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申請書遞上去后，霍小文就一直在等結果，可等來的不是上級批準的簽字，而是陳天雷的一通電話。

在勸導無效的時候他就沒再繼續說下去，最后卻提出一個邀約，說下個禮拜會來北京見霍小文一趟。

上次沒見舅舅，霍小文心里就一直有個心結，雖然事后也沒到過重責罵，可也不能一次次拒絕舅舅的邀請，讓人以為自己故意對他生疏，所以很爽朗的回答說：“好。”

手長所住的軍區大院格外豪華，除了陳天雷所住的大院，張家明還沒有見過這麼豪華的房子。

開門的是一個年紀不輕的老太太，在這里做看門院有些年頭，一見著林心兒就笑著打招呼。

林心兒挽著張家明進院后，老太太就重新關上笨重的鐵門，院門口有一間小房子，老太太就坐在房子里的椅子上，手里不知什麼時候捧了一杯茶，看起來格外悠閑自在。

林心兒用力扯了張家明一把，“教不是說了嘛，走路不要四看。”張家明這才把視線從老太太那間小房子上移回來。

走到門口張家明下意識的打算敲門，林心兒卻眼疾手快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手長正坐在沙發上煙，手上拿著幾張報紙。

見到門被推來才從報紙上挪開眼睛，口里罵著林心兒，臉上寵溺的笑容卻讓他罵出的話一點效果都沒有。

“爸，兒一回來你就罵我，下次我就不把你婿帶回來了。”林心兒立刻撒撒來。

林心兒的媽媽正端著菜從廚房出來，菜還沒放到桌上就招呼張家明坐。

方桌上擺滿了菜，這頓宴席同樣是張家明見過的最盛的。如果放在以前他心里肯定會艷羨，現在他卻只想早點離開，一走進這地方，他心里就好像了一座大山，的他不過氣來。

飯桌上，手長遞來一瓶洋酒，不無得意的說這可是市面上難得的好東西，一般人跟著見不著。

林心兒上次的事件讓林副司令不想在張家明的出的問題上糾結，算是默許了兒暫時跟他在一起。

張家明不想喝酒，他現在一看到酒就會想起那天的事，可是酒已經遞到了他跟前，手長輕描淡寫的說：“怎麼樣也得給我幾分面子，陪著我這老頭子喝兩杯。”

張家明強出一張笑臉，生生的喝下這種紅的。心里很不舒服卻還要陪著笑臉給手長倒酒，給林心兒夾菜，對噓寒問暖，顯示出他心里對林心兒有多麼在乎。

這些細節林心兒在來的路上就給他待清楚了，張家明無法拒絕，就像手長強行遞過來的洋酒，他著頭皮也得喝下。

四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張家明的話很，幾乎都是別人問一句他答一句。

手長調查過張家明的底細，本來也不怎麼看的上這個沒靠山的窮小子，可耐不住林心兒的糾纏。想到大不中留，努力說服自己心里才接了這個自己寶貝兒看上的人。

酒足飯飽后，手長著微微腫脹的啤酒肚，看向張家明，“家明啊，你也到了家的年紀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林心兒的喊了一聲，人卻盯著張家明看。

“我想等分配工作了才結婚，等我有能力給孩子和孩子媽幸福的時候。”張家明把早就想好的拒絕理由一本正經的說出來。

手長贊賞的點了點頭，說男人確實應該有點責任，不能總是靠著別人。

走出軍區大院的時候張家明出了一冷汗，覺全都快虛了。

林心兒對張家明的表現很滿意，和他并肩走出大院鐵門的時候還得意的問了句：“你覺得我家怎麼樣？”

“很氣派。”他的話言簡意賅，知道他從來不喜歡多說話，所以并沒多做計較，可為了聽到更多贊揚的話，只得問很多的問題。

“你說我今天穿的漂亮嗎？”

“漂亮。”

“我爸媽對你怎麼樣？”

“好。”

林心兒終于忍不住生氣起來，“你就不能多說一句話嗎？你是不是在敷衍我？”這句話吐口而出的時候，又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張家明，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他這次卻什麼話都沒說了，徑直往前走去，像是本沒聽到說的話一樣。

林心兒停下來，用慣用的命令口吻大聲住他：“你給我站住。”

張家明只得停下來，轉過，看著氣呼呼的臉說：“大街上的，大家看著呢，你別鬧了好嗎？”自從跟在一起，他就徹底沒了脾氣，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在贖罪，他想盡自己所能讓開心。

林心兒不依不饒，“你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他只得走過來，拉住的手往前走，低聲說：“我喜歡你…………我們先回去好嗎？”

林心兒偏不走，反而提高聲音說道：“大街上怎麼了？我要你大聲說出來，你不說我就不走。”

張家明被氣的整張臉都綠了，他差點就要控制不住，把當初找到說要跟對象的原因大聲的告訴，可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他再沒有力去哄好這位無理取鬧的“大小姐”，只有默默的走開，任在后面大喊大。

這是林心兒到過的最大的打擊，在張家明走遠的時候，哭喊，大罵，以為他會回頭，會轉回到邊，像時候爸爸摟著一樣，安著說：“乖，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可他并沒有，他像是鐵了心腸，林心兒第一次知道哭鬧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甚至還會到別人的嘲笑。

回去后找過張家明好幾次，還是大聲的責罵，讓他知道自己了多大的委屈，可每次都是失而歸，他并不跟爭吵，仍舊像以前一樣，敷衍著。

在張家明看來，只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只會無理取鬧。

他有時候會忍不住的想跟大吵一架，然后告訴“我們不合適，分手吧！”話到邊還是咽了下去，他分不清是因為不想傷害，還是害怕因為這事影響了自己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