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推開書房的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大學士狐疑地打量了一番，還是跟著商一起走到了書桌邊。

“大學士，你看看這個。”商將之前給商啟看過的信遞給了大學士。

大學士接過信，越看越目驚心，那上面明明白白的記錄了許多對商國，對攝政王和太郡有微詞的言語，以及一些這類的詩作。

說話，寫作的時間，地點，記錄得明明白白，就連周圍有些什麼人都被一一記錄在案，詳細得讓人本無法反駁。而說這些話，寫這些詩的人，就是今晚被抓的三位大人。

“太郡大人，這些信你是從哪兒來的？”大學士狠狠地把信件摔到地上，出右手指著商，氣得渾巍巍，“這些詩都是寫于房中的私作，絕不會外泄，你是如何拿到的？難道你……”

“沒錯，本宮一直派人監視著朝里的大臣，你們何時，何地，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本宮都知道得明明白白，你們若是肯乖乖聽話，以本宮馬首是瞻，這些記錄便永遠不會重見天日。可你們要是敢做出對本宮不利的事，只需一丁點兒破綻，本宮便能名正言順地賜你們一個滿門抄斬。”商拉住大學士的手，輕輕幫他放了下去，“本宮不喜歡被人指著，這種作你日后還是做為妙。”

“你抓他們是因為請辭的事吧。”大學士有些無奈。

他本以為商會找他詳談，開出一些條件換他們收手。沒想到這位氣方剛的太郡大人偏偏選了最蠢的一條路，直接派兵抓人。

“此事為引子，但是最關鍵的是本宮已經忍你們這群文人太久了，既然禮賢下士無法收服你們，那本宮也不必再委屈自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朝里這些不識好歹的老東西，是該好好清洗一下了。”商輕扣著的桌面，眼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

“太郡準備翻舊賬？”大學士被自己恐怖的念頭嚇得一激靈，商向來自負，不許別人對有任何違背。難道要借此機會，用這些舊賬將這次請辭的考一網打盡？

畢竟文人墨客向來，幾杯小酒一下肚子便不知所云，說點大逆不道的話，寫點大逆不道的東西也是常。

“大學士可知道，何為文字獄？”商出別在腰間的匕首，拔去匕鞘，刺眼的寒閃得大學士雙目生疼。

“太郡，文字獄不可開，莫非你想做臭萬年的昏君嗎？”

文字獄，他曾經在孩時期見過一次，其范圍之廣大，殺戮之腥，實在是令人目驚心，已經不是流河可以形容的了。就是那一次，令整個商國的文人死傷殆盡，除了幾個有眼力勁的提早居，逃過一劫，其余的統統都化作了刀下亡魂。

時隔幾十年，商國的文化氛圍才微微好轉，太郡卻又要重開文字獄，真是天亡他們文人。

“太郡，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樣會引起舉國混的。他日史書工筆，你必會為千古昏君，你難道連自己的名節也不顧了嗎？”來這兒的目的已經完全被大學士拋諸于腦后，他現在心心念念的，只有怎麼勸住商，讓放棄這樣恐怖的念頭。

“大學士，你滿腹才華，卻也只是個書呆子，本不懂人世故。當年本宮要娶菖筠，你的親族好友們，可有誰出來拼死力勸的？沒有。反而還勸他乖乖認命。朋友，親人在危險面前都只顧保護好自己，你還能指與你非親非故的人出來為你抱不平嗎？但凡有敢造謠傳謠擾民心的，全部按同罪凌遲，嚴令之下，連個敢給你們收尸的人都不會有，更別說其他的。至于史書工筆嘛，本宮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識時務的史。別忘了，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

商將匕首和上遞給大學士：“你是菖筠的父親，更是本宮制約他最好的棋子，所以本宮不想殺你，拿著這把匕首回家去吧，本宮會保證你菖府平安無事的。”

“郡主，商國還不到你說了算!我菖家，更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但是老臣還是求您明察秋毫，不要妄開殺戮。”大學士深嘆了一口氣，重重地跪倒在地上，“文字獄不能妄開啊。”

