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的一生是輝的一生》第零一九章 匆匆看客

萬歷四十三年冬,我進東宮跟著皇長孫讀書,到萬歷四十六年,這兩年多時間,我讀了很多書,但總是不求甚解,在老師劉一燝看來,我是因為年齡小調皮,在他的印象里,我不過剛剛把《聲律啟蒙》這本書上面的字學會一部分而已。我現在七歲,虛歲八歲,依然還是一個小不點,離長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自從發現了那條暗河以來,我一直阻止著自己離開這座皇宮的想法,我現在要出去的話,要再回來繼承皇位就會很困難,因為誰也不會相信一個流落民間七八年的人會是從前那個從皇宮丟失的皇孫。

所以,我努力地把自己的屁綁在凳子上,歪頭歪腦地跟著先生念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為了打發更多的無聊時間,我請劉一燝教會了我下象棋,下圍棋,其實,請劉一燝教我也只是假象,在后世作為一個二世祖,要是連圍棋都不會的話,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作為國粹的東西,我們從骨子里都知道應該掌握。

我會的東西其實多的,比如高爾夫,比如騎馬,比如拳擊,散打,跆拳道,我曾經還找了架攝影機拍了幾部小本電影,我不在乎錢,只是不想在這上面花更多的時間。

我本來想把這部電影拿到戛納去的,不過因為里面的人大多沒穿服而作罷。對于在國外有分級的國家來說,說不定還可以在某些小范圍公映,反響絕對不會錯。要是在國,那就只能淪為盜版碟的命運,作為導演,我還在里面本演出了一個角

如你所知,我當然不會去拍某島國擅長的作片,我拍的是一部主旋律很強的電影,之所以沒穿服,是因為背景是澡堂子,我們東海市的皇家浴所。當時,我約了一群膽敢挑戰我權威的地頭蛇在浴所談判。我突發奇想,就讓人帶了一臺攝像機進去,把整個過程都給錄了下來,后來談判破裂,我給了他們的教訓。奇就奇在,我們一群大老爺們打架,進攝像機鏡頭的居然還有很多的人,這是因為那群小癟三打不過我們,慌不擇路,跑進了澡堂,后來,我們這幫人越戰越勇,終于確立了整個東海市無可撼的領袖地位。

這群材年齡各異的人見我們進來居然不躲藏和遮掩,甚至有些十歲的小姑娘也堂而皇之地看著我們打完架的全過程。本來,能進這里來消費的都是些面人,誰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赤誠相見,大家都沒有心理準備,再加上,我的形象在整個東海市家喻戶曉,能得到我的垂青也是一些孩的夢想。

不過,要是現在給我一臺攝像機,我多半還是只能拍攝一些這樣的紀錄片,片名就可以定為《后宮史》,聽這名字多會帶上一些限制級鏡頭,因為在這座空的皇宮里面,每天發生最多的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這些需要打上馬賽克才能播放的畫面。

雖然,在這皇宮里,稱得上是男人的只有三個半(我爺爺,我爹爹,我哥哥,我只能算半個!),但你不能阻止一些膽大包天的太監和宮來一些虛鸞假,還來一些百合,玻璃游戲什麼的。

不過,要是把這臺攝像機放在江湖之中和廟堂之上,這劇本可就有得寫了。

反正在我看來,萬歷這幾年,全國一團糟糟的模樣,已經出現了滅亡衰敗的前兆。

四十四年,先是有日食,然后北直隸,山東,河南,也就是整個華北地區鬧荒,我不知道是旱災還是水災還是蟲災,還是匪災,只是聽說路上殍遍野。朝廷各個地方依次賑災,但萬歷老皇帝天天數著自己的錢過日子,就是不拿出來,那些王公大臣也有樣學樣,依然在加收刮,唉,這好日子就快要到頭了,他們還那麼鎮定,我真的是服了。

他們真的以為任何朝代都需要有錢人嗎,錯了,至在剛奪取全國勝利過后那段時間,天底下是窮人當道。

后來的事實證明了,在清妖的鐵蹄下,有錢人的命和窮人的命一樣不值錢。前車之鑒的教訓他們總是不汲取。

這里的事還沒搞定,河南那邊又鬧起了土匪,這土匪當然不是我記憶之中的李自,這剿匪正在白熱化的時候,河套地區的羌人,回鶻什麼的又來搶糧食搶人了。總的來說,在我瘦小的眼里,是看到整個明朝四面楚歌的模樣,就知道已經風雨飄搖了。可這會兒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明王朝的腐朽的車陷進泥塘里,不能自拔。

