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第 18 節 無粥可溫

加了校籃球隊隊長微信。

他拽得要死:「我還沒有朋友。」

我笑了,「沒有朋友你去找啊,跟我說干嘛?」

他蒙了:「那你加我干嘛?」

我:「下次打球注意點,對面 5 號是我前男友,幫我撞死他!」

1

過生日一個人去吃海底撈。

吃到一半忽然肚子疼,服務員給我指了衛生間的路。

路過看到有人和我同天生日,服務員手里舉著燈牌,里唱著歡快的生日歌。

「白桔,生日快樂!」

聽到陳燃低沉的聲音時,我腳步一僵,耳邊跟著嗡嗡作響。

沙發上坐著兩個人,我都認識。

一個是我的男朋友陳燃。

另一個是前閨白桔。

他倆眼中閃過一意外,白桔忽然起笑著挽住我。

「好巧啊周粥。」

拉著我坐在沙發上,陳燃坐在我的對面。

他的眼神中沒有半分愧疚,甚至還垂眸夾了口菜。

他們點的重辣鍋。

我下意識鼻子一酸。

以前和陳燃吃海底撈,他不喜歡吃辣,我一個無辣不歡的人,為了他從來不點。

現在才幡然醒悟,他不是不喜歡吃辣,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陳燃,你不是說今天有事要忙,沒時間陪我過生日嗎?」

我拿起筷子夾了片肚塞進里,許久沒吃過辣,嗆得直咳嗽,嗓子像是有刀在割。

平常最喜歡吃的食,這一刻卻是味同嚼蠟。

白桔連忙擺手解釋:

「周粥你別誤會啊,是我失了,半路到陳燃,想讓他安我一下。」

「我真不知道今天也是你的生日。」

「夠了!」

陳燃猛地放下筷子,看向我的目,冷得像是一個陌生人。

「你費那麼大勁跟解釋做什麼?真掃興。」

「扯什麼要報恩,一直纏著我,可真有意思。」

他的話像冬天的一盆冰水,從頭到尾狠狠澆在我上。

原來我對陳燃的好在他眼里,確是在纏著他嗎?

2

出了商場,我發微信和陳燃提分手。

幾乎是立刻就得到了回復。

天到晚鬧什麼?」

「行,以后出現在我面前。」

我盯著那兩條消息看了許久,風有些大,吹得眼眶生的發疼。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天氣,他笑著沖我揮手:

「我陳燃,以后有機會找我玩啊。」

玩個屁!

人都是會變得。

北方的夜冷得人心涼,我一個人在商場樓下走了很久,卻始終想不明白。

一周前他對我很好,現在態度突然 180 度大轉彎。

我問了他許多次:「為什麼突然這樣?有什麼事不能一起商量?」

他躲著我,冷暴力我。

我想,或許是他玩膩了吧。

這段中所有的付出,算是回報了十年前那段恩吧。

陳燃不需要,那我也沒必要再去打擾。

3

第二天我就在校吧火了。

標題是:「清純系花人在現代,思想在古代。」

下面還配了條視頻。

視頻里,陳燃似乎在哪個夜店卡座,喝得醉醺醺的。

他朋友張著說話,周圍聲音雜,陳燃丟了句「聽不清。」

那人戲謔的聲音大了許多,過手機屏幕傳了出來:「系花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就跟分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

陳燃嗤笑聲,神輕蔑:「認識半年,確認關系一個月,不給親也不給上的,談的有什麼勁兒?」

是不是沒那麼喜歡你啊?不過我看對你不像是裝的,難不跟那些小說里寫的一樣,是來報恩……」

他話還沒說完,陳燃突然起,扯著那人的領一拳迎了過去,眼神信鷙得可怕。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視頻到這里就結束了,下面的評論幾乎全是謾罵。

