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邀采訪律師界杰出英。

「聽說顧律師剛離婚，方便下原因嗎？」

顧律師輕笑一聲，看著我：「你是當事人，你不清楚？」

我一噎，緒激，沒忍住，吐了。

他臉一變，眼可見慌了。

我腦海中已經在盤算養權司怎麼打了！

1

辦公室的門在我面前緩緩打開。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驕傲的頭顱，邁著高傲的步伐進去。

面對坐在對面英俊帥氣的男人，我勾微微一笑，確保自己很得。

「顧律師，你好，我是傳承雜志社的記者，陳姿。」

男人淡淡地看我，薄微啟：「請坐。」

我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上落座。

拿出錄音筆，筆和本子，還有問題列表，我輕輕清了清嚨：「顧律師，準備好了嗎？」

「可以開始了。」

「好的。」

我開始問問題。

問到最后一個問題的時候，我有點頭疼。

我故作自然大方且專業地問出那個問題：「聽說顧律師剛離婚，方便一下原因嗎？」

顧律師輕笑一聲，看著我：「你是當事人，你不清楚？」

「……」

話說回來，顧川真是一點都不專業。

好吧，其實我也想從顧川的角度聽一聽他對我們離婚的看法。

「這是采訪你，又不是采訪我。」

顧川默默凝視我一會開口：「因為我前妻……」

他微微拉長尾音：「喜歡咸粽子，而我喜歡甜粽子。」

「……」

這確實是我給顧川的離婚理由。

當時我覺得這個理由很充分，怎麼這會聽著有點無理取鬧呢？

但我必須說……

「咸粽子才是 yyds……」

話音未落，我突然干嘔一聲。

有點惡心。

顧川臉一變，眼可見慌了。

「你……」他站起來，盯著我：「你懷孕了？」

我腦海中已經在盤算養權司怎麼打了！

和律師打司，還是和顧川這種常勝將軍打司，我可真能找死。

幸好我沒懷孕。

「沒有，我只是胃有點不舒服。」我實話實說。

顧川走過來，沉甸甸的神像是要解決一件很重要的事。

「走吧。」他開口。

我微微一頓，不明所以。

「去哪啊？」

「醫院。」

他吐出這兩個邦邦的字，哐哐砸到我腦袋上。

「去醫院干嘛啊？」

顧川不再說話，握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外帶。

「我的東西！」

「我讓助理給你拿。」

「可是采訪……」

他突然停下來，看著我，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先去醫院。」

「……」

去就去嘛。

顧川開車帶我去醫院。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

顧川是本使然，他一直冷冰冰的，不說話。

我也是本使然。

他都不跟我說話，我憑什麼跟他說話？

就這樣在沉默中到了醫院。

一番檢查之后，得出來的結論是我一切正常。

他非要帶我來醫院，真是多此一舉。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壯得跟小牛犢子似的，你還不信。」