“好，本宮可以把這頁翻過去，像寬恕菖筠一樣寬恕你們的不識好歹。但是大學士必須告訴本宮，是誰跟你們出謀劃策，騙你們聯起手對付本宮的？”商放慢了語速，邪氣地著，“只要你告訴本宮，這堆東西將會永遠不見天日。本宮還能讓你見見兒子，怎麼樣？”

“郡主，老臣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次的事是老臣一手策劃的，與旁人無關。”

“你有這本事，可你沒這膽子，大學士本宮勸你還是識時務一點，跟本宮對著干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怒本宮的代價。你得了，菖筠子弱，可吃不消。”沒了耐的商直接用上了恐嚇，“吳王，秦王，還是哪位郡主？你不指出他來，本宮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郡主，老臣還是那句話，這事兒沒有幕后之人。您別再浪費心思了。”

“沒有？”商頗為失，“大學士，你跟菖筠有一個相同點，就是喜歡測試本宮的底線。但是沒關系，本宮愿意給你時間讓你慢慢想清楚，究竟是一個人重要，還是你那些老友門生重要。你先起來吧。”

商的話并沒有任何作用，大學士還是固執地跪著。

“大學士這玩的是哪出啊？難道你也要學那些倚老賣老的老東西，搞什麼本宮不答應，你就不起來的鬼把戲？”商的臉沉得都快擰出水來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在這兒跪著吧。本宮過去看看菖筠，希你兒子能給本宮帶來一點好心，否則今晚上注定會見。”

商也知道凡事要張弛有度，不宜把人得太，索先讓大學士跪著，菖筠過來勸勸，也算是給他們父子兩一個見面的機會。算起來，自從菖筠進府以后，還沒見過家人呢。

菖筠趴在門邊，過狹窄的門，貪婪地盯著外面一點點微弱的芒。被關到這里的第一天，他還不覺得黑暗有什麼令人恐懼的，但是隨著時間慢慢逝去，一個人的孤獨，對黑暗的無知，無人談的寂寞，無法挪的錮……通通融在一起織了一張巨大的網，將他纏繞，讓他無力掙扎，猶如被人扼住嚨一樣難得無法呼吸。

現在，他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明，哪怕僅僅是一點隔著門進來的微，也能讓他懸在半空的心放下大半。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人徐徐推開，突如其來的亮刺得他睜不開眼睛，悉的聲音再一次出現，“菖筠，累了嗎？本宮來帶你回去。”

菖筠努力地適應著亮睜開眼，恍恍惚惚地打量著一紅裝的商，一時竟不知道怎麼開口。

與世隔絕整整十天，不見亮，不聞人聲以后，就算聽見的是的聲音，菖筠竟然也不覺得惡心，反而有點慶幸。慶幸總算有那麼一點點悉的東西，再度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不累，更不想回去。”菖筠卷曲著有些僵的舌頭，不自然地說道。

“你這脾氣真是人拿你沒辦法，別鬧騰了，跟本宮回去，本宮有事告訴你。”商蠻橫的將他打橫抱起，察覺到菖筠下意識將手環上自己的頸子以后，商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有什麼事在這里說就好了。”清醒過來的菖筠趕將手放下，臉上一片通紅，簡直像是煮的河蝦，不過害歸害，他的底線還是擺在那里不會有丁點兒搖，那就是死也不要跟商回去。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你父親跪在本宮的書房里不肯起，本宮想讓你去勸勸他。”商悄悄把手下到菖筠的腰線上，曖昧地了兩把。

“我父親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能讓他出面，一定是大人自己做錯了什麼，你們的事，在下不想摻和。”菖筠一把拍落商的右手，眼里怒火騰騰，簡直恨不得把商活撕了。

“這樣啊，本宮本來以為你這個做兒子的會心疼老子，愿意去勸勸他別跟本宮對著干，但是現在看來，是本宮高看你了，你們菖家，就沒一個識抬舉的。”商沉聲說著，手指慢慢從菖筠薄薄的上劃過，“既然這樣，本宮就只能秉公辦理了。”

“悉聽尊便。”菖筠倔強的扭過頭，不愿意和商對視，害怕會發現自己眼底掩藏的擔憂。他不能過去，這天殺的混蛋肯定是拿想自己威脅父親，他才不要給商當刀子使。

商瞄了菖筠一眼，冷笑道： “來人，去把大學士請過來，至于怎麼教人開口，本宮可是教過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