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塞了不銀子，才見到大哥，不過一日，大哥便憔悴了不，他的衫上，竟然都是，一道道鞭打的痕跡，帶著，一定很疼的，我轉過，去眼角的淚，才笑著向大哥。

大哥還是手了我的腦袋，他的眼睛也紅了，他說：“初雪，你長大了，要照顧好阿爹阿娘。”

“大哥，”我的心一直在愧疚著，“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你，大哥，我對不住你，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可是為什麼，這件事是我們三人所為，為什麼被抓的不是我，不是君許，而偏偏是我的大哥？

我寧愿牢里的人是我。

大哥又笑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大哥是那麼的笑，他明明總繃著一張臉，假裝嚴肅，他現在笑起來的樣子可真不好看。

他說：“初雪，這樣的事，怪不得你，也怪不得君許，都怪大哥我做事太不小心了，才會讓人抓住了把柄。沒事的，他們頂多關我個幾日，變會放我回去了。”

“大哥，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我還是這樣說。

大哥搖搖頭，說道：“你不愿做的事，大哥不會你，你只要按著你的心意去做就好，絕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來。”

“知道了，大哥，”即便如此，大哥還是在想著我，我拿出平安符遞給他，“大哥，我等你，等你平安回來。”

白玨這個混賬，我一定，一定會親手刮了他。

從牢房出來，我徑直跑向百花閣，君許一定是在那，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問清楚，為什麼，是我大哥？這件事，只有他最明白。

百花閣的大門開著，他竟然還能悠閑地坐在那給人診脈，他竟然，完全不顧我大哥的死活，他明明可以來找我的，我們可以一起商量，可他沒有出現，出生死的好兄弟。

我沒了理智，只剩下一團怒火在心底燃燒著，這把火吞沒了我的理智，我朝君許走去，他見到我，眼底生出喜悅，他站起來，手剛剛要到我的，我抬起手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我當著很多人的面，狠狠給了他一掌！

他用手捂著臉，著我，忽然他笑了，他竟然笑了，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他拉住我的手腕，將我帶到二樓。

樓下的人已經散了，二樓的是暗的，暗的我看不清他臉的表，我只聞到一陣藥香。

等不及他開口，我惡狠狠地質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被抓的不是你，而是我大哥，為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哀傷，他說：“你就恨不得，恨不得關在牢里的人是我，如果是我，你便可以心安理得，不管不顧了是嗎？”我一定是聽錯了，他怎麼肯會因為我的一句話而哀傷呢？

果然，是我聽錯了。他突然掐住我的兩只胳膊，他著我直視他的眼睛，他的力氣可真大，抓的我生疼，我聽見他說：“初雪，害你大哥坐牢的不是我，你不可以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我的上，我又何嘗不想救初楊出來，他不僅是你的大哥，更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我沉默著，他說的話總是半真半假，我怎能相信他？或許他就是為了自己才故意暴了我的大哥，或許，就是他揭發大哥的。

我不相信他，他肯定也知道我不信他。

他的眼神可真是奇怪，像是在責怪我，由像是……像是了傷的，出的可憐的目，像是在祈求，我笑了，我真的笑了，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可憐，他是那麼的運籌帷幄，大哥是那麼地信任他，可偏偏，只有大哥一人被抓，他的上都是傷，用鞭子打出來的傷。

君許說：“是喬家，是喬家在朝堂上拿出了證據，他們為了自保，不僅說是初楊陷害他們，更是將通敵叛國的罪名也安在了他的上。初雪，你一時心，卻不知最會咬人的往往都是瞧著弱的，你的一時心給了他們籌劃的時間，如今，只有讓陛下相信，是喬家的人通敵叛國，初楊才有救。”

不，不會的，他說的都是假的，喬家，怎麼會是喬家，我不信，我對君許說：“不，君許，通敵叛國可是死罪，是要誅滅九族的，我們之前說好的，我們……只是讓陛下起疑。”

“孟初雪，”他這樣喊我，他在點醒我，“那是以前，你要明白，如今的形式，已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

“不……不會的。”是我害了大哥，也要害了喬毓。

君許輕輕將我拉進他的懷里，他抱著我，好似是以無限的，將我拉進他的懷里，他的懷抱依舊很暖，可我只覺的冷，他的心，怎麼能這麼冷，那可是數百條的命，數百條啊！

我只是不想嫁給陛下，我只是想要為這個世上最尊貴的人，我也明白，這條路注定要不擇手段，注定有犧牲，可是，數百條的命，那樣一個善良的人，我……我真的……

我聽到君許在我耳邊說，他說的很輕很輕，可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清晰，輕飄飄地砸在我的口，他說：“你是要他們死，還是初楊死，你可要認認真真的想清楚了。”

是啊，那不過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而大哥他，他明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出不來了，可他還是笑著，讓我等他回家，不要我做讓自己后悔的事，不要我難過，原來，我的大哥竟是這麼蠢的，這麼蠢還要跟著君許做這樣的事，真是夠蠢的。

大哥，我會在家等你，我一定會等你平安回來。

我手回抱住君許，我他懷里的那一點溫暖，我需要那一點點溫暖，哪怕，只是一點點。黑暗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似乎是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我說：“我要白玨為喬家陪葬。”

“好，”君許說，“只是，我留著他還有些用，日后，他便是你的，你是殺也好，刮也罷，我都聽你的。”

“初雪，相信我，初楊不會有事的，”君許又說，“我只要你……只要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聽著他的話，我還是流下了眼淚，我想到喬毓，想到他的笑容，我便止不住地想要流淚，我說：“君許，給我開副藥吧。”

許久，我才聽到他輕輕答應我一聲“好”，他、地抱住我，我閉上眼睛，仿佛只要閉上眼睛，就都可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