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個朝堂，外邊兒華表上還有幾個喜鵲在嘰嘰喳喳，不過從外面看里面的空氣可是沉重的很，分排站立的諸位大臣早已經開始嚴陣以待了。

上惜若在眾人不善的眼中坐上了龍椅，心中不覺自嘲什麼時候了人人瞻的香餑餑了。拍了拍兩三天不曾接的龍椅，上惜若道：“朕這兒有個決定想要告知眾位，朕決定……”

“皇上，老臣有本要奏。”六王爺首先出列，心想傻子才讓你說話吶。

六王爺的話音剛落，上惜若就忍不住調侃道：“六王爺今天是不是多喝了一碗？平日里總是不言不語，都被人誤會為口齒不伶俐了。今天看來不一樣哈，覺一下子有活力了許多。也罷，六王爺有什麼本兒要奏，還請快快說來。”

“臣等聯名上書請皇上退位。還請皇上以臣意為準，不要貪王位。”六王爺那雙倒三角的眼睛立馬變得無比鷙，高聲說了起來。

上惜若卻隨意的吹了吹指甲，旋即出一個彌勒佛般的笑容，沒事人兒般的道：“呦，各位這次可真是送了一個大禮啊。不過……”

六王爺臉上出一抹冷笑，他不近人的道：“微臣知道皇上諒眾臣，絕對不會拒絕這份禮的。”言罷，一步步近上惜若，將那份聯名的折子親手送到手里。

上惜若眼角微抬，目向諸位大臣掃去，不甚在意的道：“哦，聯名啊，這里面也有諸位大臣的簽名嘍？各位，你們這算不算宮啊？”

眾位大臣作一致，噗通跪下道：“皇上您不好，國事又如此煩心。還請皇上及早傳位于六王爺，我等必會竭力輔佐，共同打造一個盛世。”說完眾位大臣深深的跪地磕頭，子一不的伏在地上，只拿一個后腦勺給上惜若看。

上惜若面如常，沉靜似水，一不的道：“如果，朕說不呢？”

六王爺心里浮現一抹不安，他有一些忐忑，不過思及這個皇上本只是一個假混混，心中漸漸平靜下來。心定了，呼吸也就平穩了，他游刃有余的道：“皇上，有時候離開比撕破面子好。再說了，有些事兒如果臣說出來，想必明天的太你只能在夢里見了。”

“六王爺，你和朕總算是同類人，你確定要這樣對朕嗎？”上惜若撲哧一笑，忍不住斜睨了六王爺幾眼，心中暗中稱奇。

六王爺忍不住心中一驚，急急的向上惜若。但是在那人平靜如常的面上，他看不出任何信息。不可能，這件事不可能會有人知道。而且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已經被他殺死了，所以這個人只不過是再危言聳聽罷了。

“還請皇上不要貪皇位，否則臣只能兵行下策了。”六王爺慢悠悠的開口，目如同毒蛇一般盯著上惜若，臉上的表似笑非笑。

“兵行下策？”上惜若做出一副如五雷轟頂的模樣，傻啦吧唧的眨著眼著六王爺，目中盡是不可置信，仿佛完全沒有想到六王爺會說出那樣的話。

“對，所以還請皇上手下臣為你準備的另一份大禮。”六王爺再度站在上惜若前面，角出一抹得逞的笑，拿出一副已經寫好的圣旨，堂而皇之的在皇上面前展開，還不忘輕輕的吹了幾吹，“皇上，請蓋章吧。”

眾位大臣此刻可是連氣兒都不敢出了，他們覺得他們不過是個擺設，本沒有存在的必要。而一直站立的霍蜀漢和張廷玉都開始拉著胡須，心想，有些鬧劇只作為看客才最好。

只是上惜若并沒有拿出印鑒來，反而輕輕的推了推龍桌，原本定定站立在上惜若面前的六王爺立即跌落在地面，額頭重重的在臺階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啊啦啦，六王爺你這是在玩什麼？即便是有事兒需要朕蓋章，也不需要行如此大禮吧？”上惜若雙手環抱在前，神態安然。似乎眼前這滲人的氣氛，對沒有任何影響。

眾位大臣忍不住掩口后退，心想什麼做不怕死他們可是見著了。上惜若這個人真有種，竟然到現在還敢如此囂張，竟敢還如此無禮，經過還如此張揚和有恃無恐，果然是街頭上長大的小混混，一灘扶不起的爛泥。

