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第 5 節 愚人戲

我爸再婚的第三年,我終于見到了我沒有緣關系的哥哥。

只是我做夢都想不到,那個人會是聞一白。

幾天后,他帶回家一個生讓我嫂子,故意在我面前秀恩

他笑著問我,「杜萌萌你痛嗎?痛就對了!當年我媽跟著你爸走的時候我也很痛。」

在我最痛苦煎熬的時候,程銘恩適時的出現。

我原以為他會是我的救贖,怎料卻不過又是一場戲,一場把我當做小丑的戲。

1

我無數次許愿讓我和聞一白的名字被寫在同一戶口本上。可能是太過虔誠,愿真。聞一白了我哥。

怪我,許愿的時候沒有明確地告訴神明把他的名字填在配偶欄里。

2

我爸和周阿姨再婚的第三年,我終于見到了我沒有緣關系的哥哥。

只是我做夢都想不到,那個人會是聞一白。以至于在餐廳見到一正裝的他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聞一白攪拌著面前的咖啡杯,只微微挑了挑眉,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

「萌萌,這個就是我兒子。」周阿姨拉著我,幫我們介紹,「慕慕,這是萌萌,你杜叔叔的兒。」

聞一白停下手里的作,角噙著笑,搶在我之前接過話:「你好,聞一白。」

溫和禮貌,端的是謙謙貴公子的做派。一如他平時對待陌生人時的客氣。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他有兩個名字。一個周慕,周阿姨常常掛在邊的,我的哥哥。一個聞一白,我談了一年的男朋友。

可是周阿姨明明說過,兒子讀的是個二本。

我打了個踉蹌,還好手被拉著才沒有摔倒。

「怎麼了,不舒服嗎?」

周阿姨語氣溫,和聞一白如出一轍的眸子滿是關切和擔憂。

我第一次見聞一白,便覺得他的眼睛很悉,眼尾微微上揚,黑眼仁又大又亮,像只漂亮的小狐貍。原來是長得像媽媽。

也怪自己蠢,沒有往這方面想。

「阿……阿姨沒事的,可能是生理期。我去個廁所就好。」我道。

我得離開,要不我不敢保證下一秒會不會繃不住哭出來。

這算什麼,造化弄人嗎?

3

從廁所出來,聞一白正等在門口。

住我。在我看向他后,他卻將頭扭到了一旁不肯與我對視。

「對不起,我希我媽能幸福。」

雖然沒說分手,可我清楚地知道,我們結束了。

我扯了下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啞聲回應他:「我知道了,哥。」

回到餐桌,我機械地賠著笑,機械地往里塞著飯。

忽然,胳膊被人拽住。

他的聲音除了沙啞了一些,還是我悉的樣子,責備里帶著寵溺:「吃東西也不看著點,等下又得過敏。」

一句話功地把長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周阿姨眼睛瞪大,驚詫地問:「慕慕你怎麼知道萌萌吃蛋過敏。」

聞一白垂下眸,長長的睫遮擋住了眼里緒。

「剛去洗手間遇到聊了兩句,告訴我的。」

4

B 大論壇「尋找最」的帖子里,有張照片的熱度居高不下。

扎著馬尾的生趴在桌上睡得香甜,上披著一件男士外套。旁邊筆直坐著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男生在認真地寫著筆記,上翹的角、微彎的眉眼泄了他的好心

從窗戶穿過灑在兩人上,微風不燥,歲月靜好。

趴著睡覺的是我,旁邊的是聞一白。

在今天之前,我和聞一白還是一對人人艷羨的。今天之后,我們卻只能是兄妹。

那頓飯我最終還是沒能吃完,借口不舒服便匆匆離場。

我爸和他媽不放心,讓聞一白陪我回家。

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不遠不近地跟著,一路無言。

昨天我們還手牽手一起逛街,他把我護在右側,溫地提醒我注意來往的車輛。

我記得我還仰著頭滿臉甜地問他,為什麼會突然來找我。他擰了下我的鼻子,笑著說想我。

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我抬起胳膊掉,馬上又有新的淚水涌出。

聞一白從后面拽住我的胳膊。

「小心。」

一輛白的小汽車從面前疾馳而過,司機出頭罵了我一句。

我扁了扁,終于承不住,轉頭抱住聞一白,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我真的好喜歡聞一白啊,好喜歡好喜歡的那種。

聞一白子僵,過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我的后背輕拍。

他嘆了口氣,輕聲哄我:「好了,別哭了。」

噎著問他:「真的沒可能了嗎?」

沉默了幾分鐘,他輕輕將我推開,在我看向他時搖了搖頭:「對不起。」

其實,他不用道歉的。

我賴在他懷里,手攥著他的服下擺。

「法律沒有規定重組家庭的孩子不能結婚,我們沒有緣關系的。」

「你想嫁給我嗎?」他問。

我忙不迭地點頭。浸滿淚水的眸子不夠清明,以至于沒看清他眼里一閃而過的譏諷。

「可是……」他略微一頓,聲音又沉了幾分,「我不想娶你。」

5

我病了一場,反反復復地高燒。

迷迷糊糊中,全是聞一白那句:「你就沒想過為什麼那麼多倒我的我不要,偏偏要追你嗎?」

想過啊,怎麼可能沒想過。我甚至還問過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怎麼回我的來著,好像是笑著說因為我笨。

當初剛陷他編制的巨網的我以為是之間的調,現在回想一下,還真是笨。

周阿姨是個極好極溫的人。這幾天都是在一旁忙進忙出地照顧我。

到第五天,燒終于退了。

我洗了個澡,換好服下樓吃飯。走到樓梯拐角,一眼就看到了聞一白。

他穿了一件姜黃,襯得皮比平日更加白皙。旁邊坐著一個扎著兩條魚骨辮的生,和他穿著同款同服。

這套裝是我前段時間看中的,當時還問過他的意見。沒想到他竟然買了,卻不是和我穿的。

可是,是什麼時候的事呢?他是什麼時候和別人在一起的?

口像是被人用力打了一拳。

聽到聲音,在說笑的兩人同時轉頭看了過來。

聞一白眸子微微瞇起,角上揚。他沖我招了招手,一如往日般溫

「萌萌,來,嫂子。」

6

他慣是溫和好脾氣的,見人三分笑。但從沒有一刻,讓我覺得他的笑這麼刺眼。

抓著樓梯扶手,可能是大病初愈,嗓子干得厲害。那句嫂子怎樣都不出口。

我想上去撕碎他虛偽的臉,想大聲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在廚房忙著的周阿姨聽到聲音探出頭,開心得連眼角細微的小干紋都向上微揚著。

「萌萌下來了?今天沒有不舒服了吧。臉怎麼還這麼難看?」

毫不掩飾的關心把我想要質問出口的話生生地堵了回去,剛沖上頭的怒火被澆滅。

周阿姨和我爸很好,對我也是毫無保留地付出。

為了,為了我們這個家,我不能和聞一白撕破臉。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看上去自然,輕聲說了句:「阿姨我沒事,已經不燒了。」

聞一白帶回來的生長得極甜,柳葉彎眉,櫻杏眸,標準的鵝蛋臉。

我一走下樓梯就熱地站起迎了過來。

「你好,我林蕎。」回頭了眼還坐在原地的聞一白,略帶道,「是阿慕的朋友。」

他阿慕,親昵稔。

「老早就聽他說有個妹妹,今天終于見到了。」漂亮的杏眼彎著,眼里全然不見歡喜,「當初他都答應跟我上同一所大學了,結果還是為了你去了 B 大,都不管我這個朋友能不能考得上。」

「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

我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以為我被綠了,結果到頭來我才是那個小三!