顧川沒理我，問醫生：「但有干嘔的癥狀。」

我剛才也跟醫生說了，我最近總犯惡心，還拉肚子。

醫生問我：「你最近飲食上有沒有大的變化？」

飲食上大的變化……

我仔細想了想：「最大的變化就是，之前是吃他做的飯。」

我指著顧川，繼續說：「現在吃我媽做的飯。」

醫生：「……」

顧川：「……」

2

顧川的助理已經把我的東西送來了。

上了車，我問顧川：「那采訪怎麼辦？」

「最后那個問題……」顧川目視前方：「你自己回答。」

我撇撇，在問題列表上寫出答案：【顧律師的前妻喜歡咸粽子，顧律師喜歡甜粽子。】

我邊寫邊念出答案，最后畫上句號。

顧川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補上一句，顧律師的前妻因為一個粽子，堅持要離婚。」

我握筆的手一抖，心里一直抑的委屈和難就這麼涌了出來。

什麼我堅持離婚？

我什麼時候堅持了？

他沒再說話，開車將我送到我家小區門口。

我抱著東

西往里面走。

「陳姿。」

我腳步滯了滯，轉過問他：「還有事嗎？」

顧川走過來：「你回去問問媽……曲姨，是不是做菜的油或是調料你不耐。」

我在顧川的眸底看到關心的神。

之前在他辦公室也是，一看到我干嘔，他立刻就慌了。

我忍不住有些小得意，輕咳了一聲，微揚著下說：「我知道了，我正打算回去問呢。」

「進去吧。」顧川說著，依舊站在那里不。

「再見。」我轉進去。

走出一段距離之后，我回頭看了一眼。

顧川還站在那里，目送我。

這我能不飄飄然嗎？

狗男人明顯就是關心我，舍不得我。

我邁著輕松愉悅的步伐回家了。

傍晚我媽下班回家。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一邊換鞋一邊問。

我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

「媽，你做菜放的什麼油啊？」

「就那種調和油啊，你李姨說好。你問這干什麼？」我媽哼了一聲，「你還對廚房的事興趣？」

將手里的袋子拎到廚房去。

我立刻跟過去：「我不是一直惡心嘛，還拉肚子，我今天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我沒什麼問題，就是可能吃的東西不耐，例如做菜的油，調料什麼的。」

當然了，后面的話是顧川說的。

我可不打算讓我媽知道我和顧川見面了。

知道是我要和顧川離婚的時候，把我罵得那一個狗淋頭。

還說我有福不會，又說讓我放過顧川也好，算是做了件好事。

其實也不怪我媽這麼說我，一是因為我離婚生氣，說反話，二是因為……

對，我就是矯，又作，一的病，用我媽的話說那特。

那又怎樣？

我要是能改過來，不早改了嗎？

用得著現在離婚了回家，天天被我爸媽嫌棄嗎？

我媽又開始嘮叨起來：「就你金貴，吃個調和油還能拉肚子。今天怎麼出息了，肯去醫院了？」

「這也不能怪我呀。」我倚在門上，沒什麼正形。

「是你說兒要富養的，我現在這一貴病，還不是你給我養出來的？」

我媽嗔了我一眼，把我往外推：「去去去，一天天就你最有話說，我一會換個油試試。」

我又回到沙發上坐下，拿過手機。

顧川竟然發來了一條微信。

【問了嗎？】

是兩分鐘之前發來的。

他果然還是關心我的。

我立刻回復：【問了，我媽說換種油試試。】

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吼！

不回我！

3

晚上我躺在床上，開始回憶我和顧川的點點滴滴。

我們兩個是相親認識的，彼此印象都不錯，談了一年就結婚了。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格非常冷，不說話，和我在一起也總是沉默寡言。

但他那張臉太帥了！

而且一開始我還暗暗慶幸，又帥話又，這多好啊。

我爸貧，經常跟我媽斗，我覺得那樣不酷。

所以說顧川各方面我都非常滿意。

于是就結婚了。

結婚之后也沒什麼改變，除了我搬出我家，住進了我和顧川的新家，開始的時候我有些不習慣。

顧川他把家里的財政大權給我，讓我管家。

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做了一段時間之后就沒耐心了，不干了。

顧川也沒說什麼，由著我。

一般況下，他都由著我，好像不管我做什麼，他都不會不高興。

我得出的結論是，這個人的包容不是一般強。

我的好朋友簡簡一直說羨慕我，看顧川對我這麼好，百依百順的，還顧家，一個不婚主義者都覺得結婚其實好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漸漸地我就不滿足現狀了。

