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第 7 節 賭心

我暗了三年的男生和別人打了個賭,賭在三個月之能不能讓我喜歡上他。我立在拐角,靠在墻上靜靜地聽著。

心里有縷縷的難,腦子卻很清醒。我清醒地認知到,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機會。

1

看著將自行車橫擋在我面前,一臉燦笑的陳祁。我吞咽了口唾沫,間哽上的酸,禮貌而又疏離地說:「陳祁同學,麻煩讓讓。」

陳祁的笑容僵在臉上,看上去有些稽。

片刻后,他撓撓眉頭,氣地道:「沈安,我在追你噯。」

陳祁在表白墻上連掛了我三天,每天一篇真意切的小作文,今天更是直接堵在了我回家的路上。

如果沒有不小心聽到那個跟我有關的賭約的話,我現在應該是歡欣雀躍喜不勝收的,甚至喜極而泣都有可能。

可惜,沒有如果。

我抬眸淡淡地看他:「你不覺得你的追求太突然了嗎?在這之前我們本就不。」

陳祁張了張,終是沒有說話。

可能他自己也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圓吧。

我攥書包背帶,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青島的五月,浪漫而又舒適。

海岸線的人行道上,右側是紅瓦綠樹,左側是碧海藍天,臨晚的穿過路邊高大的梧桐樹葉,灑下斑駁的

陳祁慢悠悠地騎著山地車跟在我的側,海風掀起他敞開的校服外套,恰同學年風華正茂的青春好。

用眼尾的余覷他,他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什麼,不見了往日的漫不經心。

我想,應該是在煩悶第一次追孩子挫吧,尤其對方還是一個自己平日里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胖子。

我們就這麼沉默著走了一路。他沉重得好像在思考一個奧數難題,而我不舍得驅趕他。

我喜歡陳祁,喜歡得小心翼翼,生怕別人知道會罵我癡心妄想。

2

我從小就胖,我媽說我隨我爸,質問題,不過我倒是覺得是因為我媽做飯太好吃。

小的時候胖嘟嘟還能,可長大了還胖那就只剩油膩了。

初二那年,我嘗試過減,結果了一個星期一斤沒瘦。

因為肚子注意力不集中,上課被老師點名批評倒我的最后一稻草。

一下課我跑到臺上嚎啕大哭,結果遇到了正躲在煙的陳祁。

他掐了煙走過來輕輕踢了下我的腳尖,問我:「你哭什麼?」

「瘦不下來,……」我囔著鼻子回答他。

他咧一笑,從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我,溫聲道:「我還以為啥事呢,了就吃嘛。胖乎乎的……也的。」

那天午后,那個背而立帶著淡淡的煙草味,笑起來如春雪初融般溫暖明的俊年定格在了我的心里,為了獨屬于我一個人的記憶。

3

陳祁一直跟到我們小區門口,看著我走進去才騎車離開。

我回到房間反鎖了門,把自己摔到床上,看著天花板發了很久的呆。

三年多,我還是比較了解陳祁的。

高知家庭,相貌出眾,績優異,在鮮花和掌聲中長大,看似吊兒郎當跟誰都能打一片,卻有著刻在骨子里的傲氣和勝負

陳祁的人生太過順遂,他想要的東西總能輕易地得到,而他本也很別人對他眾星捧月般的追捧。說白了,就是被寵壞了。

或許……我也并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朋友說我是寶藏,接越多越喜歡。可是沒有好看的皮囊又有幾個人能注意到有趣的靈魂呢?

現在剛好有送上門的機會,我想試試。

陳祁極挫,尤其是在追孩子這方面。

其實他也不需要追,大把的生上趕著倒,所以我這兩天對他的冷淡已經功地激起了他的勝負和征服

我不怕他會放棄,至短時間不會,因為他是樣樣都要拔尖的陳祁。

在腦子里把大計劃過了一遍后,我從床上爬起來,打開書包開始學習。

如果讓我選出一項能與陳祁匹配,那也只有績了,不過就連這也都是開始暗他后想跟他考同一所學校才開始努力換來的。

所以喜歡一個優秀的人真的能讓自己也變得優秀。

4

陳祁果然如我預想的一般,并沒有放棄。第二天一早就拎著一份早餐晃晃悠悠地走進教室,然后把早餐放到了我的課桌上。

我和陳祁都在重點班,不過之前都沒講過話。要不是那個賭,他不會注意到我。當然,他更不會記得初二時曾對一個胖胖的生說過「胖乎乎的也的」這種話。

我想了想,拿起那份早餐給他送了回去。

陳祁斜斜地坐在座位上,一條大長在過道上,黑的中筆在大拇指尖轉

他沖我挑挑眉,得要命,也勾人得要命。

「我買都買了,你不要就扔了吧。」連聲音都帶著漫不經心的懶散。

我猶豫了會,小聲說:「……那我把錢給你吧。」

陳祁眼珠一轉,忽地笑了,他笑起來是真的好看,帥的。

「行啊,你加我微信轉我吧。」

說完他撕下一張紙刷刷幾下寫了一串數字給我。

后一片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我從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現金遞給他:「不好意思,我沒有手機。」

