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君許是如何同陛下說的，也不知道大哥是如何將白家蓄意謀反的事告訴阿爹的，我只知道阿爹大發雷霆，連飯也不吃，就將自己關在書房中。阿爹不在，我們自然是不敢先筷的。

我們想借著阿爹的手除掉白家，可阿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我們是他的子，我們的小手段阿爹一看就能明白，終于，阿爹從書房出來，手里握著馬鞭，二話不說，狠狠在大哥的上。

記事以來，我常常能看見阿爹打大哥，有時候，只因為大哥說錯一句話，我一直不能明白，阿爹是最疼大哥的，可是，他如何能下得去手呢，又一鞭打在了大哥臉上，出一條印來。

阿爹下手永遠是狠的，可大哥連表都沒有變，更別說因為疼而“吱”出聲，那一定是疼的，怎麼會不疼呢，可大哥不能喊疼。

阿娘起，擋在了大哥前面，那一鞭狠狠地打在阿娘的背上，阿娘用自己的替大哥挨下一鞭子，可阿娘也沒有喊出聲，大哥著阿娘，連忙扶著阿娘坐下，然后，跪在了阿爹面前。

阿爹連聲罵著大哥“畜生”，他每一鞭，都罵一句，我看到，大哥的手一直握著阿娘的手，在這麼打下去，大哥肯定是不了的，阿爹可真狠心，可是，阿爹一直是狠心的。

我看到阿娘落下眼淚，我看到大哥額頭布滿了細汗，他的都漸漸發白了，可阿爹還是沒有停下來，他也不愿意停下來，其實，大哥只要喊一聲，他只要服地喊一聲“疼”，阿爹一定會停下來的。我大致已經猜到是因為白家的事，大哥也一定猜到了。

我忙攔住阿爹，勸道:“阿爹，你會打死大哥的。”可阿爹這麼倔強的人怎麼能聽住我的勸，他猛的推開我，我眼看著，那一鞭又要落在大哥的上，大哥緩緩閉上了眼睛。

可真疼啊！我跪在大哥面前，抱住他，那一鞭落在我的胳膊上，我倒吸一口氣，“嘶”的一聲，我知道大哥是聽到了，他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當然知道是我挨下了那一鞭子，他也知道那一鞭子很疼，阿爹不會因為阿娘擋在中間停下，自然也不會因為我擋在中間停下，大哥蹙起了眉頭。

我只剩下一個哥哥了，我地抱住他，大哥想要推開我，可他怎麼也推不開我，他怕弄疼了我，我覺胳膊上火辣辣的疼，可大哥一定是更疼的，我咬著，又生生挨下了幾鞭子。

阿爹終于停下來了，大哥擔憂地著我，我沖他搖搖頭，說:“不疼，一點也不疼的。”他扶著我站起來，自己又跪下。

阿爹指著我們，氣極了:“你們都長大了，翅膀了，膽子大了，把為父說的話都給忘了。胡作非為，不知天高地厚。”

“孩兒什麼也沒做。”大哥說。

“好，今日我就當著你阿娘和妹妹的面問你，”阿爹握著馬鞭的手微微抖著，“白家蓄意謀反的消息是不是你讓人給我的。”

“是。”大哥承認了，他知道，阿爹定是有了確切的消息，否則，阿爹不會如此生氣，更不會氣到連著我都打了，阿爹向來是舍不得打我的，他常說兒家是不能留疤的。

“那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阿爹又問。

我心下一跳，難道阿爹不相信白家會蓄意謀反嘛，我焦急地向大哥，可大哥一點也不著急，眼里坦坦，他說:“是真的!”

“那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編造的?”阿爹繼續問。

大哥著阿爹，說道:“阿爹，您教導孩兒的，孩兒一直銘記在心，這消息是孩兒從他人口中得知的，我查過，白家的確蓄意謀反，如今，陛下或許也知道了，我發現，此事不僅牽扯到了白家，還有喬家，孩兒懷疑定是有居心叵測之人故意為之。”

“是誰告訴你的?”阿爹的語氣終于了下來。

“孩兒不能說。”大哥總不能說是君許告訴他的，阿爹也不會信，眼見著阿爹又要生氣，我不能再讓阿爹打大哥了。

我靈機一，喊道:“阿爹，是我告訴大哥的。”

阿爹和大哥同時向我，他們眼里都充滿了驚訝，可大哥瞬間又充滿了責怪，他責怪我此時站出來，他不希我被牽連。

我們都沒有料到阿爹會不相信，也沒有料到陛下在知道后，選擇按兵不，甚至在朝會上提也沒提一句。

這同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甚至沒給我們任何思考的時間，我走到大哥側，與他并排跪著，明明只挨了幾鞭，可稍微一，整只胳膊以及整個背部都在疼，像火燒火灼一般。

我說:“陛下曾與我提起過白家姑娘，白家姑娘被先皇賜死時，先皇的一直都很康健，可不過兩年時間，先皇就去世了，我覺得很是奇怪，就告訴大哥，大哥這才派人去查白家。”

我最清楚阿爹的肋，阿爹總不能去找陛下求證，先皇的死本就有蹊蹺，如今正好也推到白家的頭上，以阿爹與先皇的關系，即便白家沒有蓄意謀反，阿爹也絕不會饒了他們。

我沖大哥使眼，大哥一下就懂了，他繼續說道:“先皇的死的確可疑，我在白家書房的暗格里找到了他們意圖謀反的書信，只是不料將喬家也牽扯了進來。”

阿爹終于是站不住了，馬鞭從他手里掉落在地上，又差些摔倒，他的手指在抖著，他問大哥:“你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

“孩兒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父親。”大哥這樣說，“先皇的死與白家不了干系，只是孩兒還未找到確鑿的證據。”

“那喬家，喬家又怎會與白家同流合污，定是有人構陷喬家。”阿爹還是問，“你認為此事應當如何？”

我著大哥，我瞧見大哥角微揚，他說:“孩兒認為，我們應全力保住喬家，一旦陛下生疑，定會下旨招喬家京，到時，我們可聯合眾朝臣將此事全部推到白家的頭上，白家絕不冤枉。”

“你早已想好了對策，”阿爹的目落在大哥上，又落在我的上，阿爹說，“我心中有數，知道該如何取舍，只是，你們要記住，若有人問起此事，你們都毫不知。”

阿爹回房了，我同大哥相視一笑，雖說有了些許波折，但白家注定要亡，為保喬家，必舍白家，這就是自古以來不變的定律，我抬起頭，阿娘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著我與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