首先是顧川的格，除了在親熱的時候能熱一點，平時他就跟沒有緒似的。

我想讓他黏著我。

但別說黏著了，能見到人都是我的奢。

他的事務所案子多，還要經常全國走，一年有半年的時間是不在家的。

我又不敢自己住，他每次出差我都回家住。

我倆第一次爭吵就是因為這個。

最后一次爭吵也是。

當時他說：「姿姿，你知不知道我回家看不到你的人，我是什麼覺？」

我冷笑：「我不關心，但我十天半個月看不到你的人我知

道我是什麼覺。」

我揚著下，上前一步：「我覺得我這個婚結不結沒什麼兩樣。」

顧川當時的臉瞬間下沉：「你什麼意思？」

「就字面意思。」我歪著腦袋，故意拿出氣死人不償命那個架勢，「還有，今晚你睡客房。」

我回到房間，將門反鎖上，躺在床上氣得一晚上沒睡著覺。

我不僅僅是因為吵架生氣，還因為顧川對我的忽視。

我覺得他就只是需要房子里多一個妻子，這就是一個家了。

他本不在乎我的。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跟顧川提出離婚了。

他竟然還問我：「就因為我們昨晚吵架了，你就要離婚？」

他這麼一問我更來氣了。

但我不能承認我是因為昨晚吵架了想離婚，那樣不就被他說中了嗎？

所以我就告訴他……

「因為我吃咸粽子，你吃甜粽子，我們吃不到一塊去。」

話說我一個北方人吃咸粽子，是不是叛徒啊？

顧川看了我良久，點點頭。

他就這麼同意了？

哼！

但顧川說：「你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這還不如直接同意離婚了呢。

我才不會給他時間考慮，讓他把我的缺點在腦子里都過一遍。

「不用考慮，離婚！」

顧川又沉默了良久，這一次他同意了。

可是，我只是嚇唬嚇唬他呀，想讓他更在乎我。

越想越氣，我翻來覆去很久才睡過去。

4

第二天。

早晨起來，我好像昨晚被人揍了似的，渾的骨頭好難。

簡簡打電話過來約我出去玩。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我也正好有事和說。

我洗漱完，穿戴妥當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我媽問我：「今早惡心了嗎？昨晚我沒用之前的油。」

「沒有，也沒拉肚子。」

真的沒有耶！

我媽抿嗔了我一眼。

我離婚之后是越來越嫌棄我了。

我爸湊過來，說句我這當兒不該說的話，我總覺得我爸笑得很欠。

「閨，你知道咱家現在你媽最煩的是誰不？你回來之后，我的家庭地位都直線上升了。」

我爸正齜牙跟我顯擺他的家庭地位時，我媽來了一句：「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樣的？陳姿不愧是你兒，就隨了你們老陳家的兒了。」