林蕎子靠近,在我耳邊輕輕耳語:「你知道什麼殺人誅心嗎?」

7

我確信,我和聞一白的糾葛定是知的,所以才這樣故意刺激我。

可是,我又有什麼錯呢?

雙手握拳,攥再松開。

出一個并不好看的笑,也跟耳語:「知道啊,你男朋友不顧你的,拋棄你來泡我不就是嗎?」

林蕎妍麗的小臉變得有些許扭曲,咬牙切齒道:「你別自以為是了,你們的事阿慕全程跟我報備的!他本不屑于你!」

原來是不屑啊,我之前還以為,他是紳士,是對我小心翼翼的珍重。

指甲掐進手心的

我維持著臉上的表,淡淡道:「哦,你不知道男人的騙人的鬼嗎?」

我和聞一白確實僅限于牽手、擁抱。可是我就是不想看到林蕎囂張炫耀的樣子。

縱容著自己的男朋友玩弄我的,最后還以此來奚落我。

看著林蕎迅速褪去的小臉,我只覺到悲哀,為,也為自己。

究竟得多喜歡,才能忍著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生在一起。不管出于什麼目的。

8

為了招待林蕎,周阿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吃飯時,聞一白夾過一個蝦,剝得干干凈凈的,笑著放到旁邊林蕎的

碗里,寵溺地說了句:「快吃吧,小饞貓。」

一句話說完,我們三個都怔住了。我喜歡吃魚蝦,之前一起出去吃飯都是他幫我剝好,每次也都會笑著罵我小饞貓。

林蕎的杏眼蒙上水霧,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側過頭和聞一白撒不想吃。

聞一白輕聲哄著,把蝦夾回來自己吃了。

吃完飯,我主提出洗碗。

我承認我沒用,再繼續看兩人膩歪下去我覺得我會窒息。

多慘啊,哪怕知道聞一白是帶著目的地接近我,我還是做不到立馬讓自己心如止水。

林蕎和聞一白在外面陪著周阿姨聊天,一派歡聲笑語。

看得出來,周阿姨對于聞一白能帶朋友來見,是打心眼里高興的。這些年,聞一白對的離開一直抱有怨氣。

只是我不知他會把氣發泄在我上。

9

愣神間,手里的碗沒拿住,啪的一聲掉到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聞一白第一個沖進來,張地抓住我的手來回看,里還不停地問:「有沒有傷到哪?有沒有傷到哪?」

我木然抬頭,視線略過他,定格在他后紅著眼眶,咬著下,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林蕎上。

周阿姨擰著眉,怪異地看了一眼聞一白。

「你們出去玩吧,我來打掃。」將我們往外推,「腳的,別再扎到。」

他這才反應過來,訕訕地收回手,攬著林蕎的肩膀離開。

如果他不表現出對我的在意,我反而還不會這麼難

口像是哽著一刺,上不去,下不來。

我決定,去找他問清楚。

聞一白被安排在了我對面的房間。門沒關嚴,留著一條隙。

我舉著手剛準備敲門,聽到里面林蕎的啜泣。

「你是不是喜歡上杜萌萌了?」

聞一白聲哄著:「怎麼可能,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只是讓也嘗嘗失去最的人的滋味。」

「那……那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張?」繼續責問。

「這不都是演戲嘛。」聞一白聲音又了幾分,「好了寶寶,別氣了,都不漂亮了。」

演戲?就這演技,不去當演員還真可惜了!

我渾抖,推開門沖進去沖著聞一白那張曾經讓我癡迷的臉狠狠甩了一掌。

聞一白可能被我打蒙了,過了兩分鐘才緩緩站起

他攥著我打過他的那只手的手腕,微微彎下腰,說出的話像是惡魔的低喃。

「杜萌萌你痛嗎?痛就對了!當年我媽跟著你爸走的時候,我也很痛。」

終于,他撕去了包裹在溫潤外殼下的偽善。

10

他的手,我跑下樓沖進屋外漫天的雨簾中。

雨水很快打了我的服,上黏黏膩膩的。淚水混在雨水里,順著臉頰往下淌。

聞一白的話一遍遍在我腦海里回播放,撕扯著我的神經。

曾經有多,現在就有多恨!我甚至惡毒地想要捅他一刀!

可我知道,我不能。

蜷著子蹲在角落里,無聲地哭了好久。

可能因為母的缺失,我對很敏。別人對我三分好,我都會回報十分,更遑論聞一白接近我時掏心掏肺地對待。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沒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一把傘遮擋住了落下的雨滴。

我仰頭看去,一張極好看的臉正俯注視著我。

視線對上,他擰了下眉,不過很快便笑了,出右側尖尖的小虎牙。

「喂,你干嗎呢。」他問我。

我抿著不作答。總不能說我在想如何捅渣男一刀吧。

我的沉默激起了他的興趣。他索舉著傘坐到我旁邊。

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到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看你這樣是失了?」他直視前方,聲音里帶上淡淡的失落,「我喜歡的生,和我最好的哥們在一起了。」

他呵呵一笑。

「想開點,沒什麼大不了。」

對于陌生人,我防備心一直很重。而且我現在并不想坐在這里和他探討失心得。

往旁邊挪了一下,起準備離開。

他也跟著站起來,把傘強塞進我手里。

「你拿著吧。」

他后退幾步沖我揮揮手,小虎牙若若現。

「我程銘恩。」他邊往后退邊喊,「記住,我程銘恩。」

喊完不等我回應,拔消失在滂沱的暴雨中。

11

不想繼續和聞一白待在一個屋檐下。我讓朋友幫我找了個工作。

在燒烤店當服務員,剛好能干完這個暑假。

晚上吃飯時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爸和周阿姨,并提出想搬出去住。

一旁的聞一白放下筷子,神拘謹。

「是因為我嗎?」他依舊表現得像個謙謙君子,「孩子住外面不安全,要不我還是回去吧。也打擾叔叔很久了。」

虛偽得讓人作嘔。

最惡心的是,看著周阿姨進退兩難,我還不得不配合他演戲。

「沒,就是想鍛煉一下自己。」我著碗里的白米飯,想象那是聞一白的臉,手上的力道加重,「哥你別想。」

我可能也有演戲的天賦,還能出一個真誠的笑。

最終搬出去住的提議被駁回,好在工作可以去。

12

在燒烤店打工的第三天,我又見到了程銘恩。他穿著跟我一樣的圍,老遠就沖著我笑。

「真巧,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我頷首,也沖他禮貌一笑:「是巧的。」

他歪著頭看我,俏皮的小虎牙為滿滿年氣的俊臉添了幾分稚氣。

「你笑起來很好看,應該多笑笑的。」

我回他一個淡笑:「明天把傘還你,上次謝謝你。」

下班后程銘恩以取傘為借口,執意要送我回家。

酷夏的夜晚,撲面而來的風都帶著熱氣。

聞一白給我開門時看到程銘恩呆怔片刻,兩條英的眉蹙著。

在他開口前,程銘恩搶先一步沖他出右手。

「你好,我程銘恩,是杜萌萌的同事。」

又過了幾秒,聞一白才虛握了一下在面前的手,語氣冷淡:「聞一白。」

此時看著他們互的我并不知,他們是相多年的好友。

13

送走程銘恩,聞一白沉著臉譏諷我:「還能招蜂引蝶。

「不過勸你有點自知之明,人家那一行頭加起來能頂你爸一年的收了。小心別再被人玩了!」

我氣得咬,再?他倒是玩我玩得理直氣壯的!

克制住想揮手狠狠扇他一掌的沖,我怒視著他:「聞一白你還是個人嗎?