「活該分手,都在一起了還裝清高。」

「就……我覺得系花很丑嗎?還是個聽力障礙,說難聽點就是個殘疾人,也不知道是怎麼選出來的。」

「活在古代呢,這種朋友我可不敢要。」

「樓上的你不要我要,好歹是個系花。」

……

莫名的委屈像是藤蔓般生發芽,纏著那些過往寸寸攀爬。

約記起那天人節,陳燃約我出去玩。

可我媽生病住院,我只想在醫院里照顧他。

陳燃當時沒說什麼,直接掛斷

了我的電話。

現在想來,難怪他第二天神態懨懨,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模樣。

正打算聯系吧主刪掉這個帖子時,忽然發現那條子已經找不到了。

3

假期結束,從外省回來的幾個室友圍著我質問。

「真分了?陳燃提的還是你提的?」

「我提的。」

室友沖我豎起個大拇指,嘖了聲:

「我早說陳燃那小子配不上你,上次考試讓你去送飯,自己先走也不跟你說,讓你一個人在教學樓下等了那麼久,最后還發燒了。」

「對啊,年初籃球賽,他居然讓周粥去育場撿垃圾,這不是純純耍人嗎?」

「還有……」

們討論許久,最后給了我一個建議。

「自從遇到陳燃,你整個人狀態都差了,建議你趕個火盆驅驅邪。」

我:「……」

4

為了快速走出這段失敗的,我全心投學習,閑暇時間就去上選修課賺學分。

自那以后,我真的沒有再見過陳燃。

學校組織了籃球賽,每個系都有報名的。

室友是宣傳部部長,需要拍照片掛在學校宣傳欄。

讓我去幫忙拍幾張,我下意識有些抗拒。

陳燃酷打籃球,不出意外這場比賽他也會去。

但轉念一想,籃球賽場上人那麼多,也不一定會上。

更何況,他那麼討厭我。

5

每年的四月份到五月,對我來說都是最難熬的日子。

籃球場的路兩邊種了一排楊柳樹,白花花的柳絮像是雪花般飛舞。

這對柳絮過敏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我們到籃球賽時,兩場已經打完了,場邊圍滿了人,十分熱鬧。

室友拍拍我的肩:「周粥,你在這邊拍,我去其他位置找角度。」

「好。」

拍完幾組照片發給室友后,我打算一邊看球賽一邊等回復。

我看不懂打球,但球場的氛圍很歡快,融解了平日里的枯燥乏味。

「接下來上場的是醫學系和法學系。」

法學系?我們系的?

「完了啊,對面醫學系陳清和打球很厲害,上強敵了。」

「他已經出去實習了,這估計也是他最后一次參加籃球賽,且看且珍惜吧!」

聽到周圍生議論的聲音,默默為我們系了把冷汗。

倒也不是擔心陳燃。

兩隊上場時,偌大的籃球場上,呼喊聲猛地大了起來,異口同聲的。

「法學系加油!!」

「陳清和!!」

「醫學系 10 號加油!!」

周圍的聲音很大,我捂著耳朵,人工耳蝸在耳朵上,冰冰涼涼的。

我站的位置約能看清場上。

年們穿著單薄的球出結實有力的胳膊,背上的汗珠浸

陳燃打球還不錯,不過他們打對面看起來有些吃力。

對面的 10 號球個子很高,他穿著白的球,接到隊友傳來的球時,出了一個很好看的笑。

那一笑,勝券在握的覺。

他繞開陳燃,猛地躍起投籃,單手抓著籃球框,全繃得像一條直線。

「啊啊啊陳清和!!」

「那個醫學院的男生帥了啊!!」

我周圍的生忽然尖,陳燃不甘地了下腮幫子,目朝我這邊看了眼。

我下意識地往后站了下。

他應該沒有看到我吧?

