都欺負我……”

顧冷袖一頓，扭過頭去看，就見鷹琪眼里已經蓄了淚了，就差掉下來了。

心下不忍，拿了帕子遞給，上緩和不，說：“你哭什麼？我就是在跟你講道理……”

鷹琪提著嗓子哽咽，沒搭理。

顧冷袖更慌了，又道：“那不道歉也行，知道錯了就，而且人家也沒怪你，對不對？啊，對不對？”

接收到顧冷袖的眼神，君逸清忙笑著點頭說了一句，“對，我怎麼會跟一個小姑娘置氣。”

“看，他沒生氣，你快別哭了祖宗。”

顧冷袖快要抓狂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聽后又響起一道聲音，冷然而渾厚，卻瞬間讓鷹琪停了淚意。

“你在這兒做什麼？”

上決步步走近，遠遠朝君逸清行了一個暗禮，得君逸清一個頷首，才看向鷹琪，皺眉問道：“哭什麼？”

鷹琪瞬間抹掉一把眼淚，仰著頭道：“沒哭，你終于肯見我了。”

顧冷袖了一把虛汗，這下終于知道鷹琪的目的了。

虧還揪心了一把，白浪費了。

翻了個白眼，顧冷袖想開口告辭，就聽君逸清先一步道：“我與顧姑娘還有事要說，這便先走一步，勞煩將軍代為照顧這位小姐。”

鷹琪求之不得，連忙催著人說快走快走，得到上決一個眼神，又乖乖閉不言了。

上決恭敬道：“慢走。”

君逸清這才拉著顧冷袖離開了，走出別院，已經聽不到鷹琪和上決的聲音了，君逸清才跟在側的下人往后撤了幾步，低聲對顧冷袖說：“我方才在院子里走著，聽說你出去了？”

顧冷袖點頭，“是，出去了。”

“去做什麼？”

“有事要辦。”

君逸清瞇了瞇眼，知道顧冷袖不愿意說，也不強迫，只是道：“現在京中除卻將軍府沒有哪兒安全，你萬事小心。”

“我明白。”

說完，兩人皆是一陣沉默。

君逸清朝前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事似的，扭頭看，說道：“你剛才的樣子很溫。”

“什麼？”顧冷袖下意識一問。

“安鷹琪的樣子，很溫，”君逸清看著不遠的花叢，淡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副模樣，是不是對小孩，都是如此？”

顧冷袖一愣，搖頭道：“不是吧，我不是特別喜歡小孩，閑吵。”

“是嗎？”君逸清一嘆，“吵是吵，也有可的地方。”

顧冷袖呵呵一笑，沒有答話。

君逸清驀地停住腳步，側著面對，似漫不經心地問道：“那我呢？”

“啊？”

“我，阿袖會如此對我嗎？”

顧冷袖神一頓，眼神有些發愣。

“阿袖該是明白我的咬死你的。”

“我……”顧冷袖咬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縱然你我之間誤會許多，但我以為，你該是明白的。”他目灼灼，定定看著，“有些，是抵不過猜疑的，而有些，卻是猜疑分不散的，阿袖你以為，我們之間，是哪一種呢？”

哪一種？

也不知道。

從開始知道瓊脂醉是東宮產的時候，顧冷袖的心便開始經歷掙扎，無法抹去上一輩子給帶來的影，也無法不怪罪可能是由君逸清給自己帶來的殺之禍。

但是盡管如此，還是沒能招架得住君逸清給自己帶來的影響，一次又一次的回到他邊，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