「父母的恩怨不該由我來埋單,你應該知道,我是無辜的!」

聞一白眸子微閃,我沒再搭理他,從他邊錯過上了樓。

程銘恩幽默健談,很快我們便混了。

他確實也是個十指不沾春水的大爺,連最基本的洗盤子都不會。

好在那張臉能用來充門面,要不估計在他打碎第三個盤子的時候就被辭退了。

他站在一地的碎渣中可憐的樣子,莫名中了我的萌點。

我笑他:「程小仙男是下凡來驗民間疾苦的嗎?」

他眨眼,也笑了,小虎牙若若現。

「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我是為你而來。」

心被小小地了一下,就像平靜的湖面落,泛起細微的漣漪,很快又恢復平靜。

見我不搭理他,他又道:「哎,杜萌萌,你看你單,我也單,要不咱倆湊合湊合得了。」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極其認真地回他:「我清楚忘記一段的最好方式可能是開始下一段,可是我覺得這是對。我不想湊合,也不想將就。」

程銘恩移開視線,臉有些紅。

他囁嚅著:「我就開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干嗎。」

是啊,那麼認真干嗎,要不是太認真,怎麼能讓聞一白玩弄得那般難堪。

14

那次之后,程銘恩再也沒提過湊合,但對我愈發好了。

好到連燒烤店老板都打趣問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

程銘恩只笑著說我們是朋友。強撐的笑下是微不可見的落寞。

他跟我表白過,在微信上。措辭謹慎地問我能不能給他一次機會。

我問他,這麼快就走出失影了?

我還記得那場暴雨里,他跟我說他喜歡的生和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這件事。

過了好久,他才回我。

「那都是瞎編的,這不是為了和你有話題聊嘛。」

「我看你那天慘的,就想把自己描述得更慘一點,這樣你可能就不會那麼難了。」

我想,他真的是個極的人。

15

變故發生在幾天后。

那天我照舊去包廂送菜,放桌上后卻被坐在門口的一個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拉住了胳膊。

「小妹妹,陪哥幾個喝一杯?」

邊說邊用力一拽,我跌坐進他懷里。他另一只空閑的大掌趁機在我去。

在座的幾人哄笑,卻無人出面制止。

我渾炸起,千上萬只蛆蟲在我皮表面蠕

我尖一聲想掙他的鉗制,卻讓他抓得更

「死三八,讓你陪我喝酒是給你面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罵罵

咧咧地拿過桌上的酒杯就想往我里灌。

我使出渾力氣掙扎,嘶喊。

有人說過,當遇到危險時你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你最依賴的。

而此刻,我大腦里浮現出來的第一個人,是程銘恩。

可能真的有心靈應的存在。下一秒,門被人用力踹開。

程銘恩像只被激怒的豹子,上前把我拽了出來,握的拳頭毫不猶豫地砸到了那男人臉上。

男人被打蒙了,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你竟然敢打老子!」

罵了句臟話,他抄起就近的酒瓶沖程銘恩砸過來。

我心一,轉用力將程銘恩往后一推,酒瓶正中我的后腦勺。

意識模糊時,蒙眬地看著他那張慌的臉,我想,我是時候開始一段新了。

16

再醒來,是在醫院。

程銘恩坐在床邊攥著我的手,眼睛漉漉的,眼眶通紅。

見我醒過來,他忙不迭地往外跑,大聲喊著醫生。

冒冒失失地,毫不遮掩地關心。

醫生來給我做了個檢查,說只是輕微腦震,沒什麼事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好在事不大,沒有驚我爸。

我靠著床頭坐著,看程銘恩給我削蘋果。好好的一個蘋果被他削得像被五馬分尸。

我接過刀,讓他給我重新拿個蘋果,跟他開玩笑:「程銘恩,要是蘋果皮不斷,我們就在一起吧。」

「怎麼可能不斷!」

「你就是不想跟我在一起!」

隨著我嫻作,咋呼著表達不滿的程銘恩自消音。

薄薄的果皮繞著果,一圈又一圈。直到收刀,都完好無比。

程銘恩眼睛瞪大,不可置信道:「你這也太厲害了吧。」

我沖他眨眨眼:「開心嗎,男朋友。」

他薄薄的耳垂迅速充,臉上也蔓延上妍麗的紅

「開……開心,……朋友。」

17

下午出院后我們去了游樂園,因為在工作的時候的傷,燒烤店也怕事鬧大,特意給我們倆帶薪休了三天假。

我和程銘恩一人抱著一個冰激凌啃。

「托你的福,我們有三天假,有沒有想好去哪玩。」

他說話時,上粘上的油一的,像是老爺爺的胡子。

出紙巾,仔細地給干凈。

程銘恩有些僵,我把紙扔進垃圾桶里后才后知后覺地給我來了句:「你好像我媽哦。」

我笑:「你要想,我也不介意。」

他臉又紅了,嚷著不可能。忽然音一轉,帶著點曖昧地對我低語:「就怕你以后會求饒我爸爸~」

我踢了他一腳,氣鼓鼓地跑開,心卻好像泡在了罐里。

這一個多月以來,程銘恩一直陪著我,他對我的好,我不是不到。

我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會被咬兩次。

18

回家時聞一白正坐在客廳等我。

我早已經習慣了。

從我上班第一天起,他每天都會等我回家后再去睡覺,在我爸和他媽面前樹立了一副好哥哥人設。

只是在沒有長輩在的況下,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說過話了。

像往常一樣,我打算略過他直接上樓,卻被他喊住了。

「杜萌萌,」他我,聲音嘶啞,「你去哪了。」

我停頓一下,沒有回他話的,抬繼續爬樓梯。

「杜萌萌!」

他聲音加大。

我怕吵醒我爸或者周阿姨,不得不理他。

「和我男朋友去游樂園了,」我皺著眉,語氣帶著明顯的抗拒,「哥你還有事嗎,沒有事我上去睡覺了。」

「男朋友?呵……」

他嗤笑一聲,帶著忍的怒意:「你了解他嗎?就和他往!」

「了解?怎麼算是了解!當初我自以為了解你,結果還不是被你當傻子一樣嗎!」

19

程銘恩是外地人。據他自己說他是出來旅游的,想趁著假期好好一下慢節奏的生活。

我笑他旅游旅到燒烤店刷盤子,他還義正辭嚴地和我據理力爭,說我不懂窮游。

一場腳踩 AJ,腕帶綠水鬼的窮游。

三天的時間,我帶他走遍了我們這邊出名的景點。

平時大大咧咧的人真正談起來竟然超容易臉紅。

牽手會臉紅,人多的地方為了保護我把我半擁懷會臉紅,就連我讓他嘗一下剛叉起來的臭豆腐好不好吃都會臉紅。

我問他:「我該不會是你的初吧。」

他支支吾吾的,紅著臉猶豫了半天,最后點頭

說是。

我沒細細思量他的猶豫,只以為是他害。直到后來,真相被撕開,我才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個謊言。

20

聞一白的臉,一天臭過一天。

我著實想不明白,是什麼支撐著他賴在我們家一整個暑假。

聞一白不走,林蕎自然也不會走。畢竟對我和聞一白的過往還是介意的。

聞一白在我家附近給租了兩個月的小公寓,時常到我家串門,只不過我晚上下班晚,沒有遇到過。

再次見到林蕎,是我和程銘恩在一起的一個星期后。

在我家樓道暗,待送我回家的程銘恩離開后才出聲喚我。

「杜萌萌。」

就著月,我在一雙漂亮的杏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嫉妒。

我和聞一白早就沒有瓜葛了,我想不通還在嫉妒什麼。

不過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塞給我一輕巧的錄音筆,笑得像引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惡毒皇后。

「好好聽聽吧,算我送給你的禮!」

21

錄音有兩段,一段是聞一白和程銘恩的對話。

聞一白問他來湊什麼熱鬧,他說聞一白不夠兄弟,有好玩的不帶他玩。

另一段是程銘恩的醉酒獨白。

他哽咽著聲聲喊著蕎蕎,問為什麼選阿慕不選他。最后低喃,只要是蕎蕎想要的,他都會去滿足。

三伏天,我在沒開空調的屋子里,遍生寒。

和程銘恩在一起的這段日子確實很輕松,輕松到可能連他自己都忘了這不過是一場戲。

要不,他怎麼能演得那麼真呢。

原來,還真是為我而來的。

我木然地躺在床上,著天花板。大腦不停地轉,卻什麼思緒都抓不住。

難怪,難怪聞一白要說再,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并沒有做錯什麼不是嗎?我已經原諒他一次了不是嗎?