6

這場比完,室友才回復我。

「謝謝粥粥寶貝,一會兒請你吃章魚小丸子!」

柳絮過敏似乎在發作,手臂得不行,我回了句:「那我先回宿舍。」

「周粥。」

有人喊我,我下意識抬起頭。

是白桔。

滿眼歉意走來:「對不起周粥,上次是我害你和陳燃產生誤會了,你來是找他的吧?」

我沒說話,把一個手辦強行塞進我手里,是陳燃很喜歡的一款。

「周粥,我和陳燃真的沒什麼,你知道我格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孩子一樣,陳燃他就是把我當兄弟而已。」

「你去把這個手辦送給他,再道個歉,說不定就能和好……」

要不是高中和認識,知道什麼人,我還真信是為了我好。

我翻了個大白眼,忍不住出聲打斷:「裝什麼?」

白桔角的笑僵住,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撕破的偽裝。

「你和陳燃什麼關系我不想知道,你的東西自己收好。」

沒等話落,我把手辦塞給了

「啊!」

白桔

忽然尖著,手辦跟著重重砸在地上,碎了兩半。

的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劃破了,殷紅的刺得人眼疼。

我下意識從兜里掏紙,肩上忽然被人狠狠推了把。

子一個趔斜摔倒在地,手心狠狠在草坪地面上,傳來刺痛。

「你有意思嗎?自己活得不痛快,就天找別人事兒?」

陳燃握著白桔的手,視線冰冷譏諷地掃了我一眼。

就那一眼,像是在看什麼惡心的垃圾般。

白桔咬,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陳燃你別跟周粥生氣啊,是特意來找你復合的。」

陳燃冷笑聲,從兜里出了支煙點燃,咬在邊,眼神郁地看向我。

「你能不能別那麼惡心?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你還死皮賴臉地想要糾纏。」

我怔愣地看著陳燃那副嫌惡的模樣,忽然發覺自己錯了。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男孩了,也只有我留在過去出不來。

拍了拍上的灰塵,余瞥到迎面走來的那人。

我想也沒想,掏出手機,隨意瞥了眼白桔和陳燃,笑得輕蔑:「陳燃,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我抓住來人的手臂,著嗓子,甜甜地說。

「哥哥,能加個微信嗎?」

7

說完我就后悔了,萬一人家不給,我豈不是更丟人?

陳清和挑眉,漆黑如墨的瞳落在我上,汗水浸過的劉海沁沁的,下面是野的眉。

他剛打完球,聲音半啞地說了句:「松手。」

陳燃輕嗤聲,嘲笑我的意味呼之出。

我窘迫地收回手,腳底已經扣出了魔法城堡,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不好意思啊……」

「胳膊上都是汗。」他忽然說了句。

我還沒反應過來陳清和什麼意思,他忽然朝我走近一步,高大的影把我罩住,清冽的氣息夾雜著灼熱涌呼吸。

我聽見他說:「急什麼?去那邊超市幫我買瓶水就給你。」

「要冰的。」

一道灼熱的目落在我上,來自陳燃。

我沒看他,輕聲應了句「嗯」,小跑著離開了。

冰涼的礦泉水握在掌心時,我才回過神來。

結完賬走出超市又忽然想到,陳清和剛打完籃球,劇烈運后怎麼能喝冰水呢?

還是醫學系的,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正打算去超市換瓶常溫的時,一只溫熱的手掌攥住我。

「水給我。」陳清和垂眼看我,肩上懶散地搭著黑外套。

「不行,你剛打完籃球不能……」

話還沒說完,陳清和輕松一,礦泉水瓶就到了他手里。

算了,他自己都不在乎,我管那麼多做什麼?

我拿出手機在室友群問了句「有沒有人需要帶飯?」

手忽然被攥住,冰涼的覆上皮時,手臂瞬間沒那麼了。

陳清和咂舌,摁住礦泉水瓶:「柳絮過敏,還往出跑。」

「小學妹,自找罪呢?」

這聲小學妹從他里飄出來,像是小狗爪子在心尖輕輕撓了下。

所以……不是他要喝冰水,是他發現我柳絮過敏。

一瞬間心里慨萬千。

陌生人尚且如此,有些人哪怕掏心掏肺地對他好,換來的確是無盡的挖苦和傷害。

8

加了校籃球隊對長微信,他上來第一句話:「我還沒有朋友。」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蜷起,我蒙了:「沒有朋友你去找啊,跟我說干嘛?」

難不還要我幫他找嗎?