我哈哈笑了出來：「對對對。」

我爸：「……」

吃完飯我出去找簡簡。

我倆先是去做臉，保養指甲，然后逛街，一直到下午兩點多才找地方坐下來。

點菜的時候，我問服務生：「你家用的不是調和油吧？我調和油不耐。」

服務生說不是。

他離開之后，簡簡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調和油不耐？什麼鬼？」

我晃了晃腦袋，得意地告訴：「是顧川告訴我的。」

簡簡微微瞇起雙眼，鼻子嗅了嗅。

以為自己是偵探嗎？

其實就是個二哈。

「你和顧川又勾搭上了？」

這是什麼話？

我翻了個白眼：「我昨天去采訪他，你也知道我最近一直犯惡心，還拉肚子，昨天我在顧川辦公室干嘔了一聲，顧川還以為我懷孕了。」

「然后呢？」

「我說我沒有，就是最近總惡心，他就拉著我去醫院了。」我微微揚著下，「怎麼樣？我這魅力不是一般大吧？能讓前夫那麼張關心我，我怎麼那麼厲害呀？」

簡簡看我的眼神變嫌棄：「你這是要干什麼？」

我子往前傾了傾，認真地說：「我打算重新把顧川搞到手。」

「你有病吧？」

「他那麼關心我，就說明他喜歡我呀。」我理所當然地說道。

簡簡無語地搖搖頭，過了一會說：「不是，那你當初為什麼非要跟顧川離婚？」

「因為他對我不好。」

簡簡張大笑了一聲：「哈！顧川對你不好？你說出這話不喪良心嗎陳姿？」

「顧川對你還不好？你說說你……」上下指了我一圈，「就你這一病，除了叔叔阿姨和我，也就顧川能忍你了，甚至他比我們對你更有耐心好嗎？」

「你就說那次你非要下廚把廚房燒了的事，還有那次開他車出去結果追尾了，保險杠都撞掉了，還有你非要在家里開派對把屋子里弄得七八糟的，哪次不是他給你善后？」

簡簡越說越激：「他還只是擔心你傷，不想你總是

開派對熬夜喝酒傷……」

「那些都是他應該做的！」我有些不爽地打斷簡簡的話。

是開上批斗會了嗎？

「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簡簡嘆息了一聲，「反正你要說別的我同意，你說顧川對你不好，我就算是娘家人，我也要說是你的錯。」

「……」

我媽也說是我的錯。

合著都是我的錯，顧川就一點錯沒有唄？

「我也不是就說你不好，但是姿姿，人都是相互的，你不能這麼任，在顧川上一味地索取，婚姻是要兩個人一起經營的，也要包容對方的缺點，」簡簡苦口婆心，「這才是結婚的意義呀。」

5

顧川的缺點就是格冷，時間忙。

我能包容嗎？

有什麼不能的？

反正我知道他喜歡我了，我也還喜歡他……

我就要把他追回來。

說到做到。

當天晚上，我就殺到顧川家了。

他開門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哪好意思直接說我是奔著他來的？

「我……我好像有東西落在你這了。」

顧川讓開一步讓我進去，他關上門。

「什麼東西？」

你。

我輕輕清了清嚨，四下環看了一圈。

這里一點都沒變。

當然了，我也才離開這里沒幾天，有什麼好變的？

顧川倒了杯水給我：「這房子你要是喜歡，就回來，我搬出去。」

房子雖然是顧川買的，但屬于我們兩個的婚后財產。

離婚的時候他就說了，房子有我一半。

這倒是給了我一個突破口。

「我是喜歡這里，但是……你不用搬出去。」

顧川神頓了頓，探究的視線在我臉上流轉著。

最后他說：「不用了，我搬出去。」

這個人真是……

他就是故意的！

我把水杯放到茶幾上，站起來氣呼呼地質問：「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住唄？」

顧川淡漠的視線看著我，冷靜地開口：「陳姿，我們已經離婚了。」

「可是我后悔了呀。」

我本來就不是真的想離婚。

我以為他會挽留我的。

顧川繃的神緩緩松懈下來。

他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姿姿，婚姻不是兒戲，我一直都很尊重我們的婚姻，你呢？」

「我……」

我想說我也是。

可話到邊我竟然說不出口。

「我盡快把我的東西搬出去。」他說。

他是真的不打算跟我和好了……

我還以為他喜歡我。

原來只是我的錯覺。

他之前對我好，只是因為我是他的妻子。

就像他說的，他尊重婚姻。

可我喜歡他呀。

我低著頭，眼淚止不住往下掉，越過他往門口走。

剛走一步，手腕忽地一。

顧川大掌攥住我的手腕。

我側頭看他。

他站在那里，一不，也不看我，只是手不肯放開我。

許久之后，他才開口，低聲道：「我送你。」

我心底的委屈徹底泛濫了，哭得不能自已。

可我又生氣。

「不用你送！」我甩開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陳姿。」顧川的聲音從背后響起，無奈里似乎又帶著一妥協，「我真的看不懂你。」

我猛地轉過，沖他吼：「你是笨蛋嗎？我當然是喜歡你，想跟你復婚，不然我來干什麼？誰稀罕你的破房子？」

他走過來，低頭看著我，神凝重又嚴肅。

像是在法庭上一樣。

「陳姿，你真的要跟我復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愣了一下：「對啊。」

「你可想好了。」他說，「我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如果這次我們復婚了，你再說離婚……」