還有程銘恩,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只為了親手再狠狠扎上一刀嗎?

手機響了一聲,屏幕在黑暗的房間里亮起,散發出刺眼的白

是一個陌生的微信好友給我發的信息:「查一下銘恩的微信聊天記錄吧,你會發現更多彩的容。」

「他手機碼是我生日,010413。」

再上面是兩年前添加好友的提示。

林蕎竟然在我好友里蟄伏了兩年!那時候我好像也才剛認識聞一白。

所以這兩年我活在的視下!

我雖然惡心,卻也不得不佩服。

我很會秀,但是和聞一白在一起后偶爾也會發點甜日常,甚至還轉發了最的那個帖子。

沒想到這都能忍得下。

我分析了一下,事無非就是,聞一白的狗派狗來我。

呵……

22

我想了整整一晚,應該怎麼報復回去。

想來想去,也只想到以彼之道還施彼。既然想玩弄,那我就陪他們玩好了。

我知道林蕎給我錄音的目的,無非是讓我和程銘恩分手。畢竟就算是狗,對別的生好也是會吃醋的。

也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我鬧開了,可以說看不慣程銘恩的行為。趁機在聞一白面前營造一波心善良的人設。作為狗,程銘恩不會不幫背這個鍋。

至于程銘恩,更是不用擔心的。

可我,偏不如意。

我翻遍所有 APP,加了幾個反 PUA 的群。

只為了看別人描述的被 PUA 經歷,然后從字里行間提取信息進行學習。

又從網上截了些茶言茶語,不是說男人都拒絕不了一個小意溫的綠茶嗎?

最后關注了幾個妝和穿搭博主。

我長得不丑,雖然沒有林蕎那般明眸善睞,小家碧玉還是有的。材不說魔鬼,那也是該瘦的地方瘦,該有的地方有,但常年包裹在寬松的休閑裝里。

人要麼做天使,要麼做妖。那我就做聞一白的天使,程銘恩的妖好了。

23

第二天我盯著窩頭和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下樓吃飯,主和聞一白打了個招呼。

「早啊~哥~」

聞一白錯愕地看了我一眼,也回了我一句早。在家長面前裝模作樣,他比我

吃完飯,趁著周阿姨在收拾桌子,我雙手托著腮問聞一白。

「哥,我今天請假了,想去買些東西,你陪我好不好嘛~」

我知道自己現在形象可能欠佳,但顧不上那麼多了。金字塔也不是一天堆的,我現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和聞一白搞好兄妹

我能到他的抗拒,但是在周阿姨視線看向他時,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畢竟好哥哥的人設不能崩。

我臉上揚起明的燦笑。

24

一出門,聞一白的臉就拉了下來,他冷冰冰地問我:「杜萌萌你搞什麼鬼!」

我能搞什麼鬼,陪你演戲啊,你們不都演嗎?

我抿著,回想著這段時間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為,眼里迅速漫延上水汽。

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我扭頭就走。

不出我所料,他果然追了上來,拽著我的胳膊問我什麼意思。

我抬起頭,讓他能清楚看到我在眼里打轉的淚水,哽咽道:「我能搞什麼鬼,我爸和你媽是合法夫妻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我們總不能一直僵著吧!」

說完我回胳膊撲進他懷里,怕他推開我,先了聲哥。

「哥,讓我再抱你最后一次,以后我會本本分分地做好一個妹妹,不會再對你有兄妹之外的其他。」

隔著薄薄的衫,我能到聞一白輕微的栗。

他的聲音也有些微抖:「你還喜歡我?」

,用手抹了抹眼淚,沖他齒一笑:「我昨晚想了一夜,放下了。」

我賭林蕎不敢主告訴聞一白錄音的事,畢竟了那麼久,不會讓自己形象損。

「你還喜歡我對不對?」

聞一白對這個問題格外執著。

我嘆了口氣,目放空,狀似游離般喃喃低語:「不重要了,我現在已經和程銘恩在一起了。我會好好對他的。」

聞一白聲音揚高:「如果他也是騙你的呢!」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傷一些:「我還有什麼值得騙的呢?

「好了哥,不說這些了。」

剛好有出租車駛來,我招手停,鉆了進去。

我真怕繼續說下去,他突然良心發現和盤托出了,這樣我的計劃不就全盤打了嗎!

他的良心,是我現在最不需要的東西!

25

之前和聞一白時我們也經常一起牽著手逛街,只是那時候大多數顧的都是小吃店。

我拉著他的胳膊,興沖沖地鉆進一家妝店,讓們給我化了個的妝。

本就立的五經過修飾愈發明艷,臨了化妝師小姐姐還在我眼角下側點了一顆小小的淚痣。

冶艷中頓時多了一勾人的清純無辜。

過鏡子,我沒錯過聞一白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驚艷。

原來,我化了妝竟然能這麼好看!

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拍了張自拍,不忘把聞一白戴著手表的胳膊拍進去。

「化了個妝,覺還不錯哎。開啟瘋狂買買買模式~」

編輯發表。

下面隔了幾條,是林蕎發的朋友圈。

「我就知道,我要的你都會給我。」

配圖是程銘恩站在周六福珠寶柜臺前的背影。

程銘恩請假的消息,我還是從燒烤店老板的口中得知的。

老板調侃我,說小兩口里調油的,前后腳請假去約會啊。

是約會,只不過各約各的罷了。

也難怪。平時黏人的一人,半天了都沒找我,原來是在陪他的神。

26

化妝師小姐姐幫我選了些日常化妝用品。

結賬時前臺下意識地說道:「一共八百一十六,男朋友這邊掃碼結賬。」

聞一白抿著,掏出手機準備掃碼時被我攔住了。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這是我哥,不是男朋友。」

掃碼支付功,我的心都在滴

付完我就后悔了。

我男朋友能給買幾千幾萬的金貨,我讓男朋友幫我買八百來塊錢的化妝品好像也很合理。

嗐,算了,我那又能算是哪門子男朋友呢!