夏天,黃河決口,淹了陳縣,杞縣等附近幾個州縣,死了無數的人。多人家流離失所,滅家滅族。你要是站在山東黃河海口,你都能聞到河水腐爛的味道。

秋天,陜西發生大旱災,而江西,廣東等地水災,河南,江蘇一帶蝗災,河南那邊的剿匪剛剛取得了一些勝利,山東這邊盜賊再次揭竿而起。作為皇孫的我認為陳勝吳廣做了一個壞的榜樣。他真正現了那句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唯兵強馬壯者為之耳。”

可他們也不過都是些沒飯吃的農民,朝廷對待他們的態度比對待外族敵人還狠。換了是我,我也振臂一呼。

為了表示皇上仁慈,今年所有準備秋后問斬的囚犯都得到了活下去的機會,但這并不能阻擋人們已經絕的腳步。

所有這些線索,如果讓一個穿越到明朝來的人附在一個姓楊的小秀才上,然后從一個小驛站一路走過來,把這些問題都妥善解決好的話,足可以封侯封王了。可惜,我回到明朝的終極目的并不是當王爺,我要當皇帝,雖然中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也當了一回王。作為皇帝的兒子,天生就有一個王位,而不需要自己去斗,爭取。

(上面這一段話,代表馬家街49號向“月關”大大致敬!——作者)

四十五年,四十六年,噩運一個一個降臨,這些都無法撼我那個已經麻木不仁的爺爺的神經,好像這個國家已經不是他的一般,他以為靠著老祖宗朱元璋的助佑,大明畢竟江山萬萬年,跟他的年號一般,萬歷。

他可能也以為這些像雪片一樣的報急的奏章都是大臣們騙他臨朝而炮制的吧,現如今,天下升平,哪來那麼多刀兵啊,天災啊。看著自己家里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打死他他都不相信這天底下還有死的人:無粥何不吃糜。

也許吧,因為說實話,我也不相信,會發生接二連三的這麼多災難,后世做為二世祖,我閉目塞聽,也只聽說天朝上下一片河蟹,什麼稅負指數,什麼幸福指數,什麼痛苦指數,什麼生存指數,統統都是浮云,我覺得我已經幸福得無以復加了,就差給胡XX立生祠供奉起來了。

不過,我以為我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下邊的地方吏,往往是報喜不報憂,要是必須報憂的話,往往夸大其詞。如果一小塊水田由于農民沒有及時灌溉被太曬得裂了,他們都敢上奏章說整個州全都遭了大旱,目的當然是為了讓朝廷減免稅賦,然后中飽私囊。這些伎倆怎麼能騙得過我。

連我都騙不過,又怎麼騙過我爺爺,幾十年的斗爭已經磨練出我爺爺變不驚的至高境界。

我看我得跟他老人家多學學。只要自己沒看到的都是假的,即便自己看到的也十有七九是假的。總之,我懷疑一切。

這帝王之的核心一條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甚至都不要相信自己的覺,有時候覺是最能騙人的。

所以,我爺爺對這所有的奏章采取一樣的理方式,留中不發,也就是不予理睬,即不派人核查實,也不派人賑濟災民,該的稅不但不減,還增加,你鬧災越厲害的地方,我給你增加更多的稅。

這個時候我的爺爺滿腦子已經都是自己個人和朝廷大臣的恩怨了,他完全忘記了先祖創業之艱,守業之難。

四十六年,努爾哈赤奪下了順,從這個時候起,朝廷對后金的形勢發生了逆轉,從戰略攻勢進了戰略相持,后金的辮子軍已經在遼東形了一強大的勢力。不過,以我的觀點來看,區區幾萬八旗兵不過疥瘡之患而已,“給我三千城管,我可收復島國!”可見,這些八旗兵的戰斗力在我們天朝非正規軍城管組織看來不堪一擊。當時整個大明王朝和我的想法相似的人占了大多數,所以,明朝廷沒有在憂外患的況下,把后金的的辮子兵趕到烏蘇里河以北去,還讓人家占了幾個重要的戰略據點,把到了遼河以南,要不了多久薩爾滸一戰,沈完了,遼完了,整個大明在關外就只剩下那麼一個死氣沉沉的寧遠城。

可是,我在皇宮里經歷的這一切,使我對這些事只能保持一份任其自然的態度,我無法左右,也無法改變,我也想在這個時候做點什麼,讓我繼承的江山能夠穩固一點。但是,如果我做了什麼的話,我還有可能繼承皇位嗎,再說了,我現在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能做什麼呢,難道去暗殺我爺爺,有可能嗎。

我又不沒帶一把狙擊步槍來。

要是帶了一把來的話,我也不會去殺我爺爺,而是去殺努爾哈赤了,不過,我不知道殺了一個努爾哈赤或者一個李自,還會不會有千千萬萬的努爾哈赤和李自站起來。

也許我可以改變一些偶然,但必然的因素要改變非一朝一夕之功,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在這渾渾噩噩的世之中,保持一份良好的心態。死人不可怕,我死了就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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