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給菖筠用的鞭子是經過特殊制造的，打人可以說是鞭鞭見，但都是皮下出，不會給人留下明顯的痕跡。

“報數啊你。”又是一記重重的鞭子打在菖筠背上，強大的沖擊力震得他腳下一，差點摔倒在地。

“這鞭子有多厲害你已經領會到了，再死扛著，會死人的。別因為刑的是你自己，你就不要命。”商啟瞪得眼睛都快充了。

“哼。”菖筠用力站穩，把到嚨口的慘活生生咽了下去。

“數啊!”商啟抬手又是一記鞭子，“你瘋了？你要是不數完這三十鞭子，我就得一直打下去，想死也不是這麼個死法。”

“不會停是吧？”菖筠輕輕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艷紅的鮮，“拜托你，打死我。”

“菖筠，不要……”大學士心疼得連話都說不全，那是他唯一的兒子啊，他從小捧在手里的珍寶，菖筠長到二十歲，自己連他一個手指頭都沒舍得過，如今卻要為他刑。

“菖筠，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活著？我求你了，別犟了。挨完這頓鞭子，讓郡主消了氣，沒有過不去的坎。”

菖筠聞言輕笑了一聲，的雙扯出一抹凄然的弧度:“你覺得我這樣活著有意思嗎？從前，是折磨我，如今卻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我是為什麼茍且生你不會不知道，既然都無所顧忌了，我又何必再堅持。商啟，看在我們多年的，殺了我。求你。”

“你，你……”商啟恨鐵不鋼的把鞭子往地上狠狠一摔，失魂落魄的坐到地上，好半晌方緩緩搖頭道，“我本以為事都過了兩年，你已經想通了，沒想到你還是那麼冥頑不靈。我不妨告訴你，郡主恨商悅勝過你恨百倍，你要是死了，商悅連全尸都落不下。”

菖筠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墻上，子瑟瑟發抖，慘然道：“把商悅趕出王府，讓盡世人白眼，又把我囚長樓，難道還不夠嗎？非要這樣趕盡殺絕？這是的親妹妹啊。”

“帝王家向來冷，更別提商悅出生不彩，一直是郡主的眼中釘中刺。菖筠，我向你保證，你配合一點，別惹郡主生氣，我一定保平安。大學士那里我也會盡力周旋，不會讓他在地牢待太久。我王兄那樣的人都能給郡主活活折磨死，更別說你了。大學士肯定不希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商啟循循善道。

菖筠復雜的看了商啟一眼，又扭過頭盯著臉蒼白的父親，額頭上已經因為糾結冒出了一又一的青筋：“你確定你可以？”

“我盡力。”商啟也有些為難，商的脾氣發起狠來連皇都敢殺，就算他磨破皮子，也不一定有用，說不定還會惹禍上，可是他放不下，放不下和大學士的師生，更放不下對菖筠的憐憫。

“你要是做不到，我就算去死也要拉你墊背。還有，我父親失過多，大夫過來。”菖筠手撿起地上的鞭子遞到了商啟手里，沉重的閉上雙眼，“打吧。”

一道鞭子落下來，剛好和之前的鞭痕重疊，疼得菖筠倒吸了一口涼氣：“一！”

又是一鞭子落下，痛得有些麻木的菖筠已經無法判斷出自己被打的部位，但他還是盡職的繼續報著數：“二！”

“三”

“四”

“五”

……

“二十八”

“起來，還有兩鞭子。”商啟低垂著頭，努力把眼淚憋回眼里。眼前的這一幕，多麼的悉，簡直似曾相識。

菖筠將自己的十個指頭用力的扣進泥土里，借著手臂的支撐力一點一點的爬起來，整個都在不住的抖。

“還行嗎？”商啟有些不忍，真想沖上去自己替他完最后的兩鞭子。

“死不了。”菖筠想裝作若無其事，但他因為劇烈疼痛有些變調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

商啟輕嘆了一口氣，就算是頂著鞭子，這人的倔強脾氣還是一點兒沒變，這樣倔強的菖筠，難怪商屢次在他手里吃癟。

還不待菖筠開始報數，商啟已經將鞭子騰空揮舞了兩次，每一次都高高揚起，卻只帶著微不足道的力量打到菖筠上。

“郡主囑咐的四十鞭子完了。”商啟冷冷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在場的人都知道商啟這話是說給他們聽的，他們的任務是來監視商啟行刑，現在鞭子已經打完，他們再留在這里只能自討沒趣，趕識趣的回去向商復命。

“別。”看見侍衛走遠，商啟趕蹲下子，從自己兜里翻出一瓶金瘡藥往菖筠背上抹。

“可沒讓你給我上藥，要是被發現，你也不了挨一頓鞭子。”菖筠疲憊的坐在地上，一的紅痕映襯著如雪的，倒頗有一種飽凌后的凄慘之，看得商啟微微側目。

“也沒不讓我給你上藥啊，我好歹是個王爺，郡主總不能因為一瓶金瘡藥毒打我一頓吧。”商啟一邊幫菖筠抹藥，一邊心疼輕著他背后那條栩栩如生的黑蟒，“倒是你，一無所有，還那麼犟，活該被關到這鬼地方挨打。”

“你這個王爺在面前又能比我好過多？別以為我不知道，調教坊你可沒去，聽說那里所有不留痕的刑，都被你們兩兄弟給試遍了。對了，快去找大夫來替我父親理傷口。”菖筠撿起丟在地上的服套在自己傷痕遍布的上，臉上的苦之意看得商啟莫名的心疼。

“郡主沒給我找大夫的權力。”商啟心虛的避開菖筠的眼神，沒有底氣的解釋道，“這藥膏是特供的，療效極好，先給大學士用一下緩緩，我回去會再勸的。”

“算了，有總比沒有好。算起來我父親被抓進來的消息也該傳出去了，他的門人弟子不會坐以待斃的。如今科舉在即，公然扣押大學士，侮辱斯文的罪名擔不起。”菖筠接過藥膏，眼里的怒意越來越烈。

“你還在做夢呢!”商啟一拳打在菖筠腦門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眼前一片模糊，“別再寄希于那些狗屁弟子門人了，他們百無一用，只會咬文嚼字說些狗屁不通的鬼話。你要是指著他們救你父親，那你就等著收尸吧。”

悻悻然了兩句，商啟還是覺得不解氣，又手揪住菖筠的領：“崇武和商文是你父親的生死之對吧，你知道今天郡主問他們對你父親的理意見，他們是怎麼做的嗎？他們一言不發，由著郡主讓我來行刑。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在這種況下但凡有點自知之明的人都會選擇明哲保，不會當出頭鳥去郡主的霉頭。你以為誰都跟你這個傻子一樣為了別人什麼都肯做？連崇武商文都是如此，那些只會在你父親掌權的時候溜須拍馬的人會怎麼做，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這不可能。”菖筠整個人都懵了。崇武和商文是大學士幾十年的至，更是從小看著菖筠長大的叔伯，要是連他們都不肯幫父親說話，那還有誰愿意在這個時候頂風上？

“你要是不相信，去問郡主啊。我告訴你，你沒有退路的，你要是不愿意像我一樣對低頭，那你們爺倆兒的命都得折在這里。我回去幫你們找大夫，你自己想想吧。”

商啟想趁著商才起床思維不清醒，讓答應為大學士派個大夫來，所以離開地牢以后快步走回了寢宮，正好逮住了還在睡回籠覺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