妝店出來,我又拽著聞一白去了附近的服裝店。

剛準備換服,程銘恩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繃得很直,像是在責問:「你和誰在一起?」

「我哥啊。聽說你今天也請假了?是今天有什麼事嗎?」

我坦地把問題拋了回去。

「我……我……我有一個朋友,」可能太突然,他還沒編好,支吾了半天才繼續,「讓我給他帶點伴手禮回去,這不馬上暑假要結束了嘛。」

我裝作不知,熱心地幫他推薦了幾款價比高的。

可能因為心虛,他沒再繼續追問我聞一白的事。

我之所以篤定林蕎沒有告訴程銘恩我已經知,開始是因為我還沒看到他手機里的聊天記錄,覺得折磨我折磨得還不夠到位。現在是因為怕我萬一分手,會和聞一白舊復燃。

吃著碗里的,還想霸著鍋里的,哪有那麼好的事。

27

在一水的仙、蓬蓬里,我特意摻了幾件凸顯

換了幾后,我把那件衩都快開到腰上了的改良旗袍穿上,推開門走了出去。

本來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的聞一白立馬坐直了,黝黑的眸子微暗。

他在我白生生的大上掃了一眼,兩道眉了麻花。

「去換了。」語氣有些暴躁。

我故意在他面前拽了拽下擺,裝出一副很害的樣子。

「我也覺得怪的,掛著的時候覺還好,沒想到穿上會這麼短。」

聞一白沒再說話,視線定在我的腰部,火辣辣的。

我也沒再磨蹭,快步走進更室,換上了一件純白飄飄裊裊的長款紗

清純的生不經意間流的風往往更為致命。

28

第二天上班,程銘恩送給我一個周六福的項鏈,吊墜是只憨態可掬的胖兔子。

比起他的良心發現,我更傾向于相信是他的神不希他和我分手。

我強忍著惡心裝出很高興的樣子在他臉上吧唧嘬了一口,「我好喜歡,你~」

周圍有同事起哄說我們膩死人。

程銘恩的臉又紅了,甚至連脖子都染上了淡

我研究了一晚上的 PUA,大多是如何貶低對方,打擊對方自信心,從而讓對方覺得他確實很差勁,進而離不開你。

可是程銘恩和聞一白都屬于件都很優質的天之驕子,這招對他們怕是沒用。

所以我準備反過來試試,把他們捧得高高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程銘恩提供給我的個人信息,除了名字,都是假的。我只能從林蕎這邊手。

作為林蕎的資深狗,他百分之八九十會和報考同一所大學。

功加到林蕎所在大學的表白墻后,果然找到了程銘恩的名字。

佯裝小迷妹,我讓墻墻幫我發了個求程銘恩的個人喜好。

底下答案統一得像是排隊列陣。喜好,林蕎。

原來,在我未知的空間里,程銘恩對林蕎的喜歡那般聲勢浩大。

不知道在面前,他是不是也那麼臉紅。

29

我開始學著化妝,學著撒,學著怎麼人。更學著,怎麼去觀人的神

暑假馬上結束了,意味著我和程銘恩要異地。我得抓時間。

竇初開寬解帶,閱人無數爐邊灶臺。

我不是他的竇初開,但我能斷定他的純

晚上下班,程銘恩照常送我回家。走到一半,我蹲在地上不肯走了,著胳膊讓他背。

他紅著臉有些躊躇,我便開始嘟著:「作為男朋友,不是應該寵著朋友嗎?我腳疼哎。」

他撓了撓頭,倒是乖乖地蹲到了我面前。

「穿不了高跟鞋,以后就別穿了。」連聲音都帶著幾分

我趴在他的背上,臉著他白的襯衫,聞著上面清淡的洋甘香味。心想,這要不是一場戲該有多好。

可就算演戲,多也需要投放進真吧。

我決定試探一下。

「前兩天逛街,我哥陪我去買的,不好看嗎?」

程銘恩腳步一頓,背部的線條繃。

過了幾秒,他才帶著酸意地嘟囔:「不好看,以后別穿了。改天我陪你去買新的。」

這是醋了嗎?我勾起角,心里有了底氣。

「好~」我故意低聲音在他耳邊吹氣,「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哦。」

他打了個激靈,白的耳朵整個變。我覺得好玩,出舌尖在他耳垂上輕輕了一下。

下一秒,他好像被按住了暫停鍵,整個人都不了,在外的皮通紅一片。

過了好久,他才結結地輕聲斥責我。

「別,別鬧了。」

30

回到家打開房門時,聞一白正站在窗前。聽到聲音,他緩緩轉過子,人前溫和帶笑的眸子此刻滿是鷙。

他應該是看到了吧。

看到程銘恩背我回家,看到我拽著程銘恩的領讓他俯,然后踮腳印在他額頭的那個吻。

「你對他心了?」他嘶啞著問我。

我咬了下,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

「應該是依賴和激吧,那段時間……是他一直陪著我,要是沒有他,我不知道能不能過第二次。

「哥,真的痛的。」

一番話功地堵住了聞一白的

的時候不制止,到現在了,想出來喊停?那我過的玩弄又算什麼!

他高大的踉蹌了兩下,斯文的俊臉上可見悔意。

我在心底嗤笑,聞一白,這才哪到哪啊,我們來日方長。

31

上樓后我洗了個澡,換了件領口很大的睡,窩在床上給程銘恩發

信息。

「你到家了嗎?我有一點點想你哎。」

那邊秒回:「剛上樓,準備去洗澡。」

我轉了下眼珠,發出去三個字。

「我、要、看!」

過了一會,程銘恩發過一條語音條,聲音里帶著些許無奈的寵溺:「乖啦,等我洗完彈你。」

幾分鐘后,他的視頻彈了過來。

吹得半干的頭發帶著意凌地散在額頭上,眼睛被蒸騰得也漉漉,看起來乖得要命。

我笑著問他:「怎麼這麼快啊。」

「怕你等急了。」

原來,裹著砒霜的糖也是甜的。

將手機拉近,我不著痕跡地拽了下睡擺,領口移出半邊白的肩膀和若若現的深

看到他結蠕、吞咽了一口口水后,我若無其事地把服拉好。繼續跟他撒說想他,哼哼唧唧地跟他抱怨說我腳疼。

剛開始他還會哄著我,我嘟著繼續哼唧。到后來,他紅著臉求我讓我別了。

換了個跪坐的姿勢,手機拿遠,上前傾,領口的風從手機視頻的小窗口看,恰到好地展現。

牙齒咬住右側下,再一點一點放開,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妖嬈魅

「那應該什麼?、老、公、嗎?」

后面四個字我故意咬重,一字一頓道。

對面手機晃,掛斷了。

掛斷前,我聽到他低聲罵了一句:「!」

他第一時間給我發了條信息:「我再去沖個涼,你等我。」

我沒問他為什麼又要去沖涼,都是年人,懂的都懂。

我也沒想等他,手機關了靜音,充上電,扔一旁睡覺了。

被男朋友掛斷視頻,作一下,耍個小脾氣不過分吧。

32

第二天睡醒,一百多個未接電話,全是程銘恩的。微信他的好友對話框中信息也是 99+。

從開始的疑到后來的哀求。

我翻看了一下,沒理會。他現在的張,之間,更偏向于后者。還摻雜著我前后表現落差太大的不甘心。

今天見到他之前,我不想演和他的對手戲。

洗漱完下樓,聞一白正坐在餐桌前吃飯。

因為燒烤店工作時間的關系,我已經很長時間沒在家里看到過我爸了。我起床的時候他上班去了,我下班的時候他已經睡覺了。

周阿姨抬手招呼我:「萌萌快來吃飯了,發什麼呆呢。」

我回過神,揚起一個單純真誠的笑靨。

「我哥是越來越帥了,差點把我給迷住呢!」

聞一白手上的作停頓,抬起頭看我,眸深沉,我看不懂的緒浮

接著又跟了句:「跟我嫂子真是般配,簡直郎才貌。」

當初怎麼都喊不出的那句嫂子現在張就能來。

周阿姨被我哄得笑逐開:「就你會說,快點過來吃飯了。」

聞一白在聽到我說他和林蕎般配后,臉冷凝了幾分。礙于周阿姨在場,不得不對我笑臉相迎。

男人心,海底針,夸他跟他對象般配還不樂意。

也真是夠累的。

33

出家門時被靠在墻上的程銘恩嚇了一跳。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頭發已經汗服也皺了。可憐的,像只被棄的小狗。

「萌萌……」他喊我。

我驚訝道:「你怎麼在這里?」

「我……昨晚你沒理我,」他垂著頭,「我怕……」

怕什麼?怕還沒傷害到我,先被我踹了嗎?