「那你加我干嘛?」

想來也是,陳清和長得帥,打起球來更帥,追他的孩子應該不

所以他誤會我加他是為了跟他談了?

我拿起手機想要解釋。

轉念一想,解釋什麼,解釋我加你微信就是為自己的臉面?

思索半天,我回了句:「下次打球注意點,對面 5 號是我前男友,幫我撞死他!」

對面:「……」

「有什麼好嗎?」

這人怎麼還起真格的了?

「好就是……先欠著。」

9

「周粥,我胃疼。」

照片里,陳燃躺在宿舍,額頭淌著細的汗水,蒼白,青的胡茬微微冒尖,整個人看上去病懨懨的。

收到陳燃發來的短信時,我有片刻的恍惚。

上一次見他,似乎是在兩個月前?

陳燃胃不好是老病,只要不喝酒平常不會疼。

以前他胃疼,我找遍全網學習養胃知識,大半夜抵著風雪出門幫他買藥。

若是以前,我真的會立馬穿服出去找他。

可是現在……不可能了

手指微微在手機屏幕,陳燃的名字進了黑名單。

我再也不想為他牽任何緒。

10

那一晚,我做了很長的夢。

八歲那年,應該是我人生中最慘的時候。

父親出軌,他的人帶了一堆人來家里我媽讓位。

我媽不肯,拿出手機要報警。

換來的是狠厲的拳頭和無盡的唾罵,我被吵醒時,看到他們撕扯著我媽的頭發。

媽媽很干凈,屋子里總是整整齊齊的,他們卻踢翻了臺的花盆,砸爛家里的電視機,到狼藉一片……

只有幾歲的我只能哭著抱住媽媽,試圖替抵擋些傷害。

「賤人生的小賤人!」

人面目猙獰著,凌厲的掌風和掌「啪」地扇在我右半邊臉上。

那一瞬間,耳邊嗡嗡作響,室的所有聲音開始模糊不清,疼痛幾乎將我撕裂。

最后的結果是,隔壁鄰居聽到吵鬧聲幫忙報了警,我和媽媽被送到醫院。

父親和始終沒有來醫院看一眼,只因媽媽沒有給我生個弟弟。

重男輕思想嚴重,盡管帶我出去時,外人總是夸我聰明伶俐,生得又漂亮。

總是懶洋洋地回上一句:「娃子有啥用啊,將來還不是要嫁人。」

父親的人懷孕了,那些人都說的肚子圓潤,又吃酸,懷的絕對是個男孩。

而我,已經是個被一掌扇聾了的殘疾人……

媽媽用十五萬為前提,和父親的人和解,和父親離婚。

那十五萬了給我買助聽的錢。

冬日的黃昏街道,殘

媽媽蹲在我面前,埋在我的口放聲哭泣,里不住地說:「粥粥,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初春小學阻止春游,我不小心弄丟了助聽

十五萬,對當時的我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

老師帶著我去警察局報了警,我失了神,像是被干了靈魂似的在警局坐了一天。

揪著校服的手松了又了又松。

不知道過了多麼久,一只小手出現在我眼前,手心里放著我的助聽

抬起頭,男孩笑得憨:「這個還你。」

媽媽見到那人的家長,哭著呢喃了一句又一句:「謝謝……」

我直勾勾的盯著陳燃的臉,良久問了句:「你什麼名字?」

他笑起來,「我陳燃,以后有機會來找我玩。」

當時的我在想什麼呢?