把錢放到了他桌子上,我轉走了回去。

周圍看熱鬧的起哄聲更大了。

趙方旭拍著桌子哈哈大笑:「祁哥,你行不行啊!」

陳祁拿起桌上的課本扔他:「我行不行要不你今晚試試?」

「別別別,還是讓沈安來吧。沈安,試完記得告訴我們一聲啊~」

我低頭看著路面,加快了腳下的速度。這些人都不知的嗎……

5

大課間跑完后我被同桌拉著去了個廁所,回來時陳祁正在挨桌發糖。

我一走進來,教室里又一陣起哄聲。

趙方旭剝開一塊大白兔糖的糖紙將糖扔進里,笑著沖我喊:「謝謝祁哥祈嫂的糖!」

后桌的林朗郁地看著我,言又止。

我快步走到陳祁邊,拽住他的袖,阻止了他遞糖出去的作:

「陳祁同學,你干嘛。」

陳祁依舊笑得像個子,朗聲說道:「我用你早上給我的錢買了糖分給大家啊。」

我:「……你這樣會讓大家誤會的。」

「你答應我不就不是誤會了嘛。」眼里盡是吊兒郎當的戲謔。

我咬著還在考慮要怎麼回他,又聽他輕聲在我耳邊道:「你要不要考慮下趙方旭的意見。」

我不解,抬眸看他。

「試試看我行不行啊~」

我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他說了些什麼后,臉上紅炸開,火燒火燎的燙,迅速放開他逃似的往自己的座位跑。

陳祁的低笑聲在后響起。

「沈安,你……哎,你答應陳祁了嗎?」后座的林朗用筆我,微啞著嗓子問道。

「沒。」

他掙扎了片刻,低下頭,囁嚅著說了句:「那就好,他……反正你別答應他,你會傷的。」

我看著他,認真地說了聲:「謝謝你。」

那場賭局里,要不是有林朗的那句追不上,就不會有后來的三個月的期限。所以,謝謝你,給了我三個月的時間。

6

因為陳祁的高調追求,一向人緣還算不錯的我有些被排。不過都是語言上的譏諷,我也并不是很在意。

周三下午育課,育老師讓分組打排球。

打了十幾分鐘左右,球沖著我的臉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

眼見躲閃不及,我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沒等來預期中的痛,下一秒,我落了一個帶著淡淡煙草味的溫熱的懷抱中。接著,一聲撞擊后的悶哼傳耳中。

我順著校服看上去,對上了陳祁沉沉的眸子。

陳祁有片刻的怔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散漫。

他勾著在我耳畔低語:「沈安,你好啊~」

我抿著抬腳踩到了他的腳上。

陳祁疼得放開我抱著腳跳,邊跳邊朝著我:「沈安你有沒有良心!剛剛是我救了你噯!」

我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別說話了。」

口哨聲和起哄聲功吸引了老師的注意。

「吵什麼呢!不是讓你們打球嗎?」

我們育老師是個二十多歲的壯小伙,說話中氣十足的。看似健康,實則卻是個經常因為生病沒辦法上課而被迫把課讓給其他主科老師的病秧子。

陳祁對著老師比了個俏皮的軍禮,撿起剛才砸到他的排球扔向對面,球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孫瑤的肩膀上。

不過礙于對方是個孩子他并沒用力。

孫瑤臉有些難看,剛要說什麼卻被陳祁搶了先:

「同學,球是用來打的不是用來扔的。這次就當扯平了,以后注意點。」

語氣溫和慵懶,看向孫瑤的眼神卻冷得厲害。

7

下課后孫瑤一回教室就開始趴在桌子上哭。

陳祁拿著水杯去打熱水,從我桌前路過順手把我的杯子也捎帶上了。

打完水回來,趙方旭攬著他的肩膀問他怎麼把孫瑤惹哭了。

陳祁白他一眼,說了句「關我屁事。」

邊說邊把我的杯子遞給了我。我手接過,跟他道了聲謝。

陳祁還在我的桌前站著,眼睛亮亮的:

「你不打算打開喝一口嗎?」

聲音帶著點小興

,像個急于邀功的孩子。

他的眼神太過熱切,我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拿著杯子擰了幾下,才發現瓶蓋被最大力度地擰了。

陳祁懶散地靠在我的課桌上,勾起角:「擰不開嗎?喊聲哥哥,哥哥幫……」

「啪嗒」一聲,打斷了他的話,瓶蓋擰開了。

陳祁臉上的壞笑轉為震驚,他睜著眸子看我:「沈安,你你你,你還是個孩子嗎!」

我抿,有些赧。好像……忘記裝弱了。

陳祁還想說些什麼,被抱著籃球剛走進來的陳俊飛輕輕撞了一下肩膀:

「祁哥,有人找。」

陳俊飛說完還曖昧地看了看教室門外。

幾個跟陳祁關系好的男生著窗戶往外看,又是一陣悉的起哄聲。

我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教室門口,不住也看了過去。

門外站著一個生,長發及腰,聘聘婷婷的。寬大鄉土的校服不僅沒遮掩分毫的貌,反而平添了幾分稚清純。

是陳祁的前友。

8

陳祁看了我一眼,邊往外走邊沖著教室后面的那幾個男生笑罵了句:「別他媽瞎鬧!」

因為陳祁這段時間的高調追求,我不可避免地為了教室里的目中心。

就連孫瑤也不哭了,趴在桌子上眼眶紅紅地看著我,眼里盡是譏諷。

我在各種各樣的注視下很平靜地出一本化學習題開始演算。

陳祁不缺人追,他不是什麼坐懷不的柳下惠。從初中到現在,他的前任沒有十個也得有八個。每一任都是別人追的他,當然,最后也都是別人甩的他。

跟他,可以撒,可以任,可以耍小脾氣,但是別指他會哄。你鬧你的他玩他的,他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自己的軌跡。

陳祁,是沒有心的。

關注他那麼久,這些我都很清楚。

關于陳祁的前任,我沒有資格吃醋。之前沒有,現在也沒有,不過以后我希我有……

我吐出一口濁氣,專心解題,不去在意門外的兩人。

直到一聲帶著哽咽的呵:「你就是為了那頭豬嗎?」

喧鬧的教室一時寂靜。

我抬眸去,瑩白的小手正直直地指向我。而手的主人,已是滿臉淚痕。

陳祁臉上滿是冷意,說出來的話也好似帶著冰碴子:「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很讓人反胃嗎!」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回教室,還特別用力地甩上了門。

陳祁極發脾氣,即便再不喜,他最多也就是無視。他有著極好的修養和教養。

對于前任,他雖然不、不上心,但做到了絕對的紳士和面。分手后,哪怕對方人前人后地詆毀他、抹黑他,他也照單全收,絕不辯駁一句。

我也很清楚,陳祁今天的怒火不是因為他多喜歡我,只是單純地不想讓一個無辜的他的牽連被辱謾罵罷了。

放學時,陳祁又推著他造價不菲的山地車跟在了我的后。夕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 183 的高在青島不算特別出挑,但也不會泯然于眾。再加上那張白皙雋秀的臉,引得過路的小姑娘頻頻觀。而他本人,早已習慣了別人對他的注目禮。

六月將至,迎面吹過的海風夾雜著一淡淡的腥。他了校服外套圍在腰間,只著一件薄款長袖白襯,白襯的袖口卷至手肘,出的半截胳膊瑩白細膩,像是一塊上好的玉。

「沈安,你有什麼愿嗎?我能幫你實現的那種。」他忽然開口問我。

我猜他是想彌補今天對我的傷害。

想了想,我還是搖了搖頭:

「我想要的,我自己會努力爭取的。」

我說完后,陳祁笑了,眼里有細細碎碎的。他說:「沈安,你真的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我抿著笑得含蓄,沒再回他。

外貌已經沒有優勢了,如果格也泯然于眾,我又怎麼去吸引如此耀眼的他呢?

9

天氣一天天地熱了起來,學校的氛圍也變得張而又凝重。

盼或不盼,一年一度的高考都會如期而至。

為了給考生騰考場,學校給我們放了四天的假。

我悶在家里做了兩天的作業。第三天,高考正式開始。我被梁鈺拉著去了我們學校,說是一下氛圍。

校門外聚集著很多陪考的家長。梁鈺買了兩塊雪糕我倆躲在樹蔭下一人一塊抱著啃。

天很熱,哪怕待在樹蔭下也不涼快。梁鈺一只手拿著雪糕另一只汗津津的大手往我臉上上還賤兮兮地說:「有個嘟嘟的小胖子在邊真好,冬暖夏涼的。」

梁鈺是我發小,長大的那種,到了已經沒有男之分。中考時考我們學校沒考上,去了另一所高中。

我白他一眼把他手拍掉。他

又想上來,手卻瑟了一下:

「那邊那個一直盯著我們看的你認識?」

我順著他的視線過去,竟然是陳祁,他站在我的斜后方,面沉冷郁。

陳祁走上前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和梁鈺拉開一段距離,沉著臉,聲音繃得很

「不介紹一下?」

我扭了一下胳膊,試圖掙開他的鉗制,非但沒掙開反讓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我只好放棄:

「我朋友,梁鈺。」

他繼續問:「什麼朋友。」

「……發小。」

陳祁臉這才好看一些,他沖梁鈺點了點頭,說:「陳祁,沈安未來的男朋友。」

我:「……」

10

假期結束,高三放假了。這也意味著,我們距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年。

陳祁還是會每天送我回家。我們能聊的話題也漸漸多了起來。聊生活、聊學習、聊興趣好。

陳祁興地說:「沈安,沒想到我們相同的好那麼多。」

我淺淺地笑:「是啊。」

他并不知道,所謂的投機不過是我的取巧罷了。畢竟,我那麼了解他。三年多的暗啊,他的喜歡早已了我的喜歡。

在呼啦轉的風扇聲和此起彼伏的蟬鳴聲中,我們迎來了為期二十多天的暑假。

陳祁早就從班級微信群加了我的好友,閑著沒事就擾我。

做完一張化學試卷,我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微信,果然有好幾條陳祁的未讀。我盯著屏幕左上角的 22:45 發了好一會的呆,鬼使神差地,給他回了條「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吧。」

這是陳祁追我的第三個月,過完這個暑假,賭約期滿。我扯了扯角,還真巧呢。

消息發出去后,隔了五六分鐘陳祁的語音就打了過來。他的聲音聽上去帶著些許的張。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語音通話,卻是那麼多次的通話中唯一一次跟曖昧能扯上關系的。

「你……你想聽什麼?」

我起爬到床上,靠著床頭一圈又一圈地繞著自己的發梢。稍微了些嗓子回他:「什麼都可以。」

很多人說我聲音好聽,輕輕,不急不慢的。

對面有片刻的沉默,而后是陳祁略微低啞的聲音:「沈安,你什麼時候能答應我啊。」

小語調微微上揚,帶著些許的憨和委屈,完全不似平時的漫不經心。

我繞著發梢的手停了下來,移到心臟位置輕輕按著,生怕他隔著話筒聽到我劇烈的心跳。

潤了潤干燥的,確定緒穩定后,我緩緩開口:「如果我們能考上同一所大學,那就在一起吧。」

聽著他的歡呼,我也彎了角。

三個月的賭約,我也不清楚這算贏還是輸,不過我想他應該也不在意了吧。

11

陳祁再約我我沒拒絕。不過開學就是高三了,這個暑假我們過得并不悠閑,見面地點也大多都在圖書館。

天氣炎熱,館冷氣開得很足。市南區的圖書館有單獨的自習室,趕上暑假人自是不

有陳祁在最不缺的就是別人的注目禮,無論在哪。現在又加上一個跟他在同一個畫面中,怎麼看怎麼不搭的我,哪怕在自習室學習的素質都極高,難免也會有同伴間的喁喁私語。

我做題做累了會習慣帶上耳機聽一些舒緩的音樂來放松一下。后來時間久了,陳祁會要求共。于是偌大的自習室,我們并排而坐,中間一的耳機線連著我和他。

他埋頭學習,我撐著下看著窗戶上他的倒影,偶爾還能捕捉到鄰桌小姑娘看他的目,朦朦朧朧中盡是驚艷和不能理解。

驚艷陳祁的,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會跟我在一起。

從陳祁黏上我的那天起,不知道接了多類似的目洗禮。

我扭過頭,看著陳祁俊的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可能是我作幅度太大晃了耳機線,陳祁看了過來,正巧看到了我的笑

他怔愣片刻,白瓷貝殼般的耳朵染一抹紅,像日落前的晚霞,瑰麗璀璨。

他別開視線,出一張空白的演算紙,提筆寫了幾個字然后推到了我面前:

「笑什麼呢?」

陳祁的字很漂亮,龍飛舞的行楷,一看就是練過的。相比之下,我的字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你猜那些一直在看我們的小姐姐心里在想什麼?」

