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今天只有這兩家遭到了這種待遇嗎？不，整個尚城的文都被本宮逮起來了，等待他們的，是抄家，審判和滅族。那些進京赴考的學子，也會被發配到各個邊關，從此與家人永別，客死他鄉。而這些都是你一手造的，你父親為你所謂的驕傲打抱不平，勾結逆黨和本宮作對，才惹來這滔天大禍。菖筠，本宮本來給過你彌補的機會，是你拒絕了本宮的好意，毀了最后一點勸自己父親懸崖勒馬的機會，也毀了商國文人最后的一點生機。你的禍水之名會跟本宮的暴君之名一起臭萬年。代價，就是這數不清的人命！”

商憐惜的親吻著菖筠潔的額頭，袍上的黑蟒仿佛要活過來吞噬天地：“菖筠，是你本宮的，這些人都是為你死的。本宮會用他們的鮮當墨，把這一切記錄下來日日夜夜掛在你的床頭，讓這些枉死者提醒你，反抗本宮的下場是什麼。”

“不可能的，為了我？這一切怎麼可能是為了我？我只不過是拒絕了一個我討厭的人，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把所有的責任都堆到我上！”

菖筠已經快要奔潰了，造這一切慘劇的兇手，竟然是他自己，是他連累了父母，是他害了學長和老師。還有更多的人，在經歷著他剛剛遭的屈辱，可是不會有誰去救他們，因為他們不是太郡駙馬。

如果一切的導火索真的是他，那為什麼他還好好的活著？為什麼要讓這麼多無辜的人替他去苦，去送死？

“你最大的錯，就是你拒絕的那個人商。”商輕輕撥了撥菖筠的秀發，語氣溫得令人發指，“菖筠，別哭了，眼淚解決不了問題。死了的人無法拯救，可是活著的人需要你，你可以救他們的。”

“你要我做什麼？”菖筠像是抓住稻草的溺水人，眼里迸發出希的芒。

“本宮要你。”商毫不掩飾眼底的，“要你心甘愿的做本宮的駙馬，要你乖乖的服侍本宮，要你放下過去的一切。”

“你做夢！”菖筠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全天下文人的命加在一塊兒居然還不夠換你做出一點讓步，菖筠，你的心腸比起本宮可多了。也好，你越倔強，對本宮而言就越好玩，世界那麼大，總有你在乎的。歲月還很漫長，我們有大把時間。去菖府吧，趁著它還沒被付之一炬，本宮帶你去看看。”商嗜的笑了，眼底的征服越來越強盛，真想看看，自己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能這個男人乖乖就范。

與人斗，往往其樂無窮。若那個人是菖筠，簡直可以稱之為是一種。

“你要是在我面前毀了菖府，我就一頭撞死。”并不是只有商才會威脅，菖筠也學會了這項技能，可惜他的威脅毫無意義。

“抄菖府的是商悅，你要是原意在面前一頭撞死，本宮絕對不攔你。說不定你前腳剛走，后腳就來找你了，你們兩還可以去地府做一對亡命鴛鴦，多好啊。”商也教會了菖筠，這個世界上沒有最殘忍，只有更殘忍。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比眼睜睜看著自己最的人摧毀自己的家園，屠殺自己的親人，卻無力阻止，更人痛徹心扉呢？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殘忍，看在我的份上，求你了。”菖筠絕的看著笑得人畜無害的商，終于放低了姿態。因為他知道，他永遠沒辦法斗過這個人。

抓住了自己所有的弱點，而且殘忍的將之一個又一個的串聯起來，串聯一個巨大的陷阱，等著他自投羅網。

“好啊。那你自己去抄吧。本宮給你點人馬，怎麼樣？”商寵溺的應承著菖筠的一切請求。

“你要是再我，我發誓你什麼都得不到。”菖筠一步步走到水池邊，決絕的盯著商。

“現在本宮得到什麼了？得到你一句‘我求你’？菖筠，你就算一字千金，這幾個字的含金量也不夠讓本宮饒了你們菖家啊，誰讓你們是始作俑者。協同作案都得落個滿門抄斬，主謀不誅九族，難平民憤。”

“我父親不是故意的，你何必這麼小題大做，趕盡殺絕？”

“你不用求本宮，這件事的決定權在你手上，你要是答應本宮的條件，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要不然你就只能過去幫他們收尸了。菖筠，是時候斟酌斟酌，你的堅持和你家人的命哪個更重要了。“

“本宮不想看到你這麼糾結，等你想好了再出來找本宮吧。”商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菖筠，留下他一個人在池邊想清楚到底應該怎麼做。

其實這本不用想，對于商的要求，只要菖筠沒有第一時間強烈反對，那就等同于默認。

菖筠無助的盯著池水，那深不見底的死水仿佛一個人墮落的巫，一開一合的邀請著他：“來啊，來啊，只需要跳進來，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是他沒有這個勇氣，菖筠倔強，卻更心。商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步步。

人清理掉被殺的馬，換用強壯的奴隸拉乘馬車，商放松的躺回車廂，一邊把玩著自己的匕首，一邊數著數，想看看菖筠這次糾結的時間有多長，下一次，才好決定下多猛料。

“把那把匕首給我。”著微笑的商，菖筠含著淚咬破了自己的下，將鮮和尊嚴一并咽下。

“想好啦？”商沖著菖筠勾了勾手指，“過來。”

不同于以往的抗拒，菖筠很聽話的走到了商邊，神復雜的看著勝券在握的狩獵者。

商溫的為菖筠理好衫，從懷里出一只早就想送給他的簪子重新束好他略有些凌的發髻，然后將那把承載著希的匕首到菖筠腰間：“早點回來。”

菖筠地著匕首，努力的提醒自己按捺住一刀捅死的沖。

“坐這輛馬車去吧，本宮還有點事要做。“商輕輕把人抱到窗邊，“待會兒記得回寢宮，本宮晚上要和你一起睡。”

菖筠渾渾噩噩的坐在馬車上，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將面對怎樣殘酷的場景，有那麼一瞬間，菖筠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粒微塵，在天地間無助的漂泊，本找不到落腳點。

“駙馬，菖府到了。”拉車的奴隸停下子，謙卑的掀開車簾，讓悉的地方又一次暴在菖筠眼前。

菖筠急切的走下馬車，憂心重重的左顧右盼，直到反復確認一切如故，才長長的了一口氣。

“干什麼的。”站在正門兩邊把守的鐵衛軍毫不客氣的攔下了菖筠。

“我要回家。”菖筠出那把匕首，舉到眾人面前。

“參見駙馬。”見到太郡的匕首，眼前這個要回家的絕世人是誰，已經是呼之出的答案了。

菖筠緩緩地走進菖府，看見了和其它地方全然不同的場景—— 整座府邸整整齊齊，和他記憶里的樣子一模一樣，一大群穿著黑的士兵席地而坐，一邊喝水聊天一邊啃著干糧，如果忽略掉他們手上鋒利的閃著寒的刀劍，菖筠還真會覺得這是一幅與民同樂的悠然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