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文是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的，睜開眼，陳天雷那張焦急的臉就顯現在面前。

霍小文剛想喊一聲“舅舅！”，陳天雷就已經走過來掀開了的被單，白繃帶把手臂傷包裹的嚴嚴實實，他眉頭皺，心里更是一陣心疼。

重又把被單替蓋上，陳天雷問道：“手臂還疼不疼？有沒有覺到不適的地方？”

霍小文眼睛覺眼睛的，生怕在舅舅面前流出眼淚讓他誤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搖了搖頭。

陳天雷又接連問了很多問題，見霍小文不說話只是搖頭，心里更是擔心起來，二話不說就走了出去。

他徑直來到了院長辦公室，微微發福的院長正在喝著早茶，院長早就得到消息說陳天雷這兩天會來，可是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早，看清來人后院長手中的茶水差點潵了出來。

院長很快就調整好了緒，一張臉掛滿了職業的笑容。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客套的說，“沒想到你今天會來，怠慢之，還請多多包涵。”

陳天雷卻沒有心跟他談什麼怠慢不怠慢，直奔主題，“有什麼怠慢的，咱們都是老人了。麻煩院長帶我去見見霍小文的主治醫師。”

主治醫生卻沒院長那麼多客套話，直接跟陳天雷說了霍小文的病，“的手臂屬于輕度骨折，再加上送來的及時，昨天剛做完手，在醫院康復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陳天雷這才松了口氣，昨天接到電話說霍小文骨折了需要家屬簽字手時他心里是張的不得了。

他先是接通院長電話，告訴他自己現在就過來，但是霍小文的事不能拖，必須馬上做手，風險他來承擔。

再次來到霍小文幢前時陳天雷心緒平和不，看著蒼白的臉心里還是一陣心疼，“你覺怎麼樣，手臂還痛不痛？”

霍小文強出一張笑臉，逞強的說：“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舅舅不用擔心。”努力想做出一副我已經好了的樣子，可有氣無力的話語卻讓人更加擔心。

陳天雷看著這張病幢上的霍小文，好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的妹妹，也是這麼漂亮，也這麼喜歡故作堅強。

白可妍是中午的時候到的，已經換上了一黃服，右手提著些水果，左手手提布袋里也像是裝滿了東西。

拿了條凳子坐下，先是問霍小文手臂還痛不痛，淺嘗輒止的問過幾句后就開始數落起陳天雷來。

“你看你，扔下部隊里一堆事就跑了出來，完了連服都不換，你這麼急著過來也頂不了什麼事不是？”

陳天雷還是那張嚴肅的臉，有一種不怒自威的軍人氣息，聽了這話也不反駁，只說了一句：“你好好照顧小文，我先回去了”就走了。

正如白可妍所說，陳天雷在軍隊確實忙，后來的一個多月他也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待不了兩刻鐘就走了。

“小文，來，吃個蘋果。”白可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削好了蘋果，一圈一圈的果皮連接著，被隨手丟進垃圾桶，作練到令人咋舌。

霍小文接過水的蘋果，咬一口就溢出許多甜甜的水。

太過窗戶溜進病房，霍小文覺上暖暖的，本來想說一聲“謝謝”，間卻有些哽咽。

白可妍卻沒注意到的異樣，從手提布袋里拿著些什麼東西就出去了。

回來時手里捧著一杯“水”，白可妍告訴，這杯帶著點苦味道的“水”是補品，對的手臂康復有好。

雖說有些年頭沒做護士了，白可妍照顧起霍小文來卻還是那麼得心應手，只是醫院那邊事也不，白可妍在這邊忙活了幾天就回去了。

張家明是在一個刮著大風的傍晚來的，那是極看到的從他臉上出的急切和心疼，他卻并未說什麼暖心話，只是一個勁的看著，像是第一次見著似的。

張家明搬了條凳子坐在左側，拿著水果刀別扭的替削著蘋果，霍小文卻搖了搖頭說不吃。

兩人再沒了話，張家明看起來很累了，沒多久就趴在霍小文病幢上睡著了，任憑大風呼呼的拍打著窗戶和霍小文低低的嘆息。

想起以前自己生病的時候，張家明總是會安，不知從哪弄來藥給吃……

第二天一早張家明就走了，走時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如果不是地上殘留的果皮和褶皺的被單，霍小文幾乎覺不到他來看過自己。

小胖是在張家明走的一個小時后來的，那時白可妍已經回去了，只留下病幢前的桌上那零散的水果和開裝后的補品。

霍小文注意到小胖幾次出現在病房門口，遲疑了會終究還能走進來。知道因為失去雙的緣故，小胖不愿見生人，所以沒有提起這件事，只說：“小胖，的事還順利吧！”

小胖點點頭，問有沒有覺好一點，兩人閑聊了會，韓婷就走了進來，顯然是早就知道霍小文了傷的，可是這麼久都沒什麼機會來看。

猝然見面還有些尷尬，韓婷只留了幾句“好好休息”之類的話就推著小胖出去了，雖說小胖傷已經沒辦法治療了，韓婷卻一直堅持照顧他。

看著韓婷推著椅走出病房的背影，莫名的有一種同病相憐的覺，能明顯的覺到，自從那件事后，韓婷總是悶悶不樂的。

霍小文促狹的想，其實這樣也是好事，至小胖以后都有人照顧了。

在住院的這一個多月來，小胖幾乎每天都會來看，后自然也不了似乎總是心事重重的韓婷。

霍小文都想好了，出院后就好好的出去旅行一次，反正這次部隊給放了個大長假，出去散散心也好。

其實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回訓練營，甚至有些害怕，那個讓跌倒的地方，和那個已經漸漸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