「……猜不到。」

「腰纏萬貫胖閨的極品男寵。」

盛夏的穿過玻璃灑落,陳祁的耳朵更紅了,紅得好似能滴出

12

有些事,一但開始后,雙方都無意終止的話就會一直進行下去,比如睡前故事。

陳祁特意去買了本一千零一夜,開玩笑似的跟我說,每天講一個,不到三年就講完了。我不知

道如何去跟他說,一千零一夜并不代表就有一千零一個故事。

八月初,別人還在悠閑地過著暑假,我們開學了。即便萬般不滿,卻沒有毫抱怨發泄的勇氣,因為,高三了。

經年后,刷知乎有刷到這麼個問題:【如果有個按鈕能讓你重回高三,你會選擇按下去嗎?】我看的起了一皮疙瘩。

如果人生是一幅畫,那高三絕對是濃墨重彩的一筆。有笑有淚,有力拼搏的汗水,也有分別時回顧往昔的不舍和。講真,我沒勇氣再經歷第二次。

高三多苦啊,多苦啊……

講臺上還是那張悉的臉,卻是之前見的辭俱厲,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著高考。

開學第一天,我們就為了一個個被擰了發條的陀螺。

一切都是那麼突然卻又那麼理所當然。

13

賭約再次被重提,是在一個星期后。

課間,林朗在后面用筆我,我回頭,他小聲問我:「沈安,你答應了陳祈考上同一所大學就在一起嗎?」

我點頭說「是」。

林朗抿著,秀氣的臉上有些灰敗。半晌,他起拉我:「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猜到了他的意圖,乖乖跟在他后。

林朗果然如我所料,帶著我七拐八拐的,拐到了男廁后鮮有人經過的逃生通道。

陳祁叼著煙靠在墻上,舉著手機跟周圍幾個男生笑鬧:

「來來來,愿賭服輸,掃碼轉錢。」

一個男生笑罵:「祁哥不要臉了哈,人家沈安都沒答應你。」

他挑了挑眉,語氣認真:「都說了我們考上同一所大學就在一起,大不了以后報哪所學校我跟著就好了。」

另一個男生又道:「祁哥為了個賭約真拼啊。」

陳祁砰砰兩下,一人給了他們一記栗,勾著笑的漾:「你們不懂……」

一抬頭,對上了我的目,后半截話就那麼生生地卡在了間。

畫面一時靜止,幾個男生也全都自噤了聲。

我攥起的手,掉頭就走。

陳祁追了過來,拉住我的胳膊,聲音急切:「聽我解釋。」

我低頭盯著腳尖,聽他細細說完那個賭約。

畢竟從開始就知道,我心很是平靜。但必須得努力裝出一副了傷還要假裝堅強的樣子,

「陳祁,我們先冷靜冷靜可以嗎?」聲音平靜而又破碎。

陳祁瞳孔,拽著我的手了幾分,高大的子甚至有些輕微的抖:

「冷靜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安安,我錯了,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除了不理我我都能接。」

那麼高傲的他在說這句話時語氣里盡是小心翼翼的乞求。

我依舊重復那句先冷靜冷靜。

他放開我,手輕輕著我的指骨,委屈地說道:「冷靜也得有時間吧。」

我考慮了一下說:「也是三個月吧,這樣比較公平。」

「太長了……三天吧……」

他抬著眼皮悄悄覷我,見我不做聲,俊臉垮了下來:

「好嘛好嘛,三個月就三個月!」

14

日子連軸轉,每天大量的題需要解,倒沒有多余的力去悲秋憫月。

陳祁的眾多追求者又如雨后春筍般地冒了出來。在不知道第幾次被塞書之后,陳祁發了,又一次把我掛上了表白墻。

【誰他媽整天造謠老子和沈安鬧掰了!沈安答應我是遲早的事好嗎!都他媽消停點!】

發完表白墻后,我收到了他給我的紙條。

【安安,我們和好吧好不好?】依舊是龍飛舞的行楷,力紙背。

我臉微微一紅,迅速把紙條疊好放進了書包夾層里。

之后的每一天,陳祁一天一個告白小紙條。我看完就收好,不給毫回應。

九月初,高一高二開學。偌大的校園熱鬧了起來。我們也迎來了高三的第一次底考。

績出來得很快,我照舊是年級第一。一直穩居年級前三的陳祁卻掉到了第十八名。

績一起公布的還有走讀生每天也必須上晚自習的通知。

在被班主任去談了幾次話之后,陳祁被安排坐到了我邊,為了我的同桌。

晚自習時,陳祁我的胳膊,遞了張紙條過來:

【犯罪還有減刑的機會呢,我表現地這麼好你就原諒我吧,你不理我的日子真的好難熬。】

終究是怕會繼續影響他學習,我撕下一頁練習紙回他:【你所謂的表現好就是績下?】

【學不進去。】

他趴在桌子上,懨懨地看著我,眼睛漉漉的。瘦了些,下上還冒出來零星的小胡茬,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我心得發疼,終于還是回應了他:

【按照之前的約定

吧,高考之前不早。還有,我要考清華。】

他不是說我考哪里他跟著嗎?