想著,他像又似河,令人心馳神往。

11

考完試去食堂吃飯,白桔端著餐盤坐在了我對面。

我下意識想盤子起,畢竟誰吃飯的時候面前有坨屎都會惡心吐。

「周粥。」

白桔摁住我的餐盤,挑起眉頭:「陳燃昨天晚上陪我出去看電影了。」

「輸給我了就不高興了?」

都是年人,言外之意我怎麼會聽不懂。

可惜了,我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對啊。」我雙手撐著餐桌,居高臨下地睥睨著

鏗鏘有力地說道:「我確實是輸了,跟高中就開始傍大款,搶別人男朋友的比,我怎麼可能贏呢?」

我們倆靜不大,但當周圍人聽到傍大款,搶別人男朋友這幾個字眼時,都朝著這邊看。

「你在胡說什麼?」白桔神躲閃,似乎是沒想過我會當眾揭開的那些黑歷史。

惡狠狠地瞪著我,似乎要將我瞪出個窟窿來。

「你們在干什麼?」

不遠,陳燃端著飯盤,眉心擰看向這邊。

白桔立刻垂眸,一副被人欺負的模樣。

我突然覺得有些惋惜,有這麼好的演技,怎麼沒有個星探來挖掘呢?

必定是影后,拿獎拿到手啊。

我嗤笑聲:「在我面前裝,看著就惡心。」

和陳燃肩而過時,我連一個眼神也不想給他。

晚上他堵在宿舍樓下,聲音低沉:

「我知道你吃醋,明天你去跟白桔道個歉,我以后不會再跟有聯系了。」

「我們都各退一步好嗎?」

我很無語,「陳燃,我們已經分手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白桔和陳燃干什麼。

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眸微閃,似是意識到什麼后猛地抓住我的肩:「陳清和在追你?」

「這關陳清和什麼事?」

他顯然不相信,肩上的手愈發用力,疼的我幾乎不過來氣。

我吼他:「陳燃你弄疼我了!」

陳燃勾冷笑聲,松手離開。

12

我媽一向不好,醫院打來電話,說腦梗住院,嚇得我連夜請假,打車去了 C 市第一醫院。

聽送來的鄰居說,有人給我媽發了我在學校吧被罵的子。

氣得當場昏倒。

「收到我送給你的大禮沒?」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那人是白桔,能做得出這種事來的也只有

「為什麼揪著我不放?」

我不明白,看不慣勾搭別人男朋友和,也能讓記恨這麼久?

良久,對方回了句:「明明我們都很窮,你卻總是一副清高的樣子,多討人厭啊。」

我沒為和一樣的人,傷害我和親人的理由,多可笑啊。

13

直到第二天,醫護人員推著我媽從急救病房里出來了。

進了重癥監護室,而我只能待在病房外看著

「周粥?」

一道男聲響起,我扭頭看到了穿著白大褂的陳清和。

他在這家醫院實習,恰好和負責我媽媽的醫師是同一個科室的。

肚子不爭氣地響了聲,陳清和拉著我去了醫院食堂。

「別擔心,你媽媽的況不嚴重。」他遞了雙筷子。

我接過筷子,碗里的面熱氣騰騰,熏得我眼睛酸脹。

「小時候我就喜歡吃這種面條,每次放學回家都鬧著給我煮。」我吸了吸鼻子,怕自己下一秒就哭出聲來。

跟我說,這家面停產了,我那時候傻真的信。」

「長大以后,我媽又說瞎說的,因為懶得做所以告訴我面停產了。」

那個時候,我還有爸媽。

陳清和不說話,靜靜地聽我絮叨我媽的事

良久,他拽著我的手腕說了聲:「回去理學校的事吧,這里有我。」

陳清和的聲音沉穩有力,像是無形之中給人力量。

14

我整理了白桔發布視頻引導學生辱罵,以及霸凌室友害我媽住院的證據。

陳清和推薦他的律師朋友幫我起訴白桔。

白桔一開始并不在意,聽說和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在一起了。

不害怕,是因為知道我家窮,付不起訴訟費。

可當律師找上門時,那位富家公子哥當場甩了白桔。

送完法院傳單,我扭頭看向窗外。

漸濃,城市的霓虹燈像是走馬燈般浮現,迎面而來的風中帶著一淡淡的雪松香氣。

和陳清和上的味道一樣好聞。

說起來陳清和幫了我兩次,還沒來得及跟他好好道謝。

這麼想著,我拿出手機,打算給他發條微信約他出來吃飯。

一個陌生號碼跳了出來。

摁下接聽鍵后,陳燃急切的聲音傳了出來。

「周粥,這些天你怎麼沒來學校?」

「還有,我們當面聊聊好嗎?」

他似乎是怕我聽見他的聲音直接掛斷電話,說完輕聲說了句:「別掛我電話。」

真是有意思。

當初我只想問他為什麼突然變了,他回應給我的是無窮盡的冷暴力。

現在卻讓我別掛電話。

「陳燃,我們不會復合的。」

破鏡怎麼能重圓呢?