他默了一下，神冷，寒聲道：「我會把你關起來，讓你哪都去不了。」

「……」

怪嚇人的。

我咽了口口水，后退一步：「我……你……」

「你還想跟我復婚嗎？」他低聲問道。

「我……我想。」我躊躇著，「但是，你能別關我嗎？」

「那你能不再提離婚嗎？」他反問。

我吸了吸鼻子，點點頭。

6

我和顧川復婚了。

出了民政局，顧川臉上才有笑意：「先送你回雜志社。」

我突然有點害，也不知道害個什麼勁兒。

上了車，我問顧

川：「你真的想把我關起來呀？」

他看了我一眼，低低失笑：「嚇唬你的，我是律師，不會知法犯法。」

我松了一口氣。

其實顧川這樣的人，我相信他不會做那種事。

就是他說出那句話時候的表有點……

像要吃人一樣。

他啟引擎，聲音有些悠然自得：「我有別的辦法治你。」

「啊？」

他笑了笑說：「如果你再說那兩個字，我會讓你連件都拿不走。」

「……」

我仔細看著他：「你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想跟我離婚呀？」

「你說呢？」

他雖然沒給我答案，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那你為什麼同意了？」

「我只是不喜歡你把婚姻當兒戲。」他說，「就像我每次出差，你都會回爸媽那住，導致我每次回來都見不到你的人……」

他嘆了口氣：「如果你那麼不想跟我結婚，不想跟我一起生活……我在想，會不會放手對你比較好一點。」

合著他同意離婚還是為了我唄？

「我當時只是嚇唬嚇唬你，我沒想到你會同意。」

「我只是覺得，你不喜歡跟我在一起生活，我……」他有些落寞地說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

我連忙說：「沒有沒有，我超級喜歡跟你一起生活的。」

顧川邊笑容大開，側頭看了我一眼，繼續目視前方，角的笑容越來越深。

「真的？」

「當然呀，要不是你總是很忙，沒時間陪我，我也不會那麼生氣啊。」

「是我不好。」他自責道，「我的工作質就是如此，這個我真的沒辦法。」

「你還對我很冷淡。」我趁機訴說我的委屈。

顧川對此卻很疑：「我對你冷淡嗎？為什麼這麼說？」

「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說話。」

「我喜歡聽你說。」

好吧，我話太，有時候顧川也不上。

「那你喜歡我嗎？」

我從來沒有聽他說過他喜歡我。

我以為他跟我結婚，就只是因為我是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我是個合適的結婚對象吧？

是。

肯定是。

我點點頭，堅決肯定這一點。

「為什麼這麼問？」

我收回思緒，有些委屈地回答：「我覺得你不喜歡我，你就只是覺得我是個適合結婚的人。」

顧川：「……」

他的沉默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

「你什麼意思呀？我不適合結婚嗎？」

顧川低笑著點頭：「適合，適合。」

我白了他一眼，看向窗外，不想搭理他。

到了雜志社，我拎包下去。

「姿姿。」顧川跟上來。

「干嘛？」

他突然低頭附到我的耳邊：「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我心跳一滯，接著心臟就開始瘋狂跳起來。

他說完就上車走了。

完就跑可還行？

……

我飄飄仙地進了雜志社。

總編把我到辦公室，問我：「顧律師那篇采訪你什麼時候稿？這篇稿子對你評選副主編很重要。」

我是可以盡快稿，可是……

「總編，況有變，顧律師他……復婚了。」

「是嗎？你怎麼知道的？」

我拉了下頭發：「因為，和他復婚的就是我。」

總編：「……」

「我不想寫關于婚姻的事了。」

關鍵是我不想讓人覺得我無理取鬧，因為粽子就鬧離婚。

7

我和顧川復婚這件事，我第一個告訴的是總編，第二個告訴的就是簡簡。

簡簡很替我開心，還囑咐我：「這下好了，失而復得，你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我揚著下一陣得意：「我們家顧川都說了，他好喜歡我呢。」