果然,陳祁看完后小聲地哀嚎了一聲,也顧不上擾我,拉過來試卷開始認真解題。

15

我們就這麼和好了。當然,是以朋友的份。

開始上晚自習后我爸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每天晚上都會來接我放學。從學校到我家的那段路上,沒了陳祁推著山地車的影。

送我回家的權利被剝奪后,陳祁每天都會盡可能地多黏我會。他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些題型刁鉆的奧數題讓我解。

時間一長,我們的分數竟然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吵架時,我們沒力悲秋憫月,和好后我們也沒時間風花雪月。

山東是高考大省,考生眾多,錄取分數高,錄取率低。在山東考個五百多分甚至上不了個 211。這就造就了山東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的魔鬼式教育。

大大小小的假期,我們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一人一個耳機,分著同一首歌,做著同一套試卷。我們約定,一起沖擊清華。

數不清做了多套習題,用空多支筆芯,經歷多伏案急筆的日夜,滿天的白試卷自樓上撒下覆蓋了地面厚厚一層。

我們畢業了。

地獄式高三,熬過之后,再回首也不過彈指須臾。

16

我和陳祁都得償所愿。同時收到了清華的錄取通知書。

除了高考績,另一個收獲就是我瘦了。

拼死拼活地斗了這一年,我從 165 斤瘦到了 112 斤。配上 168 的高,往陳祁邊一站,除了值不及,倒也沒那麼不搭了。

我們著曖昧。關于那個考上同一所學校就在一起的約定,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過。

陳祁還是會每天給我講個故事。

臨睡前,他提議:「沈安,我們明天去黃島吧。」

朦朧的睡意襲來,我迷迷糊糊地答他:「好。」

語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的,我早上起床時手機已經沒電自關機了。

外面安安靜靜的,我爸媽應該已經出門上班了。

高考結束后他們基本早上不會喊我起床,我可以小小地睡個懶覺。

充好電,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我走到窗前拉開墜這蕾邊的窗簾。我不喜歡,也不喜歡上面的白邊,但是耐不住我媽喜歡。

只消一眼,就看到了單元樓下背靠著櫻花樹懶散地站著的陳祁。

他戴著一頂白的鴨舌帽,穿著鵝黃短袖、煙灰休閑短,腳上是一雙純白 AJ。如果能配上窸窸窣窣往下掉落的櫻花花瓣那畫面得有多唯啊。可惜,櫻花的花期早就過了,只余下滿樹郁郁蔥蔥的綠葉。

我這才想起來他好像有說今天要去黃島。跑回床邊把手機開開機,直接給他彈了個語音過去。

「喂……」聲音好聽到犯規。

「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沒多久,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了。」

「不好意思,昨晚睡著了,手機沒充電自關機了。你再等我一下,我換服馬上下去。」

陳祁聲音含笑:「嗯,不急,你慢慢來,我等你。」

那句「我等你」,溫寵溺,讓我深陷其中。陳祁,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17

青島是個很浪漫的城市,它還有個很浪漫的名字,「島」。

青島,島。

至于青島的黃島區也有一個很時髦的名字,西海岸新區。今年的啤酒節,在黃島金沙灘。今晚是啤酒節的開幕式。

夏天,是青島的旅游旺季,聞名國際的青島啤酒節更是吸引了大量的游客。

開幕式時間在晚上,沒有必要去得太早。隨便找了家小店解決了早餐,我和陳祁去了八大關。

并肩走在幽靜的正關路上,兩側遍布盛開的紫薇花,不可謂不唯

比起棧橋和第一海水浴場,八大關下的二浴人相對而言要一些。

怕我曬傷,陳祁跑去買了一頂碩大的草帽扣在了我的頭上,又買了兩雙沙灘鞋,一個小桶,拉著我的手去抓小螃蟹。

前面是延綿無盡的大海,背后是郁郁蔥蔥的青山,凸出的巨大礁石上有拍婚紗照的

我換好鞋提著小桶翻著石塊,躲在下面的小螃蟹暴在盈盈水波下。作為土生土長的青島人,干起這事自然駕輕就

不一會我邊就圍了一群小蘿卜頭。稚地喊著姐姐、姐姐。我喜歡孩子,也特別招孩子喜歡,只要待在孩子多的地方最后總會有那麼幾個萌可的小家伙黏上來。最后分別時抱著我的哭得稀里嘩啦不肯跟家長走的景也是時常發生。我爸還跟我媽開玩笑,說攢攢錢以后幫我開個兒園。