我掩下泛起的怒意,嘟著嗔:「那你以后還掛我視頻嗎?」

他看我一眼,又低下頭,囁嚅道:「不了。」

一只手牽起他的手,我踮腳用另一只手他的頭發,收回手時順勢在他邊啄了一下。

這是我的初吻,不過也無所謂了。就當平時親小貓小狗了。

程銘恩的臉又紅了,他可能是我遇到過最容易臉紅的男孩子了。

如果他的出現不是為了傷害我,該有多好啊。

34

我還穿著聞一白陪我去買的那雙高跟鞋。

程銘恩皺著眉,索班也不上了,請假拉著我去逛街。

不同于和聞一白出門,這次選服時我挑選的基本都是的辣妹裝。

穿第一出來的時候,他紅著臉讓我去換掉。

我直接著腳走過去一屁坐到他的上,攬著他的脖子撒

「可是人家覺得很好看啊,只穿給你一個人看好不好~」

程銘恩子后傾,手足無措地慌。我索拉著他的手直接環在我的腰上。

臍短裝,我的整個腰都是在空氣中的,他的手毫無阻塞地在我的皮上,滾燙。

呆滯片刻,他才著說了聲:「好。」

最后我把試過的服全都買了,當然,程銘恩付賬。

35

我每天撒著和程銘恩說無數次我好你,我離不開你,一有時間就黏著聞一白哥哥哥哥地喊著,積極增進我們兄妹的

林蕎找過我好幾次,看我油鹽不進,最后開始罵我不知檢點,被人玩了還上趕著往上

我摳著新做的甲笑得輕蔑。

「你大可以和他們去講啊,講我知道我就是被你們玩弄的一個小丑,之所以配合你們演戲,只是太銘恩,太舍不得他罷了。」

話我是故意這樣講的,我怕錄音。

林蕎漂亮的小臉扭曲,撲上來就想打我。我抓住的手腕,另一只手掄圓,在馬上就要臉上時理智幫我了停。

我現在打了是爽了,可是很容易造聞一白和程銘恩跟我鬧崩。

程銘恩手機里的聊天記錄我還沒來得及看,得不償失。

收回手,拿出之前給我的錄音筆點開。

「你還要打嗎?我開錄音了,你要打就繼續。」

林蕎臉一變,哭啼啼地問我為什麼要冤枉

我懶得看表演,拿出手機先給聞一白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接林蕎,又給程銘恩打了個電話來接我。

36

包廂里就我們兩個。為避免繼續作妖,打完電話撈過錄音筆我直接走到門口站著等。

過了一會,林蕎也跟了出來。

程銘恩先到,見到林蕎,臉上的笑僵住。

我假裝不知,熱地走上前抱著他的胳膊撒:「你來了,正好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嫂子林蕎。」

程銘恩尷尬地笑了笑,把胳膊了出來。潔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我又從包里拿出紙巾,像個熱中的小生一樣踮著腳想為心的男友汗。

他往后退了一步,接過我手里的紙巾,張道:「我……我自己來就好。」

那張臉非但沒紅,還有點病態的白。

旁邊的林蕎發出幾聲譏笑,我也權當沒聽到,繼續假裝關心地問他:「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臉怎麼這麼白?」

不待他說話,后傳來聞一白的聲音。

「你們在干嗎?」

我觀著程銘恩的神,仿佛聽到他極小聲地松了一口氣。

這場戲,主角、配角終于湊齊了。

我再次挽上程銘恩的胳膊,這次他沒再掙。聞一白和林蕎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到我上。

唔,好像除了我,他們都不是很開心啊。

37

程銘恩對我的態度開始變得躲躲閃閃的。有好幾次我都能到他的掙扎和言又止。

我猜是林蕎親眼見到我和他親昵,不了了。

地在朋友圈僅我可見地秀程銘恩對的言聽計從,就不知道多次了。

這男人吧,在上的賤無外乎兩種,一是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二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他沒得到過林蕎,所以林蕎是窗外的白月,也沒失去我,所以我是墻上的蚊子

我哄了他一個多月,夸了他一個多月。除了他掛斷我視頻我小作了一下,這一個多月都快被我搞個人崇拜了。

我不認為被他供奉了這麼多年的林蕎能做到這一步。

不是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嗎?

織了這麼久的網,終于可以收了。

38

作為善解人意的知心友,我自然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男朋友這麼糾結。

我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地跟他說晚上有話要跟他講,然后去找老板講了辭職。

本來也就打個暑期工,現在暑假馬上要結束了。

下班后,我們去了附近的 KTV 開了個包間。不清楚他的酒量,我豪氣地點了二十瓶啤的,一瓶白的。

酒一拿進來,我先倒上豪氣地干了一杯。

程銘恩想過來搶我的杯子,被我躲過去了。

我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溫聲道:「銘恩,我們結束吧。」

程銘恩有一瞬間的慌,可能他想說的話我先說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其實,我都知道。林蕎什麼都告訴我了。」

震驚:「那你……為什麼……」

出一個苦的笑:「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本來想賭一把的,結果賭輸了。

「銘恩,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我們好聚好散,我不怨你,真的。」

說完,我把酒杯倒滿,又仰頭干了。眼淚也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程銘恩奪過酒瓶,眼眶也紅了。

他哽咽著跟我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一句句一聲聲,可是我不稀罕

我今晚的目的一是讓他對我抱有歉意,二是把他灌醉查他手機。

我又開開一瓶放到他面前:「我原諒你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39

喝了十多瓶啤的,他就趴在桌子上不了。

我推了推他,他哼唧了兩聲,迷迷糊糊喊了聲:「喝。」

下一秒傳來細微的鼾聲。

我這才放心地從他口袋里出手機,輸碼。

打開微信,唯一一個置頂的是林蕎。他備注的蕎寶。

手沒控制住點了進去。里面的容無外乎林蕎各種鬧、他各種哄,再就是一遍又一遍地保證沒有對我心。

我仔細看了一下,開始他會事無巨細地描述和我的互,到后來就純粹是瞎編哄騙了。

呵,沒有心倒是老實代啊。

我先找了下我自己,沒有備注。聊天信息今早之前的全部刪除了。

我瞇著眼想了想,大概是因為林蕎查他手機了。

呵,不給份偏生坐著干的事。

接下來是聞一白。

出乎意料地,在認識我之后,他們兩人的聊天容并不多。

大多可以總結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讓他別摻和,第二階段是讓他適可而止,第三階段的聞一白比較暴躁,問他怎樣才肯放過我。

最近的聊天記錄,也是在今天,他問聞一白是不是對我心了,聞一白說,是。

阻止我吃蛋,給海鮮過敏的林蕎剝蝦,每天晚上的等待,我和程銘恩在一起后一天黑過一天的臉,執著地追問我是不是還喜歡他,不準我穿暴服。

一樁樁一件件,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聞一白對我的

他想裝傻,我也不想挑明,所以讓他先在哥哥的位置上坐著,眼睜睜地看著我和別人

什麼殺人誅心,不知道這算不算。

我又翻了一下他的賬單,除了給林蕎的,還有一筆五千塊錢的轉賬。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去找了一下這個人,結果還真翻出點東西來。