簡簡干嘔了一聲，搖搖頭：「熱的還真是惡心吧啦的。」

「我們是夫妻！」我糾正。

「那更惡心。」

「切，你就羨慕嫉妒吧！」我翻了個白眼，繼而有些發愁，「我要怎麼跟我爸媽說啊？」

「他們知道肯定很開心啊。」

「但我媽肯定會罵我的。」我嘆了口氣，「算了，罵就罵吧，要不然我晚上不回家住我爸媽肯定以為我在外面鬼混。」

于是我當場在家庭群里通知，我和顧川復婚了。

我媽的電話很快就殺過來了。

「陳姿你怎麼回事？你當婚姻是兒戲嗎？你想離婚就離婚，想復婚就復婚，我就納悶顧川也愿意陪你鬧？他怎麼

就那麼慣著你？」

我跟簡簡皺了皺臉，嘟囔了一句：「媽，我沒把婚姻當兒戲，我是認真的。」

「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顧川著我能說什麼？你要是再敢跟我一會一出的，我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陳姿！」

我媽掛斷電話。

再看看家庭群里……

我爸發了一句話過來：【有人又要挨罵嘍！】

后面還跟著個齜牙的表。

真欠。

我把顧川重新拉回我們家群里。

我媽對顧川可謂是非常熱了。

連帶著還要抨擊我幾句：【這小丫頭實在是太任了，還好我婿會包容。】

顧川也發了信息：【媽，我會好好照顧。】

他們一唱一和的，我覺我做的更不對了。

……

午休也結束了，我和簡簡告別，回雜志社開始趕稿子。

下班回到我和顧川的家，他竟然在家呢。

「最近都很閑呀。」

顧川在廚房了，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最近在準備一個案子，資料可以在家看。」

我換了服，去書房趕稿子。

吃完飯又繼續趕，十點多終于趕出來了。

我把稿子打印出來給顧川看：「我要評副主編，這還多虧了你，你說你是不是故意邀請我去采訪你，想跟我復婚的？」

顧川一手摟著我，另一只手拿著稿子看：「那也得你肯來才行。」

切！

他倒是很得意。

他看完之后說我的稿子寫得好。

那還用說嗎？

工作上我一向能力強。

他將稿子放到一邊，帶著我躺下。

「我有話想跟你說。」他摟著我，「你說完我對你冷淡之后，我仔細想了想，可能是我的格問題，但我又覺得你冤枉我，我對你還冷淡嗎？」

我往他的懷里鉆了鉆：「那好吧，算是我冤枉你了，但你就不能再對我熱點嗎？」

「當然可以。」他說著，突然翻在我上。

「……」

我從來都沒有嫌他這方面對我冷淡好嗎？

顧川親了親我：「還有就是時間問題……」

他眸深了深：「我的工作注定我陪你的時間有限，但我答應你，只要不工作，我一定把我的時間都給你，好不好？」

我摟住他的脖子，點點頭：「嗯！」

顧川又吻了下來。

8

我和顧川復婚的事，顧川也告訴他爸媽了。

晚上我們過去吃飯，本來大家都開開心心的，但是顧川的小叔一家來了。

尤其是他堂妹顧媛，一直都不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招惹到了。

但我才不在乎呢，看到我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直接無視。

顧媛咬著我不放。

「哥，不是我挑撥離間哈，我只是為你抱不平，嫂子也太過分了吧，說離婚就離婚，說復婚就復婚，把你當什麼了？」

離婚又復婚這件事，剛才我跟公公婆婆解釋的時候，顧媛聽到了。

我的不是真是一抓一個準兒，而且咬著不放。

我當眾白了一眼。

顧媛指著我跟顧川告狀：「哥你看什麼意思啊？當著你們的面兒都敢這樣對我，私下里你們都不知道怎麼對我。」

婆婆不悅的聲音響起：「媛媛，你來做客我很開心，但是我家里的事，你就別摻和了。」

小叔開口：「嫂子，媛媛也是為了阿川好，咱兩家都是獨生子，他們就是親兄妹，以后咱們沒了他們是要互相照顧的，你別怪媛媛說話直。」

「互相照顧就算了。」顧川聲音冰冷，看了眼顧媛，「我不會和說我妻子壞話的人互相照顧。」

「哥，你……」顧媛氣呼呼地噘，想再說什麼，被小嬸阻止了。