陳祁的在這群孩子面前顯然沒有我的溫聲語吃地開,索找了塊高

出水平面一截的礁石坐下,邊煙邊看我們玩。

旁邊穿著天藍蓬蓬的小姑娘拽拽我的角,小聲問我:「姐姐,那個哥哥是你男朋友嗎?」

我回頭,陳祁右腳撐在礁石上,左直,跟我穿著款沙灘鞋的大腳浸在海水里,依舊是吊兒郎當的樣。只是那雙瀲滟水的桃花眼泛著他自己也沒察覺的

我微微一笑:「是啊,是姐姐的男朋友呢。」

18

小朋友不得太久的日曬,接二連三地有家長過來找孩子,有幾個扁著不愿意走的我送幾個小螃蟹再約定下午在這等他們,倒也一步三回頭地乖乖跟著家長離開了。

直到一直跟在我邊,那個問陳祁是不是我男朋友的小姑娘媽媽尋來。

小丫頭抱著我的嗚嗚地哭,說要跟姐姐玩,我把裝著小螃蟹的桶送給都沒用。年輕的媽媽站在一旁臉漲得通紅。

哄了好久最后跟拉過勾下午去家玩才偃旗息鼓,跟媽媽回家。

陳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母倆走出去好遠,才傻乎乎地問我:「沈安,你是不是有什麼魔法啊。」

我不解,反問:「什麼魔法。」

「讓人忍不住靠近,喜歡的魔法。」

我:「……」

離開八大關,我們去吃了德克士,去了電玩城。

陳祁吵著要夾娃娃,失敗幾次后上了頭,索一次換了一百塊錢的幣。

我看著他屁顛屁顛地捧著一袋子的游戲幣回來,甚是無語。

陳祁用一百多塊錢換回了一只只比我掌大一點的胖嘟嘟的白絨小狐貍,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蓬松,憨態可掬。

他拎著小狐貍后頸的放在我臉旁,似乎很滿意:「果然跟你長得像的。」

難怪他從頭至尾只執著于這個小玩意,我中途勸了他幾次讓他換個他都不肯。

只是……因為像我嗎?