那邊沉默許久,正當我想掛斷電話時,陳燃咬牙切齒:

「不行,我小時候幫過你,這是你欠我的。」

我打斷他:「陳燃,我不欠你了。」

掛斷電話那一瞬間,如釋重負。

到醫院時,陳清和似乎剛下班。

理完了?」陳清和問。

我點頭默認,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后的重癥監護室,媽媽還沒醒。

「要出去一起走走嗎?」

暖黃的路燈下,我和陳清和走在河邊。

我彎了彎:「陳醫生,謝謝你幫我的忙。」

他哼笑聲:「這次不哥哥了?」

我像是被點了,臉紅個徹,這麼久的事他怎麼還記得?

「那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給你留下這種印象。」

我有些慶幸河邊燈不亮,藏得住我的窘迫。

陳清和單手兜,淡然道:「其實那不是第一次見面。」

「啊?」

陳清和這樣的人,我見過怎麼可能會不記得呢?

「我第一次見你,你在法學院男生宿舍樓底。」陳清和想了想問:「你是去找陳燃的?」

「對,你和他認識嗎?」

我突然想到,兩人都姓陳,該不會他倆是親戚吧??

陳清和:「你想的沒錯,他是我

堂弟。」

陳燃是陳清和的堂弟!!

那我還給陳清和發消息讓他撞死陳燃???

現在該一頭撞死的人是我才對!!

這是什麼大型抓馬現場啊。

腳步忽然停住,我忍不住問他:「所以你幫我也是因為陳燃?」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系,哪怕是借其他人之手。

「不是。」陳清和立刻否認,「我知道你不信,畢竟我們之前沒有任何集。」

「真要說起來,那你就當因為你喊了我一聲哥哥,男生最不了孩子喊他哥哥了……」

夜風微涼,陳清和笑的邪壞。

哥哥這事兒沒完沒了了是吧!!

15

我媽醒來那天,白桔在病房門口跪了半天。

「周粥,你放過我行不行?」哭得眼眶通紅,門口過往的病人都忍不住往里看。

「你要哭就去醫院門口哭,我媽需要休息,你別打擾。」我從保溫桶里拿出煮好的粥,盛進碗里喂給媽媽。

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阿姨,我也不過是個大學生,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你別跟我一般見識好不好?」

回復的只有碗勺磕的響聲。

又哭又鬧,還是醫院的保安看不下去將趕走。

被趕走后,媽媽憔悴地看著我說:「我們粥粥也是小孩子。」

病床上的手機屏幕不斷亮起,我卻是不想理會。

陳燃換了不手機號給我打電話,發短信。

我只覺得可笑。

他若是對我真的有心,又怎麼會連我媽住院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呢。

16

去詢問媽媽病時,房間里只有陳清和一個人。

他正皺眉看著手機,連我進來的聲音也沒聽到。

「陳醫生。」

聽到我的聲音,他抬頭說了句:「我正打算去找你,陳燃在鬧絕食,除了你誰也不肯見。」

「他是小孩子嗎?」

以前我只覺得陳燃玩心大,沒想到他是真的稚。

車上,陳燃的消息轟炸依舊不停。

陳清和似乎注意到了,最后將車停在路邊。

「別去見他了。」

陳清和靠在椅背,頭偏向另一邊。

對啊,有什麼好見的呢?