讓我下定決心答應他的那場英雄救竟然也是他自導自演的!只是他和他請的演員都沒想到,我會在關鍵時候沖上前把他護在后。

看著看著,眼淚啪嗒一下掉到了手機屏幕上。

還真……舍得。

40

用酒打紙巾在,我出門去找了他們大堂經理。

他們家大堂經理正好是給我找工作的那個,算我一起玩到大的發小。

畢竟是我的地盤,糊弄他們幾個外地人還是簡單的。

宋春明用手扇了下鼻子前面的空氣,有些責備地問我:「喝多了?」

「沒,倒出來抹到上的。」

他這才放心接過手機,按照我們之前寫好的劇本給聞一白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宋春明開了免提小心翼翼地問:「你好,請問是這個手機機主的男朋友嗎?」

那端沉默了幾秒,低聲說是。

和我換了個眼神,他繼續道:「是這樣的先生,您朋友在我們這邊和一個男生喝醉了,您看下……要不要來捉個?」

「地址給我。」

報完地址,宋春明掛斷電話,把手機還給我,咂吧了咂吧,不屑道:「還不要臉。」

我們的事我都告訴過他,他聽到后氣得咬牙切齒問我要不要找幾個人把這倆畜生揍一頓。我沒讓。

我自己能解決的事,不想牽扯別人,再說,皮疼哪有心疼持久。

聞一白趕到時我和程銘恩一人霸著沙發的一端躺尸。

他上前搖了搖我,我睜開眼,迷迷瞪瞪地看了他一會,然后撲到他懷里嚎啕大哭。

「聞一白,聞一白,我又被騙了。

「為什麼你們都可著我一個人欺負,嗚嗚嗚……我好難

「為什麼為什麼都騙我……」

拍了拍我的后背,他的聲音有些干,他說:「乖。不哭了,以后不會再騙你了。」

41

那天之后,我沒再去燒烤店上班,也閉口不再提和程銘恩的事,只是一天比一天沉默。

沒隔幾天,聞一白和林蕎也分了。

對彼此的,我們很有默契地沒有詢問。

有幾次,我從窗口往下,看到程銘恩在徘徊。我甚至惡趣味地想要不要拍照發給林蕎,讓自己看下在朋友圈秀的恩有多打臉。

跟我所預料的一樣,和聞一白分手的當天晚上就在朋友圈曬出了和程銘恩牽手的照片。

當時我看了好久,在想程銘恩有沒有臉紅。

九月初,開學了。

就好像這個暑假不曾經歷過,我和聞一白還是別人眼里的艷羨的

我問過他,要不要解釋。

反問我:「你現在想談嗎?」

我思考了一下,搖搖頭說不想。

「那就別解釋了,這樣也好清凈。等你什麼時候想了再說吧。」

我說:「好,聽哥的。」

我還是固執地他哥,也會和他撒,甚至還會偶爾表現出吃醋,卻從不會過界。我能到他很難,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很好地把持著和他的曖昧,清醒地看他沉淪。

看得到希往往比沒有希,更折磨人。

42

開學后,我開始著手準備出國留學的事宜。白天沒課的時候就泡圖書館,周末去雅思培訓班上課。

日子充實而忙碌。

我想,我的世界里,不應該只有

一個多星期后,有人手機號碼搜索添加我微信好友。

我同意了,打了個問號過去。

「你好,我是從表白墻看到你的號碼的,想和你個朋友。」

這理由真夠拙劣的。要知道,我和聞一白在 B 大的名氣不亞于程銘恩在他們學校對林蕎那場聲勢浩大的喜歡。

本不會有人泄我的聯系方式。

「那墻上有沒有說我有男朋友啊。」我問道。

隔了十幾分鐘,那邊才回過來。

「沒注意,就看到照片很漂亮。所以……你有嗎?」

我避過問題,選了張著米的照片發了過去。

「是這張嗎?我也覺得我穿這條漂亮的,剛還準備穿著和我室友一起去逛街呢。」

這條子也是程銘恩給我買的。正面看特別端莊,卻是件背裝,能看到蝴蝶骨和腰窩。

那邊秒回了信息,下一秒立馬撤回。視線一直沒離開屏幕的我,親眼看著「不要穿出去」幾個字消失。

斟酌了好一會,他重新發了條。

「天已經有點涼了,穿這麼出門應該會冷吧。你可以在外面加個薄外套。」

我沒繼續回他。

43

臨睡前,我發了個朋友圈:「清晨睡醒能收到一束帶著朝的向日葵應該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第二天一早,有騎手給我打電話,說我的花到了,讓我下去簽收一下。

我披了件外套下樓,就見生宿舍門外,抱著一大束向日葵的聞一白和同樣抱著一大束向日葵的騎手大眼瞪小眼。

我故意問騎手花是誰送的,當然,他肯定不知道。

聞一白沉著臉把花塞我懷里,轉就走。

回宿舍后,我把從騎手那里取來的花拍照,發了個僅兩人可見的朋友圈。

「不知名的浪漫,很。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是誰。」

那兩個人,一個是林蕎,一個是昨天加我的。

44

朋友圈了我特別靈驗的許愿池,只要我說想要什麼,第二天肯定會送到我面前。

一式兩份。

聞一白有了危機意識,對我愈發地好了。宿舍的姐妹開玩笑,說他是忠犬式男友。

關于我那個從未過面的神追求者,們八卦了好幾天。

我只笑著說,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了吧。

那個人是誰,我和聞一白都心知肚明。

其實,我見過程銘恩好幾次,就在我們學校。也辛苦他了,兩地奔波,還得躲躲藏藏。

說實話,我還是很好奇他和林蕎的后續的。

再又一次看到他拍我之后,我終于還是沒忍住,假裝崴了腳摔倒了。

很快,一個高大的影飛奔到我面前。

他蹲下小心翼翼地著我的腳踝,清瘦了不的俊臉上滿是擔心:「疼不疼,試試看能不能起來。」

我搖搖頭,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他依舊在幫我著腳踝,從我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蓬松的黑發和紅彤彤的耳朵。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手推他:「有什麼好看的。因為虧欠?程銘恩,我不需要。你走吧,以后不要再來了。」

他固執地蹲在我面前,聲音低沉沙啞。

「不是,我……我很想你。」

「呵……一次不夠還想玩我第二次?我不記得我有得罪過你啊!」

說著說著,我的聲音帶上些哽咽。

「別哭,」他手忙腳地幫我眼淚,眼眶也漸漸紅了,「別哭好不好,都是我的錯。」

「林蕎知道你來找我嗎?」

他捧著我的臉,手指過我流下的淚,眼里全都是疼惜。

「我……我和沒有在一起。」

「騙人,我都看到朋友圈了。」

他眉皺了皺,疑道:「什麼朋友圈?」

我拿出手機舉到他面前給他看。

一條條翻下去,他的眉越皺越深。

「牽手這張,是那天突然拉我的手說要拍下我的表給朋友看下。」他一張張給我解釋,「這一張是我鬧肚子去醫務室拿藥,非要陪我。」

我定定地看著他,問道:「程銘恩,你喜歡我嗎?」

他臉上又爬上一抹紅,眼睛亮亮的。

「喜歡!」他說得異常堅定。

「可是……」我勾著笑,「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他臉上紅褪去,不可置信地著我。

我繼續道:「幫我謝謝林蕎。在我剛要對你心的時候告訴了我真相。」

「后來說的那麼多遍你,也全都是我裝的。」

他抖著,眼淚大滴地落下。

45

兩個月后,林蕎約我見面。

差得好幾層都遮擋不住,完全沒有了初見時的致。

一見到我,便跪了下去。

求我再給程銘恩一次機會,說錯的都是,我打都可以,只要能接程銘恩。

我聽得一頭霧水。程銘恩不是狗嗎?這怎麼地位還調轉了?