小嬸笑了笑，怪氣：「哎呀，姿姿我可真羨慕你，你看我們家阿川對你多好，為了你連親人的面子都說下就下，一點親都不顧及。」

「吃飯吧。」公公沉聲道，「說起來，姿姿才是我們家人，你們來做客我歡迎，但不該說的就別說了。」

接下來那一家三口終于閉了。

回到房間，顧川跟我說：「他們的話你別介意。」

「我才不介意呢。」

那種人也能算得上親戚？

看人家里和睦他們就渾難，這種見不得別人好的人，我才不會把他們放在眼里。

我還要更好，氣死他們！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顧媛還有更過分的。

竟然在外面散播謠言，說我陪過不男人，把顧川當接盤俠。

弄得小區里都風言風語。

顧川知道后，挨個問，最后連律師

函都出了，連講道理帶嚇唬，最后查出流言的源頭就是顧媛。

我氣得要死。

顧川安我：「別氣了，給我來理。」

我看在顧川的面子上，點點頭。

怎麼說都是他的親人。

但顧川卻一點都不給他們面子，直接報案了，還要起訴顧媛侵犯我的名譽權。

小叔小嬸帶著顧媛來求。

顧媛現在知道害怕了，淚流滿面地祈求：「哥你撤訴吧，我會坐牢的，還會留下案底。」

顧川冷冷看著他們：「你們對我妻子造的影響，已經不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了。」

他聲音低沉到了極點：「為人，你給人造黃謠，顧媛，我對你真的很失。」

「我不會撤訴，你回去等消息吧。」他說完冷聲下逐客令。

從頭到尾我都沒上一句話。

因為我發現……

顧川的包容一點都不大。

他的包容好像只給了我一個人。

9

最后的結果是，顧媛公開跟我道歉，還要賠償我的神損失費。

因為沒有造太嚴重的影響，構不誹謗罪，所以不用坐牢。

但顧川跟小叔那一家從此以后應該是不會再來往了。

他好像一點都不在乎，該怎麼做還怎麼做。

忙完我的事之后，他就又出差去了。

唉，又剩我一個人在家。

這房子太大，我一個人住真害怕。

所以我又回家了。

可我媽不讓我進門。

「你都自己家了，回你自己家去！」在門里趕我走。

我委屈極了：「媽！這也是我家啊。」

我媽嘆息了一聲，苦口婆心：「姿姿，你聽媽的，不是說這不是你家，這永遠都是你家，但你也要為顧川想一想，他回家看不到你，他能開心嗎？」

「他回來之前我再回去嘛。」

「不行！」我媽關上門。

氣人。

顧川的電話這時打來，告訴我他下飛機了。

我懨懨地應了一聲。

「怎麼了？」他問。

「沒事。」

他那邊頓了頓：「你……又回家了嗎？」

「啊？我……我就是不敢一個人住。」

平時倒是沒事，可剩下我自己的時候，我看的那些恐怖電影和鬼故事就都回來找我了。

「顧川，我等你回來之前回去，一定讓你回到家就能看到我，這樣也不行嗎？」

顧川笑了笑：「我本來就不是不讓你回家住，之前我以為你不喜歡跟我一起生活，現在我知道了。」

他說：「你回去吧，我回去了去接你。」

「顧川你最好了！」

掛斷電話我又敲門。

我媽開門，無奈地嘆了口氣：「進來吧。」

「顧川都說了，他回來就來接我，他可通達理了，才不像你。」

我媽嗔了我一眼：「我還不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不愿讓你回家啊？」

我嘿嘿一笑：「我知道你和我爸都舍不得我，但沒辦法啊，我結婚了……」

「不然我讓顧川倒門，帶他回來住？」我試著問。

「你去一邊去吧！」我媽嫌棄地看了我一眼，進廚房了。

我爸從廚房出來，走幾步回頭看我媽出沒出來，他才過來小聲問我：「閨，你媽最近更年期更嚴重了，我要不要帶去醫院看看？」

「去啊，去檢查檢查也好。」

更年期可不是脾氣大，上也會有不病呢。

我爸點點頭：「明天我就帶去，你一起去，我覺得你也有點更年期。」

「……」

我就說我爸貧，一點都不酷。

我爸又回廚房了。

過了一會，廚房里突然傳來我媽的河東獅吼：「你才更年期呢！我看你有病，你去醫院查查腦子！」

「你看你，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嗎？再說了，又不是我說要帶你去醫院的，是姿姿說的，你罵去，別罵我。」