六王爺著額頭慢慢站起，影晃了幾晃，他似笑非笑的著上惜若，冷冷的眸子著對方不過是一個死人的訊息。

某種氣息太過濃烈，讓諸位大臣只覺得周遭一寒氣，讓他們脊背僵，如墜冰窖，只是額頭上的汗卻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來。這個人，這種氣勢，這屬于六王爺嗎？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上惜若，不，小混混，你還要鳩占鵲巢多久？你本不是上惜若，你本不是戾太子的孫兒，你也本不是皇家中人。”六王爺終于將手中的底牌解開，而文武百則一愣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上惜若卻忽然展一笑，頓時讓整個朝堂的氣氛都和了幾分。看似漫不經心的將那寫好的圣旨玩，慢慢的道：“捉賊捉贓捉捉雙，六王爺，你說我不是皇室中人，可有什麼證據？”

“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麼？為了皇室的統，我也只好把事實真相說出來了。誰人都知道戾太子的皇孫上惜若腳踏七星，你敢月兌鞋驗證一番嗎？”六王爺眼眸微垂，腳不知為何開始輕。明明此時該張的是上惜若，怎麼反而倒是自己開始冒冷汗。

上惜若瞥了六王爺一眼，如愿的看到他些許張的神，依舊慢悠悠的道：“各位，你們確定要朕月兌鞋子嗎？朕可是已經連續五天沒有洗腳了，昨天可是還把小爐子給熏暈過去了，所以……”

小爐子適時的捂住了鼻子，一副皇上的臭腳簡直不可忍的模樣。

“找什麼理由，讓你月兌你就月兌！”六王爺突然暴戾起來，他討厭現在這種氣氛。

上惜若更加得意，出口的話卻依舊不急不緩，“六王爺，你好暴力哦。平日里你也是這樣對你夫人的嗎，‘要你月兌你就月兌’這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說出口的吶？六王爺，你說我這是月兌還是不月兌？”

文武百聞言都憋著笑，這事兒怎麼覺得有點兒荒腔走板了？按理說宮的氣氛不應該是這樣啊，這氣氛有點兒像顧八大胡同啊。

“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嗎，還是在害怕什麼？”

“無聊，朕要害怕也只能害怕西域人兒，誰會害怕你啊。月兌就月兌，誰怕誰，熏暈了別找我就好了。”上惜若一把扯下鞋子，取出纏腳的步，然后將自己的腳底板放到龍桌上展現在諸位大臣面前。

諸位大臣一個個開始忍不住捂鼻子，心想這是五天沒有洗腳嗎？這明明是五十年沒有洗腳？能夠臭這樣，他家皇上也不容易啊。

小爐子也掩著鼻子，心想皇上還真喜歡整人。昨天特意讓他從廚房里搞了幾分臭咸魚，踩了一個晚上，才有這樣的效果。

不對啊，六王爺覺得這狀況有些不對啊，明明諸位大臣不該是這樣的反應，慢慢的抬起頭，竟然驚訝的發現上面真有按北斗星排列的七顆紅痣。

怎麼會這樣，明明前些日子還沒有？難道這紅痣和天上的云彩一樣，時有時無嗎？六王爺突然指著皇上腳上的痣道：“假的，假的，這絕對是假的。你這是故意弄的，故意把腳弄得這麼丑，故意點上了幾顆痣來欺騙我們。”

“假的？朕自己手點的？六王爺的想象力可真富。不過如果六王爺不信的話，你可以過來驗證一下啊。”上惜若一臉無所謂的道，事就是這樣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個百分之百的原裝貨怕個鳥？

讓眾位朝臣不解的是，六王爺還真開始去驗證上惜若的腳了。那可真是十八般功夫啟用，剋、撓……恨不得把那張腳皮兒給撕下來。

“不知進退的東西，你太過分了。”上惜若腳就把六王爺再次踢到在臺階上，眼里冒出一陣陣火花。混蛋，竟敢，不知道最經不起這一招兒嘛。

不管六王爺信不信，眾位大臣可是相信了，上惜若腳上的紅痣絕對是真的。事實證明，六王爺真的沒信，他捂著冒的額頭道：“人有相似，痣有相同，這個不算。驗，滴才能認親。”

上惜若忍不住在心中暗嘆，看來六王爺是絕對沒有聽過不做死就不會死這句話了。

六王爺話語剛落，殿中的文武大臣立馬齊齊相應。張居正作為他們的代表出列諫言道：“微臣以為，為了還皇上公道，也為了堵堵上悠悠之口，皇上還是驗為好。驗徹查此事既能還皇上以清白，也能給天下百姓一個代。”

上惜若不置可否，只是拿著眼睛在群臣面上掃來掃去。不知為何，那些理直氣壯的群臣意識到上惜若的視線都別過頭去。上惜若笑了笑，慢慢開口道：“六王爺，這事兒這麼辦似乎不妥吧？剛剛你還信誓旦旦的說腳踏七星的人為上惜若，現在又準備驗認親了？天下畢竟不是你的天下，不能事事由你說了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