我拽了幾次,都沒能把拽起來。

就那麼直地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讓我原諒、原諒程銘恩。

神志看起來有些癲狂。

嚇得我掉頭就往學校跑。

找了個人影都見不著的犄角旮旯,萬一發瘋把我弄死,那我多冤。

回學校后,我給聞一白打了個電話說了這件事。

聞一白沉默了會,有些沉重地說道:「銘恩病了,抑郁癥。」

我心里咯噔一下,慌慌的,伴著疼。

「那……嚴重嗎?」

那個暴雨里把傘塞給我,笑起來有顆小虎牙的清俊年,竟然得了抑郁癥。

「已經在治療了,」他嘆了口氣,「萌萌,你知道銘恩名字的由來嗎?」

「林蕎的爸爸是因為救程叔叔去世的。銘恩是后來改的名字,就為了能銘記林家的恩

「林蕎從小在程家長大,過的是錦玉食的大小姐生活。銘恩出事后,老爺子和老太太就把林蕎掃地出門了。」

我啞著嗓子問:「他家里人為什麼沒來找過我?」

「銘恩不讓,說他們要是敢擾你,他就自殺。」

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手機后殼,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我能給他打個電話嗎?」

聞一白沉默了許久,才抑道:「現在連我都聯系不上他。這事還是我聽圈子里一個朋友講的。」

46

我給程銘恩打了好多電話,發了好多信息,可是全都石沉大海。

他好像樹上的鳴蟬,在初夏時闖我的世界,熱鬧了一整個夏天后,然后悄無聲息地消失在秋天的涼風里。

大四那年,我和聞一白的出國申請通過了。

他英國,我法國。

他紅著眼眶喃喃自語:「騙我,杜萌萌你騙我……」

是,我騙了他。

知道我準備出國后他問我想去哪,我說英國,他說他陪我。但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法國。

他騙我一年,我還他一年,我們扯平了。

出國后,我給那個說是從許愿墻加我的微信好友發了我現在居住的位置。

照舊還是石沉大海。

在法國的第一個中國年,我守著一室的寂寞,忍不住發了條態。

「想吃餃子了。」

十幾分鐘后,有人敲響了我的門。

門外,是個高大清瘦的男生,穿著厚厚的沖鋒,包得嚴嚴實實的。

見到我后,他取下包裹在臉上的圍巾,靦腆地笑了。

「我……我來給你包餃子。」

紅彤彤的俊臉上,右側的小虎牙若若現。

聞一白番外

杜萌萌說想吃餃子。

我買了最近的航班從英國飛回國,央著我媽多包點,我給送過去。

我媽問我和到底怎麼回事。我坦白了。

聽完后,我媽把我一頓罵。

說我糊涂。說和我爸其實早就離婚了,怕影響到我,一直沒說。

直到我高考結束才和杜叔叔離開。但沒想到我會去復讀,就為了和杜萌萌考同一所學校。

更沒想到我會把怨氣發泄在一個無辜的小上。

只是為了發泄怨氣嗎?

想想好像也不是。

我關注了一年,追了一年。答應和我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興得一整晚沒睡。

但我誤以為那是因為魚兒上鉤的原因。

和林蕎在一起是在那年暑假的時候。在一起第二天,我就讓到那座南方小城找我,帶去了我媽現在的家。那個有杜萌萌的家。

看到,我的心也跟著疼,還有些

開心。

越難不就表示越喜歡我嗎?

我想,我的心理應該是有些問題的。

我沒想到銘恩會跟著過來,知道他的計劃我是反對的,也沒太過反對。因為我想看看,他能不能功。那麼喜歡我的杜萌萌應該不會那麼快就接別人吧。

可是,杜萌萌讓我失了。我追了整整一年才答應。而程銘恩只用了不到半個月就搞定了。

我憤憤地想,讓吃點虧也好,省得以后有人追的話再跟別人跑了。

結果,沒有跟別人跑,我也追不回。

我媽包了三種餡兒,說都是杜萌萌吃的。

我又定了最早的航班飛法國。

到了的住址,還沒等敲門,就聽里面傳來笑鬧聲。

我移步到窗前往里,竟然看到了消失了好久的程銘恩。他正笨拙地著面團,眼里滿是化不開的深和滿足。一旁攪拌著餃子餡的杜萌萌正笑著罵他笨,說都三天了還沒吃上他包的餃子。

好久沒看到這麼笑了。

我沒有打擾他們。把餃子放到門口的臺階上后轉離開了。

今年的里昂真冷啊。

程銘恩番外

第一次見,是在一場暴雨里。雖然已經被雨水澆了,但我知道在哭。

我撐著傘為擋雨,跟他說我喜歡的生和我最好的兄弟在一起了。

我喜歡的林蕎。從小邊的人都告訴我,我得保護,照顧,什麼都得依著,因為我們家欠的。

后來長大了,朋友都說這是喜歡,那我就認定了這是喜歡。

直到和杜萌萌在一起后,我才知道,這不是。

喜歡是就會臉紅,會心跳加速。

我對林蕎沒有這種覺。知道和阿慕對象我確實很失落,但那種失落是納悶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阿慕,是一種男人的好勝心在作祟。

不洗白,我開始確實是抱著目的接近的。是很渣,所以后來的苦和痛我全都認。

阿慕說很難追,我又沒有那麼多時間耗,所以不得已才想出英雄救這一招。

但我沒想到,會擋在我前面。

就是在推開我的那一剎那心的吧。

很喜歡逗我,像個小狐貍。我的時候眼里會有狡黠的,好看得

越接,越害怕知道真相。

我也怕林蕎告訴,所以我還要在林蕎面前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想爭取點時間,想想怎麼把這件事瞞過去。可是欺騙就是欺騙,這是場死局。

后來,林蕎要我手機說查個東西,我把和的聊天記錄都清除了。我怕林蕎截圖用來傷害

我的小狐貍,連聊天有時候都不正經。

我猶豫了好幾次,在想要不要坦白。如果坦白了,不要我了怎麼辦。我掛一次視頻,都能一晚上不理我,要知道我騙了……

我不敢。

可能看出了我的猶豫,先跟我坦白了。都知道。看到邊灌酒邊哭,我真的好心疼。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跟他道歉。說原諒我了,我就真以為原諒了。

可是后來我再去找不見。阿慕說不想見到我,讓我不要再打擾了。

可是,真是控制不住,是真的控制不住啊!好想,發了瘋地想。

我重新申請了個微信加好友,能跟說兩句話也是好的。然而好像并不是很想理我。

好在可以零星窺探到在干嗎,想要什麼。

可這遠遠不夠。

于是每個周末我都會地跑去看,拍好多好多照片,哪怕是模糊的,也夠我解一個星期的相思苦。

后來,還是被發現了。

親口說,不我,說過往的種種全都是裝的。

我知道,我有錯,我自作自

我不知道怎麼回的家,回家之后便把自己關了起來,不吃不喝。

原來,我啊。

還真是個小狐貍。

我病了,病到一度覺得這世界沒什麼可留的。爺爺給我到請醫生,我吃了好多藥。

吃藥也沒什麼不好,吃了就想睡覺,夢里還會聲笑著說我。

給我發的信息我都有看,可我不敢回。我怕我的狀態會嚇到

去法國了,那個浪漫的國度。

地跑去看過好幾次,只是我學會了藏,沒有發現我。

臨近年,我又準備飛法國了。

媽媽嘆了口氣,說在家過完年再過去吧。

我說不了,我想去陪著一起過年。

哪怕只是遠遠地陪著。

年三十晚上,發了個朋友圈,說想吃餃子了。我知道,這是想家了。我的小狐貍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異國他鄉,應該很寂

寞吧。

猶豫了十幾分鐘,我鼓足勇氣敲響了的門。

寫在最后

你看玩弄的,又有幾個能全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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