「……」

呵呵，親爹。

10

顧川打電話告訴我，他后天傍晚回來，讓我在家等他，他來接我。

可那天從早晨就開始下雨，還有沙塵暴。

整個世界都黃黃的。

到了下午，大雨又下來了。

我以為顧川不會回來了……

這大雨，能見度那麼低，航班肯定取消了。

我給顧川打電話，想問他現在在干嘛呢，不能回來是不是超級想我。

可顧川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我爸突然出來說：「閨，顧川沒上飛機吧？那趟航班出事了。」

我一驚，猛地站起來，一顆心止不

住抖著。

「出什麼事了？我聯系不上顧川，他是不是在飛機上？航班不是應該取消嗎？」

「顧川是去山東出差。」我爸提醒。

「那怎麼辦？」我眼淚奪眶而出，就要往外沖。

「你永遠都是夸大其詞，你看你給閨嚇得。」我媽過來安我，「就是沒辦法降落，一直在那盤旋呢，說不定還得返航，沒事的，別著急。」

我繼續給顧川打電話，還是沒人接。

他肯定在飛機上了。

這個傻子，這種天氣，他就不該上飛機啊！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了，顧川的電話打來了。

我連忙接通：「顧川，你在哪了？」

「在機場了，剛下機，你等著，我馬上去接你……」

「我回家等你。」我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想在我們自己的家等顧川，害怕就害怕……

可我現在一點都不害怕，只是剩下著急擔心。

「怎麼了？」顧川焦急地詢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在家等你。」我頓了一下補充道，「在咱們家。」

掛斷電話，我仰頭大哭，又開心又后怕。

開心是因為顧川沒事。

后怕是因為，萬一他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

兩個多小時之后。

顧川回來了。

我沖過去抱住他：「顧川，顧川……」

顧川抱我，笑了出來：「怎麼了？這麼想我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一把推開他，哭著吼：「你為什麼要上飛機？你不知道天氣不好嗎？你為什麼要上飛機？」

顧川一頓， 抬手給我眼淚：「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就耽擱了二十分鐘，實在不行就返航，能出什麼事？」

我氣得用力打他：「你還說你還說！你嚇死我了！」

我嚎啕大哭。

顧川又抱住我，安道：「好了不哭了，我回來了，以后我會注意的。」

我哭了好久才平復下來。

總之他沒事就好。

「你吃飯了嗎？」他問完，不等我回答就說，「沒吃吧？我去煮面，今晚先將就一下。」

我點點頭。

之前我一直擔心他，哪能吃得下飯？

我又打電話告訴我爸媽，顧川回來了，他沒事。

我爸媽也放心了。

顧川洗了個澡，就去廚房了。

我在客廳等著，心里越發難。

我走進廚房問他：「顧川，你為什麼要上飛機？」

他那麼冷靜理智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多考慮一些呢？

顧川看了我一眼，將面往鍋里放。

「就是想早點回來陪你。」

我也猜到了。

我低著頭，哭著自責：「都是我不好。」

「怎麼又哭了？」顧川過來，又笑又無奈，「我沒事啊，怎麼會是你的錯？」

我搖搖頭：「顧川，我以后再也不看恐怖電影不看鬼故事了，你出差我就在家等你，但是你不要再這樣了，你要好好的，才能有更多的時間陪我。」

他深深地看著我：「為了你，我也會好好保護我自己，我的余生，都是你的。」

我笑著踮起腳，吻了上去。

「我也是，顧川。」

我的余生，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