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希這樣的日子能長長久久。

然而，早上來自太后行宮的一份賞賜直接打破了所有甜的期。

沈秋慈坐在窗前，托腮看著紅木小幾上的一件致的玉雕擺件正在發呆。

那是一串玉雕的葡萄，由一件整塊的上好冰種玉雕，葡萄雕的栩栩如生，顆顆珠圓玉潤。

尤其是那葡萄上滴落的水珠，晶瑩剔，看著就像真的似的。

紅紜掀簾進來，笑道，“主子，皇上寵您，連太后也屋及烏，賜了這玉葡萄給您，聽說是這西泊國的貢品呢，全宮中就您獨一份！”

沈秋慈卻是嘆了口氣，苦笑道，“太后這哪是屋及烏，這是在訓誡我呢！”

“訓誡？”紅紜不解。

沈秋慈指著玉葡萄上的水珠道，“喏，看到了吧，太后這是要提醒我要讓皇上雨均沾！”

“啊？”紅紜傻了眼。

紅袖進來，看見沈秋慈愁眉苦臉的，忙上前替肩膀，勸道，“主子，您莫想太多，皇上要寵著您，這哪由得了您……”

歲數比紅紜大，又在宮中日久，有些事自然看的。

沈秋慈卻是苦笑，“若是真這麼簡單就好了，我之前怒太后被降了位份，太后本就對我不喜，現在又這樣警告我。”

心下愁緒萬千，這深宮中過日子比想的難多了，本以為有了明帝的庇護，就能在這宮中安安穩穩，可現在眼見不是這麼回事！

明帝雖然寵，但上頭還有個太后，太后現在在行宮都能對施行警告，若是真的不聽，那等太后回來，不是上趕著給人送把柄？

總而言之一句話，現在基尚淺，實力太弱，哪個也得罪不起啊！

晚間，明帝照例駕臨清秋苑。

沈秋慈帶著一眾宮人跪在院中迎接，只是這次，卻沒有如往常一般笑著挽著明帝的手臂一起進去，反而跪在地上，垂頭請求道。

“臣妾今日子不適，請皇上移駕他。”

明帝快步走了過來，手就去拉起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哪里不舒服？可有召太醫看過？”

看到明帝眼底毫不掩飾的焦急，沈秋慈心底一酸，卻執著跪著道，“皇上，臣妾無事，只是皇上近來一直留宿于清秋苑，這于禮不合！”

明帝出的手一僵，神漸漸沉了下來，他沉聲道，“你想趕朕走？”

沈秋慈咬著，忍著心底的抖，著心腸道，“是，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也是六宮眾姐妹的夫君，臣妾一個人霸著您，會被稱為紅禍水，臣妾不想當妖妃，也不想被人說您是昏君！”

“大膽！”明帝眼神徹底冰冷了下來，忍著怒氣問，“是不是有誰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這些都是臣妾的心里話！”沈秋慈垂著頭，只覺到眼淚漸漸涌了上來，“臣妾是想把皇上當作一個人的夫君，但皇上的聲名勝我百倍，臣妾不想因自己的緣故，讓皇上難做！”

“誰讓你難做了，”明帝都快被氣笑了，手去用力拉，聲音和緩下來道，“妃你放心，朕喜歡你，朕更是天下之主，朕就不相信只是想寵自己心的人，就能被人非議！你想多了！”

然而他無論怎麼用力，沈秋慈都執著不肯站起來。

明帝的臉漸漸沉了下去，冷聲道，“你真的想讓朕走？即使朕去寵幸別的人你也不在乎？”

“是。”沈秋慈著心腸道。

“好，”明帝周的氣息瞬間冷凝如冰，他看著，眼底只剩下了一片冰冷怒，“朕本以為你與其他人不同，對朕是真心的，還說視朕為夫君，原來你的真心也不過如此！既然你這麼想讓朕去別的人，朕如你所愿！”

明帝說完徑直轉，大踏步向外走去。

蘇晟急急跟在后，臨走掃了沈秋慈一眼，搖搖頭嘆息，這貴人今日是不是傻了，怎麼做出了這等惹怒皇上的事。

“皇上！”

明帝震怒，清秋苑眾人驚嚇不已，沈秋慈抬著頭，盯著明帝的背影，然而直到最后一片明黃的角消失在門外，他都沒有再回一次頭。

瞬間癱倒在地上。

紅袖紅紜嚇了一跳，了聲，“主子，”忙過來扶起。

看到沈秋慈滿臉的淚水，紅袖嘆息一聲，“您何苦，唉……”

明帝怒氣沖沖出了清秋苑，蘇晟看著他的臉，小心翼翼問，“皇上，您去哪里？”

明帝看著清秋苑的一片通明燈火，眼底如浮了層薄冰，冷冷道，“去吉祥宮！”

蘇晟不敢再問，立刻指揮起駕。

清秋苑中，紅袖打了熱水，用帕子替沈秋慈敷有些跪的發紅的膝蓋，有小太監進來，沈秋慈立刻問道，“皇上去了哪里？”

小太監支支吾吾道，“奴才，奴才瞧著皇上去的那方向，像是吉祥宮！”

“吉祥宮……”沈秋慈喃喃幾句，整張臉都灰敗下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從進來臉上的淚水就沒有停過。

紅袖忍不住勸道，“主子，您何苦一定要這樣趕走皇上，奴婢瞧著皇上走時也很傷心呢。”

沈秋慈泣道，“你們不懂，太后現在極度不滿與我，皇上如繼續寵我，就是公然與太后做對！太后并非皇上的生母，皇上又是靠才登上了大寶，若皇上因為我不敬太后，會被天下人非議……”

紅袖一驚，“原來主子如此替皇上著想，這可怎麼辦，皇上誤會主子了……”

沈秋慈沒有說話，只要一想起剛才明帝絕決走時的樣子，就心痛如絞。

這些時日的，不是只有明帝一人付出，也付出并不，如果有一可能，也不愿意親手把他推給別人。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頭頂著太后這樣一座大山。

太后不是明帝生母，卻扶持他登上皇位，明帝對一向敬重，如果因為，兩人產生了隔閡，天下人非議是小，最重要的是，太后現在仍然在朝政十分有勢力，怕到時影響到明帝的皇位，那時可真是禍國殃民的妖妃了。

所以現在只能暫時避太后鋒芒，也不想去賭在明帝心中，和太后誰輕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