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能夠看得出來，他對那個位置，就沒有興趣。

并不僅僅是因為先帝的言，也不是因為他有把柄在東楚帝的手中，而是他確實對那個位置沒什麼興趣。

雖然在許多人看來，他完全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實力，甚至他還有這個資格。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覺得那個位置沒什麼意思，那個地方本來就像個牢籠，而那個看似寶貴的王座，就像是能束縛住一個人的全部，會讓人心生貪，會讓人的心變得扭曲，變得逐漸失去人。

他不愿意看著自己墮深淵，特別是在看見了像一樣的人之后。

他只想守護著那道，讓它能夠一直明亮自由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想，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在戰場上如此拼命？”

宋傲玉十分不甘心地看著他，雖然心里對他十分了解，可是卻偏偏有些不愿意接現實。

畢竟，如果他愿意，如果他很想，那麼也許，也許們就可以并肩作戰一次，也許這一切就會有挽回的機會。

楚蕭然道：“沒有為什麼，不想，就是不想。在戰場上拼搏，也并不是為了得到什麼，而是為東楚國的人，護衛自己的國家罷了。”

他自然不會和宋傲玉說太多，也沒有這個必要，有些事，他只要自己心里清楚，就足夠了。

“可是……如果你真的那麼無無求的話，你為什麼不離開京都城，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當一個閑散王爺，為什麼還要留在這里，卷這里的紛爭？”

宋傲玉用力掐著自己的手指，眼神復雜地看著他，眼底藏著無數種緒。

“大概，是在這里有了想要保護的人了吧……”

楚蕭然輕聲的說道，眉眼間盡是和。

其實從一開始，他會籌備這麼多，做那麼多，就是為了護住沈家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選擇了護住，到最后，因為，更加想要護住他們……

“呵呵……”

聞言，宋傲玉突然便低沉地冷笑了一聲，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目沉冷冽地盯著他道，“認識你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從你的臉上看見這般的神，也是第一次，從你的上找到了你的肋。你可知道，就算你再怎麼努力，再如何籌劃，只要坐在那個位置的人不是你，你就護不住他們，你信不信？”

楚蕭然聞言，倒是未置可否。

不可否認，宋傲玉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

但他卻也明白一個道理，盡人事，聽天命。

對于沈家，他自然會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和保護，可是他并不是神仙，而沈家人也并非是泥的，他們不可能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完全需要他來保護。

若是如此的話，那麼沈家人也不可能會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回來。

他也不可能為了護著沈家，就去謀權篡位，若真的這麼做了，那才無恥。

至于沈知微……

其實楚蕭然很想告訴宋傲玉，并不是他的肋，甚至，因為有了，才讓他覺得自己的生命變得完整了許多。

確實很像他的一塊失而復得的肋骨，但卻絕不會是肋。

“宋將軍想要做什麼，盡管放手去做就是了。本王并不是你的阻礙，沈家也一樣。”

楚蕭然說著，便站起了來，“若是沒有什麼別的事，本王就先走了，下次你若有什麼事，盡可直接來找本王，不必拐彎抹角的試探。”Μ.166xs.cc

這番話的意思，顯然已經十分的明確了。

如果說宋傲玉選擇楚君麟，是因為看中了他上的那點野心，那麼盡管大膽放手的去做，他們并不會刻意去阻撓。

畢竟，如今看來，楚君麟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楚蕭然本就打算，等到儲君之事塵埃落定之后，他便離開京都城，就如同宋傲玉說的這般，干脆離開，帶著沈知微去外面選個風景秀麗之做一個閑散王爺，讓沈家人則是再去邊疆鎮守。

他們的實力和能力顯然更適合在外面，并不適合在京都城中。

“楚蕭然。”

看著楚蕭然離開的影，宋傲玉突然開口再一次住了他。

到底還是心有不甘，咬牙問道，“在你回來之前，在你沒有遇到之前，在邊疆的時候，你對我……那時候的我，可曾有過一點點的心？”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個心結，如果沒有得到答案，恐怕會悔恨不甘一輩子。

雖然心里很清楚，就算知道了這個回答，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如今的楚蕭然，早就已經不可能再給一點機會了。

可是始終不愿意，自己這些時日以來的念想，都變一個笑話。

然而……

就在甚至抱著楚蕭然會說從來不曾有過的念頭，等待著他的回答時。

可他卻始終沒有給予答案，直接頭也不回地便離開了。

看著楚蕭然決然離開的背影，宋傲玉無力地坐回了椅子上，出了一個自嘲的笑，的笑容之中充滿了無奈，也充滿了悲哀。

曾那樣的自信滿滿，又是那樣的意氣風發，自詡清高。

如今看來，引以為傲的一切，似乎都變得可笑了起來。

“其實，你若當真如你所言的那般，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不該問最后那一句話的。”

突然，一道影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緩緩地走向了宋傲玉，他眼神之中充滿憐惜之，深深地看著宋傲玉。

宋傲玉目一看向他，立刻就又變得清冷疏離起來，微微一笑道：“四殿下此言差矣，我便是問了，又有何不可？讓他覺得我對他深種，不是也能讓他對我放松警惕麼？”

“哈哈……如此說來，傲玉的演技，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楚君麟眼神含笑地看著宋傲玉，十分開懷地說道，主在旁坐了下來，給斟了一杯茶，聲道：“你讓我和他，都信以為真了。你知道麼，方才你差一點流淚的樣子，讓我都覺得，有些心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