所有的無語煞時全部變為了

19

乘坐下午四點的渡到了黃島,排隊購票園。

啤酒節每年開始的時間并不固定,今年定在了八月初。

人很多,熙熙攘攘的。

陳祁把手到到我面前:「牽著,別走散了。」

刺目,我微瞇著眼看他,他白生生的耳朵已然又是通紅一片。

眼前這個含蓄的大男生,任誰看到都不會相信他有十個八個的前友吧。

我抬臂,將手放他的手心,一地順著指,十指扣。

青島有句方言,是這麼說的,哈啤酒吃嘎啦,翻譯普通話就是喝啤酒吃蛤蜊。青島啤酒馳名海外,這座麗的海濱城市自然也是不缺海鮮的。

我們挑了件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小樓,點了幾份海鮮和一大杯原漿。

啤酒城的消費比外面要高,倒也在合合理的范圍之。畢竟無論地域,每個景區的價都是要貴上些許的。

我和陳祁都參加過不競賽,也有拿到過金額不算的獎金,所以這點消費還是能承擔得起的。

我不喜酒味,更別提原漿了,又苦又。以至于在以后的很多年,我委婉地推拒說自己不會喝酒時,收到了很多我到底是不是個山東人的質疑。

不喜喝酒是事實,但耐不住與這微不足道的不喜相比,我對對面坐著的年是無窮大的喜歡。

裝啤酒的杯子很大,我們又一人要了一個小杯子,兩個人分著喝完了那一大杯的原漿。

臉紅,但不至于醉。

吃飽喝醉,我們手牽手在園區瞎逛。

對開幕式上的歌舞表演我沒多大的興趣,所以也沒去湊這個熱鬧。

晚八點整,大朵大朵的煙花騰空,炸裂,向空中的束也在不停地變換著方向。

我晃了晃牽在一起的手,示意陳祁看我。

他低頭,我仰頭,四目相對。我看著他的眼睛,緩慢而又堅定地說:「履行約定吧。」

陳祁眨了幾下眼,這才反應過來我剛說了什麼。下一秒,他于絢爛的火樹銀花中,擁我懷。

我任由他抱著,聽他在我耳畔微啞著低語:「我本來想著等到開學后,給你一場盛大的告白的。不過,這樣好像也不錯。」

他在我的額頭印上一吻,笑得心滿意足。

「你好呀,朋友。」

你好呀,我滿心滿眼慕著的年。

20

陳祁給他的山地車裝了個極其不搭調的后座,載著我在老城區的大街小巷穿梭。

顛簸的青石板路,極味道的老房屋,三三兩兩的行人,肆意揮灑著青春的我們。

路過天主教堂時,游客漸多,陳祁慢了車速。

有抱著個拍立得的老外在后面追著喊我們:「Hey man!stop,please stop!」

待我們停下后,

吁吁地追上來,遞給我一張照片,用蹩腳的中文說道:「很漂亮。」

照片上,神采飛揚的年郎載著一襲白的小姑娘,風微微揚起潔白的擺和烏黑的發梢。后是哥特和羅馬式建筑風格的天主教堂和盤旋的白鴿。自教堂頂端灑下幾束暖黃的的,空中飄著的泡泡在下五彩斑斕。

那年,我們十八。

時值二九芳華,風月都好看,恨皆浪漫。我暗多年的那個人,對我的意藏都藏不住。

寫在最后。

徐徐圖之,只為能夠與你共寫余生。

陳祁,我你。

起于何時,陷于多深,這將是我一人一生的。就當……對你忘記我們初遇的懲罰吧。

番外

趙方旭離婚了,過程算不上很面。

我到酒吧時他正一個人坐在吧臺,著手里那杯的馬提尼發呆。

「不好意思來晚了,暖暖今天的手工作業有點難。」我從后面拍了拍他,說道。

暖暖是我和沈安的兒,今年五歲了。子一點都沒隨了媽,古靈怪的惹事一個。

趙方旭擺了擺手:「沒事,要喝點啥,今天我請客。」

人沒啥氣神說出來的話都有氣無力的。

我坐到他旁邊,點了杯檸檬

「臥槽,讓你來陪我喝酒,你就點個這?你這也太不給兄弟面子了吧!」趙方旭勾著我的肩膀,嘟囔著,「是不是沈安不讓,我跟說。」

說完掏出手機就準備給沈安打電話。

我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接下來的作:

「不是,最近孕吐比較嚴重,聞不得酒味。」

趙方旭眼睛瞪大,驚呼道:「又懷了啊,幾個月了。」

「嗯,剛查出來,兩個多月。」

依我的意思,只要暖暖一個就夠了,我不舍得沈安再經歷生育的痛。可是沈安喜歡孩子,我只能依著。而且暖暖長得比較像我,我私心里也希能有一個長得很像沈安的閨

趙方旭跟我道喜,他說:「祁哥,你知道嗎,當年沒人看好你和沈安,我們還打了個賭,猜你們什麼時候分手。結果現在二胎都有了。」

我手指輕輕敲著杯壁,一下又一下。想到和沈安的開始就是一個賭約,不自覺地了眉眼。

我坐在吧臺聽趙方旭吐了二十多分鐘的苦水,打發了不知道多個來搭訕的姑娘。

趙方旭喝了一大口酒,憤然說道:「就不應該喊你來陪我,只要有你在我們妹準沒戲!」

我忙著給沈安發短信,沒搭理他。

趙方旭也不在意,繼續說:「我就想不通了,追你的生那麼多,比沈安值高材好的比比皆是,怎麼就折在沈安上了呢!」

我勾一笑:「你就不好奇為什麼當年我明明拒絕了參與你們那個無聊的賭局,在聽到你們把目標定位沈安后又答應了嗎?」

「不是因為林朗說你追不到嗎?」

「不是。」提起林朗我就氣,小崽子給我使絆子,害沈安一個多月沒理我,后來知道他暗沈安更是討厭他討厭得不行。

趙方旭疑道:「那是因為啥?」

「高二那年寒假,我爸媽難得有空回來陪我。那天我們去萬達置辦年貨,結果逛了沒多久他們就被一個電話走了。」

別人眼里的我,出類拔萃,天之驕子,有一對人敬佩的父母。可別人看不到的是我父母缺席了多次我的長。

如果我說我很缺,會被當做天下之大稽的笑話吧。可是,我真的很孤單。所以,那些生追我而我又恰好單的話我會挑一個看著順眼地答應,至們甩了我之前還是愿意陪著我的。

我垂下眼繼續說:「他們走后,我一個人找了個凳子坐在那發呆,結果看到了沈安。蹲在那兒陪一個孩子玩,那個小孩被逗得哈哈大笑,也在笑,像個小太。后來,來了一對小夫妻,抱著小孩又哭又笑的,還不停鞠躬給沈安道謝。」

那天的笑,就那麼烙印在了我心里。真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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