我撥通了電話,那邊幾乎是瞬間就接。

他哽咽著,近乎哀求的聲音從手機那頭響起:

「周粥,我和白桔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別不要我行不行?」

「我之前逃避,現在不會逃避了,我們見一面吧。」

他那邊很安靜,我抿住,「陳燃,是你先跟我表白的。」

「后來逃避,冷暴力的人也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錯了。」他里呢喃著,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

我倒是很平靜:「你總是說我欠你的,可你心里也明白不是嗎?」

「我耳朵上的助聽,是你撿到歸還給我的確實不錯,可我現在特別希……那個人不是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那頭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我長舒了口氣,男人什麼的都滾遠點吧!

我扭頭看陳清和:「陳醫生,我們回……」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轉了過來,黑漆漆的眼看向我,像是一塊玻璃,閃著奇異的

我坐車暈車,可奇怪的是陳清和開車我一點暈的覺都沒有,甚至還有點犯困。

再醒來時,他站在月下,沙灘旁,海風吹他的白

似乎是察覺到我睡醒了,他轉過角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明笑容,出一只手敲了敲他的右耳朵。

「小耳朵,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一個好!」

陳燃番外

1

大一剛開學沒幾個月,陳燃正在宿舍和室友打游戲,突然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對方的頭像怪可的,賣萌的小兔子。

「老陳你干嘛呢?在草里下蛋呢?」室友劉宇大喊。

「有個的加我微信,好像什麼……周粥?」

陳燃隨手點了同意,再次切回游戲界面作。

「你說誰?」

劉宇突然拍他胳膊,陳燃嚇得手機差點掉地上。

「臥槽你扯呢吧?法學院的系花周粥加你,怎麼可能啊?」

陳燃和系花沒什麼,他淡淡的丟了句:「可能同名吧。」

那天還沒下課,窗外忽然雨聲淅瀝,陳燃了句口。

「靠!沒帶傘。」

劉宇見狀也擺擺手,他也沒帶,只能淋著雨跑回去。

到樓底的時候,陳燃正準備往雨里沖,一只的小手抓上他的袖子。

「你沒帶傘嗎?」

「我的給你。」

邊帶笑,陳燃看的幾乎失了神。

直到劉宇問他和系花什麼關系時,他才回過神來。

「不認識。」

劉宇表示:不信。

2

后來,陳燃發現那個周粥的孩總是出現在他急需要幫助的時候。

他半夜胃疼,冒著風雪出去給他買藥。

和隔壁籃球隊員打架,那麼小一只,非擋在他前面。

是第一個清楚他所有喜好的人。

久而久之,他好像有點喜歡了。

室友起哄讓他發微信表白時,他張的心臟似乎都快要跳出來了。

答應時,陳燃在心里想。

幸好,也喜歡他。

在一起的第三天,這個夢就在他眼前碎掉了。

3

說對他之前對他好,是因為小時候他的幫助。

陳燃有些慌

撿到助聽的人不是他,撿到助聽的人是他哥陳清和。

陳清和當時要趕飛機,本來不及回去送,只能拜托他送去警察局。

他還嫌麻煩,在肯德基吃了頓飯,又在公園玩了會兒才去的警察局。

周粥提議出去玩,他卻毫無心思。

最后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靠著酒麻痹自己。

他有些怕,周粥知道真相,會離開他吧?

白桔約他出去,告訴他:

「周粥跟我說過,沒有那麼喜歡你,只是想要償還那段恩。」

他正火大的時候,周粥出現了。

他一腦的將火氣全撒在上,全然不顧后果,也沒想過會失去

4.

得知陳清和在追求周粥時,他嫉妒的快要瘋掉。

憑什麼陳清和永遠比他優秀,學習他一頭,長相他一頭,現在連喜歡的人也要跟他搶?

可周粥不是走回頭路的人,哪怕他以死相都不會再看他一眼。

陳燃意識到,他好像又回到遇到周粥之前的世界里。

沒有人會特意注意他的喜好,沒有人傾其所有只為讓他開心……

曾那般炙熱的照在他上,可他太過自負,終究是愧了那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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